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又止最聽》許游和紀淳
04
和紀淳約定見面那天,許游起得很早,原本是約的中午,可十點就來到約好的蓮花公園裏。
見面就在中央蓮花池周圍。
這個蓮花池是圓形的,很大,中間有個大噴水池。
許游怕太晃眼,在蓮花池旁邊一個長椅上坐定,樹蔭落下,可以擋掉一些暑熱。
許游是帶著畫板來的,趁著紀淳還沒到,就把畫板拿出來,開始畫噴水池。
時間過得很快,許游也畫的很專註。
每完一張素描草稿,就將草稿紙放在旁邊,用屁住紙的一角,防止被風吹走。
畫到盡興的時候,許游乾脆把兩隻盤起來,全神貫注,本無暇顧及周遭。
到了十一點半,噴水池另一頭多了兩男兩,約莫都是十幾歲,有說有笑,肆意張揚,那說笑聲時而變大,傳到許游的耳朵里。
許游不由得停下筆看了看,那兩男兩正繞著水池往這邊走。
其中一個男生個子很高,材筆,穿著深的T恤衫和牛仔,走路有點漫不經心。另一個男生中等材,乍一看沒什麼特,還有點小肚子凸出來。
兩個生也很是不同,一個高挑的,齊肩發,一襲長,從遠看,氣質不俗。另一個稍有點滿,長捲髮,笑起來非常張揚,說話間還時不時朝個高的男生上瞟。
許游的筆飛快地了起來,將這幾個人畫。
直到兩個生說笑著一起往洗手間的方向走。
不會兒,微胖的男生捂住肚子,也往那邊跑。
高個子男生站在底下,似是有點煩躁這個熱度,便朝涼地走過來。
許游時不時抬眼掃過男生的步幅,他走的不快,但長,就算不邁開步子也比別人的大,很快就走到了跟前。
許游面無表地將快速落筆的畫紙出來,扣著放在旁邊,側了一下部住一角。
表面淡定,心裏卻跳的快了。
與此同時,高個子男生也越過坐的長椅,徑自來到後的大樹下,靠著樹榦站著。
許游心裏暗暗鬆了口氣。
還好,他沒有發現在畫他們。
許游又在白紙上重新打底稿,畫的依然是噴水池。
後倏地響起「啪」的一聲。
片刻,淡淡的煙草味就飄了過來。
許游下意識側頭往後看。
是那高個子男生,煙就夾在他的指尖,他看著遠,神很淡。
像是覺到許游在看他,男生轉過頭。
許游的目和他一撞,飛快的轉回來。
毫無理由,心裏跳得更快了。
那男生的眼神,又淡,又疏離,又不遜,還著一些野。
的生活簡簡單單,從沒見過這樣的人。
***
許游的手指有些發抖,也不知道是被那眼神驚到了,還是因為看被發現,或是因為其它什麼原因。
盯著畫紙,冰涼的手指飛快的劃開,很快就勾勒出一張男生的廓。
仔仔細細的描繪著眼睛部分,不到三分鐘就勾勒出那高個子男生的神韻,有些興,可是畫到那裏,筆尖卻頓住了。
有點不確定。
剛才見男生看著遠,抿著,彷彿是薄薄的,但也可能是因為抿的作才顯得薄。
許游猶豫了幾秒,吞咽了下口水,這才小心翼翼的,假裝不經意的轉頭去看,想再看清楚些。
但男生已經不見了。
空氣里依然瀰漫著淡淡的煙草味。
許游愣了下,又往遠看,依然不見男生。
無聲的嘆了口氣,轉回頭來,正打算把畫稿收好,想著和紀淳約定的時間也快到了,該收拾一下了。
就在這時,一煙草味飄進了鼻子裏,比剛才濃烈些。
跟著後就出現一道男的聲音:「怎麼不繼續畫?」
那聲音著很近,隨著吐出的煙霧,一併過的鬢髮和耳朵。
許游一個激靈,登時從長椅上跳起來,轉瞪住他。
的腦子嗡嗡的,半晌什麼思路都沒有,只是驚魂未定的抱畫板。
而高個子男生原本是傾,雙手撐在長椅上的,他一手拿著煙,因為這個炸的作,他挑了下眉梢,眼裏似乎流出微乎其微的笑意,很淡,很淺,一下就消失了。
一陣風拂過。
他又吸了口煙。
許游放在椅子上的畫稿被吹了,一聲驚呼,跑上前。
可高個子男生比作更快,手臂越過椅背往下一按,就將畫稿住。
然後,他整疊都拿了起來,煙就夾在手指上,堂而皇之的翻看起來。
一張又一張,他看到了他們四個人被捕捉的那張,也看到了噴水池前其它路人經過的畫面。
許游尷尬極了,臉上一陣陣發熱,已經來到跟前,出手,繃了聲音說:「請還給我。」
男生將裏的煙拿下,過煙霧瞇著眼瞧,忽然說:「那你把畫我那張給我看看,咱們換。」
許游抿了,盯了他好幾眼,再三糾結,半晌,還是把抱在前的草稿遞了出去。
那張畫紙有些溫熱,男生接過時,就勢將手裏的一疊還給許游。
他一邊著煙,一邊將畫稿舉高,微微揚著下欣賞著自己的素描。
直到他把煙按熄了,仍是在看。
許游匆匆將一疊草稿收拾進畫夾里,顧不上其它,就蹲在長椅前,一張張檢查著,將它們都朝向正面。
片刻后,收拾好了,抬眼看向男生,見他還在欣賞「自己」,便輕聲提醒道:「那個,也請還給我。」
男生瞧過來,挑眉說:「你畫的是我。」
許游咽了下口水:「我知道。」
男生:「你沒問我的意見,就畫我,還讓我出來?」
他的有些薄,有些紅,語調有些刻薄輕嘲,瞇著眼看人時頗有威懾力,彷彿十分不好惹。
許游:「……很抱歉,既然這樣,那就給你吧。」
許游邊說邊想將畫夾合上,收拾東西趕走人,反正這個男生長什麼樣,都瞧清楚了,回頭再畫就是。
可許游心裏一著急,手上就了,畫紙太多,夾子有點扣不上。
試了幾次,好不容易扣上了,剛拿起來,扣子就開了,畫稿散了一地。
許游立刻蹲下去撿。
又有風吹過,刮跑了幾張。
許游著急,將夠的著的畫稿統統抱進懷裏,也不顧上面沾了多塵。
隨即站起,想去追飛掉的幾張。
迎著抬眼看去,卻見一道拔的影,正邁著長,往這個方向返。
他手裏著那幾張「網之魚」,下那張臉似乎皺著眉,很厭煩這樣的日曬。
男生走到跟前。
許游下意識垂下目,他個子太高,仰著看他會被晃到。
許游平視著男生的膛,男生把畫遞給,最上面那張,是畫的紀淳,本想今天送給他的。
許游連忙接過來,拂掉上面的土,小心翼翼的塞進畫夾里。
等收拾好,也不敢再跟這個男生有牽扯,抬腳就想走,誰知男生卻突然手拉了一把。
許游腳下踉蹌一下,差點摔著,隨即怔忪的看著他。
男生:「等等再走。」
許游躲開男生的手臂,被他過的胳膊像是燙傷一樣發麻:「你別太過分,我要人了。」
腦海中跟著浮現出來的,是兩年前在那個照相館里,那個油膩的中年男人近的,怕極了。
男生瞅著許游發白的臉,似是冷笑一聲:「誰,紀淳?」
許游愣住了。
他怎麼知道紀淳?
男生掃過臉上的驚訝,又道:「你是許游,約了紀淳和他的幾個朋友,我沒說錯吧?」
許游的腦子這才轉過來,有些小心翼翼的看了男生一眼,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說:「你該不會就是他的朋友吧?」
男生又是一笑,倒是沒剛才那麼冷了:「很失?」
隨即他側過頭,朝遠揚了揚下,說:「看見沒有,紀淳在那兒,你先別過去,先看場好戲。」
***
紀淳在那兒?
許游順著男生的指向看過去,果然看到了紀淳。
下,他一淺的便裝,而他的面前,還站著一個長頭髮的生,似乎正是和紀淳一個補習班的「玩玩」的那個。
許游一愣,一時不懂這是什麼安排,紀淳要帶認識的狐朋狗友,也包括這個生麼?
那麼……
許游下意識看向站在邊的男生,即便是在暖下,這人仍有一憤世嫉俗的,生人勿進的氣質,那冰冷中彷彿蟄伏著倒刺,隨時準備刮傷誰。
男生微微側頭,俯視許游,眼角如同鋒利的刀刃:「看我做什麼,看戲。」
許游心裏一咯噔,又看向前方。
那邊,紀淳已經拉住了生的手,兩人抱在一起。
也不知道紀淳在生耳邊說了什麼,生漸漸回抱住紀淳的腰。
那畫面十分好,許游卻看得皺起了眉。
抿了,覺得荒唐極了,紀淳把來,就是為了讓看這個?他當自己是男主角麼,讓當他彩人生的觀眾?
許游抱了畫夾要走。
誰知紀淳那邊忽然傳來一陣刺耳的呼和,好幾道聲音,又又鬧。
許游一頓,又轉看過去,這才發現先前去洗手間的兩個生,和那個材有些微胖的男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沖了出來,就站在紀淳兩邊,嘰嘰喳喳的不知道在喊什麼。
而原本抱著紀淳的生,已經離開了他的懷抱,向後退了好幾步,一句話都沒說,先是看著紀淳,隨即低下頭,的肩膀似乎在抖。
紀淳邊那三個,又湊近生,似乎說了些什麼。
許遊離得遠,聽不清楚,但那肢語言,看懂了,是嘲諷,還有威脅。
許游腦子一下子空了,白了,又好像明白了什麼。
這就是紀淳說的「玩」。
這個遊戲,紀淳贏了。
***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個被嘲笑的生終於不了了,轉頭跑開,跑的飛快。
跑了一段,摔倒了,聲音很重。
這邊,又傳來一陣吆喝:「哎呦!」
紀淳邁了兩步,要過去扶,卻被那個高挑的齊肩發生拉住。
摔倒的生又爬起來,跑的沒那麼快了,一瘸一拐的。
許游看著這一切,一不。
直到那生走遠了,紀淳被高挑的生拉著轉過,迎著日頭看到了站在遠的許游和高個子男生。
紀淳朝許游招了招手,笑著走過來。
另外三人跟著他,臉上的興還沒有完全落下。
直到一行人來到跟前。
許游瞪大了眼睛,定定掃過每一個人,最後目落在紀淳臉上。
紀淳的笑容一如既往,,明朗,好。
許游的臉卻白如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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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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