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手[乒乓]》第17章 補課·一

第十七章

補課·一

郁辭也不知道到底是真的沒有看出來薛忱話里的醋勁還是只是假裝不知道,反正的回復顯得特別“冷漠”:

喜歡就好。”

薛忱坐在床上漫無目的地用拍子顛球玩,憋了半天終于沒忍住,抱著手機又回了一句:“我還以為那天你問我地址是要給我寄東西呢。”

那頭的郁辭頓時就笑了。

薛忱等了半天也沒等來郁辭的回復,頓時有些擔心是不是自己表現得太急把嚇著了。有心想再解釋幾句又不知道該怎麼說,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也只能懷揣著撓心撓肺的糾結悶頭晚訓去了。

等到他訓練完回到房間,有些懨懨地看了眼手機,卻意外地看到了新消息的提示。

打開微信就見郁辭給他發了張圖。

這次的圖畫得很簡單,甚至都沒有上、只是簡單地用幾筆勾勒了出了他格外好認的眉眼五,q版的年腦門兒上被一只手了頭發。

簡而言之畫里的容一言以蔽之——頭順

圖的下面是接著發來的微信:

“下次也給你帶禮。”

薛忱抓了抓自己的頭發,一下子就神了。

……

在諸多育項目中,乒乓球的賽事相對而言應該算是比較頻繁的。幾乎每個月都有公開賽,除此之外上半年有世錦賽的單項或是團,下半年有全錦賽或是全運會、乒超聯賽、世界杯、巡回賽總決賽……總而言之,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全國、甚至是世界各地來回跑。

不過訓練就是再抓也得勞逸結合,天天往死里訓最終只會是得不償失。所以通常如果不是在外面打比賽、或是大賽前積極備戰的時候,周日大多是國乒隊有的休息時間。

不過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怪只怪以前不懂得好好珍惜,等到現在周日全泡湯了卻已經是追悔莫及。

好幾年都沒上過學了的薛忱在這個周日的早上懨懨地自發加了個訓,見快到補課時間了,才脖子上掛著巾、著膀子、耷拉著腦袋出了訓練館,準備回房間沖個澡換服就去上課。

雖然有時候對老何沒大沒小的,但教練的話他總還是很聽的。

他走出訓練館沒兩步就停了下來,在原地停了兩三秒,然后又飛快地倒了回去,站定之后沖對面笑得出了一口白牙:“郁辭,你怎麼在這兒?”

原本還有些蔫頭耷腦、無打采的,這會兒卻幾乎就像是在一瞬間活了過來,眼底帶著毫不掩飾的驚喜和意外。見郁辭笑著看了過來,薛忱頓時就笑得更甜了,笑了兩秒又像是忽然意識到了些什麼、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著的上,有些手忙腳地把早就被汗浸的運服又套上了,著后腦勺紅著臉沖郁辭傻笑。

郁辭看得幾乎忍不住想手去他頭頂因為剛才穿服而蹭的一頭短發。

但好在還是忍住了。

“一會兒跟你說吧。”他原本掛在脖子上的巾已經在剛剛套服的時候掉在了地上,郁辭撿起來遞給他,又看了他一眼——他今天穿了件橘的運服,口和后背都已經被汗漬暈出了一大片深,再看他額頭上的汗也還沒有干,忍不住放了聲音叮囑他,“快回去洗個澡換服,別著涼了。”

薛忱也沒覺得管得太多嘮叨,忙不迭地點點頭應了一聲:“那行,一會兒我打你電話。”

見郁辭點頭答應,他放心地沖揮揮手、一路蹦噠著跑了,走前卻又下意識地多看了一眼郁辭邊的人。

郁辭邊兩個男人,一個他認識、是乒羽中心的,還有一個長帥的不知道是誰,剛才老看著他和郁辭、眼神約讓他覺不是那麼的友好。

“原來你們認識。”唐晏清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卻莫名帶著幾分試探。

郁辭只是淡淡“嗯”了一聲,既不接話也不多做解釋。

其實也沒想到還會有這樣巧合的機會。

那天開會的時候,唐晏清說乒羽中心聯系了一中校方、想從一中請一到兩位老師在每周日給國乒隊的小隊員補習功課。這樣的差事,自然還是落在了相對而言教學任務稍輕松一些的高一老師上。

周一例會的時候,為年級組長的唐晏清提了這件事,征詢了高一各位老師們的意愿。

這又是個吃力不討好的活。路遠又侵占業余時間,雖然學校說了算作加班,但一周半天、也混不上多加班工資。這要是給羽球隊補課,可能還能有幾個主請纓的,乒乓球隊……雖然上次在學校的推廣效果不錯,但看了一次推廣表演就喜歡到愿意犧牲業余時間的,那在老師里暫時還真的沒有。

會議室里一時有些沉默,唐晏清也并沒有馬上做出人員安排,只是很快就進行到了下一個話題。

開完會后,程欣趴在辦公桌上苦著臉看郁辭:“郁辭,你說我這回是不是沒跑了?”

乒羽中心領導的意思,雖然各科都要補,但最主要是重點補一下語文和英語兩門。語文呢,用何指導的話說,就是免得以后小孩兒又有像薛忱和鄒睿這樣說話不過腦子的;至于英語呢,畢竟也是現代社會必備的技能之一,再說他們打比賽世界各地地跑,多總有些用得上的時候。

這種活當然總是年輕人首當其沖,上回郁辭已經下過鄉了,這次同樣也是語文老師的程欣怎麼看也該上一回了。

郁辭那時只是笑了笑、安“不要多想”,中午的時候就去找了唐晏清。

“主請纓不像是你的風格。”唐晏清看著、意有所指,“我覺得,你最近好像有點不太一樣。”

他一直覺得,郁辭是一個有些溫吞的人。很多事并不是做不到、做不好,只是不會主去做、把所有的鋒芒都藏得嚴嚴實實,也不知道究竟是因為懶還是不上心。但是如果,有人去,那麼每次都總能得到一些意外的驚喜。

可是最近好像有些不太一樣。

如果是以前,這樣的事,如果安排給也會盡職盡責地去做,卻絕對不會冒頭來說些什麼。

郁辭沒有接他的話頭,神如常:“我雖然是語文老師,但各科都不錯。”

對了,如果是以前,肯定也不會這樣毫不遮掩地夸自己。

盡管說的都是事實——雖然現在是語文老師,但大學和他一樣、是理科出,只不過因為怕理科太辛苦,考教師資格證的時候才轉而報考了語文。所以的理科,可能是一中高一所有語文老師里最好的。

“好吧。”唐晏清看了一會兒,終于點了點頭,“這周日早上到學校,乒羽中心會派車來接。”

然后今天早上郁辭到了學校,就發現唐晏清也和自己一起上了車。

“你畢竟還是語文老師,教務過來跟我說了,你負責語文和英語,我去給他們補補理科。”唐晏清是這樣說的,合合理,無可厚非。

……

薛忱洗完澡換了服出來,就見隔壁鄒睿也正好出了房間,跟自己大清早的時候一樣蔫頭耷腦的沒什麼神。

倒是鄒睿見他居然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樣,頓時有些驚訝,忍不住納悶今天太是不是打西邊兒出來了。

兩人勾肩搭背地去了平時小隊員上文化課的教室,就見蘇沖他們招手、又指了指后的兩個座位。

年紀小、本來就還在上課,又向來是個老實孩子,早早地就到了,給這兩個踩點進門的大哥占好了最后一排的兩個座位。

只是就算窩在了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兩個二十好幾的大男人混在一群十五六歲、甚至更小的年和堆里,還是顯得格外扎眼。

郁辭一進教室,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的這兩人。

當然,郁辭毫不覺得是因為薛忱的年紀和周圍不符,他這麼可、完全還是個年、和周圍一點兒都不違和,顯眼那是因為長得好看。

郁辭走進教室的時候,薛忱差點一下子跳起來。

其實剛才到郁辭的時候他就約猜到了一點什麼,但現在真的印證了,他還是覺得有點兒不真實。

鄒睿懨懨地趴在桌上,看了眼激得差點忘了來干什麼的搭檔、又看了眼講臺上笑盈盈的姑娘,終于知道了為什麼剛才竹馬這麼神抖擻,此時此刻只想唱一首歌——冷冷的狗糧在臉上胡地拍。

郁辭后,唐晏清跟著進了教室,溫和地笑著環視了一下講臺下在座的“學生”。

乒羽中心的老師簡單介紹了一下兩人,著重提了一下是“一中的老師”——言下之意,都已經從最好的高中請了老師來補課了,足夠說明有多重視,你們都給我把皮繃了老實點兒。

尤其是某個特別目無法紀的人——薛忱覺有目在自己上停留了好一會兒,有些茫然地抬起頭和領導對視了一眼。

那小眼神無辜得讓人忍不住想要頭安一下。

領導噎了一下,轉開了視線。

圍觀了全過程的郁辭咬忍笑。

這些孩子們比自己的學生可能都還要小一點兒。第一次來上課,也不太清楚他們的進度,郁辭來之前特地出了張練習卷,題量不大、各科題目都有,算是底。

未來的世界冠軍們抱著卷子苦著臉筆疾書。

現任的世界冠軍……一個也在低頭做題,另一個……在咬著筆發呆。

郁辭屈指輕輕扣了扣他的桌子。

薛忱猛然驚醒,一抬頭就看見心上人正站在自己的手邊、笑著看自己:

“這位同學,好好做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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