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種歧視》第3章 墮落了
并不寬敞的病房里,擺著好幾張病床,病人跟病人家屬在一塊兒,說著家長里短。誰家兒子不爭氣,誰家閨不愿意結婚,誰家兒子考上了好大學。
符離坐在病床上,手里捧著一個蘋果咔咔啃著,坐在他對面的趙三祥已經沉默了十分鐘。
一般人被人盯這麼久,早就不自在了,偏偏符離適應良好,不僅沒有半點不自在,還吃掉一香蕉,一個桃子,一串葡萄。
咔咔。
眼看著蘋果也要被吃完,趙三祥終于忍無可忍地開口:“你能耐了,居然還見義勇為了。”
符離把吃掉的蘋果核扔進一米外的垃圾桶里,慢條斯理開口道:“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被炸死。”那一家人雖然不是大功德之家,但也還是不錯,反正順手為之的事。
為了不讓普通人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他還特意用幻弄出滿是傷的效果,已經想得很周到了。
“媽的。”趙三祥從服兜里掏出一包煙,還沒點上就被臨床的大嬸死死盯住:“大兄弟,看看墻上。”
趙三祥抬頭瞥了一眼,墻上掛著“病房止吸煙”的牌子,他把煙在手里了,又塞了回去。他心煩意燥的站起,對符離道,“你自己在醫院待兩天,我回工地了。”
走出病房,他約約聽到病房里有人問符離。
“小伙子,剛才離開的人是你爸爸?”
“不是。”
“我也覺得不太像。”
趙三祥呵呵冷笑兩聲,無知的人類,他可是一只活了兩千年的鴨子,生不出這麼蠢的兒子。不過這個符離究竟是什麼品種的妖怪,他將近兩千年的道行,竟然看不出來。
走到醫院門口,抬頭就見兩個相貌普通的男朝這邊走來,他條件反往后退了兩步。
兩位男路過趙三祥邊時,扭頭看了他一眼,他忙掏出小本兒遞到兩人面前。
他可是良家妖,自從建國后,就沒干過壞事。
“不必張。”中年人看了眼趙三祥手里的良妖證,溫和一笑,“我們只是路過。”
趙三祥松了口氣,走出醫院后突然想起,這兩個人該不會是去找符離的吧?他扭頭看了眼醫院大門,走得更快了。俗話說,死道友不死貧道,早跑早了。
張柯與徐媛走進符離所在的病房門,正好看到一個老太太往符離懷里塞水果。
徐媛仔細打量著符離,對方材勻稱,相貌俊秀,從外觀上看不出他是哪個品種的妖怪,甚至對方沒有半點妖氣,如果不是已經確定對方妖類的份,只會以為他只是個普通人類。
據說有些妖修為雖然很低,但是得到了蒼天送給他的機緣,很容易就修了人形,能力與普通人沒有什麼差別,這種妖很容易被修真人士或是妖類當普通人類。
還有種可能就是,這是一只已經達到返璞歸真境界的大妖,所以無人能夠看他的跟腳,也察覺不到他上的妖氣。
不過……這種只能到工地上討生活的妖怪,怎麼也不可能是妖界扛把子級別的大妖。
他們原先接到舉報,以為是妖怪作,結果到現場一查,才知道是這個妖怪最后關頭保護了人類,他們兩個來,是給他送見義勇為獎金的,錢雖然不多,但也是他們管理部門的心意。
聽他們說完來意,符離滋滋地接過一千元獎金,塞進服兜里時,還用手拍了拍。
他總算離無分文的境界了。
“謝謝。”符離笑瞇瞇地朝兩人道謝,從床頭拿了兩個蘋果塞給兩人,“來,吃水果。”
這些水果都是張叔一家人送過來的,他住院這幾天的醫藥費,全是他們家付的,張叔還要給他謝費,被他拒絕了。他是一個重教育的妖,那些錢是張叔準備留著給張鵬學費的,他怎麼可能收。
人類有句話說得很好,再窮不能窮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嘛。
張柯沒有接蘋果,徐媛接過蘋果道了一聲謝。
“不客氣。”符離仍舊是笑瞇瞇模樣。
張柯與徐媛并沒有打算浪費太多時間在一個小妖上,兩人確定符離是無害的妖類以后,就準備回部門報道。帝都是龍氣最盛之地,吸引著妖類聚集。妖怪多了,奇葩也就多了,有去當網紅,因為賣三無面被抓的;有去當小,被警察發現,還敢用妖逃跑的;騙人拿了禮就跑的、用人騙老人買保健品的、賣假藥的、做假證的,各種各樣的犯罪手段,應有盡有。這種妖怪還好,只圖財不害命,最兇殘的就是殺害人類與妖類的邪妖,這種必須全國通緝,格殺勿論。
兩人剛走出病房,就收到總部的消息,有食心妖出現,現在已經謀害了兩個人,潛逃在案。
“媽的,這妖怪是商量好了還是怎麼的,知道莊隊長最近出國,就一個接一個出來作妖。”張柯看了下現場發過來的照片,面十分難看,現在這個世道,敢這麼明目張膽做壞事的妖怪,已經不多了。
病房里,符離跟大家伙在一起看電視,新聞里正在說某地發生殺人案,提醒居民們注意出行安全。
“哎喲喲,死者才二十多歲呢。”大媽拍著大罵道,“殺人犯真不是東西,這孩子的家人該多難過。”
聽著大叔大媽們罵著不知名殺人犯,沒怎麼看過電視的符離看得很認真,順手在床頭柜上取了一顆桃子啃了起來。
在醫院又待了兩天,符離自己給自己辦了出院手續,張叔一家人不讓他出院,他又不想浪費錢,只能出院,辦出院手續的時候,還被主治醫生批評了一頓,說他不把自己當回事。
出了醫院,符離松了一口氣,人類真是了不起的生,他記得很久以前,大夫看到他雙都會發抖,現在都敢批評他了,還沒一個詞兒是重復的。
他抬頭看了眼天空,夕西下,火燒云映紅了整片大地,紅得有些詭異。
換了一只手拎塑料袋,符離走進一條小巷子里。
大排檔前,坐了不人。有穿著花襯衫的中年人、穿著背心的老大爺、還有穿得漂漂亮亮的年輕小姑娘。符離的出現,惹得小姑娘們看了好多眼,有膽子大的,還拿出手機對他拍了兩張。
符離知道這些小姑娘在看他,他秉持著非禮勿視的原則,低頭默默吃面。
人類做的飯也越來越好吃了,真是了不起種族,永遠在進步,永遠讓妖刮目相看。符離端起碩大的碗,把面湯喝得干干凈凈,才從餐巾盒里出一張劣質的餐巾紙了。
剛站起準備去給錢,就有一個碗飛到他的腳邊,符離扭頭一看,幾個頂著五六頭發的小青年,正圍著小姑娘們說著什麼,甚至手去搶其中一個小姑娘的手機。
“哥幾個只是想跟你們個朋友,你們不給個面子,是不是有些說不過去?”
小姑娘們嚇得快哭出聲,旁邊的老板出聲勸了幾句,幾名小混混理都不理,老板手里著勺,想要上前阻攔,又有些害怕。其他的食客也不敢惹這些小流氓,氣氛變得僵無比。
“做欺負小姑娘這種事,連臉都沒了,還要什麼面子。”符離走到幾個嚇得瑟瑟發抖的小姑娘面前,攔開流氓指著小姑娘們的手,“要做文明人,行文明事。”
“哪來管閑事的傻,滾一邊去。”為首的混混這句話剛罵完,整個人就咕嚕嚕滾出去。
符離眼瞳的很淺,在橘黃的路燈下,似乎泛著一層淡淡的金,他笑瞇瞇地看著幾個混混:“是這樣滾的嗎?”
幾個只敢欺負孩子的混混嚇得往后退了兩步。
兩分鐘,這幾個混混全部被綁住了手,等待著警察的到來。被救的姑娘中,膽子最大的孩婷婷,見符離要走,忙住他:“帥哥,你什麼名字?”
符離彎起角,抬高下,高深莫測道:“請我雷鋒。”
婷婷:“哈?”
等回過神時,那個自稱為“雷鋒”的帥哥早不知道去了哪。
走在昏暗的巷子里,符離被帝都復雜的通路線弄得頭昏腦漲,在兜里掏了掏,找出一截迷榖枝握在手里。點了點枝尖,枝尖一彎,指明了一個方向。
迷榖枝似乎給符離指了一條近道,所以經過的某些路十分狹窄,幾乎沒有人煙。
嘭。
當一個人類突然摔在他面前時,他停下腳步,彎腰看了一眼。
這不是前兩天給他發見義勇為獎的人嗎,怎麼從上面摔下來了?他抬頭去,圍墻上站著一個材魁梧的人,雙眼帶著詭異的紅。
“快走!”張柯認出了符離,他強撐著一口氣站起來,把符離攔在后,“你不是他的對手。”
“誰都不能走,都給我留下來做晚餐。”邪妖發出愉悅的笑聲,他從圍墻上跳下,長著白絨的臉上,還沾著跡。
符離歪了歪頭,為妖界的墮落再次嘆息。
太平盛世,朱厭也敢出來欺負人。
墮落,實在太墮落了。
妖界臉面都被這些不爭氣的玩意兒丟了。
作者有話要說:朱厭:滾!你一個搬磚的,有什麼資格說我!誰更丟妖界的臉?
迷榖樹:山海經里說,佩戴這個東西可以不迷路。
朱厭:白頭人面猴,一般有兵禍的時候,才會出現。
時代在發展,科技在進步,妖怪也開始不守老規矩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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