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ex到了帝都，找到了同學的表哥。最開始跟著他做群眾演員，一天能掙個八十、一百的，混口飯吃。

他臉長得好，也甜，也肯低頭。跟人得都還行。

就有人跟他說：“你這演技不，什麼訓練都沒過的，跟著瞎混沒出路。看你材不錯，還不如去做模特。”給了他一個經紀人的電話，他打電話過去，面試了一回。也沒有正式的合同，就一個草草的協議，就算有了自己的經紀人了。

只是那經紀人也不是太靠譜。有一單沒一單的，就這麼混著，也能在帝都勉強活下去。

其實他外形條件好，混的比大偉還好一些。大偉就是材不錯，但是值不夠。

春天那會兒，他和大偉一起走臺。帝都春寒料峭的，一子寒流過來，才換了薄衫的，就又得裹上外套了。他們走一個的秀，還是室外。大冷天的，一群帥哥，就穿個小頭，在t臺上走來走去。下了臺凍得鼻涕都流出來了。

趕去后面裹服吧，不知道哪個傻把大偉的外套裹走了。給大偉凍得alex敞開外套，跟他說：“過來一。”

大偉也顧不上了，倆半男生，皮著皮的，裹在一件大里，等著再上場。

就這麼結下了革命友誼。

那會alex混得其實也沒這麼差，手里還有點錢，還跟別人合租著三居室。

關鍵就是，他在帝都混了一年多之后，他回了兩趟家。就這兩趟，再回來，他就淪落到找大偉一起住地下室的地步了。

錢都被留在家里了。

alex閉上眼睛。

大偉不能理解他。因為他有家可回。

可他爸和那的，肯讓他進家，肯讓他住在家里，就是因為他大包小包的從帝都買了東西帶回家。因為他留了錢給他們。這麼多年了，那的是頭一次帶著笑夸他，夸他有出息了。

“出息”的代價，就是他爸親自出面，基本上把他手里的錢都掏出去了。

他們沒管他沒了錢回帝都怎麼活，他們覺得反正他還能掙。

他分攤不起三居室的房租了，想起春天那會兒認識的那個大偉是住地下室的，據說便宜。他就給他打了個電話，正好他這里還有個空鋪。他就拎著包住了進來。整個這一層地下室，就只有一個廁所，一個淋浴間。洗澡要大家排隊，把盆擱在門口，代替人排著。經常也有人調換盆的位置，吵架或者打架，常見的事。

冷，。唯一的好就是便宜。

大偉問起他怎麼落魄了。他把家里的事講了，氣得大偉拿手指頭點他。

“就那樣你還回去干嗎”他恨鐵不鋼。

alex就默默的煙。

大偉不懂，因為他有能回去的地方。

可他要不給他們錢，他們連門都不給他開。他連個能回去的地方都沒有。

人在外面漂，要是連個能回去的地方都沒有，心里發慌。

大偉夜里起來上廁所，回來看見alex著膀子睡覺，給他搖醒了。

“起來，起來穿件上跟你說幾回了，住這地下室不能膀子睡，幾個月你就肩膀疼腰疼”大偉念叨，“你是不知道厲害”

alex迷糊著爬起來，套了件的t恤，再躺回去，反而有點睡不著了。大偉也是。

倆人就說起話來。

“明天有活兒啊”

“嗯。”

“哪家的”

“還是k家的。”

“還劉嬋月啊”

“不是，另一個編輯了。你可能見過，假小子似的那個。姓什麼姓顧還是姓龔”

大偉琢磨了琢磨：“是不是郭智啊”

“哦，郭啊對，好像就郭智。”alex說。“怎麼樣啊厲害不厲害”

“厲害不厲害怎麼說呢”大偉說，“你好好干活就沒事。就是對工作特別較真。你別懶耍的，也別遲到啊，明天早點去，可討厭不準時的人了。你敢遲到要罵人的。罵起人來可厲害了上次chael揩模特的油，讓指著鼻子一通罵。”

“那麼厲害啊”alex有點擔心。chael可是業界里有點名氣的攝影師，也是有點咖位的了。

“不過沒事，你只要認真干活就行了。人可比劉嬋月好多了。結賬從來不拖，只要過了審，就簽結算單，立馬財務那邊你就能拿錢了，從來不拖。”

“那還行啊。”

“但是你千萬別在工作的時候跟嬉皮笑臉，你記著啊。休息時候還無所謂。要一喊開工啦，你最好立刻就進狀態。你好好干，一切好說，你不好好干，你等著吃癟。”

“哦”alex在黑暗中說，“明白了”

alex這個人，除了高長臉帥之外，有個最大的優點，就是聽人勸。

大偉跟他說別遲到，他就早早的起床，早早的趕過去了。到了攝影棚，發現他居然不是最早的一個，郭智已經在那兒了。

不長的頭發在腦袋后面綁個小抓鬏，七分袖的小上，袖子還擼到胳膊肘上面去了。看起來特像個帥氣的男孩子。皮細乎的，也看不出來多大年紀。不過能做到資深編輯，也不會太年輕。

alex就特別有禮貌的，像個小學生似的打招呼：“郭姐，早。”

郭智抬頭，稍稍驚艷了一下。

男孩子長得真好看，五的線條立清晰，眉濃濃的，但是又不算太，顯得臉清秀。但是又有高在那，隔著繃在上的t恤就能看出來的線條，又不失男孩子氣。

就是氣質有點頹廢，不太。但看起來卻有種別樣的味道。

“早”郭智神抖擻的回道。低頭嘩啦嘩啦翻了翻手中的資料，確認了一下，說：“alex是吧來的真早啊”

“吃早飯了沒那有早點”手一指。

alex還真沒吃早飯。他怕來晚了，挨罵。他現在背著債，特別缺錢，必須認真工作。

他順著的手一看，桌子上一大塑料袋，十來杯封了口的粥，還有一堆茶蛋什麼的。這會兒沒別人，只能是郭智買的。還真像大偉說的那樣，是個心好的人。

他就道聲謝，坐一邊吃去了。

郭智翻著手里的資料，再瞥一眼那悶聲吃早餐的男孩。

什麼鬼經紀人啊，資料里給的這什麼照片啊要當時看的是本人，絕不會選他當背景板。這次這個是要拍個群像，主角是一男一，然后幾個男孩做人背景。alex就是人背景之一。

主角郭智是親自面試挑選的。幾個人背景就看了照片。哪知道背景里有這麼一個讓人驚艷的高值。郭智現在有點擔心待會這男孩會不會搶鏡了。

同時又想到他那個經紀人真是見鬼，人家的經紀人都撿著自家孩子最好看的照片往外發，他這經紀人隨手拿的什麼鬼照片是攝影師拍的嗎業余的吧

也沒太多時間讓胡思想，項目組的人陸陸續續的都來了。模特也基本都是合作過的，都知道郭智的脾氣，沒一個敢遲到的。最遲的一個也是剛剛好踩著點進了攝影棚，還暗暗抹了把冷汗。

于是就開工了。

化妝，換服，布置燈，大家很快都進了工作狀態。攝影師拍了幾張，自己看了看，就沖郭智勾勾手指。郭智走過去，他把相機給讓看。果然就如郭智擔心的那樣，alex搶鏡了。

要是獨像還不會太明顯，但群像的話，他和其他幾個“背景”一起站在男主角的后面，值上就制了。整個畫面都失去了平衡。

郭智和攝影師兩個人頭在一起低聲商議。這種時候，大家都識趣的不發出聲音，只能聽見這兩人低語的聲音，卻又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

那兩個人說了幾句，一起抬頭看了看alex，再度低頭低語。

alex心里張，生怕是剛才自己pose沒擺好，boss不滿意了。他背著債，又馬上該房租了，這會子工作上可不能出岔子。

那兩個人終于討論完了。郭智抬頭：“alex，你過來一下。”

alex繃繃的走過去，小俊臉張得沒有表。

郭智又了造型師：“帶他換個服。”代了一通。

alex糊里糊涂的跟著造型師去換了服，再回來，郭智就把他從背景群里提到了前面。一男一的主角搭配，就變了兩男一。alex也不多問，乖乖的，攝影師他怎麼做就怎麼做，特別聽話。

郭智就喜歡這種聽話上道的孩子。

幾張樣片拍下來，攝影師自己就很滿意，遞給郭智看。

照片里，背景也都是帥哥型男，最出的兩個帥哥在主邊一左一右。模特在中間微笑自信的著鏡頭，以拳頭杵著下頜。產品就戴在纖細的手腕上，特別突出。比之前預期的效果還好。

只要不是他出錯就好，alex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拍了一上午，計劃下午再拍一組，明天有一組戶外的。中午就在攝影棚這邊吃工作餐，外面的盒飯。

alex吃完盒飯，嚼了片口香糖，打聽了一下，就匆忙去另一間攝影棚里堵劉嬋月去了。

他給k家的財務打電話了，問他那筆錢什麼時候結。財務翻了翻，不耐煩的：“找你編輯去，結算單都沒到財務呢，我怎麼給你結”

大偉說的沒錯，還真就是卡在劉嬋月那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