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和你在一起》第14章 起風了
戚媽媽怕狗,戚年從小到大只在家里養過金魚和烏。
這把男神的狗帶回家,還能不被戚媽媽連人帶狗地扔出來……還真是一個讓頭疼的難題。
學校附近的公寓好久沒住,別說沒有煙火氣,是打掃收拾都夠戚年喝一壺的。眼看著還有一個星期就要過年,往外搬也不合適,只能先斬后奏。
提前一天把七寶接到家里,這次要住大半個月,差不多把七寶的全部家當都搬了過來。
戚年前腳剛安置好七寶,戚媽媽后腳就買菜回來了。
一開門看見那麼大一只狗搖著尾吐著舌頭,躍躍試地想撲到的上來,差點炸。
七寶也許是察覺到了戚媽媽對它的抗拒和不歡迎,挑了個離戚媽媽最遠的角落趴下來。全程保持安靜,乖乖地看著戚年。
偶爾聽見口中提到它的名字,它才抬起頭,輕輕地搖搖尾。
七寶的懂事聽話,讓戚年三十六計只用了一半,就說服了戚媽媽接這只狗會在他們家住大半個月的事。
李越晚上來戚年家吃飯,看見戚年家多了這麼一條金,錯愕了半天,“這是紀老師沒著,把紀老師家的七寶給回來了?”
戚年氣得翻了個白眼,用力地把他往外推,“出去出去,以后不準進我家門。”
七寶同仇敵愾,嗷嗚嗷嗚了兩聲,咬著戚爸的腳把戚爸拉來當幫手。
戚年頓時樂了,“還是七寶知道心疼我啊。”
吃過飯,戚年送李越下樓,順便遛狗。
戚媽媽對收留七寶的其一條件就是自己負責。
一直靜默著走到了李越的車前,戚年這才問道:“過完年,你和夏夏一起回來嗎?”
李越搖搖頭道:“我提前回來。”
戚年“哦”了聲,也沒什麼話可講,揮揮手,讓他趕滾蛋。
李越笑了笑,解開車鎖拉開門才想起有事忘記和說了,轉過住,“昨晚在飯局上遇到金憲譽了,他跟我問起你。
戚年牽住七寶,神莫名地問:“問你什麼了?”
“問你從J市回來了沒有,是工作還在上學,哦……”他頓了頓,笑得意味不明,“還問你是不是單,最后要走了你的手機號碼。”
戚年的表頓時僵住。
金憲譽,李越同寢室的室友,也和他們三人是初高中的同學。
高一開始,他不知道哪筋搭錯了,突然說要追戚年,即使戚年每次面對他的追求攻勢都擺出生無可的表,金憲譽依舊執著地從高二一直追到……追到大二。
反正是忽然有一天,金憲譽和說:“戚年,我不追你了,你不用再躲我了。”
而后,就再沒有聯系過。
這麼多年了,都快要忘記這個人的存在了。
“他已經工作了,就在Z市,這兩天應該就會聯系你。”李越眨眨眼,暗示道,“其實我一直都覺得我這個室友好的,你怎麼就對他沒覺?”
戚年撇撇道:“夏夏對你這麼惡劣,你不照樣死心塌地的?”
李越臉一板,作勢要揍,沒等他靠近,戚年已經牽著七寶跑出了老遠。
直到那白的影在夜幕下越來越模糊,李越才小聲嘀咕了句:“人眼里出西施,打是親罵是都不懂?”
戚年就是在圍觀七寶蹲地如廁時,接到了金憲譽的電話。
從來不接陌生號碼,出手機看了眼掛斷,塞回去,沒多久,鈴聲堅持不懈地響起。
這才接起來。
金憲譽的聲音比戚年記憶中要低沉許多,帶著滿滿的笑意,:“戚年,我是金憲譽,還記得嗎?”
剛被李越復習了一遍……
戚年“唔”了一聲,“記得。”
“我聽李越說你現在在家?我公司離你家蠻近的,明天中午一起吃飯?”話落,他又趕補上一句,“我有朋友了,你別誤會啊。”
戚年默了默。
這算不算是帶著友耀武揚威來了啊?
嘆氣,回頭看見七寶一本正經地用力拉……心莫名地很舒暢,“行啊,明天中午。”
不用趕稿也不用備課,戚年一覺睡到日上三竿,盯著窗外的艷天半晌才豁然清醒——狗還沒遛呢!
手忙腳地遛完狗,投完食,戚年連歇口氣的時間也沒有,換了服出門赴約。
金憲譽約在酸菜魚館見面。
戚年聽到這個地點時,默了默,才若無其事地應下來。
高三的時候,戚年整整兩學期都迷酸菜魚,每星期雷打不地要吃一次。金憲譽每次都會恰好地在點完菜出現,然后死皮賴臉地留下來蹭一頓,去結賬。
到酸菜魚館時,金憲譽已經到了,他提前預約了靠窗的位置,邊玩手機邊等,遠遠地看見戚年推門進來,揮了揮手。
戚年扯了扯圍巾,走過去。
幾年未見,金憲譽原本的青早已褪去,已經長了男人的樣子,五雖然并算不上致,但組合在一起,倒也很是耐看。
戚年坐下來,解開圍巾搭在邊,第一句話是:“朋友沒帶來?”
金憲譽愣了一下,笑起來,“誰見初帶上現任的?”
戚年一僵,朝他挑了挑眉,“我怎麼記得你的初在兒園就發生了?”
金憲譽似乎是沒料到戚年會這麼回答,朗聲笑起來,“幾年未見,皮子功夫漸長啊。”
戚年勾勾,沒說話。
半個小時后,從邁進酸菜魚館就開始蔓延的后悔漸漸地侵占了全部的緒。
金憲譽從他兒園的初一直細數到現任友,更是拿他大學時富的史當談資,說得戚年啞口無言,完全接不上話。
這都什麼鬼。
裝作在聽的樣子,刷開微博,發了一條微博——
“曾經追過我幾年的男生現在正在我面前炫耀他的‘集郵史’,要怎麼不聲地?在線等,急!”
原本只是開玩笑,并未指小天使們能解救,正思索著找什麼借口打斷他,手心里握著的手機響起。
戚年低頭看去,看到來電顯示的那刻,渾跟通了電一樣,抖了抖。
這、這麼巧?!
戚年看到來電顯示上紀言信的名字時,第一反應是四張。
周圍都是陌生的面孔,或低聲談,或朗聲大笑,更何況,這個時間……他應該在國,不可能出現在這里。
戚年嘲笑自己多疑了,可又忍不住猜測。
畢竟這個電話來得時機……委實太巧妙了一些。
金憲譽這番話說下來,早已經口干舌燥,灌了口溫水潤潤嗓子,見戚年盯著手機發愣,疑地問:“不接嗎?”
戚年這才回過神,晃了晃手機,“那我先出去接個電話。”
話落,不等給金憲譽說話的機會,就拿著手機走了出去。
臨近過年,深冬的寒冷已刻了骨髓,像是四面風的載,冷得空。
戚年沒穿外套也沒系圍巾,一腳踏出酸菜魚館,就被迎面兜來的冷風吹得一個哆嗦,臉都白了一大片。
哆哆嗦嗦地接起電話,戚年握著手機往坐著泊車大叔的避風躲了躲,“紀、紀老師。”
紀言信正準備掛電話,手機剛離開耳邊,就聽見冷得發抖的聲音,皺了皺眉,又把手機回耳邊,“在哪兒?”
戚年對上下打量自己的泊車大叔尷尬地笑了笑,背著風口掩住手機,“我……我在外面和朋友吃飯。”
“有時間嗎?”紀言信問道。
風聲太大,紀言信的聲音戚年聽得并不真切,開始后悔……為什麼不多走幾步去衛生間接電話,在餐館外,真是太罪了。
呼出一口氣,點頭答:“有。”
紀言信握著筆的手指輕輕一轉,語氣閑適:“我有一份急的文件落在家里了,能不能麻煩你走一趟,給我傳真過來?”
他解釋道:“邵醉也不在國,只有你……”
戚年聽懂了,立刻表態:“沒問題,我現在就去你家。”
實在冷得不了,跺了跺腳,干脆返回餐館,剛往回走了沒幾步,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又猛然停住腳步,“可我沒有你家的鑰匙啊。”
紀言信沉片刻:“有。”
“在裝七寶零食的收納箱夾層里。”
戚年急匆匆地回了家,在七寶裝零食的收納箱夾層里找到紀言信的公寓鑰匙時,的表有片刻的微妙。
七寶在桌下高高地仰著腦袋,一臉期待地看著。
從剛才聽到戚年翻包時聽到零食袋窸窸窣窣的聲音后,它立刻拋開最近瘋狂熱的怪在這里蹲點。
見戚年只是找出了一把鑰匙,一把摟住的腳脖子低聲撒。
“回來喂給你吃……”戚年蹲下去,拉開它的兩只前爪。
奈何,剛用力拉開,七寶就立刻圈上來,死死地抱住,腦袋胡地蹭著的小,沾了一的狗。
搞不定,只能發短信向紀言信求助。
“紀老師,七寶抱著我的腳不讓走……今天能破例用零食滿足下嗎?”
紀言信回復得很快:“我記得零食收納袋的最底層放了七寶的浴,你找找。”
戚年一頭霧水地去翻包,剛拿出浴,死皮賴臉討零食吃的大金霍然一臉嚴肅地站起來,夾著尾溜了……
就這麼……
溜……
了……
幾秒后,紀言信問:“解決了?”
嗯……解決了……
大約半小時后,戚年就到了紀言信的公寓里。
從鞋柜里找出鞋子換上,不自覺地放輕腳步聲,一路直奔書房。按照紀言信之前的指示找出放在書桌左側,在最底下封存在檔案袋里的文件傳真過去。
沒有一人聲的書房里,所有的聲音似乎都被放大,空曠又寂靜。
還是中午,窗外卻烏云沉沉,冷風肆,如果不是戚年知道時間,恐怕都分不清現在到底是正午還是傍晚了。
呼呼的風聲里,樹影搖曳。
戚年莫名地覺得心底泛起了涼意,怕自己再胡思想下去又會半路奪門而逃,低頭給紀言信發短信。
“讀取進度條20%……”
“讀取進度條40%……”
“讀取進度條60%……”
第四條短信剛編輯了兩個字,就收到紀言信的回復:“Z市今天的天氣怎麼樣?”
戚年刪了,重新編輯:“不怎麼好,早上還有太,中午的時候天就下來,風大,還冷。”
紀言信了然,“害怕?”
戚年:“……”承認了會不會有些丟人?畢竟大白天的也能把自己嚇出一汗來的人,實屬見啊。
不料,沒等戚年回答,紀言信直接打了電話過來。
戚年頓時有種被人看穿了的窘迫。
紀言信毫沒提短信的事,“紀秋想去北巷古城,攻略都做好了,問你是不是要一起去?”
戚年的注意力果然瞬間被轉移,“北巷古城?”
紀言信扣住筆帽,低垂的眼眸里漾過一清淺的笑意,“嗯,初九。”
“要去要去!”
北巷古城還是戚年和紀秋提起的。
按照原定計劃,戚年下一個坑的梗是前世今生,只是遇見了紀言信,就……臨時改了《人宜修》。
前世今生的故事盤亙在戚年腦海里已經有很多年了,當初因為一時的共鳴,對這個故事一執著就是好幾年。可惜幾年前和路清舞還是基友的時候,戚年不設防地和路清舞說起過,決裂之后,路清舞沒皮沒臉地盜用了的故事、的創意。
無論是出于避嫌還是別的原因,戚年都無法再寫這個故事,哪怕依舊是前世今生這個梗,可到底,已經不是最初的那個了。
這是心底最深的憾。
而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紀秋就是其中之一。
傳真機的聲音把戚年拉回現實,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那紀老師,你去嗎?”
紀言信不答反問:“我去不去很重要?”
戚年無意識地咬住
手指,含糊著回答:“對我而言,很重要。”
除夕夜,失聯了大半個星期的紀秋終于給發來了視頻通話。
戚年剛放完煙火進屋,上還帶著寒冬的清冷之氣,紀秋就看著又是抱暖手袋又是墊著七寶暖腳,角不自覺地了。
正想提醒注意形象,堂哥就坐在電腦后……
話還來不及說,就聽戚年賊兮兮地問:“你哥在不在?”
紀秋眉頭一挑。
電腦后翻書的人抬起頭來,清冷的眉眼靜靜地盯了一瞬。
紀秋輕咳了一聲,“在”字還未說出口,便聽戚年又問:“相親的結果怎麼樣?”
這一刻,紀秋好想裝作什麼都沒聽見……
立刻掩咳嗽了幾聲,眉弄眼地說:“戚姐姐,我哥就在這兒呢……你是不是有話要跟他說?”
戚年:“……”
片刻沉默后,戚年秒速關掉視頻通話。
捂著燙紅的臉一低頭,就看見七寶抬起腦袋看著。
轟——
炸了炸了……
同一時間的國。
窗外是大片大片飄落的雪花,室卻在瞬間安靜得連針落在地上都清晰可聞。
紀言信翻過書頁,目隨著書頁上的文字移,緩慢得有些漫不經心。似乎,微毫未戚年剛才那兩句話的影響。
只有始作俑者坐在電腦前冷汗淋漓。
哪知道……
紀言信說不去就不去,態度強得連老爺子以不好為由也堅持拒絕。
再說了,他沒收了紀秋的手機。
想實時直播也沒有通信工好嘛!
這一次的視頻通話后,戚年再和紀秋聯系時,都石沉大海,杳無音信。
不是沒想過詢問紀言信……但每次要發短信或是想打電話時,那晚的尷尬依舊歷歷在目,想著想著,就沒勇氣問了。
左右人也好端端地在國,過完年就能見到,也不急著這一時了。
初六傍晚。
李越提前從J市回來,戚年跟戚爸爸借了車去接他。
不過小半個月,可再次見到他,總覺得他又長高了些,氣質上穩重了不,尤其穿著深的大,那面容白皙,棱角分明,竟著些冷意。
戚年一看李越端出這個表,心里就是一咯噔。
李越的臉上很會出現這樣的表,僅有的兩次……一次是戚年弄壞了他的模型,一次是高中的時候有男生欺負劉夏,上課的時間把劉夏反鎖在學校的雜間里。
第一次他和戚年差點絕,第二次,他把欺負劉夏的男生拉到小樹林打了一架,差點記了大過。
不過戚年至今還能回想起,當年和劉夏知道這件事趕去勸架時,那不可一世的男生鼻青臉腫的樣子……真是,太可憐了!
想到這兒,戚年不由苦著臉,無比后悔自己因為好奇李越求婚功了沒有,而殷勤地來接人的這個決定。
走了一段路到車庫,李越轉朝戚年出手來。
戚年剎住腳步,愣愣地回看著他,“干、干嗎?”
李越不太想說話,簡單兩字回答:“鑰匙。”
戚年立刻把車鑰匙從兜里掏出來遞給他,作為新手……戚年對自己的車技還是很忐忑的。
上了車,李越的臉似乎緩和了一些,轉頭看了眼戚年,提醒道:“安全帶。”
戚年邊拉了安全帶扣上,邊問:“你怎麼了?跟夏夏鬧不愉快了?”
李越淡淡地掃了一眼,啟車子后,才“嗯”了聲,可鬧了什麼不愉快,卻一點想要告訴的也沒有。
這就是劉夏和李越之間的差別。
如果是劉夏和李越鬧矛盾了,這會兒肯定拉著上酒館子,邊喝酒邊罵街,什麼委屈都跟戚年倒了個干凈。
但李越明顯不愿意多說……
車匯車流,李越煩悶地看著前面因為紅綠燈而排起的長隊,說:“戚年,陪我喝酒吧。”
好吧。
戚年決定收回剛才的話,其實他們的本質還是非常一致的……
意識到事的嚴重,戚年悄悄給劉夏發了微信。
劉夏的回復很冷淡,顯然也在氣頭上,“吵架了。”
戚年頭疼地閉了閉眼,回復:“況啊,大小姐!你家李公子都拉著我去買醉了,我不想喝到醉死都不知道是為什麼好嗎?”
劉夏這才了惻之心,“你看著他點。”
帶著戚年,李越還不至于混到去喝酒吧,東拐西繞的,竟然到了學校附近的大排檔。
李越要了個包廂,點了一箱啤酒和幾道下酒菜,也不管戚年,坐下來就開了酒瓶狠狠地灌了幾口。
戚年在心里又把這件事的嚴重程度往上升了兩級,紅預警。
李越灌了一瓶酒后,似乎清醒了一些,“戚年,劉夏……”
他才剛說了這兩個字,就是一陣無言。
戚年不著頭腦,也不敢往李越的傷口上撒鹽,就開了瓶酒,陪他喝了幾口。啤酒的苦味嗆得皺了皺眉,開口時,聲音都帶了幾分意:“之間鬧不愉快是常有的,別往心里去啊。”
尤其是劉夏這種不著調的,欺負李越那是常有的事。
李越搖搖頭,神忽然有些落寞,“說要分手。”頓了頓,聲音更加低啞,“你知道,從來不會拿這個開玩笑。”
戚年一怔,有些回不過神來。
明明前不久,劉夏還在和吐槽,李越竟然想要靠罐頭向求婚,怎麼這年一過,兩個人就要分手了?
劉夏有時候脾氣急,可在李越的面前愿意制忍耐,李越又是個子溫和的,最能包容。所以平日里,連大小聲戚年都沒聽見過,怎麼矛盾一升級就鬧上分手了?
但等戚年細問,李越又不說了,只一口口地灌著酒,頗有不醉不歸的架勢。
戚年頭疼得直眉頭。
這種況,瞎摻和不行,不摻和……似乎也不行。
兩頭探了口風,皆一無所獲后,戚年愁得也狠狠喝了一大口酒解解。
結果,戚年完全忘記了自己的酒量不足以支撐喝酒解的程度,沒一會兒,就覺得頭重腳輕,暈乎了起來。
包廂里酒氣撲鼻,戚年已經有了幾分醉意,這時再嗅著酒香,腦子跟僵住了一般,連思考能力都沒有了。
推開酒瓶,拿起桌上已經涼的大麥茶灌了幾口,這才清明了幾分。
李越已經半醉,戚年奪過他手里的酒瓶,看他撐著額頭一副狼狽不堪的樣子,嘆了口氣,“我先送你回去。”
戚年去結了賬,讓老板幫忙了一個代駕,先把李越送回家。
李叔還沒睡,叮囑戚年回去的路上小心后,一手拎著行李箱一手扶著李越上了樓。
不知道是不是喝酒了的原因,很多微小的緒都在酒的作用下不斷被放大。
戚年靠著椅背,突然有些疲倦。
想起了高中那年的各奔東西,也想起了自己初邁畫手圈時到的欺負和背叛,到最后,想起紀言信,莫名地就了眼眶,難過得無以復加。
代駕的姑娘握著方向盤良久,看戚年捂住臉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終是有些尷尬地清了清嗓子,問:“姑娘,接下來送你回家?”
戚年搖搖頭,“我要先去搬狗糧……”
代駕的姑娘角了,無力地問:“地址。”
戚年報上了紀言信公寓的地址,等站到了紀言信的公寓門口,才想起先給他發個短信報備下。
開了門,戚年在墻壁上索著按亮玄關的壁燈。
暖茶的燈驅散了戚年心頭的幾縷不安,快速換了鞋,直奔廚房放著七寶狗糧和零食的柜子。
廚房電燈的開關不清楚在什麼地方,戚年找了一圈沒找到,就借著玄關勉強能夠視的燈去開上面的柜子。
窸窸窣窣的靜里,戚年卻聽到了一些不尋常的聲音。
骨悚然,手上的作不由放輕,屏息側耳。
可剛才那輕微的呼吸聲卻像是憑空臆想出來的一般,房間安靜得只有因為害怕而越來越沉的呼吸和腔不斷加速的心跳聲。
戚年從小膽子就小,三個人里,是最不經嚇的那個。
以前過年時,三戶人家湊在一起,李越和劉夏就蒙在被子里互相講鬼故事,戚年一個無辜災的人往往被嚇得面發白,手腳發。
到后來,有一次嚇狠了,接連幾天夢魘,李越和劉夏才不敢再當著的面說這些。
默默地吞咽了下,給自己壯了壯膽子,也不再耽擱,把狗糧和骨鈣的罐頭抱進懷里,反手關上柜子門,轉離開。
可剛走到玄關,就聽剛才那若有若無的呼吸聲是從客廳里傳來的。
戚年臉一白,整個人如墜冰窟。
屋子里有、有人!
戚年驚慌失措地握住門把,也不顧沒穿鞋的腳一陣發涼,剛要用力,眼角余瞥見鞋柜里屬于紀言信的鞋子時,頓時冷靜下來。
紀言信回來了?
狐疑地借著燈凝神看去。
虛驚一場后,心跳更加劇烈,全的似乎都在逆流,脈跳時的突突聲像是在腦海里炸響一般,讓靜不下來。
戚年放下懷里抱著的狗糧和罐頭,踮著腳,小心翼翼地索著。
注意著靠近沙發,沒有注意到腳下,踢到了一個堅的東西,疼得悶哼一聲,低頭看去,才發現自己踢到了行李箱。
戚年單腳跳著扶住扶手,剛站穩,不料,側突然出一雙手來,準確又快速地鉗住戚年的雙手,一陣天旋地轉,戚年已經被人反在沙發里,地鎖死了雙手。
戚年一驚,下意識地用去踢,不知道踢到了那個人哪里,他一聲不吭地單膝住的雙,手上錮的作用力,僅僅幾秒,就把戚年控制得彈不得。
戚年已經嚇傻了,呆愣地看著黑暗里約只有一個模糊廓的男人,半晌才劇烈地掙扎起來,“放開我……”
紀言信聽見這個聲音怔了一下,手上的力道微微松了幾分,有些意外,又有些不太確定地:“戚年?”
戚年嗚咽了兩聲,卻不回答,只是低了聲音在哭。
紀言信微低了頭,就著窗外灑進來的月打量了幾眼,沉沉地呼出一口氣,“是你。”
那低沉的聲音里還帶著幾分剛睡醒的沙啞和慵懶。
戚年被他用力握住的手腕一陣陣發疼,噎了兩聲,帶著哭腔,“你松開我……”
微弱的聲音像小貓一樣,掌心里的掙都像是在撓。
紀言信低頭看著,適應了黑暗的雙眸已經能夠把看得清晰,那雙含著眼淚的眼睛像是上好的瑪瑙,漆黑明亮。這會兒咬著,頗有些惱地看著他。
剛睡醒,他的遲鈍不,直到這會兒,才嗅到了上若有若無的酒氣。
他低頭,驟然拉近的距離嚇得戚年哭聲一止,瞪著圓溜溜漉漉的眼睛,驚惶地看著他。眼角的眼淚,搖搖墜。
紀言信只是偏頭嗅了嗅上的味道,聞到酒氣,微微蹙眉,語氣不悅:“喝酒了?”
戚年被他的語氣唬得一愣,老老實實地點頭,“喝、喝了一點……”
紀言信似乎是笑了一聲,聲音沉冷:“不止一點。”
戚年沉默。
也不敢哭了,就這麼泫然泣地看著他,期他能夠良心發現先松開。
但顯然地,紀言信對目前制的姿勢并沒有半分不滿,那雙深邃幽深的眼睛盯著,那語氣卻是寒涼得讓打了個哆嗦,“來找我?”
他不提還好,一提……戚年心里的委屈就跟發酵了一樣,拼命地往外涌。
用力地搖搖頭,“我是來拿狗糧的,七寶的狗糧沒有了……我不知道你今天回來,如果知道,我一定……”
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后,低不可聞,又開始啜泣。
紀言信無奈地閉了閉眼,語氣又涼了涼:“不準哭了。”
戚年本停不下來,他一兇,啜泣的聲音比剛才更大了一些。
紀言信一天沒睡覺,下了飛機剛睡了半小時,被吵醒不說,這會兒被戚年哭得心煩意,耐心徹底告罄,他忽然一低頭,咬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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