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上班的時候，糖果鋪子已經開了，沈小運站在店門口，看著沈牧平走到馬路對面去，買了一金燦燦的猴子棒棒糖又走了回來。

“呀，真好看”

發出由衷的、歡喜的贊嘆聲。

沈牧平把糖給了，轉快步離去。

沈小運滋滋地進了書吧里，跟店員姑娘說：

“你看，我一大早就有糖吃。”

除了店員姑娘之外，店里還有另一個年輕的小姑娘。

“是我朋友，也會做咖啡，我最近復習要忙一個周，找來幫我的。”

新來的小姑娘有一頭利落的短發，沈小運盯著大紅的看了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

“你真好看。”

那個姑娘沒笑，對沈小運點了點頭，就去跟店員姑娘說話去了。

老板帶著寶寶來上班，早就知道了店員姑娘讓別人來代班的事，只說：

“這個周麻煩你了。”

沈小運坐在椅子上，看著新來的姑娘洗水果，客人來了，接手做咖啡。

店員姑娘陪忙了一上午，下午的時候就和沈小運并排坐在椅子上，開始看起了課本。

下午一點多，沈小運拖完了地，拿出了自己今天帶的點心。

冰皮綠豆糕里面裹了椰蓉，吃起來又香又甜，還清爽不上火。

沈小運一共帶了八塊，數了數店里加上正好四個人，每人能吃兩塊。

兩塊給老板，兩塊給新來的代班姑娘，兩塊給店員姑娘，剩下的兩塊自己吃。

恰恰好這個綠豆糕不怎麼甜，吃完之后還可以吃猴子糖。

老板和店員姑娘都隨手接過點心吃了起來，那個代班的姑娘說了聲“謝謝”，就把點心放在了一邊。

半個小時后，沈小運看見那兩塊點心還在那兒。

又過了半個小時，外面飄起了小雨，有客人進門，帶著冷冷的氣，吹在了兩塊綠豆糕上。

沈小運覺得它們很可憐。

直到快下班了，外面的路燈都亮了起來，有人在冬雨中匆匆回家，綠豆糕們還依偎在一起，在這個忘了它們的世界里。

“綠、綠豆糕你不吃麼”

最后，沈小運鼓起勇氣去問代班姑娘。

姑娘愣了一下，看看綠豆糕，再看看沈小運，垂下眼睛說：

“哦，不好意思，我不吃甜的。”

“哦。”

沈小運抓起兩塊綠豆糕一口一口吃了下去，然后拍拍手，坐回椅子上等沈牧平來接。

撐著黑長傘的男人穿著一件翻領的鐵灰羊大，手上戴著黑的手套，脖子上是黑的圍巾，走在石板路上，仿佛自來就帶著老城冬日的肅殺。

有人在敲著店門，沈小運立刻站起來，抱著自己的圍巾跑去開門。

看見沈小運的圍巾還沒戴好，沈牧平收起傘放在門口，推著沈小運先回了書吧。

等到戴好圍巾、手套，拿好小包包，沈小運才聽見沈牧平說：“好了，我們回家吧。”

沈小運“嗯”了一聲，和平常一樣跟在沈牧平的后，卻被男人拉住了手臂。

單手打開傘，沈牧平把傘放在靠近沈小運這邊，扶著慢慢往家的方向走去。

“綠豆糕好吃不過還是猴子糖更好吃啦。”

沈牧平一直低著頭沒說話，下過雨后的石板路有點，他

怕沈小運摔倒。

“沈牧平，你會不會被同事討厭呀”

走過石橋的時候，沈小運問他。

“同事”

河面上的風更大些，沈牧平手里的傘往沈小運那兒一歪，自己鐵灰的大上掛了點點的水珠。

“我同事喜歡我還是討厭我，又不耽誤我賺錢。”

“可是會不開心呀。”

“從不是從他們上賺錢，有什麼不開心的”

沈牧平沒有多想，當初給沈小運找工作的時候特意找了跟他有點的這家書吧老板，至于那個店員，打過幾次道，也是個不錯的姑娘。

“哦。”

沈小運點點頭，細細的水幕籠罩著老舊的街巷墻，水滴從青灰的瓦上滴滴答答地落下。

的腳踩起一小片水花。

“我們今天晚上吃什麼呀”

噠噠的天氣里，最好就是熱騰騰的羊了。

沈牧平說：“家里有兩羊卷兒，我回去給做羊面吃吧。”

“好呀好呀”

懷著對羊面的憧憬，沈小運暫時忘了自己心中的疑問，回家之后，沈牧平讓在空調旁邊坐下，又拿出了一個上電之后會發熱的木盒子，讓把腳放在上面烤著，這才扎上了圍去廚房做飯。

看著電視里高天也跟自己的老同事鬧矛盾，沈小運歪了下腦袋。

小小姐跳到的上，用腦袋拱的肚子。

水燒開，下了面條、蘑菇，和娃娃菜，羊卷兒先用水焯了一下再放在面鍋里一起煮著，加點鹽，出鍋的時候撒蔥花。

除了羊面之外，沈牧平還做了一個煎豆腐，豆腐撒了鹽蒸一下，切片，裹蛋，下鍋煎出來。

花椒辣椒蔥末放在碗里用熱油潑了，再倒點醬油進去，可以用來給羊面調味，也可以用來蘸煎豆腐吃。

聽見沈牧平自己吃飯，沈小運抱著小小姐，拖著拖鞋走了過去。

伴著雨聲一口一口吃了羊面，沈小運靠在椅子上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真舒服。”

沈牧平吃掉了剩的最后一塊煎豆腐，站起來收碗。

沈小運拿起掃把掃了掃廚房的地，又去客廳看電視去了。

格外寂靜的雨夜里，兩個人一個看電視，一個忙工作，小小的房間里一點冷氣都沒有。

“明天早上想吃什麼點心”

睡前，沈牧平問沈小運。

想起了代班姑娘說不喜歡吃甜的，沈小運說：“我想吃甜的點心。”

“甜的”

沈牧平突然想起了什麼，跟沈小運說：

“這個周末我休息，你請假我帶你去太湖邊上吃白玉方糕好不好”

白玉方糕還是要趁熱吃的。

沈小運本來正在打哈欠，一聽見點心的名字，好像關節里已經被糖給塞滿了一樣。

“好的呀好的呀”

被沈牧平這麼一打岔，五分鐘后，沈小運說：

“我還是吃咸味的點心吧，就松餅好啦。”

第二天又到了吃點心的時候，沈小運小心地把一塊松餅放在了代班姑娘的面前。

“這個不甜，可好吃啦。”

笑瞇瞇地說著，一點也不怕被人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