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幾分鐘之前，蘇盞正洗著澡呢，忽然“啪”一聲響，所有燈滅，屋子陷了黑暗，烏漆麻黑，手不見五指。

沒聽說今天要停電啊著黑把澡洗完，又進房間里，了件藏青的長換上，走到臺上，借著月，點了煙。

星火在黑暗中明明滅滅，蘇盞一只手夾著煙，一只手抱在前，著燈火通明的對面，微微瞇起了眼。

“你好，我家停電了，請問你有蠟燭麼”

此刻蘇盞著頭發站在對門門口，發梢還在不停往下滴水，子被沾，薄薄的料子出一點，微微仰著頭，又重復了一遍。

徐嘉衍雙手環抱在前，倚著門，彎著角笑了下，如果蘇盞沒瞎的話，大概能察覺出他笑得頗嘲諷。

“停電”

說這話的時候，他眼神越過，下微抬，指了指樓道口的電梯，電梯還在運行。

蘇盞這才明白過來，同一幢樓的線路似乎是一樣的，可能是保險燒了

蘇盞打電話給房東，房東說今晚太晚了，明天會找人過來修。

一邊打電話，一邊會時不時看徐嘉衍一眼，他此時正穿著一件灰的羊衫，子是寬松的休閑，很居家，雙手兜，背靠在門上，側著眼看。

電話打到一半就沒電了，蘇盞盯著黑漆漆的屏幕，鼓了鼓，抬頭看看靠在門上的男人，甕聲甕氣地問，

“我能在你這兒沖會兒電麼”

徐嘉衍直起，低頭看著，一雙黑眼靜如潭，片刻靜默，他慫了下肩膀，無所謂地說：“沖唄。”

“謝謝，我回去拿下充電。”

蘇盞拿了充電，又折回去拿了件羽絨服外套披上，這才又來到隔壁。

門敞著，沒有關，徐嘉衍已經重新窩回沙發上看起了比賽，關上門，走進去，他頭也沒轉，視線盯著電視屏，懶懶地說：“自己找地方沖。”

同樣是復式公寓，他這邊看起來就大很多，主要是蘇盞那個奢華的酒柜就占了半個客廳。

廚房是開放式的，其余格局差不多，臥室，客房，以及二樓的格局，除了轉角的地方，有一間用明玻璃隔開的房間，里面擺放著一排清一的電腦。

大概看站了老半會兒，徐嘉衍這才偏頭看一眼，“自己找地方坐。”

“謝謝。”

然后兩人誰也不說話，一個坐在沙發正中翹著腳，看著比賽，一個坐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看他看比賽。

終于，徐嘉衍站起來，把遙控扔給，“你要看什麼自己換。”

蘇盞問，“那你呢”

“睡覺。”他頭發，轉離開，末了，又回頭看，叮囑：“等會走的時候，記得鎖門。”

蘇盞聽話地點頭。

蘇盞一本正經地看起了電視，一部熱播偶像劇，男主跟主因為誤會分開，于是兩人七年后重逢，重逢后又各種相相殺，纏纏綿綿愣是拍了八十多集。

徐嘉衍躺在床上刷手機游戲，盡管昨晚熬了一整個通宵，現在還是毫無睡意。

奇怪，這會兒連游戲都玩不進去了，他煩躁地丟開手機，下床，找拖鞋，穿上，打開門。

蘇盞正一臉專注地看著電視。

徐嘉衍靠墻看了一支煙的功夫，電視里男主正在跪求主原諒，一言不合就上演強吻戲碼，庸俗的劇，他覺得無聊至極，就這，還看得津津有味。

他發現這大眼妹也無聊的，生活無趣的。

不知什麼時候把外套了，只穿著一件薄薄的深長，頭發沒吹干，噠噠的掛著，后背了一片，文的帶子若若現。

他吐出最后一口煙霧，斂眉，把煙頭按在煙灰缸里掐滅，轉走回房間，不一會兒，又提著一個黑吹風機走了出來，大步流星走到蘇盞面前，“咚”一下丟在蘇盞旁邊的沙發上，

“你把頭發吹一下。”他邊點煙邊說。

蘇盞從電視里回神，仰頭盯著他看，一雙眼睛明亮又清澈，一時沒。

那雙大眼盯得他一陣心煩，口氣略有不善，不耐煩道：“怎麼，還要我幫你”

到他的不悅，蘇盞回過神，收回視線，淡淡問：“去哪兒吹”

徐嘉衍撣了撣煙灰，指了指旁邊的充電座：“就那兒吧。”

蘇盞點點頭，拿起吹風機就走過去，徐嘉衍就著剛才的位置坐下，拿著遙控按了幾下，畫面切換到游戲界面，把煙含在里，彎腰從矮幾底下的一個屜里拉出一副游戲手柄，然后接到電視上，窩在沙發上玩了起來，是一款實況足球的游戲，蘇盞玩過幾次，都是陪謝希的。

一邊吹著頭發，一邊往那邊看。

他好像無論玩什麼游戲都能玩的很好，這點，毋庸置疑。

他高很高，足有185公分以上，此刻彎著背脊坐在沙發上，兩分開，手前臂撐在大上，游戲手柄握著手里，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手柄似乎已經了他的一部分，作十分流暢，漂亮。

觀察下來，發現他迷妹多真是有原因的，他玩游戲的時候，確實帥的，表輕松冷淡，偶爾有失誤也不會像一般男生那樣嗷嗷大或者不耐煩地罵，他會有一個習慣的小作輕一下下。

不像謝希，一把游戲下來，妥妥的一年表包。

一局結束，畫面提示正在加載中，進度條好像需要一點時間，他把手柄丟在一邊，從矮幾上拿來煙盒，空了，抖了抖，發現沒了，于是起準備去拿一包。

蘇盞吹好頭發，剛把吹風機拔下來。

徐嘉衍剛巧走到邊，“你等下。”

蘇盞立著沒，他站到面前，俯拎起手中的吹風機，重新把頭\回去，居高臨下地看著，下朝后面指了指，

“轉過去。”

蘇盞聽話地轉過去。

吹風機嗡嗡嗡聲瞬間響起，熱風轟轟吹到背上，沒什麼技巧，一通吹，心還有點燥。

也很燥。

后背漸漸干燥，也不再，他把吹風機一丟，聲音低沉，“行了。”

蘇盞低著頭，臉頰紅撲撲的，低聲說謝謝。

徐嘉衍嘲諷地彎了下角，指了指邊上的手機，“充滿了。”

言下之意，是你可以走了。

蘇盞回到隔壁，黑漆漆的，開不了燈，從酒柜里拎了一瓶雪利酒和一個空酒杯，來到小臺，伴著月，點了支煙，酒汨汨倒進酒杯里，一坐就是半小時。

黑夜格外沉默，夜晚的寒風呼嘯著刮來，周遭的樹木被吹的窸窸窣窣直響。

第二天一早，房東阿姨就帶著人來修。

師傅找到總閘，拆開一頓倒騰，下結論說，

“可能是太久了，保險燒了。”

蘇盞換了件黑半袖長，外面披著大大的羊圍巾，端莊地站在一邊，問房東：“隔壁怎麼沒停電”

房東阿姨解釋說：“隔壁那個帥哥，聽說是個沒電就活不下去的主，他后來自己改裝過電路，有備用電源的。”

蘇盞哦了兩聲。

電梯叮咚一響，里頭忽然走出一群人，確切地說是一幫年，帶頭的黃，蘇盞見過他，就是在機場那天坐在徐嘉衍邊的那個。

房東看見孟晨，眼神閃躲，子往蘇盞后挪了挪，結果孟晨一眼就看見龐大的個子，門也沒開，直接朝那邊走過去，“哎我說，房東阿姨。”

一群男生紛紛轉了向，全跟著他往這邊來。

孟晨打頭，壞笑著朝房東阿姨走去：“您這修啥呢”

房東算是怕了這小子了，敷衍地說：“保險燒了，你忙你的去吧。”

蘇盞原先是背對著他們，聽見聲音也轉過頭去看，這一看，可把大明興了一下，眼睛一亮，他猛地朝孟晨一捅，意味深長地說，“一包玉溪啊”

孟晨目不悅地掃了兩眼，不屑，就是皮白了點，五致了點嗎

他不依不饒地對房東說：“我說阿姨，您這可不厚道啊”

“沒看我這兒忙著呢吧，以后再說以后再說。”

孟晨不理他，繼續起哄：“這麼漂亮一姑娘，晚上沒電了該多害怕呀，您租這麼一破房子給人家，也忒不厚道了”

房東：“這不在修了嗎你這小子別給我添了。”

孟晨這話里的意思，大概只有蘇盞聽不懂了，不過就他這態度，蘇盞也知道這人不喜歡自己。

弄了好半天，師傅總算是修好了，蘇盞客氣地送房東下樓，此時，對門三人倚著欄桿在煙，著公寓門口那道笑盈盈的影。

大明得意地說，跟夸自己朋友似的：“怎麼樣漂亮吧”

孟晨不屑地，“漂亮個屁，就是。”

大明嗤之以鼻：“那麼素，臉上都沒一點兒，哪里了”

孟晨就是刺兒頭，“誰他媽正經姑娘大冬天的穿這樣”

大明不解地過去，哪樣兒了啊不是正常地嗎

大明說：“我說，你這是對有見了，覺得占了那房子，咱們在哪兒訓練都一樣，我覺得你差不多得了，跟一個姑娘計較啥”

“你懂個屁”孟晨啐。

真正到了比賽的時候，一分一秒都是時間，不然為什麼國外每次集訓都全封閉式的，大家伙連吃飯上廁所都在一起。

越想越不甘心：“要不我們想個辦法，把趕走吧”

一直都沒說話的徐嘉衍，倚著欄桿，把了一半的煙扔進煙灰缸，直起，視線盯著樓下那道瘦小的影，站在那里，孤零零，很小一只，又煩躁上了。

“行了，lpl職業聯賽快開始了，別把時間浪費在上。”

孟晨不滿地小聲嘀咕：“靠，你不會也跟大明一樣，看上了吧”

“看上什麼”他眼里都是警告。

孟晨心虛低下頭，不說話。

“給你真趕走也就算了，要給人弄哭了，你負責哄還是我負責哄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