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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大陸第一宗門太華山，每七年舉辦一次宗門大比。

作為獨一無二的道修第一宗，太華山從不害怕暴|自己的實力，反而讓自家銳的年輕弟子盡展現自己高超的水平，彰顯堂堂太華的無上尊耀。

以往每屆宗門大比，大陸上的各大勢力都會到場祝賀。

這一次更是風起云涌，得到邀請的小勢力都派出了自家掌門或者大長老帶隊參加，至于那四宗、八大世家和十六門派，更是直接派出了一位渡劫期的長老前來道賀。

漸清與左云墨為年輕一代的翹楚，肩負了接待來客的任務。等到這些外界修士都正式住太華山后，昊星子尊者立刻將眾人聚集起來，商量此次討伐魔修、前往流焰谷的事。

這種高層的事普通弟子自然無法參與，不過漸清倒是坐在凌云殿中，平靜地聆聽這些合期、出竅期大能的爭論。他是代表玉霄峰來到這里的，玄靈子向來不怎麼過問這些繁雜的事務，更何況那只是一個元嬰期的魔修，本不值得他關心。

不過那位魔修的事也沒讓這群前輩討論多久，他們更加關心的是流焰谷的況。

流焰谷每五十年開啟一次，據說是數萬年前一次兩族大戰時，某只天階火系妖尊隕落在昌州，由此才形了流焰谷。流焰谷中的火焰數千年都沒熄滅過，只有元嬰期以下的修士才可以進其中探，獲得大機緣。

天階妖，相當于人修的化神期！

只要再進一步，天階妖就可以飛升仙，就金。

流焰谷對修士的重要可想而知。

這次流焰谷提前開啟，自然讓不勢力都相當眼紅。討論了整整一天一夜，昊星子才揮袖寫下了一份契書，其余門派的代表們在契書上簽了字、留下靈識后，眾人總算在此次流焰谷探的事上達共識。

等這些門派的掌門、長老們離開后，漸清獨自留了下來，只聽昊星子尊者說道：“漸清，此次流焰谷提前開啟，對你來說也是一件好事。否則以你的修為，當二十四年后流焰谷再開啟，你早已到了元嬰期，無法再進。”

漸清頷首：“漸清明白。”

昊星子說：“不過此番流焰谷開啟的時機也算是不巧，我太華山年輕一輩還在長，正于青黃不接的時候。你作為大師兄，需要帶領師弟師妹們謹慎行事，命為重。”

昊星子又囑咐了一番后，便將漸清放了回去。

如昊星子所說的一樣，太華山目前確實是青黃不接，金丹以下的弟子中，修為最高的就是金丹中期的漸清。漸清這一代的弟子實力高強，但修煉時間卻不夠長，偏偏流焰谷又在此刻開啟了，所以只能派他們上。

回到玉霄峰后，漸清沒有再回竹屋修煉，反而翻手取出霜浮劍，在竹林中演練起來。

淡白的長袍在空中輕輕飄，淺青的花紋如同翠竹，清雅別致。霜浮劍上閃爍著點點劍，那青的劍芒上似乎有雷蛇游，在月下宛若了寶玉，散發著耀然的輝。

漸清的每一招都控制得極為妙，劍氣讓竹林中的綠竹不斷搖晃，竹葉也如同花瓣紛紛落下，但是卻不會傷了任何一竹子。如果有人仔細觀察恐怕還會發現，這些劍氣恰恰控制在能讓竹子搖擺的程度，竹上連一傷痕都無法找到。

漸清神淡淡，舉劍便舞，練習了足足一個時辰。

等到他將《九蓮本心錄》上的某個劍招剛剛收回的時候，卻聽后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你的心不靜，所以你的劍道也不夠純粹。漸清，兩日后的宗門大比，你便是準備以這樣的實力向天下人展示太華山玉霄峰的劍法的嗎？”

漸清渾一僵，他立即轉過，低首道：“師父，徒兒知錯。”

玄靈子穿著一白翻領長袍，黑長發自然垂落，目平靜地看著眼前的弟子。他認真地凝視了許久，最后忽然上前一步拿住了漸清手中的劍。

漸清下意識地握劍柄，只聽玄靈子滿意地說道：“不錯，還知道保住你的劍。”

漸清不明白地抬首，他剛想開口，聲音卻忽然凝在了嗓子里。

——太近了。

似乎是剛剛沐浴過一般，玄靈子長發翩然，并未用任何玉冠和發帶束扎起來，十分隨意。耀黑的長發落在那雙冷厲的目旁，襯得這張臉龐更加高冷出塵，如同月一般冰冷淡漠。

太華山的弟子向來鬧，曾經就有弟子在背后開玩笑地說道：“玉霄峰有制是應該的，玄靈子尊者那是何等的尊貴，聽說‘四宗’里飛花宗的太上長老便一直暗于他。更不用說咱們的大師兄了，這要是沒了制，別說小師姐會不會每晚上山夜襲，恐怕很多外界的修都按捺不住了吧！”

玉霄峰的出不僅僅在于這師徒二人的實力，也在于他們的方方面面。

他們就仿佛是沒有任何缺點的玉，無暇無疵，完到令人心悅誠服。

漸清一時看呆了，玄靈子手掌中用上了一些靈力，便將這把霜浮劍握手中。漸清下意識地想要奪劍，霜浮也非常不滿地震了兩下，但是玄靈子卻稍稍用力，便讓霜浮臣服下來。

玄靈子道：“漸清，你且看好。”

“混沌初開生一蓮，蓮開九瓣化九蓮。”

話音落下，玄靈子提劍便起，浩劍氣奔騰而去。

月下，黑發白的尊者輕輕舞劍，他的每一招都仿佛計算到了分毫，旁觀者只能不自地發出嘆，真是賞心悅目。那劍氣比漸清之前舞出的強大了上百倍，可是竹林中卻沒有任何竹枝搖晃，連竹葉都安靜地沉寂在枝頭。

最后蒼茫劍氣化為金，直站在一旁的漸清，在距離漸清的眼前一寸停下。

玄靈子將劍遞還給漸清，問道：“漸清，你可看清楚了？”

漸清頷首：“是，看清楚了。”

玄靈子說：“那便再舞一遍。”

沒有一點猶豫，漸清舉劍便起。等到一盞茶功夫后，他收劍看向自家師父，卻見后者微蹙了眉頭，接著忽然上前一步，拉住了漸清的手！

漸清渾僵住。

帶著一淡淡的清香，玄靈子在他的耳邊輕輕說著：“你太急了。”

話音剛落，玄靈子便握住了漸清的手，緩慢地舞著這一劍。大風小說

炙熱的溫度過皮相的地方傳遞過來，順著管流遍全。當玄靈子將手撤去時，漸清忽然覺心中了一點什麼，他怔然地抬首看向自家師父，卻猛然發現……似乎今晚，這個人非常溫。

玄靈子輕聲道：“還有兩日，你也不用著急。你可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漸清微微怔住，搖首道：“弟子不知。”

玄靈子慢慢勾起角，出一抹和的笑容：“今日，是你的生辰。”

漸清忽然愣住。

“三十六年前，我于水河畔撿到你。超品骨一旦降世必然伴隨天生異象，你的父母在那時將你棄在水旁，我便暗地里給了他們一些銀兩，將你帶了回來。如今已經過去了三十六年，我前幾日算到今年便是你父母的大限，漸清，你可想回去看一看？”

漸清微笑道：“不用了，師父。既然您已經為我與他們已經斬斷塵緣，那一切生死，便再無瓜葛。”

玄靈子著眼前俊漂亮的青年，雙眸微微垂下，道：“你的天生異象是天降神雷，一萬八千里的水漸漸澄清，于是那時，我為你取名漸清。三十六年來，你真從未想過去看一看你本該擁有的生活？”

漸清燦然一笑，聲音也不由得了幾分：“師父，漸清有你便足夠了。”

一句話讓玄靈子忽然啞聲，他著如水月下這個極俊極的青年，手指竟然忍不住地起來，渾的靈力也有了一紊的跡象。看著這張清絕世的臉龐，他的心中滾燙得仿佛燃起了滔天大火，道心也漸有不穩。

玄靈子忽然冷了神，道：“為師為你度過這一次的生辰，從今年往后，你與塵世再無糾纏。你可忘卻紅塵，從此一心向道，早日飛升仙。”

漸清口而出：“怎樣才能忘卻紅塵？”

玄靈子頓了片刻，道：“斬斷塵，心存大道。”

漸清又問：“如何斬斷塵？”

沉默了許久，玄靈子道：“你已與塵世毫無牽扯，從此便也算斬斷塵了。”

聞言，漸清倒是笑了：“師父，我從未斬斷塵。我的心中有太華，有二師弟、三師妹……有太華山每一位護我的長老、尊者。”

話止于此，忽然停住。漸清輕輕抬眸，一雙璨然的眸子帶著燦爛的笑意，地凝視著玄靈子，那聲音清越聽，仿佛說著世界上最甜的話：“師父，我的心中，還有您。”

玄靈子沒有回答，一張臉龐上仍舊只有冷淡的，漸清卻一直笑著著他。

許久，玄靈子拂袖道：“我等并不是你的塵，當你達到那個境界后，自然會明白。”

話音落下，玄靈子便飛進了自己的竹屋，接著漸清只到一陣狂風卷過，自己便被卷了竹屋里。玄靈子拿著一枝玉簪，輕輕漸清的發間，他的手指在漸清的頭發中輕輕搔弄，讓漸清心頭微。

“這是由碧神玉髓制的，里面儲存了為師六力量的一擊。漸清，當你用完后，它只會為最普通的裝飾，再無其他作用，你要謹慎使用。”

漸清笑彎了眸子：“是。”

接下來，漸清為玄靈子梳著頭發，幫他束起了玉冠。

說是慶祝生辰，可是一整個晚上，師徒二人都沒有說太多的話，兩人坐在棋盤旁，你一子我一子地下著。等到天將亮的時刻，玉霄峰峰底傳來了左云墨的聲音，他來喚漸清一起去理宗門大比的事務。

漸清立即起，走到大門前卻忍不住地轉，問道：“師父，弟子想知道，您斬斷塵了嗎？”

玄靈子背對著大門，直視棋盤。

過了許久，就在漸清以為自己永遠得不到答案后，他只聽玄靈子仿佛嘆息一樣的聲音響起：“為師……沒有。”

漸清行禮離開，竹屋頓時又恢復了平靜。

玄靈子端坐在竹榻上，垂眸著那一方棋盤。等過了很久，他出手，慢慢地過剛才漸清落下的每一顆棋子。他的作極為溫，繾綣留念，等到最后一顆棋子的時候，玄靈子子一震，仿佛被燙到一樣的收回了手。

“漸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