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愿意幫我，沒人愿意幫我，我只能去找……坤哥。”當提到鄭坤的時候，劉芳木然的表開始裂，雙手捂住整張臉，輕輕泣。

我冷眼看著眼前泣不聲的劉芳，抿雙。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對于罪犯的憐憫是一種對亡者的不負責任。

后來發生的一切和我們的推測一樣。鄭坤假死越獄，為了報仇，他不斷擴張勢力，也對著當年的三人痛下殺手。

講到此，劉芳垂眸，手輕輕拂過前的萱草花，復坐直了子，狠狠掉眼下的淚水，又恢復了冷漠的神。

當年林小雨案，林大海背著私了，又急著要回火化，警方沒法過多手這件事，只好作罷。

不曾想讓劉芳一直怨恨到現在，讓原本那個單純的農村傻姑娘選擇拎起了屠刀，親自了結恩怨。

一旁的盧東緒有些激，他雙目通紅，重重地拍著桌子站起來，吼道：“誰能賦予你生殺予奪的權利？”

可能在劉芳心里，擁有強大的實力等于擁有寬廣的權利。

為了報仇，承認利用了鄭坤的，借用了他的勢力，而這一切看似順利的行背后，其實都是鄭坤在善后。

因為，鄭坤明明坐上了一個很高的位置，卻甘心做手中的刀刃。

是生命天平上每個人加的砝碼，讓天平往他們想要的方向傾斜。

這就是為什麼縱使我們識世上所有的真理，卻依舊拯救不了黑暗的人。

我輕輕嘆息道：“你明明有機會逃走，為什麼又回來自首？”

劉芳拷著雙手不方便，有些艱難地摘下前的萱草花，在手中細細打量，角噙上凄涼的笑：

“世界那麼大，卻容不下一個屬于我的家。我是一個靠著盼頭活下去的人，現在我生命里所有的盼頭都沒了。”

此言一出，我和盧東也都沉默了，心里一時間萬般緒涌。

世上有那麼一種人是靠著一些東西才能繼續活下去的，或是，或是恨，或是某個人，或是某件事。

這一場漫長的審訊結束在了劉芳放在桌上的萱草花上。

靜靜盯著桌上的花，有些出神，喃喃道：“小雨曾說，媽媽是世上最單純最好的媽媽，得獎勵一朵小花，可我最后，還是讓失了……”

說完一切之后，劉芳眉眼間好似了愁緒，多了釋然。

我低頭整理著資料，不久，起準備帶著緒失控的盧東走人。

“程宵。”后的劉芳輕聲喊住我，“我會死嗎？”

這不好說，連環殺人案劉芳算主謀，但又是主自首，所以最后的結論可能要看上級的審判。

我轉過，定定地看著，一言不發。

低著頭，好像有些失：“我想坤哥還有小雨了。”

接下來幾天，我們據劉芳提供的信息接連搗毀鄭坤走私集團大大小小的集散點。

其實也沒提供多，主要還是靠在里面混得風生水起的牛二。

最后他來遞信息的時候，脖子上都帶著一小指的大金鏈子，晃得我眼都花了。

我無語地看著一土地主氣息的牛二，面無表地說：“一切財產歸公。”

牛二捂著當時就哭了，捂著自己的金鏈子又是“心肝”又是“寶貝”地。

讓你打敵人部不是讓你本出演！

最后的審判書上寫著，劉芳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

庭審的時候我沒去，聽韓強說，當時劉芳就發了瘋，拼命往護欄上撞。

我帶著盧東去了林小雨的墳前。

我指著小姑娘，跟盧東講：“爸媽都算是你抓的，所以你來跟解釋。”說罷我走回車里，降下窗戶點了一支煙。

解鈴還須系鈴人，既然一切恩怨都因這個小姑娘而起，那便由來開解盧東吧。

我長長地呼出一口煙，煙霧在眼前彌漫開來，又隨著風輕輕散去。

就讓恩怨隨風散去吧。

我在腦海中細細梳理最近發生的事。

因為林小雨被殺，所以劉芳聯手鄭坤前后殺了周志豪和劉洋，鄭坤畏罪自殺，劉芳自首，走私集團被搗毀，涉案人員盡數抓獲。

這麼細想著，我突然意識到一不對勁。

劉芳說，林小雨是被殺，全都是刀口。

而方斌卻說，他們看著林小雨掉下懸崖，當時就嚇傻了。

我不知不覺又擰了眉頭。

會不會殺害林小雨的另有其人呢？

突然一只手往我肩上一拍，給我嚇得一激靈。扭頭一看，原來是盧東回來了。

“想什麼呢？那麼神。”盧東一邊和我搭話，一邊反手從我兜里掏出煙，毫不客氣給自己點上。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行云流水的作，想來是慣犯了。

……難怪我上的煙總是用的那麼快。

他毫不留地嗤笑道：“虧你還是個大隊長，這麼不經嚇。”

為刑警，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竟然還能被他嚇著。

我沒好氣地回道：“好歹這里也是墳地，誰知道拍我肩的是人是鬼。”

聽說人肩上扛著三盞命燈，要是被人拍滅了，那這個人就死定了。

盧東瞇著眼看我，一臉鄙夷：“主席說，封建迷信要不得。”

得，看他這貧的勁，想來恢復的七七八八了。

我沒搭理他，一聲不吭地點火開車。

他討了個沒趣，無所謂地聳聳肩，一邊著煙，一邊看向遠。

同樣的夕，同樣的我們，同樣的沉默，但沉默之下的氣氛卻比之前輕松了不。

閑聊時，我把自己的疑分給盧東韓強，盧東表示，我純屬子放屁沒事找事。

畢竟林小雨案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害者家屬死得死，抓得抓，你要把這真相還給誰呢？

這個時代連個純粹的警察都容不下了。人們習慣把“那些”稱為人世故。

相比之下，韓強顯得溫和很多：“局長不是批了咱幾天假嗎？你要是好奇，咱去私下調查唄。”

說罷，他朝盧東了眼睛，又朝我努了努。

盧東立馬get到他的意思，立馬改口，點頭附和道：“嗯嗯，哥幾個就當旅游了。”

我一時有些哭笑不得，——這是給我當小姑娘哄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