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青春年》11.第 11 章
大上午的,又下著雪,路上的人真的不多。
沈小運回到家里,還在打著嗝。
沈牧平幫摘了圍巾和帽子。
昨天的花都還好好地在花瓶里,小小姐湊過來聞著沈小運鞋子上雪的氣息。
“我不想去書吧了。”
沈小運看著自己腳上的兔子拖鞋說。
之前從沒想過退的,哪怕踩著一雙乎乎的鞋子在書吧里坐了一下午,可是這次,不一樣。
每個人的一生都有無數的第一次,第一次微笑,第一次哭泣,第一次跌倒,和第一次恐懼。
對于蒼白的記憶來說,這次的經歷讓他第一次產生了恐懼的念頭,又或者說,的心本來就懷抱著巨大的恐懼,可是這種恐懼被包裹在了的橡膠里了一個氣球。
一個兩歲的孩子,拿著一極小的針,輕而易舉地就破了它,將所有的恐懼都釋放了出來。
于是鋪天蓋地,將徹底淹沒了。
“不行。”
沈牧平很堅決地說。
不知道為什麼,面對沈牧平,沈小運并不像想剛剛那樣孩子似的哭,瞪大了眼睛看著那個還沒來得及掉了外的男人。
“今天你好好休息,明天你要繼續上班。”
“我不。”
“你只是不好,為什麼不能著脯去上班那只是個小孩子。”
沈小運吸著鼻子說:“小孩子,小孩子說真話的啦。”
“不是這樣的。”沈牧平的目沉沉的,好像無數舊時在他的眼底倏然劃過。
二十多年前有人用怎樣的口吻把他推向了球場的,那時候的那個人,是不是也對他有著某種期待這種期待遠勝他自己對自己的界定。
“我知道你能做到,你有足夠的智慧去判斷別人是怎麼看你的,你也有能力克服所有的困難。”
“我沒有。”
“你有。”
沈小運的手指頭纏住了自己的下擺。
“我腦子不好用,我還得了怪病,我總是什麼都記不住,還總闖禍,我沒有智慧,也沒有能力。”
“你有。”
“我沒有。”
“如果你沒有,為什麼不肯一直呆在家里,一定要出去工作呢”
沈小運不說話了,扁著歪頭看著廚房里的小雛。
兩個人就僵在了門口。
過了好一會兒,沈小運先了,手指轉來轉去,說:
“你真覺得,我還能去工作啊”
沈牧平的臉上慢慢地掛了笑意,他說:
“怎麼不能,你一直做得很好啊,老板和店員都很喜歡你,你們對面那家糖果鋪的老板也會跟你打招呼。”
“可我害怕。”
“沒什麼好怕的。”沈牧平想了想,說:
“包青天臉那麼黑,天天被人包黑炭,你看他秉公執法的,也沒怕過。”
沈小運笑了,像看傻子一樣看沈牧平:
“你以為我是五歲的小孩子啊,還拿包青天哄我”
“你也知道你不是五歲了”
“我十五歲。”
“十五歲的孩子可不會被兩歲小孩說一句就哭鼻子。”
沈小運抬起了頭,然后從鼻子里輕輕地哼了一聲。
雪下得差不多了外面沉沉的云散開。
沈小運坐在了沙發上繼續看包青天,對沈牧平揮揮
手說:
“我沒事了,你去上班吧。”
從回家到現在,沈牧平的鞋子也沒換,大也沒,聽見沈小運這麼說,他“嗯”了一聲,開門走了出去。
“唉真走了呀”
過了半個小時,沈小運又快睡著了,沈牧平又開門回來了。
手里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
“難得都在家,咱們吃火鍋吧。”
沈小運愣愣地看了兩秒,然后歡呼了起來。
火鍋的湯底沒用現的底料,畢竟時間還早,沈牧平把兩塊筒子骨放在了鍋里,小蔥打結,大姜切片,鍋開之后撇了沫子,要在鍋里燉足了兩個小時。
沈牧平拿著刀聚會神地切著羊片。
沈小運給玉米去了皮,拿玉米的葉子去逗弄小小姐。
除了羊之外,還有活蝦、扇貝、魷魚、竹蓀、香菇、小白菜和半只三黃。
開吃之前,沈牧平先讓沈小運喝了一碗熱湯,才準拿著筷子對著羊使勁兒。
涮火鍋的每一樣東西沈小運都很吃,就連火鍋里煮出來的玉米都啃的津津有味兒,
沈牧平的飯量大,吃到最后還下了一包烏冬面在里面。
沈小運啃著玉米,看他吃面歪頭笑了一下。
沈牧平也笑了。
“沈牧平,真好啊,還有你在。”
男人的筷子頓了一下,臉上的笑容淡了。
“你別跟我道謝。”
沈小運心里和臉上的霾大概真的被火鍋徹底拂去了,舉著啃了一半的玉米說:
“你不去上班,煮火鍋安我,我當然要道謝,不然忘了怎麼辦呀”
又是曾經干什麼都理直氣壯的樣子了。
吃過飯,陪著小小姐玩了一圈兒,沈小運在沙發上睡起了午覺。
沈牧平看看手機,到底還是把它反扣在了桌子上。
雪后天晴,太出來了,化去了地上的白雪。
沈小運之前做的小雪人還在冰箱底層凍著,也已經忘了。
下午兩點,沈小運睜開眼睛,看看四周,有些迷茫地了趴在邊的小胖貓。
“沈牧平你怎麼在家今天是周末不對,周末你也不休息的。”
男人戴著黑框眼鏡,修長的手指片刻不停地在敲在鍵盤上,他看了沈小運一眼,慢慢地說:
“今天外面下雪了,路不好,我不想上班,讓你在家陪我了。”
“你不想上班”
沈小運仿佛聽到了一個大笑話。
沈牧平點頭:
“對呀,我想坐在家里看雪。”
沈小運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兒,塔拉塔拉,小小姐跟在后,尾翹得好高。
“我是不是又惹禍了呀”
“你對自己這麼沒信心,總覺得自己會惹禍”
“才沒有。”
上是這麼說的,可沈小運還是心虛,左看看,右看看,還看沈牧平的表。
“嗯,我應該是沒闖禍,你都沒生氣。”
沈牧平的手停了下來,他看著沈小運,很認真地說:
“我沒生過你的氣,從來沒有。”
沈小運半信半疑,可走了這一除了知道他們中午吃的是火鍋之外,再沒別的發現了。
晚上,沈牧平想起來一家購書網站正在打折,他買了自己一直想買的幾本書,還順便買了一本育兒心理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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