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手[乒乓]》第20章 補課·完

第二十章

補課·四

薛忱以前微博的畫風,要不就是犯了錯誤向祖國人民反省檢討——比如上一回被罰下鄉種地的時候;要不就是比賽日常——這是最多的,贏了比賽謝球迷、輸了反思努力;再有一些就是和吃的有關——比如出國就哭伙食不好只能靠泡面續命,回國就夸祖國大好山河菜良心。

從來沒見過他提學習。

這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一個二十出頭、當打之年的運員,沒見有誰提學習的。

但現在不對了,他居然說:“我學習!學習使我快樂!沉迷學習,無心睡覺!”

而且不止發了微博,還配了照片。照片像素不錯,不人放大了還能看清卷子上的題目。

居然還真的就是在學習。

事出反常即為妖,薛忱好說也是個世界冠軍、一萬多,這一條微博發出去,平時本來一直都安靜的評論區下面頓時就炸了,各種各樣的表包層出不窮,但放眼去,其實無非都是在表達著一個相同的意思:

“忱哥你快醒醒!你是不是病了?有病就得吃藥啊!咱們不嫌棄你,可千萬別諱疾忌醫。”

配的表包還都是用他比賽時各種不經意間的微妙姿勢和表的截圖做的。

看看!看看!這些都是親生的球迷!薛忱翻了兩頁評論就恨不得摔手機。

后臺提示又有點贊,薛忱黑著臉點開提示,就看到了郁辭的微博頭像。

他愣了一下,一看還有新評論的提示,趕又切換出去點開了評論,就看見在一排對他特別不友好的表包中間,有一條溫的文字評論,簡直是評論界的一清流:

“沉迷學習,也要注意休息。”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世態炎涼,人冷暖,只有心上人還能給他一點溫暖!

薛忱趴在桌前回復郁辭:“我學習,我要早點做完聽老師講卷子。”

郁辭已經洗完了澡,抱著薄毯靠在床頭看電視,一看手機卻又忍不住笑起來。剛巧這時候鄒睿也轉了薛忱的微博,轉發評論就一句話:

“病又惡化了,該吃藥了。”

就這十個字,飛快地被球迷點贊無數上了熱評。

薛忱截了個圖給郁辭發微信:“世態炎涼,這日子沒法過了!”

與其說是語氣委屈,倒不如說是撒來得更切一些。郁辭幾乎可以想象到還是一副年眉眼的男人抱著手機、苦著臉抱怨,眼底卻又忍不住帶著幾分笑意的模樣,不知道為什麼像是整個人都輕松了起來似的,干脆就一歪子躺倒在了床上,一邊又打字回復微信:

“會用語了,看來確實在認真學習,那就不用罰課后留堂了。”

“其實我沒好好學習,”他一本正經地矢口否認,“就拍了照做做樣子,沒做題。”

所以還是罰我吧!

“沒做題啊?”郁辭也不慌不忙,“沒做題那講了也沒用,就不講了吧。”

那頭還高高興興等著心上人這周末單獨留堂、一對一教學的“年”一下子傻眼了。

郁辭發完沒見他回復,以為他是走開了,沒想到一會兒自己的手機就響了。接起電話,那頭就是薛忱有些張的聲音:

“郁辭。”

郁辭好整以暇地“嗯?”了一聲。

那頭頓了頓,似乎是有些猶豫,兩秒后換了個稱呼:“郁老師。”

“薛忱同學。”郁辭配合他的稱呼。

不知道為什麼,老師學生的稱呼明明正常的,可是這時候聽帶著點笑溫地喊他一聲“薛忱同學”,他一下子就覺得臉上有點發燙,差點忘了自己原來想要說什麼,好一會兒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我、我其實知道你逗著我玩呢,但就是還是……怕你會真的不來。”

郁辭一怔。

誰都知道剛才的話都是玩笑,但他還是會擔心張……萬一是真的不來了,哪怕這種萬一是真的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

于是他愿意坦坦地承認自己的張和忐忑,把一切都剖開捧到的面前給看。

幾乎眼前已經可以清楚的看見“年”著頭、紅著臉,傻笑著看的樣子。

郁辭下意識地自己的心口。

好像有那麼一個瞬間,心跳了一拍。

“會來的。”郁辭的聲音一下子溫了下來,“我……也想見你。”

薛忱呆了一下,手機都差點掉了,手忙腳地穩住手機才聽見郁辭已經在說“周末見”了,下意識地也回了一句“周末見”,就聽對面已經掛掉了電話。

推門進屋,就見室友又一個人趴在桌邊傻笑。

忱哥最近傻笑的次數有點多。蘇也知道些原因,約居然好像也忍不住有點羨慕——這一天天地平拼命塞狗糧,再是個老實孩子也快有點兒吃不消了啊。

郁辭掛了電話,抓了個抱枕抱在懷里有些發呆。

算起來,和薛忱也已經認識好幾個月了。如果說,最開始因為只是有好、還想再多了解一些對方,那麼現在……是不是時機已經到了呢?

這個周日是郁辭給國乒隊上的最后一節復習課。下周小隊員們就期末考試了,倒是下周還會再來一次,給薛忱和鄒睿帶卷子來、做完了當場就批改算分數。至于下個學期還需不需要再來給這些孩子們補課,暫時還沒有說定。不過郁辭心里其實還是有數的,下半年國外比賽一項接一項,恐怕是不會再有時間用來補課了。就算小孩兒們還需要補課,薛忱和鄒睿肯定是不會再來“補補腦子”了。

雖然有點兒可惜,本來就不多的見面機會很快就要一下子驟然減了,但……郁辭還是希他們能在賽場上走得更遠。

中午還是在食堂吃的午飯,臨走的時候薛忱卻是厚著臉皮一起上了車,其名曰“跟郁辭進城補課,方便加完班后回家”,他晚上自己回來就行,很是

唐晏清看了他幾眼,見郁辭顯然并不反對,也沒有說什麼。

郁辭帶著他在一中附近下了車,想了想,去了不遠的一家咖啡館:“這里環境不錯,我有時候會在這里畫稿子,吃點東西。”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兩人都背了個雙肩包,看著就和附近常有來往的學生沒什麼區別。一坐下,又是從包里就掏出了練習卷,簡直就和周圍渾然一、半點都不引人注目。

兩人倒真是來補課的。

薛忱把上回的練習卷都做完了,郁辭看了眼,其實他的英語還不錯的,只是常年不做題、許多語法都忘了,最近補課拎了一拎,很快就回想起來了不

何指導的意思,是明白的。考卷的難度要把握好,既不能太簡單讓兩人不當回事兒,要長長教訓、真的學點兒東西;也不能太難了真的不讓他們去參加比賽。鄒睿和薛忱多半也明白,不過既然題目都做了,不講解完,就連做題的時間都是浪費了的。

郁辭給薛忱講完最后一道數學大題的時候,已經是快要四點了。薛忱把原本空著不會做的最后一題補完了,抬頭就見郁辭正端著杯子喝咖啡。

捧著杯子低著頭,屋里的燈和窗外的織著灑在上,整個人都帶著一種溫和暖意。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個急脾氣、總是容易被緒左右,可不知道為什麼,每次一看到,他就覺得整個人都安心了下來。

就像第一次看見的時候,雖然被笑得張結,可是……原本罰的低落好像一下子就忘記了。

就像現在,簡直有點……不想回去隊里。

郁辭點的是一杯瑪奇朵,喝了一口放下杯子的時候,邊沾了一圈淡淡的泡。

郁辭倒是也知道躲不掉這個結局,放下杯子就去找紙巾,卻忽然覺得角被什麼輕輕地蹭了一下。

愣了愣,側過頭看薛忱。

薛忱的手還沒有來得及收回去。

他也不知道怎麼的,看邊沾了泡,鬼使神差地就了手過去替

兩人都沉默著對視了兩秒。

薛忱收回了手。

郁辭用紙巾干凈了自己的

然后就聽見薛忱喊了一聲:

“郁辭。”

郁辭應了一聲:“嗯?”

“我再下周就要出國打公開賽了。”薛忱抓了抓頭發,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張,“等回來估計就要各自回省隊訓練、準備全運會,全運會打完還有乒超聯賽,也是到跑。”

郁辭安靜地聽他掰著手指頭數自己接下來半年的行程安排,適時地點點頭示意自己在聽,心里卻像是忽然有了某種預

薛忱頓了頓,又接著說:“估計長時間沒什麼機會見面了,我有點張。”

郁辭忽然笑了。

一笑,薛忱像是更張了,卻也忍不住跟著傻笑:“那個,我還沒拿過男單的世界冠軍。你……會不會嫌棄我?”

第二十一章

補課·五

還是一副年的眉眼和意氣,眼底帶著張、忐忑和害,唯獨沒有退

六月下旬的下午,已經初俱了夏天的耀眼,卻還是不及他眼睛里的星辰來得明亮。

郁辭沒有回答,卻反問他:“你是世界排名第五、奧運冠軍,走到國外也哪都有球迷。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中學老師,那你嫌棄我嗎?”

薛忱呆了一下。

在他的意識里,郁辭長得好看、脾氣又好,聰明有文化、還會畫畫……反正心上人什麼都好,從來沒想過還能存在“被嫌棄”這個命題的。

他一下子居然沒能反應過來,傻愣愣地“啊?”了一聲就不說話了,直到聽到了一聲清哼的鼻音,這才終于回過了神來,猛搖腦袋:“不嫌棄!不嫌棄!”

郁辭撐著臉頰斜斜一眼悠悠看了過來。

他又猛然意識到自己的話好像又有什麼歧義,聽起來仿佛是真有什麼不如自己的、他才回答不嫌棄,趕磕磕地努力解釋:“不是,你有什麼能被嫌棄的?我想都沒想過!”

他越急就越磕,差點連話都說不清楚。

郁辭盯著他強裝鎮定地看了一會兒,終于還是沒能忍住,出了手——他的頭頂。

其實覬覦他的頭頂很久了,每次他坐著抬頭對著傻笑的時候,都忍不住想去他的腦袋。只是以前沒有說破,總是一忍再忍,現在好像應該是……終于可以不用再忍了吧?

掌心下的短發茸茸的,稍稍有些扎手,手卻意外地不錯。郁辭了兩下弄了他的頭發,薛忱刷的一下連脖子都紅了,卻又像是被順了,一下子就松了口氣、不再急著語無倫次地解釋了。抬頭看了一眼后,他甚至還又低了低頭讓手不用抬得那麼高那麼費力,像是生怕兩下累了就不了似的。

頭殺終于也到他了!

好像有點理解上次肖萌那麼激的心了。

有一種在平時溫的掩藏下很難見到的親昵狡黠。,好像一下子就卸下了所有的客套,把他拉進了的領地。

郁辭了兩下就停了。

薛忱頂著一頭糟糟的頭發,看著有些言又止。

整張臉上就差寫著“你我啊!怎麼就不我了呢!”幾個大字了。

郁辭一下子笑出了聲來。

然后在他有些張的注視下站起了來,從他對面的座位走到他邊坐了下來,湊過來替他整理頭發:“把你發型都弄了。”

“沒事兒!”薛忱猛搖腦袋,剛剛才理順了一點兒的頭發頓時就又了。

郁辭到底還是笑出了聲,按住他的肩膀不讓他再晃腦袋,一邊替他整理頭發一邊問他:“你晚上是回去吃嗎?”

“晚上七點要歸隊,”薛忱剛想點頭就已意識到自己還被按著呢,趕又坐穩了,“我一會兒回去吃飯。”

郁辭點了點頭,見他頭發已經整理好了,這才站起了來。

薛忱仰著腦袋看,有些茫然,顯然是腦子這時候還有些迷迷糊糊地不聽使喚,不知道突然站起來是要干什麼。

郁辭沖他手:“那時間差不多,我們也該走了吧。”

男人又愣了兩秒,才慢慢消化了話里的意思,原本興的神慢慢褪去,一下子就耷拉下了腦袋、滿臉的不愿,卻還是握住了郁辭的手跟著站了起來。

站直了子他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試探著問:“那我先送你回家吧?”

郁辭原本已經轉了要走,一聽他說話又回過頭來,就見他一雙眼睛亮晶晶的、正眼地盯著自己。

每次他一這樣看就覺得不管他提出什麼樣的要求都拒絕不了——不過,本來就也沒想過要拒絕。

“那走吧。”薛忱聽見郁辭這樣回答,語氣像是有些無奈,卻帶著笑意、顯然并不反。他一下子放下了心,隨手一甩、自我覺很是帥氣地把雙肩背到一邊的肩膀上,跟著郁辭一起出了咖啡館。

郁辭帶著他往前走。

薛忱低頭,視線落在了兩人依然還握著的手上。

剛來了手拉他起來,現在好像是……忘記了把手回去。

薛忱看了兩眼,飛快地從兩人的手上移開視線、抬起頭來,邁步——什麼手啊牽不牽的,他也已經全忘了,怎麼出門的就怎麼走唄。

的手比他小了整整一圈,被他整個都裹在掌心里。不知道是因為運員火氣旺還是天生的,他的手很暖,掌心里有將近二十年握拍養的繭子。

嗯,手心還有點兒出汗,看來是張的。

郁辭用余稍稍一瞥,就看到了邊男人昂首地就是不看手的模樣,也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微微偏過頭去別開了眼睛,裝出一副什麼也沒有發生的泰然模樣。

但是……憋著忍住不笑,真的是累的。

郁辭平時住的公寓就在一中附近的小區,兩人穿過馬路、走了十來分鐘就到了樓下。郁辭在樓下停了下來,用空著的那只手指了指門

“到了,我就住在這里。”

本來都做好了準備陪坐坐車、聊聊天,過個半小時一小時地才送到家樓下,到時候他也差不多真該回去了。誰知道這才幾句話的工夫,十分鐘滿了沒有都不知道,這就……到了?他就要回去了?薛忱站在原地“哦”了一聲,又想地放上樓,又不舍得這就道別了,糾結得直撓頭發。

糾結了半天,他到底還是忍住了,耷拉著腦袋懨懨地準備和心上人道別:“那我就……”

“要不要上去喝杯茶?”

哎?他一開口才說了三個字就戛然而止。猛然抬頭,就對上了郁辭帶著笑意的視線。

腦子里有一秒鐘的空白。

一秒鐘后,薛忱忙不迭地猛點腦袋。

然后他覺得自己幾乎像是做夢一樣地恍恍惚惚地就跟著心上人進了樓、上了電梯、看郁辭開了門。直到郁辭手輕輕推了他一下、把他推進屋的時候,他還是覺得有些不太真實。

這就……登堂室了?

當然,好在他沒把這話問出來,不然郁老師就又該給他的語知識補補課了。

“這是我爸爸的拖鞋,你先穿著吧。”郁辭自己換好了鞋,給他找了雙拖鞋來。

薛忱下意識地換了鞋,一邊又趕四下里張了幾眼,神莫名地有些張:“你爸媽不在吧?”

他還沒準備好見家長呢!什麼禮都沒帶!郁辭的父母會不會對他有什麼不好的印象?

他心里撓心撓肺地擔心了一大堆,換好了鞋一抬頭就看見郁辭在搖著頭笑:“這里離一中近,我平時上班的時候一個人住這里,周末才回去和爸媽住。”

薛忱頓時就松了口氣,卻又莫名地有些失落——想想也是,他還沒到見家長的資格上呢。

剛才在樓下的時候,郁辭問他“要不要上去喝杯茶”,這會兒上來了,郁辭還真就給他倒了杯茶。

薛忱捧著杯子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然后一眨不眨地看著郁辭也過來坐了下來。

客廳里有一張雙人沙發和一張單人沙發圍著茶幾擺放,他坐在那張雙人沙發上,卻沒有像他以為的那樣坐在一旁的單人沙發上。

平時,總是禮貌地保持著適當的距離。

但現在,就挨著他一起坐了下來。

薛忱有點張,用余去看郁辭,看了兩眼又低頭看自己手里的杯子,努力裝出一副隨便問問的模樣:“這是你的杯子?”

郁辭點頭:“嗯,平時這里就我一個人住。”

薛忱一本正經地點頭,低頭喝了口水——用平時的杯子喝水,這算不算間接接吻?

這麼一想,連白開水好像都特別甜。

他悶頭喝了兩口,就看見郁辭又站了起來起要走。

在意識反應過來之前,他已經手抓住了的手腕。

郁辭回過頭來看他。

薛忱紅著臉看了看自己抓著的手,另一只手有些依依不舍地放下杯子、抓了抓頭發。

郁辭也不說話,只是略帶疑問地看著他。

薛忱撓著頭像是有些著急,卻沒有放開的手。

郁辭見他遲遲沒有說話,稍稍掙扎了一下,卻沒能回手,反而只覺得手腕上猛然一

原本坐在沙發上的人刷的一下站了起來:

“郁辭,我現在是不是就算是你男朋友了啊?”

平時一張就帶點小磕的人,這一句話問得飛快,連個停頓和氣都沒有、簡直是一氣呵,問完之后那雙眼睛就連眨一下都不舍得、死死地盯著對面的心上人。

第二十二章

補課·六

在咖啡館的時候,雖然沒直接回答會不會嫌棄自己,可是那個反問,怎麼看都應該是答應他了……吧?

好吧,他確實有點兒不太確定,怪就怪自己當時只顧著想下半年見面機會了、生怕一不留神就被別人追走了,腦子一熱就口而出,什麼語言都沒來得及好好組織一下。

他本來明明想得好好的,要認真地、鄭重地表白,最好是帶著冠軍的獎杯。

可惜世錦賽沒能達這個愿,再往后……他又實在是等不及了。

現在組織一下子語言重新表白一次還來得及嗎?

他簡直撓心撓肺地糾結著,就見郁辭沒答話,只是低頭看了看他的手。

他下意識地稍稍松了一下,又趕了不讓走。

話都已經說出口了,總要有個準信兒,讓他知道回去是該哭還是該笑、這要關頭可千萬不能慫了!再說……他還是有那麼八-九把握能笑著回去的。

以郁辭的格,如果不喜歡,哪能天天這麼搭理他?

但心上人沒給個準話,他還是眼地盯著膛里心咚咚地跳得飛快。

然后郁辭就笑了,橫了他一眼:“如果不是男朋友,我一路和你牽著手、帶你回家,還問你會不會嫌棄我,你覺得是什麼意思?”

這一眼橫過來,帶著毫不遮掩的親昵、甚至又像是有些撒的意味。薛忱只覺得有什麼在自己的心口輕輕地撓了一下,臉上一下子就燒了起來,卻又忍不住就笑得出了一口白牙,抓著的手湊過來:

“那你別走啊?”

剛才他一看站起來要走,這才一下子急得什麼都忘了。

“我在家呢,能走去哪?”郁辭啞然,“我是去給自己也倒杯水。”

薛忱一呆,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在人家家里呢,頓時臉上就更紅了,也不知道到底是因為害還是丟人,咧著傻笑了下,訕訕地放開了郁辭。

郁辭倒了水回來,就見薛忱已經又坐回了沙發傷,仰著頭看著一個勁地笑。

“傻笑什麼呢?”郁辭還是在他邊坐了下來。

依然是剛才的位置,剛才的距離。

薛忱看了一眼,又往邊挪了挪、坐好了,繼續傻笑:“單了,高興。”

郁辭簡直被他鬧得哭笑不得,也不接這個話頭,只是輕聲問他接下來的公開賽和之后的行程安排。

薛忱都老老實實地回答了,不過郁辭卻總覺得他像是有些心不在焉的。又聊了幾句,才注意到薛忱好像總是有意無意地在的手看。

郁辭微微側頭想了想,忽然了手、握住了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到了自己手邊的手。

幾乎是就在同一個瞬間,手立時就被地反握住了。

郁辭下意識看了他一眼,就見薛忱也在,兩人視線撞了個正著,他像是一下子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耳朵撓了撓頭發,卻沒有放開手。

見郁辭沒有掙扎,臉上也沒有什麼不高興的神,他又放心了,低了頭一門心思折騰兩個人相握的手,一直到得寸進尺地把原本只是握的手擺了十指相扣的姿勢,他這才終于點了點頭,滿意地笑了起來。

郁辭沒忍住,他的眼角。

薛忱乖乖地讓了兩下,有些不解地眨了兩下眼睛。

郁辭忍不住夸他:“你笑起來眼睛特別好看。”

他又眨了兩下眼睛,眼底更亮了。

郁辭敏地察覺到指間下的溫度變得更高了。

他似乎是有些害,另一只手也握住從他眼角輕輕過的手,繼續回到了原先的話題。

只是這一回,他顯然就聊得專心多了。

他向來都坐不住,像是有多癥似的,這會兒一邊說話一邊也還是搖搖晃晃、手舞足蹈的。郁辭回了一只手,另一只手卻還是被他死死握著不舍得松開,只能靠在沙發上笑著聽他說話。

薛忱其實本來就能侃的,這會兒握著朋友的手、被朋友笑盈盈地看著,差點就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興高采烈地給講著自己隊里的段子。最后還是郁辭看了眼窗外天才反應過來,晃了晃被他握著的那只手:

“你再不回去,晚上查房不在又要被罰了。”

原本興的人一下子就蔫兒了。

但郁辭提醒得很及時,看時間確實是已經有些晚了,再不回去估計還真得被罰——每次查房,他的房間都是重點關注對象。

薛忱不不愿地站起來,郁辭跟他一起到了門口,又低頭看手。

還不舍得松手呢。

薛忱也順著的目往下看,又重重地握了一下,這才有些心不甘不愿地松開手。

“很晚了,快回去吧。”郁辭拍拍他的肩膀安他,“我下個周日還來呢。”

薛忱懨懨地點頭答應了一聲,到底還是穿了鞋和道別。

郁辭沖他揮了揮手,看他出門在走廊里等電梯。

電梯門口的樓層數依次跳著,很快就停了下來,開了門。

郁辭正打算看他進了電梯就關門,誰想電梯門一開、薛忱腳都了出去卻又忽然了回來,三兩步回到了郁辭的跟前。

“怎麼了?”郁辭有些不解。

“有件事兒差點忘了。”薛忱把雙肩包背在一邊肩膀上、是背了個單肩包。這會兒他像是有些張地又提了提包的背帶,這才又開了口,“雖然你都答應我了,現在說有點晚了,不過我覺得說還是應該要說的。”

郁辭好像意識到了些什麼,原本還是倚在門口,這會兒卻站直了子。

薛忱臉上發紅,卻還是坦坦地盯著的眼睛、和四目相對,深深地吸了口氣:

“郁辭,我喜歡你!”

說前張得恨不得屏住呼吸,現在一旦最重要的一句話說出口了,他反倒像是一下子放松了下來、沒了顧忌,很快就又接下去有些小嘮叨地解釋著:“本來想好好表白的,后來一想我之后到都有比賽、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見面,萬一你被人追走了我哭都來不及了……”

還真是什麼都往外說,一點都不知道遮掩。

郁辭本來聽他一本正經地表白,也忍不住臉紅。誰知道他一轉頭就傻乎乎地把自己的老底全給揭了,那點兒害臉紅一下子又全讓他鬧沒了,只剩下好笑地看著他撓頭解釋。他好不容易全說完了,也沒問要什麼回答,心滿意足地笑起來,揮揮手真的就準備走了。

郁辭簡直忍不住要嘆氣。

表白完也不聽回答就走,這孩子多半是傻了。

薛忱踏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你怎麼嘆氣了?”

他問完后頓了頓,有一種可疑的雀躍:“舍不得我走啊?”

郁辭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只是沖他招了招手。

薛忱乖巧地湊了過來。

“你自己表白完,就可以走了?”郁辭這一句是難得地沒好氣。

“我不是……”薛忱剛要解釋,話一出口就意識到了些什麼,整張臉都像是一下子亮了起來似的,“那你的意思,是不是也有話要說?”

那模樣,就差長歡快地搖起來了。

郁辭終于還是沒能繃住臉上的表、笑出了聲來,卻又往前走了一步、手抱住了眼前剛剛上任的男朋友:

“薛忱,我也喜歡你。”

這個周日的晚上,薛忱是在不由自主又停不下來的傻笑里度過的。

……

最后一個周末,郁辭是一個人去的乒羽中心。

馬上就要考試周了,唐晏清作為年級組長,正是忙得分的時候,只能出完了考題讓郁辭一起帶去、自己留在學校加班。唐晏清說這件事的時候滿臉歉意,郁辭倒是打心底里松了口氣。唐晏清其實也沒什麼不好,只是侵略太強、總讓有一種,很難在他面前自在起來。

還是原來的教室,只是這回教室里只剩下了兩個學生,顯得格外空曠。

一周沒見,薛忱湊過來想套個近乎,郁辭掏出考卷就敲了敲他的腦門兒:“考試期間,這位同學注意避嫌,賄賂老師是沒有用的。”

薛忱同學表示委屈:“我最近沉迷學習,特別認真,及格沒問題!”

鄒睿趴在桌上靜靜地看著自己的竹馬和老師打罵俏強行給他塞狗糧,一臉的生無可

郁辭薛忱的頭,示意他下去坐好準備考試了。

總共也就兩個人,也沒必要多正式地監考。郁辭把卷子給了兩人,自己坐在一旁用手機看。等兩人都做完了,也不避諱些什麼,找了紅筆當著面就開始批改。

薛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湊了過來,把邊的椅子又挪近了點兒,長了脖子、滿臉張地盯著的筆看,見打鉤了就悄悄松了口氣,被打叉了就張地咬咬

兩分鐘后,郁辭的筆忽然停了下來,但卷子還有半面沒有批改完。

薛忱有些茫然:“怎麼了?應該還沒扣到不及格吧,你再往后看看唄?”

郁辭稍稍側過頭,幾乎是險險地過某個人的頭發,然后目就是一張近在咫尺的劍眉星目。

怪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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