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與邢法醫的流和討論，老鄭認為，雖然許博與袁輝死因相似，殺人手法及造的傷痕也幾無差別，但兩起謀殺并不像同一兇手所為。殺死許博的兇手，必須通過多次擊打方能令其斃命。而殺死袁輝的兇手更加強健有力，僅以一擊之力足令袁輝致死。

老鄭憑借多年的工作經驗判斷，謀殺袁輝的兇手應該正值壯年，年齡在三十至四十五歲之間，強壯孔武有力，不排除曾過特殊能訓練。謀殺許博的兇手屬于普通人，年齡三十歲左右，型偏瘦臂力平常。

簡逸拿到尸檢報告，聽取老鄭的分析過后，思路更加混。在目前已知的涉案人中，謝軍的年齡、型倒是符合老鄭所說的“普通人”。可警方的視線中，尚未出現孔武有力的壯年男。

辦公室的門猛然被人推開，杜晨興地沖進屋里。“頭，有新的發現。”

“什麼發現？”簡逸眼一希。

“我和鐘念調查唐奇然車禍案，去唐家向吳秋萍了解況時，看到一張照片……”

“誰的照片？”簡逸急切追問。

“吳秋生，吳秋萍的大哥。鐘念在西山星苑業見過吳秋生的工作照，他是小區保安。袁輝死的那天，鐘念去保安監控室時，吳秋生剛下白班。”

“吳秋生多大年紀，是什麼材？”

“三十八歲，材魁梧。他今天當班，鐘念已經去西山星苑盯著了。”

“吳秋生家里還有什麼人？”

“離婚了，兒跟著前妻，吳秋生自己一個人住在二建公司宿舍。”

“他是二建的職工？”

“嗯，下崗好幾年了。”

“盡快核實袁輝被殺那晚，吳秋生在哪。”

“是。”

杜塵匆匆離去，簡逸拿起手機，給侯峰打了個電話。

“回來了嗎？”

侯峰開了免提：“剛下高速進城。”

“你直接去警隊，找三年前理唐奇然車禍的老宋，詳細了解唐奇然家屬的況，一定要清家屬對事故理結果的態度。”簡逸對此尤為關心。

“是。”侯峰掛斷電話，看了凌可蕓一眼。“可能有新線索了。”

“我也跟你一起去嗎？”凌可蕓擔心侯峰讓下車。

“嗯，先去警隊，再送你回家。”侯峰善解人意地微笑。

兩人驅車趕往警隊，直接上樓去了事故科。老宋中午沒回家，吃過晚飯靠著辦公椅正想小瞇一會。

“宋哥，不好意思，影響你休息了。”侯峰一進門就向老宋致歉。

“沒事。”老宋坐直子，示意侯峰和凌可蕓坐下。“還是為三年前那起通事故來的吧？”

“嗯，有些況，想跟宋哥了解一下。”侯峰也沒介紹凌可蕓，拉了一張椅子坐在老宋對面。

“你說，想了解什麼。”

“是這樣，你當時理唐奇然的通事故時，他家有哪些家屬出面？”

“唐奇然的妻子和他大舅哥都出面了，他那大舅哥嗓門特別大，一直要求周培杰給予賠償，態度非常強。”

“家屬就吳秋萍和吳秋生兩個人？”

“嗯，協調了很長時間，唐奇然的老板來過兩次，但家屬就他們兄妹倆。”

“他們對理結果滿意嗎？”

“怎麼說呢，出了這種事，當然希賠償越多越好。周培杰在事故中不存在違法和過失行為，能賠償兩萬塊錢算不錯了。吳秋萍倒是沒說什麼，就是吳秋生，幾乎每次見周培杰都要臭罵一通。”

“車禍發生的時候，吳秋生到現場了嗎？”

“他跟吳秋萍一起來的，吳秋生一到現場，就抓住周培杰領想打人，我們要是不制止，恐怕就手了。”

“吳秋生在車禍現場，對唐奇然的死表現出傷心了嗎？”

“呃，看著難過的，畢竟死的是他妹夫。小侯，這起事故是不是有問題？”

“暫時沒發現有什麼問題。”

“那你們……？”

“宋哥剛才提到的袁輝，昨晚死了。他的公司有個出納，三個月前失蹤，尸幾天前被發現。”

“出納？我記得唐奇然也是出納。”

“所以我們才例行調查唐奇然的車禍，看能不能找到其中的關聯。”

不知為何，老宋表現出憂。

“宋哥，你怎麼了？”侯峰注意到老宋的異樣。

“那天你過來找我要事故材料，晚上我去超市遇到吳秋萍，順口跟說，刑警隊可能要復查唐奇然的車禍。”老宋滿臉悔意。

“什麼？”侯峰不滿地低呼。

“誒，人一老，就管不住了。我也是擔心當年理這起事故可能存在疏，就問吳秋萍，唐奇然出事前，有沒有什麼異常。問我為什麼這麼問，我順口說刑警隊調走了事故資料。這對你們會不會有影響？”

“呃，不好說。”侯峰自然不好批評老同志，寬老宋兩句，趕告別離開。

到停車場一上車，侯峰就向簡逸匯報況。

“這麼說，吳秋生有可能從吳秋萍得知，刑警隊在調查唐奇然的車禍？”簡逸設想了一下，如果吳秋生以唐奇然的死要挾袁輝，的確能把袁輝騙出家門。

“嗯，吳秋萍和吳秋生的關系很好，聽說刑警隊調查車禍案，肯定會告訴哥哥。”

“你先回來再說吧。”簡逸心里一陣煩躁，直覺告訴他，吳秋生這條線索，也許本就沒有用。

“好，我這就回來。”

凌可蕓見侯峰發車子，疑地問道：“吳秋生會給妹夫報仇嗎？”

“不知道。”侯峰對此同樣疑。“假設吳秋生殺死袁輝給妹夫報仇，有很多問題說不通。首先，吳秋生如何確定，唐奇然出車禍，是袁輝授意周培杰所為？”

“還有呢？”凌可蕓很見到侯峰分析案。

“其二，袁輝的死，不是孤立事件。”

“就是說，袁輝的死與許博遇害有關？”

“對。”

“你憑什麼這麼說？”

“直覺。”

“你怎麼跟簡逸一個病，破案講的是證據，不是直覺。”

“你不懂，刑警的直覺通常都很準。”侯峰十分驕傲，作為一名刑警，他同樣在多年的辦案經驗中，培養出一種特殊嗅覺，對罪犯有著超越常人的知。

“哼，那你的直覺告訴你，誰是兇手了嗎？”凌可蕓有點討厭侯峰這副臭屁的模樣，并未意識到，其實是在嫉妒侯峰和簡逸，因為他們憑借自過的專長，實實在在地與犯罪分子斗智斗勇。

“不相信就算了。”侯峰相信一個真理，千萬別跟人講道理。“直接送你回家嘛？”

“我還不想回家，你在前面路口停車吧。”凌可蕓有了新的想法。

“好吧。”侯峰依言在路口停下車，從后視鏡看到凌可蕓上了一輛出租。

杜晨在二建公司宿舍了解到，昨天下午下班后，吳秋生沒有回家。接近午夜，鄰居才看見吳秋生家亮起燈。

簡逸接到杜晨的反饋，決定讓鐘念先把吳秋生請來隊里聊一聊。

下午五點，離下班還有一個小時。吳秋生到小區里轉了一圈，準備回保安室時，鐘念上前向他亮出工作證。

“吳秋生，我是林城警局刑警隊探員鐘念，我們有件案子需要你協助調查，請跟我去刑警隊一趟。”

“什麼案子？”吳秋生神戒備看著鐘念。

“去了你就知道了。”鐘念向吳秋生示意業辦公室方向。“我特意在這等你，不會有人知道警察找你。”

吳秋生皺眉猶豫了一下：“我還沒下班，跟同事代一聲，再跟你走。”

鐘念在小區門崗外等了一會，吳秋生換了制服出來，不太愿地上了鐘念的車。回到刑警隊，鐘念直接把人帶到簡逸辦公室。

“你好，請坐吧。”侯峰已經趕回來，笑著招呼吳秋生坐下。

鐘念關了房門，隨意坐在靠著門邊的椅子上。

簡逸在辦公桌后看了吳秋生近一分鐘，才開口問道：“吳秋生，你在西山星苑上班多長時間了？”

“呃，差不多一年了。”吳秋生穿了一件短袖，兩只壯的手臂不安地放在膝蓋上。

“你認識袁輝嗎？”

“我知道他是誰，談不上認識。”

“昨天下午六點到晚上十點，你在干什麼？”

“我，我在外面吃飯。”

“一個人？”

“嗯。”

“在哪吃的飯？”

“呃，食匯街。”

“哪一家？”

“記不清了。”

“你吃飯吃了四個小時？”

“我喝了幾瓶啤酒，吃完飯在河邊坐了個把小時，后來下雨了，就在河邊的涼亭等雨停。”

“知道為什麼找你嗎？”

“不知道。”

“那就好好想想。”

“想不出來。”

“袁輝昨晚死了。”

“啊……？”吳秋生驚訝地掃了鐘念一眼。“他，他死了關我什麼事？”

侯峰和簡逸兩相對視，從吳秋生的反應來看，他還不知道袁輝的死訊。

“你妹夫生前，曾在袁輝的公司任出納。”侯峰點了一句。

“那又怎麼樣？奇然死的時候，姓袁的就給了兩千塊錢作補償。”吳秋生顯然沒領會侯峰的意思。

“你有沒有想過，唐奇然出車禍，也許并不是意外。”簡逸故意提起車禍，以證實自己的直覺。

“什麼？不是意外？”吳秋生驚愕地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