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在時里聽過你》第07章

07

蘇盞背對著他站著,把羽絨服拉下來拿在手里,轉頭看見徐嘉衍著口袋慢悠悠地走過來,上套著件薄薄的灰線衫,簡單,線條流暢。

“我不冷。”服還給他。

徐嘉衍幾步就走到邊,轉面對著,后背靠上欄桿,手臂折起,前臂撐在橫桿上,微微后仰,一只腳懶散地搭在欄桿的小石階上,瞇著眼看半會兒,半晌后,笑了,“不冷”

蘇盞拿手扇風,“正喝著酒呢,熱。”

他淺彎了下角,從兜里出一盒煙,取了一支在煙盒上輕輕磕了磕,視線別向另一側,淡聲說:“穿上,別讓我說第三次。”

人則懶懶地靠著,曲著一只腳,搭在小石階上,手里著一支煙,低著頭來回把玩。

在某些事上,人到底是及不過男人,比如黑夜,男人總比人充滿力量。

而男人上似乎總散發著熱量。

一言不發地把羽絨服披好,低頭看了眼,如果沒看錯是他上次在機場穿的隊服,全黑及膝,左的位置有個白標簽,

pot。

簡單的黑正楷。

服上有淡淡的煙草味,不難聞,混雜著清新。

蘇盞材纖瘦,套著他的服,遮的嚴實,腳上一雙細高跟兒,,襯得腳背的更白。男人的大外套,人的細高跟兒,混搭的別有韻味。

穿好,徐嘉衍這才滿意地把煙含進里,遍了全才想起打火機也在羽絨服的口袋里。

他把煙拿下來,在手里,后背倚著欄桿,一只手撐著橫桿,重心往那一側,斜斜懶懶的站著,另一只手食指,沖微微勾了勾。

蘇盞往前走了一步。

他聲音散漫:“再過來點兒。”

蘇盞不知道他要干什麼,大著膽子往前邁了一大步,這一步,他的近在咫尺,散發著熱量以及黑夜的力量,他背靠著,月灑在他背后,半個籠罩在影中,就這種朦朧的神,充滿了

此時的徐嘉衍看蘇盞就不一樣了。

而立,微微仰著臉,月打在臉上,眼瞼,睫,耳骨,鼻尖每一寸,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兩人站得近,四周也很安靜,除了那月,以及破碎的風聲,周遭幾乎沒有一點兒聲音,只聽見兩人淺薄的呼吸聲。

緩慢清淺,熱氣四溢。

他收起那散漫地站姿,往這邊靠過來。

蘇盞大膽地盯著他的眼睛。

他也看,那雙漆黑的眼,比這黑夜還要沉,還要深。

他微微往右側斜,耳畔散著熱氣。

只要蘇盞一偏頭,兩人就赤\\上了。

在偏頭與不偏頭之間猶豫。

羽絨服的口袋鉆進了一只手,下意識偏頭。

徐嘉衍人已經撤離,熱氣消散。

他取出東西后就又懶洋洋地往后靠,手臂抵著橫桿,手里多了一個四四方方的金屬質地的打火機,他低頭把玩著,漫不經心地說:

“不是說請我喝酒麼”

蘇盞把手中喝了一半的酒杯遞給他:“你喝麼”

徐嘉衍笑著搖頭,“得了,你自己喝吧。”

蘇盞收回酒杯,又倒了滿滿的一杯,一仰頭,灌進去就是半杯,徐嘉衍譏諷地嗬了聲,“在我這兒買醉呢”

其實后來,蘇盞裝過多醉,都被他一一拆穿,不過這都是后話了。

“醉不了。”嘀咕。

紅酒后勁兒足,這誰都知道,一般人要是照著蘇盞這喝法來,不出幾杯肯定醉了,但蘇盞從小就這麼喝,就偏不按照蘇明朝那種文縐縐的喝法來,一口干。

蘇盞喝酒容易臉紅,白里著紅,比平時看上去活氣多了,這麼一二十一歲的小姑娘,該是最無憂無慮的年紀,偏偏把自己整了不食人間煙火的仙

別的沒什麼,喝酒之后就是話多,但人還清醒著呢。

眨著眼,對徐嘉衍說:“你想喝什麼酒,我給你拿。”

徐嘉衍不太喝酒,第一打游戲的人喝酒會降低靈敏度,第二,喝酒容易誤事兒,特別是這麼夜黑風高,孤男寡的夜晚。

蘇盞睜著渾圓的雙眼看著他,眼睛亮閃閃,比天邊的月亮還有

“我有深海炸彈,去給你拿。”說完轉就要出去。

徐嘉衍一恍惚,立馬的后脖子一把將拎回來,擰著眉教訓

“你給我安分點,你覺著三更半夜在一個陌生男人家這麼喝酒合適嗎還深海炸彈”

“不陌生啊,我們是鄰居啊”

他眉擰得更甚,“不陌生你知道我什麼”

“知道啊,你徐嘉衍,我蘇盞,蘇軾的蘇,金盞花的盞。”

“了解還清楚。”他失笑,人又往后靠。

蘇盞想了想,說:“我問房東阿姨的。”

搬進去第二天,蘇盞就知道這本不是謝希那勞什子朋友的房子,只不過這事兒不想去深究,也沒去深究。

“你可以回去睡覺了。”他完最后一煙,顯然不想再奉陪。

下一秒,蘇盞被連人帶酒瓶一起扔了出來。

靠,什麼脾氣,說翻臉就翻臉。

那頭,徐嘉衍關上門,才反應過來,隊服還在上,再次拉開門,門外空空如也。

剛剛蘇盞。

不就一盞燈的盞麼還金盞花。

想到這,他忍不住勾了下角。

電路在第二天就修好了,之后就再也沒斷過,蘇盞倒也沒放心上,不過沒斷電,就不能去隔壁找徐嘉衍了啊,這麼想想,還是斷電好。

這天,蘇盞在樓下便利店買東西,找了半天才發現自己沒帶零錢,剛想問服務員能不能用支付寶的時候,旁邊出一只手,“一起吧。”

蘇盞轉過頭去看,發現是個理著寸頭的年,沖嘻嘻笑著:“你好,我見過你,住我老大隔壁吧”

蘇盞知道那大明,比還大兩歲,23歲,今年剛大學畢業,家里著他找工作,可他一心撲在電競上,經常往徐嘉衍這邊跑,大明是個很開朗的男生,每次看見蘇盞都主打招呼,喜歡“蘇小妹兒”。這麼一來二去,兩人就了,一有空閑,大明就這邊跑,聊天,比見到徐嘉衍的次數還多。

年輕的年就是什麼話都敢往外說,說電競圈哪些孩兒長得漂亮,哪些卸了妝就沒法看,還有哪些主播暗他老大的,追過老大的。

蘇盞對后面的話題興趣,搭腔:“有功的嗎”

年苦兮兮地說:“沒吶老大說了,不找圈的。”

蘇盞笑:“你這啥表,很希你老大找圈的”

“也不是,就希老大趕找個朋友,這樣的話,徐老師也不會整天著老大去相親了。”大明說。

蘇盞驚詫:“相親”

大明又說:“是啊,老大這幾天都不在,就是被徐老師回家相親啦。”

“相親你們老大能看上麼”蘇盞挑眉。

“不知道,反正這次是回去了。”大明說,“哎蘇小妹兒,你打游戲麼”

蘇盞:“打啊,怎麼不打,我也是你們老大的。”

“得得得,全世界人都是我老大的。”

輕描淡寫地一笑,

兩人就蹲在家門口聊天,蘇盞心口微,忽然想煙,這已經的習慣,一煩躁就想煙,于是問大明:“你有煙麼”

大明驚詫看了一眼,還是從兜里出一包,說:“吧,我也想看看仙怎麼煙的。”

大明喜歡,他欣賞蘇盞就跟純粹欣賞一件好的東西,就覺得這人好,特別好,好到全世界都失了彩,但要說有啥非分之想那還真不敢有,他再傻也看得出來蘇盞看老大的眼神,那都是綠幽幽的

蘇盞剛把手過去,電梯門“叮咚”一響,門打開,兩人齊齊過去。

徐嘉衍走出來,老樣打扮,帽衫休閑,整個人看上去比之前頹廢而鶩,可見,回家這場談判并不順利。

大明興地沖他招手,“老大你回來啦”

徐嘉衍看過來。

蘇盞悻悻地把手收回去,站起來,沖他揮揮手,“回來啦。”

他嗯一聲,“你們蹲這兒干什麼”

“聊天,蘇小妹兒剛剛跟我拿”話還沒說完,被蘇盞一把捂住,沖徐嘉衍一笑,“沒什麼,就討論一下好。”

掐了下大明的腰。

大明吃痛,猛點頭。

徐嘉衍沒說什麼,拎起大明回家,大明回頭看,蘇盞沖他比手勢,意思是敢跟他說我煙的事,絕

一進門,徐嘉衍就松開手,到冰箱了灌飲料,起開易拉環,喝了口,閑閑地坐在沙發上審問起大明來,“在門口聊什麼吶”

徐嘉衍是什麼人呢,大明說不說謊,他一個人眼神就能看出來,大明從不敢騙他,老實招來:“聊你。”

徐嘉衍搭著腳,慢悠悠地喝了口,“哦,聊什麼”

大明想了想說:“其實也沒啥,蘇小妹兒說也是你的呢”

說這話的時候,許多日沒見的孟晨開門進來,剛好聽見個尾,興沖沖地問:“誰啊誰是誰啊”

大明說:“蘇小妹兒,是老大的。”

孟晨立馬瞥了下頭,“拉倒吧,這是想泡我們老大呢”

徐嘉衍偏著頭正在點煙,聽見這話,火打偏了,第一下沒點起來,第二下才點起來,星火一亮,他蓋上打火機,往矮幾上一丟,金屬質地的東西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人往后一靠,吐了口煙霧,不疾不徐地說:

“機票拿到沒”

孟晨走到他邊坐下,“妥妥的。哎,這次比賽這麼重要,我們要不要多帶阿ken他們過去觀一下”

徐嘉衍撣了撣煙灰,說:“顧不上了,讓他們留著訓練吧,下一場再帶他們。”

“話說回來了,隔壁那魔,還真想泡你啊”孟晨三句話又繞回來。

徐嘉衍無聊吐著煙霧玩兒,聽見這話,整個人坐直,把煙頭按在煙灰缸里,“還堵不上你的了”

孟晨撇

晚上,蘇盞站在床前。

床上攤著一件黑長款羽絨服,前還標著白的標簽。

把這件服洗了曬,噴點平時常用的香水,又洗了曬,來來回回幾番,總算是能聞到一點點的味道,淡淡的,不仔細聞,倒是聞不出來。

這才抱起服,去敲隔壁的門。

徐嘉衍這次開門倒是很快,似乎剛吹完頭,頭發松著,閑閑散散地靠著門,一臉愜意地問

“又斷電了金盞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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