《姑娘請自重》第23節
,聞芊睡得又久又沉,好幾次醒來,想到那一團麻,幹脆就又蒙頭繼續睡。
如此這般,直到菱歌和遊月兩個小姑娘敲了半天的門,才慢吞吞地起。
一更,午時都過了。
“師姐,你今天怎麽這麽能睡呀?”菱歌乖巧地在給整理床鋪。
遊月端著銅盆給聞芊打水,聞言衝嘖道:“師姐那是為了咱們樂坊的事心著呢,肯定是累到了,對吧,師姐?”
聞芊:“……”
沒敢把昨天發生的事告訴們倆,聞芊強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低頭喝茶。
後園裏依舊熱鬧。
以往被師姐恨不得吊起來練十二個時辰的師弟師妹們,今日無端放縱了一天很是不習慣,眼見聞芊下樓,一個個極有幹勁的開始練功。
“師姐,我這套功夫耍得如何?”
“師姐,我方才那一段唱得好不好呀?”
“師姐,我這次能跟著一塊兒去嗎?”
“師姐……”
沒打采地一路敷衍,倚著欄桿看一幫師弟妹們上躥下跳,手支起下,心不在焉,滿腦子都在想對策。就這麽消磨了一下午,即便再遲鈍,眾人也多看出異樣來。
趁著收工,菱歌上來抱住胳膊,笑嘻嘻道:“師姐你是不是了?”
別說還真有點……
“一會兒咱們樂樓擺晚宴,師姐這段時間辛苦啦,吃些好的多補補。”一麵說一麵拉著朝廳裏走。
“擺晚宴?”聞芊回神後想起甚麽,“那晚上生意不做了?”
“一碼歸一碼嘛。”
被拽著從回廊上下來,正路過月門,迎麵便瞧見遊月領著兩個悉的影進來,仰頭時和楊晉撞了個正著。
四目相,兩人皆怔了一下,隨即不太自然地將視線挪開。
遊月歡歡喜喜地向解釋:“今年大家要上清涼山莊,好些人沒法在樂坊裏過中秋,曹老板的意思是咱們提前吃頓團圓飯。這回多虧有楊大人幫忙,所以棠婆特地讓我請他過來的。”
施百川從後麵探出腦袋,衝一笑:“聞姑娘有禮了,我是來蹭飯的,不介意多一張吧?”
因為昨日甚麽也沒說,故而眾人也甚麽都不知道。
聞芊琢磨了一天一夜,突然間毫無防備地在這兒遇到楊晉,隻覺得周別扭,一時竟也忘了去想他為甚麽會來。
酒宴擺在小花廳,是臨時收拾的,樂樓中仍舊照常唱曲,班吃酒。
一大桌子的菜,全出自張廚子之手,眾人圍桌而坐,舉杯歡慶,雖互相並無親緣關係,但場麵也甚是溫馨和睦。
棠婆難得可以敞開肚子吃酒,拉著施百川哥倆好的開始猜拳,時不時還給人布個菜。
聞芊卻一直都是悶頭吃飯,也沒搭理過誰,偶爾拿餘瞥瞥楊晉,發現他也是如此,不知為何便吃得更加賣力。
張廚子的拿手好菜有很多,糖醋丸子算是其中的一樣,由於是山東人,做得格外正宗,眼看著盤子裏就剩一個,聞芊筷子便要去夾,而與此同時,對麵亦有人探出筷子來,兩人在盤子中央狹路相逢的匯,雙方的筷子都頓了一下。
眼見對方是楊晉,思及他吃甜食,聞芊忍不住在心裏慨了一句“果然如此”。
幾乎是在同時,餐盤上的兩雙筷子各自緩緩地退了回去。
看到他收手,聞芊冒出一種“我為何要躲著他”的想法來,幹脆再次朝那個丸子下手,可沒料到對方似乎也是這般的打算,兩雙筷子再度戰。
聞芊抬眼瞪他,楊晉也皺了皺眉。
在你進我進你退我退的短暫鋒中,丸子的完整度顯然岌岌可危,終於在又一次過招前,斜裏出來第三雙筷子。
施百川非常友好地把丸子均勻地夾作兩半,很是心地給他倆碗裏一人放了一半。
楊晉:“……”
聞芊:“……”
聞芊把筷子擱下,正猶豫著要不要吃,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喧嘩。
一個腳步頗有些慌張的急匆匆報信,“坊主、師姐,仙樂坊的周娘子來了,在樂樓裏嚷得很大聲,說是要找……”
話還沒講完,隻見周娘子大步闖進門,後還跟著兩三個健碩魁梧的男子。
在場的人皆停了作,聞芊先是覺得奇了怪了,繼而出帕子不不慢地角,問:“周姐姐鼻子很靈嘛,怎麽,來討月餅吃?”
“聞芊!”周娘子氣急敗壞地拍桌,“想不到你是這樣的卑鄙小人,自己樂坊吃了錦衛的虧,就非得拉別人下水!”
這番話沒頭沒腦,莫名其妙地站起來,“誰拉你下水了?我看你是腦子進水了吧。”
“你敢做就不敢承認了麽?”周娘子怒然甩袖,“你昨日前腳剛走,後腳錦衛便上門把我們家翻了個底朝天,趕我們家的客,查我們家的人,還說不是你!”
錦衛?
聞芊似有所覺地偏頭朝後了一,席間,楊晉仍不聲地執杯喝酒,忽然明白了甚麽,角牽起笑意。
“怎麽,你們也被查了?那咱們兩家還真是整整齊齊……”
大怒:“誰跟你整整齊齊!”
聞芊笑得一臉無害,寬道:“人家也是秉公辦事呀,倘若你們真和臣賊子有甚麽牽連,上頭怪罪下來,豈非落個失職之罪?”
“荒謬!”周娘子氣得不輕,“真要有牽連,也是你們!你和錦衛串通一氣,徇私枉法,冤枉好人!”
“別怒嘛,人生氣很容易老的。”聞芊頗好心地給倒了杯茶水,“再說,我那不是聽了姐姐你的教誨,才茅塞頓開麽?要真說起來,還是你自己起的頭呢,對不對?”
周娘子一下子被噎住了,卻無論如何不肯善罷甘休。
“聞芊我告訴你,今天這事兒沒完!”
無奈地抱起胳膊:“你又要怎樣?”
周娘子小退了一步,後的壯男子便上前了一步,“咱們兩家反正已經撕破臉皮了,我也不怕說。眼下我做不生意,你也別想好過!”
聞芊瞇起眼:“想砸場子?”
話音剛落,酒桌上的幾個年輕師弟便戒備地起。
“你敢讓錦衛查我的樂坊,就別怪我來鬧事。咱們禮尚往來,彼此彼此。”
周娘子大概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聞芊倒也不急著發火,轉念一琢磨,忽然滿臉憂慮地著:“周姐姐這麽說,不太好吧,小心隔牆有耳啊,若是被錦衛的暗哨聽見了……”
“錦衛又怎麽樣!錦衛就能隨便抓人了嗎!”毫沒察覺這是個坑,周娘子跳得義無反顧,當即大聲道,“還真以為我周倩怕了他們不。到秦樓楚館裏喝花酒找姑娘的時候怎麽不記得自己是當差的?這會兒到跟人端起架子來了!誰還不知道錦衛仗勢欺人麽,連老百姓都不放過!”
那邊楊晉喝完了酒,拿巾子慢悠悠過手和,隨即站了起來。
“怎麽?想打架不?”周娘子立時指著他警告道,“我醜話可說在前頭,這幾位是廣陵有名的教習,手萬裏挑一,連在京城都排的上號,屆時若傷了你的腳,落個半不遂,莫怪我沒提醒過你,哪怕告到府去,我也是……”
楊晉在對麵停住腳,取下腰間的錦衛製牌,抵在那食指上,再慢慢的推了過去。
“……”
“周老板。”他甚是平和地微微一笑,“看起來,你對錦衛這次辦案還有不見,不如,我們再查一次?”
作者有話要說: 每一對終眷屬的,背後都有無數反派的……
【所以說反派真是高危職業】
通過本章,主的一個很明顯的格終於浮出水麵那就是上說著不要卻很誠實的死!傲!
咳咳咳……
下麵來告訴大家一個不幸的消息——
傳說中的重量級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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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晚上發生的事,聞芊在飯後散步提起時,還笑個沒完。
“我還真以為是天不怕地不怕,鐵了心要大幹一場,結果一看到你亮牌子就慫了。哎呀,雷聲大雨點小,準備看出好戲的,沒開場呢就結束了。”
楊晉跟在旁邊,見揚手折了一枝桂花在手上把弄,隨口問道:“你們兩家積怨很久了?”
聞芊閉目想了一陣,“嗯……從我師父來廣陵起吧,不過同行做生意也是免不了的,隻是周倩此人為人強勢,一貫不服輸,自打接手了仙,就一直想把我們下去。”
“難怪會找你的麻煩。”
“誰讓樹大招風呢。”說這句話倒一點沒有以此為慮,反而深以為榮似的。楊晉不由笑了笑。
見他在笑,聞芊心裏的那些憂慮與隔閡瞬間散去不,開口調侃,“早知錦衛這樣厲害,我就該綁著你不放的,楊,大,人。”出其不備地在楊晉鼻尖上點了一下,隨即作嫻的退開,在他皺眉之前撤到一丈開外。
楊晉:“……”
“誒——”聞芊揚揚眉,手擋住他,“先說好,大過節的,再計較這些可就沒意思了。”
自己明明還一句話沒說……
楊晉輕歎了口氣,卻像是興致很好的樣子,抬頭了夜空,便借著就近的一棵樹躍到垂花門的挑簷上,舉目遠眺。
順著視線瞧了一下,楊晉奇道:“在瞧甚麽?”
“想知道啊?”聞芊讓了個位置給他,挑釁地笑笑,“自己上來看看咯。”
他在下麵無奈地抿起角,像是不打算接的茬。
聞芊俯,單手托著下,“怕高?要不要姐姐拉你一把?”
沒等回答,耳畔聽得風聲響,楊晉已然點足而起,無需借力,旋穩穩當當地便在旁邊站定,就勢坐下,“怎麽我就一定比你小?”
被他這手怔了片刻,聞芊隨即張口道:“看你這樣子就比我小。”
楊晉不以為然地轉頭:“你哪一年生的?”
“承明五年,你呢?”
他聽完笑了下:“承明三年。”
聞芊小聲嘟囔:“也就大我兩歲而已。”
居然才二十一,論年紀是比較小了。暗忖。
楊晉著,故意道:“不聲哥哥麽?”
聞芊齜牙:“你想得。”
忿忿別過臉,拿起那枝丹桂,毫不憐惜地開始辣手摧花。
不遠的樂樓尚在徹夜笙歌,今晚上大部分閑人都聚在小花廳吃酒,這附近倒是格外靜謐,四下裏半個人影也沒有。
從高看去,視線中了遮擋,圓月比平時更大了些,華淺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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