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閉，別喊了”

董永睜開眼睛，他和那個陌生年已經平安著陸了。他合上，訕訕地說：“玩這種高空項目，喊一喊對心臟好。”

陌生年嗤笑一聲，像是在嘲諷他膽小。

董永站起來四看看，這里是一間小茅屋，看起來破破爛爛的，房頂的茅草都被風吹跑了，就剩下幾房梁。

“咱們剛才被一陣黑風卷走，所以說我們是被妖怪給抓了”

陌生年點點頭，“是。”

“你剛才說有事，難道你和妖有約會”

“”

董永笑了笑：“別張，別張，我就是開個玩笑，畢竟氣氛很凝重嘛你說那妖把我們抓來，他自己去哪兒了”

陌生年：“不知道。”

董永在茅屋里轉悠，這里的家都是竹子做的，非常質樸清雅。不過住在這里的妖怪明顯是個暴的格，椅子缺了，桌面也被砸壞了。屋里全是灰塵，地上都是破爛。

拐到后屋去，月從窗欞穿進來，灑在地上，白森森的骨頭還有骷髏頭鋪滿了地面。床上甚至還有半截腸子掛在床帳上。

“嘔”董永跑回前屋，他拽著陌生年干嘔，“我靠那妖怪吃人”

陌生年：“你才發現嗎他要是不吃人抓我們過來干什麼”

董永：“”就你機智行了吧

陌生年又一次問他：“你說我長得像你朋友，你跟他關系好嗎”

董永用力推著房門，隨口說道：“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我跟他關系一般。”想了想，他又欠地加了一句，“不過他是我小弟，非常崇拜我。”

陌生年：“呵，是嗎”

董永：“是啊誰讓我這麼聰明，這麼有才華。”

門窗都打不開，董永有些暴躁地說：“你能不能過來幫幫忙趁著妖怪沒回家，我們得趕逃出去。”

“這里有結界，你是出不去的。”

董永皺著眉放棄了逃跑計劃，這時屋頂傳來風聲，董永抬頭一看，一道黑旋風馬上就要飛進屋里。陌生年扯著董永的領，拎著他退到了墻邊。

嘭地一聲，一個穿著白綢中的小胖子摔倒在地上。

董永一的冷汗，幸好他被那年扯到一邊，不然小胖子就摔在他上了。看看那小胖子上巍巍的吧他要是砸在自己的小板上，他不得半不遂啊

一個穿著黑漁網外套，臉上畫著煙熏妝，長相和穿品味極差的妖怪從天而降，“哈哈哈哈哈哈今天真是收獲多多啊哈哈哈”

董永問：“你是什麼妖怪難道是漁網”

妖怪大怒：“你個沒見識的小子，我的本分明是一顆柳樹”

董永把手背在后，從袖子里出一個火折子，在背后快速甩。他里七八糟地說話，吸引著妖怪的注意力。

“我沒看出來你是柳樹，我覺得柳樹要更加正經一點。”

柳樹大怒，“我如何不正經了”

“你大半夜的，把我們三個白白的年抓過來到底要干什麼”

柳樹又開始哈哈大笑，“今日是滿月之夜，只要吃掉一個男，我的法力就會大增。哈哈哈哈哈哈沒想到今天運氣這麼好，一下子找到了三個，果然是老天眷顧啊”

董永后有一個破爛屏風，上面的綢刺繡已經被扯壞了，他把火折子湊過去，點燃屏風。“哦哦原來你是要吃我們，我還以為你要玷污我們的清白呢”

“放屁你這黃口小兒，滿口污言穢語”柳樹突然鼻子，“怎麼有燒東西的味”

董永抄起屏風，踩著小胖子的后背，跳起來把屏風砸在柳樹的腦袋上。“我去你大爺的你個柳樹居然還長鼻子”

柳樹抬手一揮，董永被甩出去，陌生年接住了他。

“哼無知小兒，一點凡火還想傷到我，做夢”

陌生年把董永扶住，他沖門外喊道：“哮天犬，逆天鷹何在”

董永驚訝地抬頭看著他，“你喊誰”

只見一只雪白細犬破窗而，一口咬住柳樹的脖子把他按在地上，一只銀眼金翅鷹從房頂飛進來，只見它扇扇翅膀，一團青火焰砸在柳樹的腦袋上。

哮天犬從柳樹的脖子上咬掉一塊，然后趕跳開躲過那團火。

哮天犬怒道：“逆天鷹，你公報私仇，居然想暗害我”

逆天鷹懶洋洋地說：“怎麼會，以我的控火能力，火又不會燒到你上去。”

董永看到哮天犬忍不住熱淚盈眶，陌生年褪去青的外表，又變了那個高高在上的二郎神。

地上的小胖子哼哼兩聲，好像快要醒了。二郎神吩咐逆天鷹，“你把他送回家去，抹去他的記憶。”

“是主人”

董永嘆道：“這可能就是傻人有傻福，你看他睡得像豬似的，連被妖怪抓了都不知道。”

二郎神問：“你認得他”

“認得，書院里的小霸王，好像傅什麼寶，還是傅寶寶來著”

逆天鷹叼住傅寶寶的領子，扇著翅膀飛走了。柳樹被燒一團焦炭，屋子里一糊味。

這里已經沒有外人了，董永跑到哮天犬邊，熱地摟著它的脖子，“哮哮我好想你”

哮天犬后退兩步，董永撲了個空，一下子趴在了地上。

董永懵懵地問：“哮天犬，你干嘛”

“這個問題應該我問你才對，你想干什麼”

二郎神淡淡地解釋道：“哮天犬不認得你。”

董永坐在地上憤恨地說道：“你這個沒良心的狗，是誰起早貪黑，辛辛苦苦地給你做飯是誰給你買的干和繡球我就用燒豬祭祀了二郎真君一次，人家到現在還記得我，你吃了那麼多，你怎麼不認得我了你說啊你這條負心薄幸地無狗”

狗狗臉上一臉懵，這凡人莫非是個傻子

二郎神說：“哮天犬，你先退下吧我跟他有話要說。”

董永坐在地上生氣，二郎神帶著董永飛回了曬谷場。

“這里比你的前世早了好幾百年，哮天犬現在還不認得你。”二郎神解釋道。

董永問：“那你怎麼還認得我”

“我不知道。”二郎神和董永坐在地上，“跟我講講，你死后發生了什麼事。”

董永想到上輩子的慘死，忍不住滿頭黑線，“我那個那個什麼之后，眼前一黑，沒過多久就出生了。然后就慢慢長大，沒什麼特別的。”

二郎神說道：“我有個問題，想了很久也沒想明白。你為什麼不喜歡我三妹呢我三妹溫婉善良，花容月貌，而且我知道，喜歡過你。”

董永認真地看著他，“你想聽真話嗎”

“想。”

董永嘆了口氣，“那我就跟你說實話。我這人有點特殊，我忘不了上輩子的事。在做劉彥昌之前，我喬宇。我聽過一個神話故事，寶蓮燈。三圣母和凡人生了個兒子沉香，后來你把三圣母在華山下，沉香劈山救母。”

二郎神心里一凜，董永的話跟三妹的夢境完全吻合。

“哪個男人不喜歡三圣母呢長得漂亮，心眼好，還是神仙。但是我提前知道了后果，我知道這一切都要付出代價。”董永笑了笑，“最大的障礙就是你，你是個惡毒的大舅哥。”

二郎神問：“除了我的原因呢”

“還有我不想為了一兩年短暫的快樂，就讓今后的十幾年，甚至是二十幾年過得那麼辛苦。我一個人帶孩子，又當爹又當媽。等孩子大了，他要劈山去了，學藝的辛苦就不說了，也許你們還會追殺他，我當爹的能看著孩子過得這麼苦嗎還有一個最最重要的原因，我對三圣母只是欣賞和朋友之間的喜歡，我不。”

二郎神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說道：“謝謝你。”

董永非常詫異，“你謝我什麼”

“謝謝你救了我三妹。”

董永嗤笑，“你是要謝我不娶之恩嗎”

“不是的”二郎神把他死后發生的事都講給他聽，“三妹做的那個夢，我覺得是真實的。而夢境沒有變現實，是因為你改變了的命運。”

董永被嚇到了，“我就是個普通人，我沒有辦法改變神仙的命運。”

二郎神笑了笑，“雖然我還不知道的原因，但一定是你做到的。”

董永看著他帶著笑意的眼睛，“你好像變了很多，看起來比以前輕松了不。”

二郎神揪著地上的雜草，“我母親被在桃山下的時候，三妹還小。對父親的印象就是一個很溫和的讀書人。對凡間的書生很有好，我心里一直有著約的擔憂。現在好了，不會思凡。我也不用把在華山底下，更不用去求玉帝。在天上為確實風，但我更想待在灌江口，不用玉帝驅使，過得自由自在。”

董永明白了，二郎神一直給自己繃著一弦。他是哮天犬和逆天鷹的主人，是梅山兄弟和草頭神的二爺，他是三圣母的哥哥。他沒有辦法去依靠別人，所以他一直都是強的，無所畏懼的。他把責任全都攬過來，變了所有人的依靠，他要為所有人負責。

董永勸他：“別把自己得太。三圣母如果今后還想嫁人，你攔也攔不住。那是的選擇，不是你的責任。那個夢里，三圣母在華山底下，劉彥昌另娶了他人。這個結局不是讓三圣母不敢思凡，只是看清了，不應該是那個樣子的。”

二郎神沒有回應董永的話，他只是看著董永說道：“我也覺得你變了許多，你以前很怕我。”

董永沖他呸了一聲，“老子一直不怕你老子那是小市民的智慧，你以前多不講理啊萬一你把我咔嚓了，我多虧啊我還沒活夠呢”

“現在你就不怕我把你咔嚓了”

董永突然很想一支煙，“我還怕什麼啊日子過得越來越苦，我恨不得立刻去投胎重新做人上上輩子，我是宦子弟，小日子得很。了劉彥昌，父母早亡，還被你這個沒良心的神仙嚇唬。這輩子做董永，好嘛我家里窮得揭不開鍋，連村里一個小小里正都要欺負我們好不容易爭取到免費讀書的機會，就剛才那個小胖子，胖的都走不路了，他居然也要打我。這都是什麼人生”

二郎神現在心很好，他提出主幫忙。“你可以帶著你父親來灌江口生活。到了那兒，你想讀書，想做都可以。”

董永對這個提議很心，灌江口有神罩著，他完全可以在大街上橫著走。

董永想了想說道：“我回家跟我爹商量一下，他是個老頑固，還不一定樂意走呢不過無論走不走，你都得幫我辦一件事”

“什麼事”

“明天你跟我去書院，幫我把那個傅寶寶的小胖子揍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