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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融合心臟與妖丹，便花費了晉離整整百日的時間。

他慢慢恢復到了全盛時期的實力，然后第一件事不是回到距離不遠的龍島，而是離開妖境，前往魔域，尋找那個一聲不響就離開的人。

但是等晉離抵達魔域的時候，便發現魔千秋竟然閉了死關！

閉死關往往是一些壽命將盡的大能們的無奈之舉，比如晉離的那些長輩們。由于大限將至，他們紛紛閉了死關，只留下一沒有意識的神念，唯有發生妖族滅亡這等大事，否則他們永遠不會醒來。

魔千秋如今是大乘后期大圓滿的修為，雖說他已經數百年沒有進一步，可他還有一千年的壽命，遠沒有到需要閉死關的地步。

這一次，晉離終于覺到了一茫然。

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再聯系上魔千秋，對方完全屏蔽了所有與自己相見的可能，除非沖擊化神期功，否則他不會出來。如果是沖擊化神期失敗……那后果更是不堪設想。

晉離在魔道宮的周圍等了十年，這座宮殿在戚珞等人的掌管下穩穩地運行著，第十一年時，晉離終于離去。這一走，并非是因為再也等不住了，而是因為人族和妖族開始了一場大戰。

兩族已經數百年沒有發生過這樣的大戰，原因是在烈風荒原發現了一座仙人跡，兩族都很想搶過跡。往日里兩族便紛爭不斷，此刻更是一即發。

曾經那些欺侮過晉離的人，無論是號瞑還是那位天階妖尊，全都無聲無息地死在了這場大戰的開端。它們好像是被人族大能殺死的，引不起任何人的懷疑，可是它們手底下的一些小妖也相繼死在戰場上，終于讓一些人敏銳地察覺出了異常。

戰場之上，一藍的妖尊如同神靈，以不可抵擋之勢制許多大乘期的修士，甚至有一位化神期的大能也死在了他的手下。

魔道宮并未參與這場戰爭。

魔千秋的閉關讓魔道宮沒有充足的底氣去參與這樣的戰事，對此，秦歸鶴日里唉聲嘆氣。每當他聽說有哪位人修大能和妖族尊者發生了驚天地的大戰，他便興地想要去參戰，可卻一次次地被戚珞阻止。

秦歸鶴將大刀反手地，令無數的地磚全部碎裂。整座宮殿發生一陣微弱的震，他怒道：“就算我們魔道宮不去分一杯羹，但是老子自己想去打架，難道這還不行？我都幾百年沒殺過妖尊了，我手啊！”

戚珞面無表地看他一眼，都沒理他，而是轉首看向一旁的秦斯夷，道：“這是宮主最喜歡的天玄玉地磚，在宮主出關前務必重新裝飾好，否則宮主定然會生氣。”

秦斯夷頷首答應。

秦歸鶴：“……”

秦歸鶴大聲道：“我就自己去也不行？”

戚珞嘆了口氣：“你為魔道宮的左護法，只要你去了，代表的就是魔道宮。我們說魔道宮沒有參與此事的想法，正道修士不會信，妖族那邊也不會信。所以秦歸鶴，不許去！”

秦歸鶴又抱怨了幾句，卻終究沒有再固執己見。片刻后，只見一個出竅期魔修快速地飛了進來，秦歸鶴見到他便雙目一亮，趕上前去，問道：“怎麼，這一年里又發生什麼有意思的事了？”

每隔一年，秦歸鶴都會讓一些散修魔修來通報他兩族戰場上的況。

那魔修立即道：“一年之，發生了一次大戰和三次小型戰役。我人族中并未有太大的損傷，渡劫期尊者隕落了三位，大乘期以上的修士全部幸存。不過妖族里倒是隕落了一位尊者。”

秦歸鶴皺眉道：“只有一個？我人族可是隕落了三位渡劫期尊者。”話音落下，他再轉首看向戚珞：“我們只殺了一個，可那群妖卻殺了我們三個。你說這我能看得下去，能忍嗎？”

戚珞不理他，直接看向那魔修：“妖族隕落了一個？是誰？”

那魔修頭上的汗：“……是晉離妖尊。”

大殿里頓時一片寂靜。

過了許久，仍舊沒有一聲響。

那出竅期魔修額頭上的汗越來越多，戚珞和秦斯夷都沉著臉，凝眉思索，秦歸鶴更是夸張地睜大眼睛。他翕，死死地瞪著那個魔修，忽然大聲問道：“你……你再說一遍，誰隕落了？”

“晉離妖尊于三個月前隕落了。”頓了頓，那魔修補充道：“就是妖族最后的神，天下最后一條龍，那位晉離妖尊。”

秦歸鶴怒道：“不可能！你知道他有多難殺嗎？他是龍，當初太華山的老頭和咱們宮主聯手，也沒能殺了他，是誰能夠殺了他？這次我知道那老頭也去了戰場，可是他不可能殺了那條龍，這不可能！”

魔修肯定道：“晉離妖尊的妖丹都碎了，好像據說尸被運回了妖境。他是龍，所以上的每一東西都是寶貝，很多妖尊聽到他隕落后，都開始準備瓜分他的尸，還鬧得他們打了一架。左護法大人，這種事您隨便向從戰場上回來的修士打聽一下都能知道，我不會騙您的。”

至此，秦歸鶴才終于相信了這件事。他嘆了口氣，慨道：“妖族還真是畜生，怎麼說也是攜手抗敵的伙伴，這一死就要瓜分人家的尸。”

戚珞想的卻是另一件事：“既然有地階以上的妖尊隕落，那我先去稟告一下宮主。”

魔千秋閉關前只留下了一道神念，并且要求戚珞將玄天大陸上發生的大事稟報給。地階以上的妖尊、尤其是神隕落，這絕對是一件天大的事，戚珞不敢不上報。

畢恭畢敬地站在那一縷神念前，戚珞輕輕地說著話。

這縷神念與魔千秋長得一模一樣，也穿著一紅，日坐在棋盤前自己與自己下棋。魔千秋的棋藝其實很臭，上輩子漸清才下了幾十年的棋就能打敗快三千歲的他。誰也不知道魔尊為什麼會有這麼一個風雅的好，可他就是下棋，下的臭也要下。

戚珞平靜地說道：“兩族戰爭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最近一年來，人族隕落了三位渡劫期的尊者，妖族也隕落了一位地階巔峰的妖尊。”

戚珞說話時，魔千秋的神念永遠不會回復。就好像看不見聽不見一樣，他只會下棋。可是戚珞還是要把自己該說的話說完。

斂了眸子，戚珞輕聲道：“晉離妖尊隕落了。”

“啪嗒——”

一枚白的棋子忽然從魔千秋的手中落下，打在了棋盤上，將原本快要下完的棋局打散。

沒想到對方會有這麼大反應，戚珞微微怔住，還未開口，便聽到一道抖的聲音在這安靜的宮殿里響起：“晉離妖尊隕落了……怎麼可能？他是龍，就算取出了心臟也無法擊殺的龍。就是已經半步仙境的吳霄子都沒辦法擊殺他，他怎麼可能隕落！”

那抹神念一掌拍碎了棋盤，死死地盯著戚珞。魔千秋的反應與秦歸鶴如出一轍，可又有所不同，他仿佛不肯相信戚珞說的是真的，他的眼神中全部是斥責和憤怒，似乎在為戚珞居然對自己撒謊而到惱怒。

然而，戚珞卻鎮定地回答道：“此事是真，妖族那邊已經在為爭奪神尸而大干戈了。宮主，傳言晉離妖尊并非死在人族或者妖族手中，而是在那個仙人跡里歷練的時候隕落的。”

半步仙境的吳霄子殺不了他，玄天大陸上沒有一個人修和妖尊可以殺得了神。

但是如果是仙人的跡呢？

或許仙人便可以屠龍。

魔千秋往后倒跌半步，轟然一聲，他的神念便在空氣中崩碎。下一刻，在戚珞震驚的目中，一道滔天巨響在魔山之上響起。最后方的一座宮殿在眨眼間化為烏有，碎石碎木滿地都是，一個紅影踉踉蹌蹌地從那廢墟之中走了出來。

戚珞見狀，大驚：“宮主！”

魔千秋了邊的，本沒時間理會自己的屬下，腳下一點便飛離了魔道宮。

一路穿過云州、穿過沂州、穿過房州，來到烈風荒原。強行破關令魔千秋的氣息有所不穩，臉也十分慘白，但他卻耗盡了自己的靈力，以最快的速度抵達了戰場前線。

他一出現，兩族大能便全部發現。吳霄子十分驚訝魔千秋的到來，正道修士全部警惕起來。魔千秋的襟上全部是，他直接三步上前拽住了吳霄子的領，瞪著這個白發蒼蒼的老者，一個字一個字從牙里蹦出來：“他……死了嗎？”

一時間，吳霄子并未明白魔千秋的意思。

等過了片刻，吳霄子尊者微微蹙眉，嘆息道：“二百年前我等并未能夠殺了妖尊晉離，此刻他因仙人跡而隕落，或許也是一番因果循環。”話音落下，吳霄子輕輕拂手，魔千秋便倒跌數步，遠不是他的對手。

見狀，那些正道修士也紛紛訓斥起來，指責魔尊的不合時宜。

放在以往，魔千秋定然要與這些正道人士爭鋒相對，可此刻，他卻頭也不回地飛離開了人族大本營，徑直地往妖境而去。無論那些妖族想怎樣瓜分那個人的尸，它們都會礙著臉面先將他的尸送回龍島，再私下里解決這件事。

魔千秋從未以這樣快的速度飛行過，當靈力枯竭時，他便吞吃丹藥。經脈和丹田被這些丹藥撐得快要崩潰，可他卻只是了邊的，然后一路往西而去，終于見到了護送尸的妖族隊伍。

為首的是兩個天階妖尊，還有五個地階妖尊。

魔千秋此刻已然是強弩之末，他雖是魔修，憑借大乘后期大圓滿的境界可與化神中期的人修一戰，可他終究不可能是這麼多妖尊的敵手。魔千秋看著被其中一位天階妖尊在手心的玄晶方盒，雙目瞪得滾圓，渾抖，目齜裂。

那里面，是一顆心臟。

不見神的龍，卻能見到那一顆心臟。

這顆心臟只能是那個人的，也絕對是那個人的。

所以……他真的是死了。

魔千秋猛地吐出了一口鮮，整個人的氣息瞬間萎靡下去，此時眾人已經快要打到龍島。那些妖尊趁著魔千秋心神俱傷、實力大跌的時候，趁勝追擊，一路打到龍島。一位妖尊倏地翻手化出一片大海，這海洋將魔千秋拍了下去，狠狠地砸在龍島的大地上。

“既然你敢跑進妖族大本營，那就做好死的準備！”

轟隆隆！

數不勝數的紫雷霆布滿了整片天空，魔千秋砸在大地之中，鮮打了他的眼睛，他努力地睜開想要看清外界的模樣，卻只能看到一片片的紫電蛇，聽到一陣陣震耳聾的雷鳴。

“給本尊死！”

萬千電蛇匯聚了最為壯的那一道雷霆，以萬鈞之勢向魔千秋劈來。魔千秋想要起，卻發現自己渾的骨頭都碎了，丹田被兩位天階妖尊聯手震裂，經脈里也只剩下一點殘留的靈力。

他不了了，所以他便躺倒在龍島的大地之中，仿佛一個孩一樣，默懵懂地著那道即將向自己劈來的雷霆。他地抱著一顆心臟，那是他冒著差點被砍斷手臂的危險，才好不容易從對方手中搶回來的。

他的左臂只剩下一點皮還粘連著了，可是此刻的疼痛哪里能到，只會被心撕咬般的疼痛侵蝕。

他是晉離嗎？是他喜歡的那個人嗎？

無論是與不是，上輩子的晉離不復存在，這輩子的晉離也死了。

他虧欠了那個人那麼多，可是從頭到尾，都沒來得及補償。

然后那個人就死了。

神龍怎麼會死？可他還是死了。

魔千秋緩緩地閉上了眼，他聽到自己的心臟在撲通撲通地跳著。不知道是否是因為錯覺，他竟然覺自己懷里的這顆心臟也在撲通、撲通地跳。心跳聲在這一刻找到了統一，齊聲跳著，溫暖著魔千秋漸漸冰冷的心靈。

既然那個人已經死了，那他死了……其實也沒什麼。

紫的雷霆即將劈在那個渾是的魔尊上，那兩位天階妖尊也微微一笑，等待著將“殺死魔尊”的功績攬到自己上。但是就在這一刻，當他們全部都飛在龍島上方的時刻，突然！一座龐大的陣法從龍島之上緩緩升起，猛地便將他們全部困在其。m.166xs.cc

那道雷霆砸在了一個藍影上，那人站在魔千秋的前，死死地將他護在后。

魔千秋仿佛察覺到了什麼，緩緩睜開了雙眼，然后一下子便看到了一座巨大的陣法，看到了那些被困在陣法掙扎的幾個妖尊，看到了那個擋在自己前的人。

臉上的霎那間消失，魔千秋沉著眸子，靜靜地看著這個人。

那座大陣是太初滅神陣，由龍族、族和麒麟的本命之布下，乃是仙人之陣。魔千秋曾經見過這座陣法，上一世，漸清便是用這陣法來抵抗天威。

在這座大陣布下之后，四個滄桑力量的歷練從龍島之中浮現。那是四個絕世妖尊，他們壽命將至，竟然從死關中出來，來到了這座龍島，布下了這座大陣，將敵對勢力的妖尊們一網打盡。

魔千秋懷中的那顆心臟真的在跳，因為它察覺到了主人便在周圍，所以它喜悅地跳。可是著這個人，魔千秋竟然連一點表都做不出來，他冷漠冷漠地看著對方，聽到對方著急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