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漸漸移，巨馬水上的大戰也漸漸落下帷幕。

厲荏的強攻之后，公孫瓚從猝不及防，到后來漸漸穩住局勢，最后開始反擊，中間過程行云流水，順利得讓人驚訝。

曲義等人率領參軍退卻后，城中公孫瓚卻正是氣上涌之時，無論嚴綱和田豫怎樣勸阻都無濟于事，一定要趁勝追擊袁紹方的殘軍。

嚴綱無法，只好帶了幾千銳騎兵跟他一起出城追擊。

這件事傳到莊昊耳中的時候，差點沒把他氣到吐。嘔心瀝布了這麼久的局，居然被公孫瓚一朝意氣用事打破了！如今世群雄并起，要拿到袁紹的便宜又多不容易那家伙難道不知道嗎？！或者說正是因為知道這一點，一向沉穩的公孫瓚才失了分寸？

雖說無論是公孫瓚還是袁紹，都在他的棋盤上，但現在還不是打破平衡之時，公孫瓚還可以消耗袁紹更多的力量，可不能在這里不必要地損失掉那麼多兵力。

莊昊想到白日里對曲義的嘆，只覺得世事弄人，這臉打得是啪啪作響。

他猛地開營帳走了出去，一面披上戰袍，將長劍扣在腰間。

“這是怎麼了？”一旁趙云正練槍回來，見他面嚴峻往外沖，便上前詢問。

莊昊沉聲道：“公孫瓚這夯貨，直愣愣追曲義軍了。那曲義今日雖吃了敗仗，卻極為機敏，只怕公孫瓚要吃虧，我得去看看。”

“哈，還有你沒算到的東西？”趙云笑了一聲，卻隨著他的腳步，也披上戰袍，看樣子準備同去了。

兩人帶了一隊銳從小路往曲義文丑撤離的方向追去，果然見數里外火明亮，殺喊震天，公孫瓚和曲義已經上了手。

這里地一片山谷，雖不似蜀中山勢險峻，但此地草木集，行軍十分不便，是將公孫瓚的兵力優勢全然化解了！

眼見著戰事膠著，莊昊卻突然勒馬停住了。

“怎麼不走了？”趙云問。

莊昊抬頭看著夜空，面沉凝。今夜一月如勾，星華璀璨，群星閃耀間，他似乎看到了一點星落。

他忽然嘆了口氣，掉轉了馬頭。

“唉？怎麼又回了？”趙云不明所以。

“不去啦！”莊昊道，“去了也來不及了。那家伙就讓他吃吃虧吧，他要是聰明，立即撤回去，興許還能多威風幾年。要是他還是執迷不悟，要追擊，那就是他的命數，誰也沒辦法。”

“說得很深奧。”趙云笑笑，也不說好歹。

兩人并轡往回走，一路上沒怎麼說話。莊昊滿腦子都在算眼下局勢，趙云卻時常往回，似乎有些擔憂山谷中的戰局。

莊昊敏銳發現了這一點，于是問他：“怎麼，不舍得公孫瓚了？”

“他是梟雄。”趙云不置可否，“我只是覺得，如果他就這樣折了，實在是有些可惜。”

莊昊心中一：“你會一直輔佐他嗎？”

“啊？”趙云楞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起來，“我趙子龍要輔佐的人，一定是能匡扶天下的人！”他說著縱馬狂奔起來，袍翻飛的樣子極盡瀟灑。

莊昊也大笑著追了上去：“好！等到那一天，定要你名揚天下！”

歷史

初平三年，紹遣將崔巨業率兵攻公孫瓚之故安，不能下，于引軍南歸時，在巨馬水為公孫瓚軍追上，大破，七八千人死。瓚乘勝，而又于龍湊為紹破，兩戰均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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