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宗銘一刻鐘后回到病房，看見桑菡十分意外：“你怎麼來了”

桑菡抱著他的雙肩包，面無表地說：“有事找你。”

“有什麼事不能電話里說”宗銘難得像個長輩一樣慈祥，諄諄教誨他道，“你還上著學呢，都升大四了，這樣飛來飛去多耽誤功課”

“不會。”桑菡特別認真地說，“功課都很簡單，不耽誤，倒是你代的事有點棘手，花了我不時間。”

“”宗銘一時語塞。李維斯在旁邊忍不住笑，這耿直的打臉真是會心一擊啊

宗銘注意到李維斯的表，給他一個不高興的瞪視，問桑菡：“東西查到了嗎”

桑菡點頭，從包里掏出一個看上去頗為笨重的筆記本，道：“都在這里了，但我不能傳給你，你只能在我這里看。”

宗銘似有所悟，桑菡看了一眼李維斯，道：“上次的事以后，我爸就把你們名下的終端都監控了。”

李維斯明白了，都是自己那次指使歐米伽查吳曼頤時惹的禍，要是當時聽歐米伽的，看完就刪就好了，這下連累宗銘作妖都不方便了。

“行吧。”宗銘倒是不甚在意，坐到沙發上，勾了勾指頭，“拿來我看。”

桑菡不自在地往旁邊挪了挪，盡可能地和他保持距離，抱著電腦搖頭：“不行，我有事和你說，說完才能給你看。”

“那就說吧”宗銘無奈地道，“事先聲明，和你爸作對的事我不干，最近求著他呢，惹了他我就得徹底下崗了。”

桑菡抿了抿，不說話了，用一種無法形容的又冷漠又可憐還帶著點撒意味的眼神看著他。宗銘被他可憐地看了半天，無奈敗下陣來：“好好好，你說，只要不會把你爸得罪死，我量力而為吧。”

李維斯蹲在旁邊看好戲，覺得這倆人有cp的，化以后比宗銘x吳曼頤萌多了。

旋即覺得自己是不是心太大，這樣yy自己的老公真的大丈夫嗎

桑菡得了宗銘的保證，似乎高興了些，面癱臉上出現了一笑意，從雙肩包里掏出一個文件夾，打開遞過去，又拿出一支簽字筆塞給宗銘：“把這個簽了。”

文件夾里薄薄兩張紙，是一份公安大學大四年級生的實習申請，申請單位是“刑事偵查局編外調查一科原刑事偵查局超自然案件偵查十一科”，申請人是“公安大學信息安全工程系，桑菡”。

宗銘皺眉掃了一遍申請，問：“誰給你出這餿主意，到我這兒實習來”

桑菡出一指頭，指了指自己。

宗銘道：“我自己都快沒單位了，停職停到天荒地老，怎麼接收你啊”

桑菡擺了擺手指頭，道：“你的辭職申請已經通過了，編外調查一科的編制上面也批下來了，最晚今天下午就會到你手上。”

宗銘的眼睛危險地瞇了起來：“你敢監控你爸的電腦你這孩子怎麼這麼熊你爸那上頭都是國家機，你要被抓住了后半輩子都完蛋了懂嗎”

“誰能抓得住我”桑菡特別認真地說，“你昨天讓我查的東西級比我爸的電腦高兩等，我也沒說什麼直接就給你查了啊。”

宗銘：“”

打臉again，李維斯在旁邊看得角都歪了：宗銘一本正經的模樣還像個領導的，可惜人設太崩壞，完全沒有說服力啊

“放心吧。”桑菡見宗銘臉有點難看，特別地安他道，“我有分寸，不會惹事的。黑客這行都知道，我做人的標準很高。”

一個熊孩子在這里談什麼“做人的標準”也是醉了。李維斯覺他們每一句對話都像神經病編劇寫出來的一樣尷尬棚，拿出桑菡帶來的水果道：“你們聊，我去洗點水果。”然后躲到衛生間“嘿嘿嘿”地笑了三分鐘。

出來的時候兩人還在對峙，宗銘說：“你這申請我簽了也沒用，最終還是要遞到你爸那里去的，他不會批的。”

桑菡說：“你想辦法，我知道你能說服他。”

宗銘道：“我怎麼說服他我是他手下最蛋的刑警，你是他二百畝地里的獨苗苗，這是不可調和的客觀矛盾”

桑菡嚴肅臉道：“我從高中開始幫你干活，大大小小幾百次了，你看著辦吧。”就這樣任地耍起了。

“”宗銘一臉郁卒地看了他半天，手指點點點點，“你威脅我”點完嘆了口氣，提起簽字筆把申請書簽了，往他懷里一扔，“你就作妖吧”

桑菡抱著文件夾，忍不住綻開一個小小的笑容，看上去又狡黠又孩子氣，將自己的電腦遞給他，道：“快看吧，你只有五個小時，我爸下午飛機，四點落地，我要趕在他到醫院之前離開。”

宗銘扶額道：“你監控了你爸的手機調用了我們局里的衛星數據”

桑菡不吭聲，表示默認了。宗銘嘆道：“你這是要上天啊”

桑菡認真道：“是吧我比你以前的信息員強多了吧”

宗銘忍不住拍他：“你這孩子分不清好賴話啊”掏出信用卡給他一扔，“去門口食街給我們買點兒午飯回來，醫院飯難吃。”

李維斯忙道：“我去吧。”

“讓他去。”宗銘堅持地說，“要隨時隨地給死宅制造接人類社會的機會。”

桑菡特別無辜地瞪了他一眼，拿著信用卡走了。

“一起看吧。”宗銘拍了拍邊的沙發。李維斯坐過去，問：“你真要讓他留在你這里啊”

“信息員可以遠程工作，他在學校待著就行。”宗銘道，“這樣也好，很難找得到比他更出的黑客了，你不知道有多單位等著把他挖過去。我先前是有顧慮，畢竟他是局座的獨子，現在他本人意愿這麼強烈，也就沒什麼可考慮的了。”

“他很厲害嗎”李維斯問，“他只是個學生吧”

“他是國排名前三的黑客。”宗銘說，“他上高三的時候參加過那次著名的菲律賓挑戰事件，中俄聯手干掉了全世界其他國家的黑客聯盟，他當時是中方的負責人，一個人承擔了半數以上的攻擊輸出。”指了指茶幾上其貌不揚的笨笨的電腦，“這東西我現在掛網上拍賣，分分鐘賣個八位數。”

“”李維斯再次覺得全世界就剩下自己一個窮人了。

“抓時間看吧，改天再給你科普他的輝事跡。”宗銘打開電腦，輸口令，又道，“算了讓他自己科普吧，不然他該變啞了。

這孩子有點社障礙，你是專業人士，有空幫幫他。”

李維斯想說自己只面對七歲以下兒，但鑒于最近連宗銘這樣的超齡熊孩子都對付了，以后似乎也就不必拘泥于年齡了：“我試試。”

筆記本桌面上禿禿的，只有一個文件夾，點開，里面是麻麻的筆錄、鑒證報告、錄音和視頻，所有文件名末尾都是一串相同的代碼。

李維斯認識那是劉隊長他們給關杰、韓博濤失蹤案掛的備案號，也就是說，這些東西都是從劉隊長那里摳過來的。

不對中二年肅然起敬方培養出來的黑客就是不一樣啊，秒殺歐米伽姑娘

宗銘以他非人類的速度瀏覽了一遍筆錄，李維斯趕慢趕只看了個大概劉隊長他們昨天下午去了電研究所，問詢了韓博濤的幾個同事和學生，后來又去了委托研發的那家大型電顯示企業，和對方的總工程師了解了一下這個項目的況。

研究所那邊提供了韓博濤詳細的人際關系網，包括和他有競爭關系的部員工、和他發生過爭執的合作部門等等，企業那邊則提供了幾家競爭對手的名字。

宗銘從桑菡包里掏出一對耳機，遞給李維斯一個，然后打開音頻以二倍速播放，迅速把昨天做過的訪談都聽了一遍。

李維斯聽得撲朔迷離，放下耳機忍不住問宗銘：“會是企業的競爭對手干的嗎聽上去他們的競爭腥啊。”

“有可能。”宗銘說，“不過也有可能是他們為了撇清關系，把視線集中到其他公司上，才說得這麼嚴重。但你不要忘了，兩名失蹤者都是自行離開現場的，兇手很可能利用了他們悉的人，或者說兇手本來就是他們悉的人。”

“會不會是這幾個人”李維斯指著研究所負責人的筆錄問，“這個人才和韓博濤為了使用儀的事吵過架，這個人和他爭過項目，對，還有這個姓趙的，在和關杰、韓博濤一起申報青年科學家，算是競爭對手把聽說科研圈特別看重這種獎。”

“我查一下這幾個部人員。”宗銘掏出手機百度了一下研究所提出的幾個人，忽道，“這個趙毅剛的，有個兒趙靚靚，是不是托管韓小豆的那家”

李維斯湊過去一看，宗銘已經查到了趙毅剛的配偶，照片上的人漂亮干練，正是靚靚媽：“對對，這個喬冉就是靚靚媽，我聽到韓小豆喬阿姨。”

“這個人也在申報青年科學家，韓博濤是他最強勁的競爭對手，關杰雖然競爭力不強，但因為參加了這個電項目，加分項很大。”宗銘說，“從利益關系的角度講，他比那幾個爭項目和爭儀的更有作案機，畢竟那幾個都是過去時了，他這個是進行時青年科學家一個月后評定。”

李維斯點頭道：“正好我今天要去看韓小豆，不然挑個下班時間過去，說不定能見著趙毅剛，和他聊兩句。”

宗銘想了想，道：“也行，你不是警察，上沒煞氣，正常聊天應該不會引起他的警惕。”

李維斯熊熊燃燒，道：“那我下午要不要去那幾家企業轉轉按理他們的嫌疑可比部這幾個人大多了。”

宗銘哂然一笑：“你當你是誰啊，企業是那麼好走訪的嗎沒有證件，保安那一關你就過不了。”

李維斯有點失。宗銘像上帝一樣了他的頭，道：“別著急，等任命下來吧，沒聽桑菡說上頭已經批下來了麼估計下午局座過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李維斯振作了一點：“你是說編外調查一科嗎那明天你就能復職了”

“哪兒那麼簡單。”宗銘皺眉道，“局座對我見太深，肯定要拿到醫院的證明才讓我復職。”

骨科和心外科問題倒是不大，但李維斯非常擔心他的腦子是不是能過關，想起他今天上午主要求做心里評測，便問：“那你能拿到嗎能過三堂會審嗎”

宗銘邪魅一笑，道：“腦外科只能診斷我胼胝神經元有輕微異常，不足以證明對大腦有影響，神經科昨天我已經搞定了，至于心理科我在心理學方面的資質比評測我的醫生還高，他玩的都是我玩剩下的，懂”

“你點解唔上天”

“別學他說話”宗銘炸道。

李維斯笑道：“提前給你預個熱，下午他就來了，你好好接局座的洗禮吧”

宗銘嚴肅臉道：“怎麼對領導說話呢再這樣沒上沒下我要扣你工資了”

李維斯哈哈大笑：“那你明天就能出院了”

“后天吧。”宗銘說，“后天早上來接我，別開你那個破熊貓，都不開”

“我怎麼能開”李維斯特別護短，雖然明知自己的熊貓不能和他的越野媲，還是十分不爽，“我比你還長呢”

宗銘“呵呵”了一下，直左道：“來比”

李維斯果斷，倆人右左仔細比了一下，竟然真的是李維斯長那麼一點點。

“知道什麼是長歐了吧”李維斯得意道，“從小我媽就說我長，腰部以下都是”

“”宗銘生氣道，“行，你都是，你屬螃蟹的”

李維斯哈哈大笑，安他道：“不要惱怒嘛，你比例已經很好了。你腰長，腰長腹好，你看我怎麼都練不出八塊腹，就是因為太長把腹都得沒長了”

宗銘聽他一本正經地瞎扯，也繃不住笑了，著他的頭道：“給我閉反正我不坐你的熊貓，明天把越野給我開過來”

“你歧視國寶，我代表亞洲保護滾滾協會鄙視你”李維斯抱頭躲避。宗銘子一歪在他上，兩個一米八幾的人滾倒在窄小的沙發上，“咚”一聲一塊摔了下去。

門開了，桑菡提著大包小包進來，發現他們以詭異的位一個一個躺在地毯上，面癱臉幾經變幻，默默后退一步，關上門。

李維斯：“”

宗銘：“”

咚咚咚桑菡在外面敲門：“我可以進來了嗎”

宗銘：“進來。”

李維斯：“等一下”

“我們還是先爬起來吧。”李維斯誠懇地說，推了推在自己上的領導。

宗銘“哦”了一聲，仿佛才意識到自己有白日宣的嫌疑，爬起來，將李維斯拉起來，道：“以后在工作中要注意影響，不要給小朋友留下心理影。”

“”到底是誰先手的為什麼要搶我的臺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