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遷墳師》第九章 大伯尸不見了
我徹底嚇懵了,眼淚一下子奪眶而出,可偏偏雙腳發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說出來也不怕你們笑話,我是爬著出去的。這期間我聽到大伯一直在后面說那個“逃”字。
我不知道他讓我逃什麼,又還是我聽錯了。直到我連滾帶爬的沖到院子里大伯的聲音才慢慢消失。
這時候我爸剛好買了布置靈堂的白布回來,看我一狼狽的樣子急忙問道怎麼了。我指著大伯的尸說了剛才發生的事。我爸滿臉懷疑的看著我,又進去看了看大伯,最后告訴我肯定是我眼花了。
我那一個憋屈啊,從小到大我就沒撒過謊。可這事我怎麼去證明?我哪知道大伯的尸還會不會說話?
但不管怎麼說我是沒膽子待下去了,于是我跟我爸商量讓他看著大伯的尸還有蟲。結果我爸不同意,說他還得準備東西布置靈堂,讓我別耍小孩子脾氣誤了事。還順口跟我說這幾天我都必須呆在大伯家,因為大伯沒兒子,我是他唯一的侄子,按風俗規矩我要給大伯守夜燒紙錢。
我有點崩潰了,真想一走了之。但一想大伯對我的好又于心不忍,只好蹲在堂屋的大門口朝里面去,畢竟爺爺還讓我盯著點蟲。
我爸三兄弟做事很麻利,中午的時候靈堂布置完,棺材也讓木匠開始做了。唯一剩下的就是將大伯的尸抬上靈床,不然晚點來吊唁的親戚朋友還真沒法解釋。
爺爺來的時候給我端了飯菜,我哪吃的下啊。我爸見我不吃立馬端過去狼吞虎咽,我一心想著蟲,突然覺得這件事很詭異,詭異的讓我心生懷疑。
爺爺說人死后尸腐爛了才會長蛆,蛆把尸吃完了自相殘殺才能為蟲。可大伯才去世多久?昨晚在農場喝完酒都凌晨十二點多了,早上七點多堂姐就去我家報喪。也就是說大伯死了不到七個小時。
七個小時,這尸一沒腐爛,二沒長蛆,那這蟲又是哪來的?
我下意識的看向爺爺,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爺爺有事瞞著我們。
“小安,快幫我拉上窗簾關上大門。”爺爺在堂屋突然喊道。
我飛奔進屋,只見大伯的尸嚨正在滾。我猜測這是蟲要出來了,立馬以最快的速度把堂屋窗簾拉上,飛起一腳把門帶上。
堂屋的線瞬間暗了下來,爺爺目不轉睛的盯著大伯的尸,手里還拿著木箱的那把翹頭剪刀和一只玻璃杯。
我張的連呼吸都在控制,生怕那只蟲注意到什麼。
時間一點點過去,大伯嚨不了,整個腮幫卻變得鼓,一張一合的像極了癩蛤蟆。下一秒大伯的猛的張開,一只白長著須的蟲從他里竄了出來,直奔木桶的棺材菌。
爺爺手疾眼快,立馬用翹頭剪刀夾住蟲就扔進了玻璃杯蓋上蓋子。
說來也奇怪,這蟲一從我大伯的尸鉆出,我大伯那睜開的雙眼立馬合上了,古怪的笑容也消失了。看上去多了份僵。
“這就是蟲?”
我看著玻璃杯足有五六里面長的蟲皮疙瘩直冒。這東西長的實在太惡心了,像蛆又像蜈蚣,不但有須,左右兩邊還長著十幾雙小。
爺爺把玻璃杯放進木箱,又喊我爸進來抬大伯上靈床。這一次都不需要別人幫忙,我爸一個人就把大伯搬上去了。
接下來就是清理面容和換壽,一切弄好后爺爺找來一張黃表紙在了大伯額頭。
下午的時候左鄰右舍關系好的都來吊唁大伯,我聽我爸的吩咐以孝子份磕頭還禮。這一下午跪的我腰酸背痛筋,大堂姐諒我年紀小,說沒人來的時候就去坐會,讓我堂姐夫守著。
就這樣拖到了晚上,我累的哈欠連天,但因為要守靈我只好強忍著困意。當然,真要我安安心心的睡我也不敢,大伯的尸就放在對面,經歷了白天那一幕,我對這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還真害怕。
爺爺年紀大了,明早還得去鎮上買東西,所以先回去休息了。大伯二伯累了一天,明天還得接著忙,自然也不會留下。
我爸本來也是要回去休息的,但顧及到我害怕就留下來陪著我。和我一同守夜的還有堂姐和堂姐夫。
前半夜還好,我和我爸聊聊天,說說學校里的事。再和堂姐堂姐夫聊聊,又吃了點夜宵,還不算太過難熬。
可這一到后半夜,眼皮就跟打架似的往下合,怎麼也睜不開。我爸倒在椅子上呼呼大睡。堂姐熬不住趴在桌子上睡了。就剩我和堂姐夫兩人搖搖晃晃強忍著。
我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睡著的,當我醒來的時候是被聲吵醒的。我們這邊的風俗人死后會在靈床下綁一只公,也稱“看喪”,一直要拴到出殯的那天。據說是為了防止貓狗老鼠等驚擾了尸。
公撲騰的厲害,我仔細一看原來是繩子纏繞到了脖子上。我想著要不要過去幫公解綁,但仔細一想又好像有點不對勁。倒不是公有啥問題,而是靈床上的大伯不見了。
是的,大伯的尸不見了。
這個發現讓我瞬間頭皮發麻,渾汗直立立的豎了起來。
“爸。”我大聲喊道。
這一喊,我爸立馬跳了起來。堂姐和堂姐夫也被我嚇的不輕,連問我怎麼了。
我指著靈床聲道:“你,你們自己看啊。”
“這,怎麼回事,我爸呢。”堂姐嚇的聲音都變了,拉著堂姐夫不肯撒手。
要說堂姐夫好歹也是小學老師,絕對的科學信仰者,平時談起封建迷信那是要多鄙視有多鄙視。可是現在,這個平日夸夸其談的男人愣是被嚇的瑟瑟發抖。
我爸到底膽子大,圍著靈堂整個轉了一圈,又沖到院子里一陣細找,最后臉發黑道:“會不會是有人惡作劇抬走了你大伯的尸。”
“誰特麼腦子有病啊。”堂姐夫破口大罵道。似乎這是唯一能用科學解釋我大伯尸不見的原因。
“小琴,你去通知爺爺。大智,你留在這里守著,陳安,你跟我出去找。”我爸著急道。
“四叔,我和你們一起去找行不行,這地方,我真不敢呆啊。”堂姐夫孫智看著略顯森的靈堂哀求道。
“行,那咱快點。出門三條路,大智走左,陳安走右,我對直走,要是有什麼發現……。”我爸急的滿頭大汗,從角落扯出四炮仗一人一道:“誰有發現就立馬點燃炮仗,這樣我們都會趕過去。”
說實話,這個時候我還真有點佩服我爸了,急歸急,腦子確實好使。
分配完任務我爸第一個跑了出去,堂姐和堂姐夫剛好順路,兩人結伴而行。我想了想又多拿了一炮仗,這農村炮仗質量不好,萬一拿了個啞炮可就誤事了。
出了門我順著右邊的路一路小跑,這個時候大概是凌晨三點,老灣村特別安靜,除了蟲也就剩水里的蛤蟆聲。我沒帶手電筒,農村土路碎瓦石多,一個不留神摔了個狗啃泥,胳膊上被劃出一道大口子,疼得我齜牙咧就差掉眼淚了。
原本我打算先回去包扎一下,但轉的瞬間我看到前面二伯家還亮著燈,大門也敞開著。于是我就想著順便去通知一下二伯大伯的尸不見了,也好把傷口理下,免得我來回跑浪費時間。
可是當我跑到二伯家門口的時候我才發現那地上淌著一大灘跡,與此同時,角落的柿子樹下大伯一壽正直勾勾的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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