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緝兇現場》第28章 發生的一切
“嗚——”一陣刺耳的警笛聲在我耳邊大作,我掙扎著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輛警車的后座上。
我怎麼會在這兒?盧東呢?林大海呢?
顧不上那麼多了,先找著人問清楚。我急急跳下車,想找到韓強他們。
結果迎頭撞上被反手押著的林大海,他看到我,雙目通紅,掙扎著想撲上來,結果被后面的警員狠狠住,彈不得。
我一時愣在原地,不明白現在是什麼況。
此時盧東正好路過,他厲聲呵道:“還不趕給人押走!”
隨后遞給我一支煙,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讓我跟他上車。
不知道是不是被砸得太狠了,我任由盧東給我點了煙掛在上。
一切都那麼迅雷不及掩耳地發生了,這對于我可能輕微腦震的腦子來說,信息量未免有些大。
盧東一邊點著煙一邊解釋發生的一切。
原來這貨本沒醉,一邊喝一邊死死掐著自個兒大,盯著林大海的一舉一。
韓強原本就是過來個底,準備提前回去和局長要人來的。
盧東掐著時間,算來算去還是得再拖一陣,總之先喝上,看看林大海要干啥。
沒想到林大海突然暴起,抄起酒瓶砸向我,直接給我砸暈過去了,考慮到一個人勢單力薄,盧東選擇按兵不。
直到林大海給我倆拖到面包車上往河邊開的時候,韓強才帶著人姍姍來遲。
“有一說一,老韓是不是故意的?他再遲點你都要為這河里的無名男尸了拉拉……”
林大海見狀不妙,準備上車逃跑,結果盧東這小子藏了一塊碎玻璃片給他車胎扎破了。
從林大海的角度來看,盧東簡直是把山上的筍都奪完了。
不管怎麼說,林大海最終被韓警和盧警功捕獲。
這是盧東和韓強為數不多極為默契的行,鑒于他倆見面就掐的規律。
“林大海代了嗎?”我突然發問。
這種況下,林大海心虛襲警已然坐實了他殺害林小雨的罪名。
提到這件事,盧東的臉有些扭曲,他悶悶回道:
“沒有,你別看這林大海好像憨憨的,實際上憋著一肚子壞水,死活不承認是他殺的林小雨。”
“哦……”我攏上的服,過玻璃窗看向遠。
天邊泛起魚肚白,晨曦中的大地看起來很和諧安寧。
我們除了以林大海襲警為緣由羈押他,他一口咬定自己沒殺人,反而讓我們有些束手無策。
大家,可能包括韓強,都認為林大是海仗著林小雨案時隔已久,證據早已失,只要他一口咬死,我們都拿他沒辦法。
我在想,一個連喝醉時都不曾一自己殺人的細節,可能是自強制制住關于親手殺害林小雨的記憶。
從我這兩天的觀察可得,林大海至今都在一遍又一遍否認過往,甚至拒絕再婚生子,可能也是因為要制過往的記憶。
這樣的現象在很多初犯上可見,他們本忠直憨厚,實際上只是將記憶鎖進一個匣子中,將鑰匙腐化在時間中。
而我們的到來,重新提及劉芳的名字,和過往沾邊的一切,都可能是打開林大海記憶的鑰匙。
于是我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林小雨生前的生活區,搜羅了一些的舊,給了盧東。
在審訊林大海之前,還是先讓他看一遍林小雨的吧。
我也不敢打包票,也許只是我想的太多,林大海本即是惡毒狡猾的。
我默默地嘆息,這是我在這個案子里發出的不知道多次哀嘆。
局長曾說,多愁善是一個警察的大忌。我總是那個在忌邊緣拼命試探的人。
我打斷思緒,到了城東監獄。
有警員證,很快我就見到了劉芳。
劉芳兩眼空,四肢僵地朝我走來,藍白條紋的囚服掛在上,像是一個浸滿水的麻布口袋,沉重地住的靈魂。
知道一心求死,所以輕易搭理人,我來之前就做好了萬全的打算,也不準備和拐彎抹角。
待坐好,我淡淡開口:“是林大海殺了林小雨。”
見毫無反應,我將錄了林大海口供的錄音筆打開。
“劉芳就是個臭婊子!他媽的騙了老子那麼久,害老子帶了那麼久的綠帽子!”
“林小雨就該死!不是我的孩子,就該死!”
劉芳聽到這里暴跳如雷,在玻璃窗那頭拼命拍打著玻璃窗,嘶吼著我聽不見的話,后的工作人員見狀,厲聲呵斥。
對著獄警拳打腳踢,手口并用,鬧得整個會面室不得安寧。
我將林小雨生前最后一幅畫悄悄塞進了底下小小的窗口,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那幅畫上,有林大海,有劉芳,有林小雨,還有一大片開得燦爛的萱草花,將他們一家三口圍一個大大的心。
是不是親生的又有什麼重要的呢?哪怕鄭坤再度回頭,劉芳也是拒絕了他的。
假如林小雨沒死,劉芳不會去找鄭坤,周志豪、劉洋也就不會英年早逝。
縱使他們二人品如何惡劣,那也不是個人能定奪生死的。
當年我們年紀都小,而我還依稀記得,那個扎著羊角辮眉眼秀氣的小姑娘總是像萱草花一般純潔燦爛。
愿有來生,讓投好人家,再續上這輩子父母的寵,待字閨中,再嫁一戶好人家。
結案那天,隊里組團開了慶功會,連局長都來了。酒桌上大家喝得醉了一地,唯有我和局長還清醒地端坐著。
這時,局長給我倒了一小杯白酒,示意我喝。我一仰頭,喝了個干干凈凈,這是我今晚喝得第一杯。
局長見我喝完之后半晌,方才開口道:“喝完這杯酒,就回家吧,不許開車啊!”
我有些不解,但架不住我想回去的,點了點頭就離開了。
洗完澡后,我開始整理連環碎尸案的經過,我想,等我老了以后再看這些,會不會就不會有那麼多愁緒了?
誰知道呢?等我老了再說吧。
末了,我又想了想,一筆一劃工整寫下結語:
佛說: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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