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約會

強裝鎮定和冷靜地道了別、掛掉電話之后，薛忱終于再也繃不住了，握住手機一躍而起、猛地在床上就蹦跶了兩下。

靜太大，剛巧洗完澡出來的蘇忍不住有些詫異地看了他兩眼：“忱哥？”

他忱哥回答他的只有一個勁的傻笑。

蘇雖然年紀小，不過格看著可比薛忱沉穩靠譜多了，見他這樣也不多問，了頭發也坐到自己床上刷著手機上會兒網。

薛忱過了好一會兒才算是激夠了，有些不舍地放下手機，收拾了服去洗澡。

然后蘇就看著室友洗完澡出來以后連頭發都來不及，腦門兒上還頂著巾就手忙腳地翻箱倒柜找了半天，最后鋪了滿滿一床的服。

薛忱就這麼頂著巾站在床邊認真地看了好一會兒，那眼神專注得跟他在賽場上看球似的。看了半天他又一抬頭——一抬頭頭上的巾就掉了下來糊了他一臉，他也沒管、隨手把巾下拉來往脖子上一掛，撐著床就問對面的室友：“旺仔，你說我穿哪件最帥？”

他們平時九以上的時間穿的都是運服，運服里還有一大半得是隊服，算下來其實服真沒多。再說他們天天不是關著訓練就是國國外地打比賽，買那麼多服天天換著穿也沒人看啊。蘇回想了一下自己只塞了半個柜的服，又看了看對面床上鋪得滿滿的服，忍不住扶額——怪不得鄒哥老笑話他臭呢。

見蘇遲遲不說話，薛忱有些納悶兒，連聲催了他兩句，就見蘇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笑了：“哎對了忱哥，剛我還看微博，有好些球迷說你最近怎麼老穿黃服，審有長進啊。”

“是嗎？”薛忱著下端詳了床上一會兒，從滿床的服里重點拎出了幾件黃的，來來回回地比對了半天，最后終于下定決心挑了其中一件掛到一旁的架上，一邊還忍不住嘚瑟，“我審一直都好的。”

蘇看著他把剩下沒選中的服隨手又一腦兒地塞回了柜里，扶著額安靜地不說話。

第二天是周六，郁辭稍稍提前了幾分鐘到了商場，老遠就看見了一個穿得跳的人影使勁地朝自己揮手。雖然是奧運冠軍，不過這顯然對他的日常生活并沒有帶來什麼影響，運衫、牛仔、背了一個雙肩包，笑起來活就像是個大學生。

“又穿黃服啊？”郁辭回想起最近幾次他的比賽出鏡，清一的黃服，忍不住有些好笑，又有些明知故問。

薛忱愣了一下，撓著頭笑。

他一抬手撓頭，郁辭才看到他手上還帶了個護腕，黑底黃紋，顯然是特意和服搭配過的。

“護腕很好看。”郁辭打量了他一下，也不說破他的小心思，只是笑著夸他，“你穿其他、尤其是亮也都很好看的。”

所以也不要總是穿黃，看久了難免會有點兒審疲勞的。

今天把長發束起來梳了個馬尾，看起來活潑了很多。可是只要一笑起來，還是一樣溫、又好像能把他所有的小算盤都看得清清楚楚似的。不過……夸他護腕了、還夸他穿什麼都好看，薛忱頓時就也心滿意足地傻笑了起來——不枉他昨晚臨睡前又爬起來，從自己的一堆護腕里翻箱倒柜特地找了個相配的來。

每次他一笑起來，郁辭就覺得好像真個世界都亮了起來，這會兒也不打斷他，就這麼看著他撓頭傻笑了一會兒、直到終于回過了神來趕問：“我們先吃個飯吧？”

郁辭當然沒有意見。

正是午飯的飯點，又正值周末，商場里許多餐廳門口都排著長長的等號隊伍，兩人好不容易才找了一家還有個別空位的。點菜的時候服務員看著菜單，地提醒了一句“我們家菜的量還是多的，點了就不能退的。”薛忱想也沒想就回了一句：“沒事兒你下單吧，點了就能吃。”

一直到服務員收了菜單去下單了，薛忱這才有些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我是不是吃太多了？”

郁辭忍笑搖頭：“畢竟運量大，消耗大嘛。”

薛忱忙不迭點頭。

郁辭見他又是一臉明朗、眼底沒有半分霾，知道圣萊德杯的失利并沒有讓他一蹶不振，終于是也徹底放下了心來。

兩人迅速地消滅了一桌子菜——當然主要戰斗力肯定還是薛忱。郁辭本來胃口不大，但不知道為什麼一看薛忱吃飯就覺得自己胃口都好了起來，吃得也比平時多了一些。

也不知道是因為看他吃飯總覺得菜特別好吃，還是他秀可餐特別下飯。

還剩最后一個菜，郁辭畢竟還是吃不下了，捧著杯子慢慢地喝著水看著他吃，想了想又問他：“要買禮，你知道平時喜歡什麼？”

“上次我不是跟你說我們隊有個小孩兒喜歡你好幾年了麼？過幾天要生日了，一小姑娘離家出來打球也不容易的，又是來國家隊之后第一次過生日，我們幾個就想也給買個禮。就是不知道給小孩兒買什麼們才喜歡，你明天能不能陪我一起去看看禮？”

昨晚約的時候，他是這麼說的。

薛忱這會兒已經放下了筷子，正用紙巾呢，一聽就毫不猶豫地回答了一句：“喜歡吃。”

郁辭撐著下看他：“那喜歡吃什麼呢？”

薛忱沉思：“什麼都喜歡吃。”

郁辭簡直是哭笑不得，又被他鬧得沒脾氣，只能搖著頭、神也有些無奈：“那微博什麼，我看看喜歡什麼。”

“你用我的看吧。”薛忱“哦”了一聲，直接打開微博就把自己的手機遞了過去。見郁辭低頭認真地看著屏幕，他猶豫了一會兒，終于還是站了起來走到郁辭邊。他們坐的是四人的座位，兩人本來是面對面坐著，他走到郁辭邊停了一會兒，見郁辭似乎是沒有拒絕，試探地在邊坐了下來。

郁辭側過頭看了看他。

他一下子紅了臉，僵住了，帶著張和忐忑的視線卻一眨不眨地落在郁辭上。

郁辭沒說話。

但是笑了一下，把手機遞過來了一些好讓他一起看。

薛忱幾乎是瞬間就松了一口氣，咧著笑了起來。

他低著頭像是也在看手機，其實早就走神了……郁辭今天帶了一對鑲鉆的小耳釘，閃閃發亮地襯得耳垂格外可，一下子就吸走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薛忱？”

“啊？”郁辭了兩三次，薛忱才回過神，神卻還是有些迷茫，顯然是完全沒有聽到之前說了些什麼。

“我們買單吧。”郁辭失笑，“我知道喜歡什麼。”

肖萌的微博還沒有加認證，看起來就是個普通的十六歲生，沉迷各種手辦和漫、，偶爾才會提及訓練。但平時更新微博的頻率也不算很高，日常的訓練相比也是很艱苦的。

商場里沒有郁辭要找的東西，不過附近有一家手辦店郁辭是常來的，價格不算便宜但東西很全。

薛忱對這些不太懂，男隊的休息日日常不外乎就是喝酒唱歌、踢踢球打打牌。郁辭也不指他對人家小姑娘的喜好有什麼深了解了，問清了他的預算，直接就塞給了他一個肖萌微博上提過一次很想要的手辦。

薛忱付完了錢拎著手辦回來，一邊和一起出了店門，一邊看，言又止。

郁辭抬頭看他。

“那什麼，你……什麼時候生日？”薛忱用空著的手拉了一下自己的頭發，沖著笑。

明明只問了一句什麼時候生日，可想問的、想知道的都明明白白地寫在了他期待的眼神里。

他好像總是這樣，想知道什麼就直直白白地問出來。郁辭有時候會想，這大概就是總是對他不設防的原因，想知道什麼就問，愿意回答的自然會回答，不愿意的他也不會再追問。

“再下個月底。”郁辭報了個日期，見他認真地默念了一遍記了一下，頓了頓又反問他，“那你呢？”

話音剛落，對面的人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薛忱也報了個日期，見郁辭點點頭、認真地記下了，習慣地又原地蹦跶了一下以示激。

白天是放假，傍晚就得歸隊，買完禮沒多久，薛忱還是只能依依不舍地和郁辭揮手道了別、踏上了歸隊的路程。

坐在車上昏昏睡的時候，微信震了一下，打開就看到了郁辭的消息：

“剛才忘了問了，你們國家隊收件的地址是什麼？”

薛忱有些懵。

翻來覆去地把這條消息看了十來遍，他才終于敢確定自己沒有看錯的意思——這是，要給自己寄禮？

薛忱回到乒羽中心的時候腳下跟飄似的走路都能帶風，一路傻笑著回了房間，就見蘇看著自己滿臉都是同：

“忱哥，何指導說，讓你回來了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