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氣憤地道:“什麼沒法說？難不盒子里還是秦始皇的傳國玉璽嗎？”

蘇運道:“，那……是個破爛兒。”

“啥？一個破爛兒？”

周圍的人都紛紛議論起來。

“怎麼回事？一個……破竹蜻蜓？而且看上去有年頭了……這什麼破玩意兒？”

“前兩個那麼值錢，怎麼第三個是個破爛兒啊？”

“看，就是因為東西太破了，蘇家那姑娘哭的多慘！”

一個人沒好氣地道:“傻子也知道，這東西肯定有來頭，怎麼可能是因為太破了才哭的吶！”

冷月板著臉:“姑娘收好禮，我告辭了。”

“等一等。”蘇韻錦趕收復緒:“小塵呢？他在哪兒啊？”

冷月看著，許久，聽到外面一陣馬嘯聲，冷月道:“他來了。”

所有賓客的腦袋齊刷刷地轉向大門，就見大門口，一匹雪白高頭大馬奔馳而來，馬上坐著一個年輕男人。

男人并沒有英俊到如同偶像劇那麼毀天滅地，實際上面相比較平庸，只是還算比較耐看，看上去并不惹人厭而已。

但是他穿白長袍，披著雪白的披風，再騎著一批渾上下一雜都沒有的高頭白馬……

簡直像是從天上殺凡間的帥氣戰神一般。

駿馬踩著紅毯，四蹄翻飛，一直跑到蘇韻錦跟前，猛地一勒馬韁繩，高頭大馬仰起前蹄，放聲嘶吼。

來了一個霸氣的起昂。

這一下嚇得周圍的人紛紛往后倒退，好幾個人沒站穩還一屁坐在了地上。

蘇家老太太就差一點一屁坐臺階上。

李塵看著蘇韻錦，面帶微笑:“姐，我來娶你了。”

賓客中的年輕都快瘋了！

這尼瑪是電視劇里的節吧？我的意中人騎著白馬來迎娶我！？

憑什麼啊？

那蘇韻錦已經毀容了啊，連面紗都不敢摘的人，平時大場面都沒資格出現的人啊！

張臣、趙武、王斌、馬三兒，還有冷月，五個人一起單膝跪地，朗聲道:“屬下恭迎主！”

李塵一揮馬鞭:“起來吧。”

李塵面帶微笑:“姐姐，還記得這竹蜻蜓嗎？當年為了它，我可是打了很慘烈的一架呢，來不及送給你，就著火了。”

蘇韻錦將竹蜻蜓捂在口:“小塵，你……為什麼？”

“小時候說好的，長大了我娶你。”

“可是……”蘇韻錦淚流滿面，一雙眼睛既有喜極而泣的欣喜，又有對自己容貌深深的自卑，同時也有一種堅決的勇敢……

多種復雜的緒，在那雙眼睛里變換錯，沒人知道，此時此刻，這個孩子的心是怎樣的五味雜陳，怎樣的難以名狀。

勇敢地摘掉了面紗，盡管臉上帶著淚，但是聲音堅決冷靜:“我這張臉，你還要娶我嗎？”

李塵表沒有任何變化:“娶，嫁不嫁？”

冷月皺著眉:“主，您的婚約已經……”

“住口！”李塵呵斥一聲，再問蘇韻錦:“姐姐，嫁不嫁？”

蘇韻錦笑了，點點頭，出了手。

李塵握住的手，輕輕地一拉，蘇韻錦就覺自己像是飛起來了一樣，還沒回過神，已經騎上了白馬，了李塵的懷里。

李塵朗聲大笑，撥轉馬頭，豪氣干云地道:“眾將！”

四大金剛齊聲道:“有！”

“隨本帥歸營！”

“得令！”

蘇家老太太怒斥道:“蘇韻錦！蘇家養你二十多年，你就這麼跟人走了嗎？”

蘇韻錦回過頭，看著:“保重，蘇家的累贅……出手了。”

……

房間里。

李塵遞給蘇韻錦一個小瓶子:“姐，先喝了這個。”

“這是什麼？”

“好東西，喝了吧。”

蘇韻錦一口喝，看著李塵:“小塵，我現在什麼都沒有，只有你了。”

“嗯。”李塵低著頭，從袋子掏出一些東西。

蘇韻錦看著李塵:“我知道，自己的容貌已經……姐姐不奢求你真的……能娶我什麼的，只要你不嫌棄我，讓我留在你邊就行。我可以照顧你，給你鋪床、做飯、洗服……”

李塵抬起頭:“姐，我的命是你救的，我不會嫌棄你。當初你是蘇家的大小姐，我只是個孤兒院里的野孩子，你也沒嫌棄過我。”

“可是，現在已經時過境遷了……”

“大姐和你在一個城市，怎麼不管你？”李塵頭也不抬地忙活手里的事，一邊岔開話題，一邊掩飾自己對大姐的不悅。

“沒有啦。”蘇韻錦道:“其實很照顧我的，經常來看我，最近太忙了，還經常打發人送來東西。之前還給我送過錢，還要支持我自己創業什麼的。”

“但是認為，我這個樣子，出去做事就是出去給蘇家丟人，所以一直攔著，因為這件事，大姐和這幾年關系很張。小塵，我怎麼……有些暈暈乎乎的？”

“嗯。”李塵抬頭一笑:“是麻藥，睡一覺就好了。”

“你給我下藥？”

“是的。”李塵扶住已經坐不穩的蘇韻錦:“睡一覺就好了。”

“怎麼這樣，人家都已經跟了你了，你不用下藥……我也……不會反抗的……”

李塵看著懷里的孩子:“不是那個意思，總之，安心睡吧。”

“算了。”蘇韻錦已經睜不開眼睛了:“隨便你怎麼樣了……”

……

洗手間里。

李塵趴彎腰在洗手池上，腦袋幾乎鉆進了洗手池里，搭在腦尖前面的兩只雪白的手上滿是漬，對著洗手池里大口地咳。

冷月抱著巾，臉鐵青地站在一邊，心疼的渾直抖，倔強的眼睛里流下了眼淚。

心疼主。

極寒絕壁。

防的是世人所不知道的恐怖勢力。

哪怕是那些披著榮耀戰甲的各方戰士，也極有人知道極寒絕壁的存在，更不知道，那里的戰士面對的是何等恐怖的敵人。

是在那里生存下去，就已經如同生活在煉獄里一般。

主的最后一戰，其慘烈程度哪怕是經百戰的絕壁戰士，也到頭皮發麻，心膽俱裂。

但是主贏了，那個該死的妖被主的正玄氣打了重傷，沒有個十年八年都恢復不過來。

可惜，主也拼到了氣衰力竭，不然一定能斬殺了那妖！

絕壁安全了。

可如今的主是如此地虛弱，惡疾纏。

偏偏還要用自己的正玄氣去幫那個凡俗人修復容貌與皮。

冷月極反抗李塵，但是此時依舊不甘地道:

“區區一個凡俗子，怎麼配得上主的正玄氣？主系天下安危，不該為了一個平凡的人如此耗費真靈……”

趴在洗手池上的李塵慢慢地轉過頭，眼神兇狠，瞪著冷月。

冷月趕低下頭去。

“值得。”

冷月為這三個字到驚訝，抬起頭，李塵已經在洗漱。

李塵恢復了自己冷漠的表，洗去手上的，掉邊的污漬:

“以吾等之、吾等之魂，守護背棄吾等之世界。”

冷月的一抖，這是絕壁上的諺語。

是每個戰士都知道的信條。

李塵轉過，看著冷月:“，就是我要守護的……世界。”

冷月走過來，李塵拿起巾著角:“怎麼樣？”

“應該快醒了。”

李塵點點頭，剛要走出衛生間，冷月小心翼翼地道:

“主……”

“說。”

“元帥給您定下了婚約，您自己清楚，您是不能娶蘇姑娘的。”

“我一定會娶。”

冷月激起來，向前兩步:“主，我們是極寒絕壁上，被世人厭棄，被世人忘的孤魂野鬼，我們終究要回到絕壁，我們可能會戰死在絕壁。為了能讓您為十二戰神之一，元帥才讓您和青龍軍團的公主聯姻……”

“你到底要說什麼？”李塵的語氣冰冷。

“我聽說，青龍公主對您仰慕至極，還記得小時候您救過的事，容貌比蘇姑娘漂亮千萬倍，家世地位榮耀至極，只要娶了，您就可以……”

冷月看到，李塵的表已經很難看了。

如果是以往，早就不敢繼續說了。

但是今天，鼓足了勇氣，慢慢地跪在地上，雙目流淚:

“您就可以披上青龍戰甲，為眾人仰的王！離開絕壁！”

李塵本來很憤怒，此時突然撲哧一聲笑了。

冷月以為自己怒了主，定然會被責罰、呵斥。

主一笑，整個人更懵了。

“起來吧。”李塵角帶著笑:“從我八歲那年開始，命運再也不屬于我。”

李塵看著窗外的藍天，幾只快活的鳥兒自在飛翔。

“如果我戰斗到今天，立下的功勛還不足以讓我掌握自己的命運，那我寧愿在絕壁戰死。”

冷月突然明白了。

主要的，是自由。

是不被他人安排的命運。

可是，絕壁上的人，怎麼可能有那種東西？

主要抗拒聯姻？

后果是什麼，他想過嗎？

那是人力本無法抗拒的命運，無法改變的命運啊！

哪怕是主，也絕對不可能抵抗這命運，一旦抵抗……那后果將不堪設想。

馬三氣吁吁地跑過來:“主，醒啦！蘇姑娘醒啦！咦？冷月你怎麼……跪著？”

“馬三兒。”

“啊？”

“青龍公主好看嗎？”

馬三兒大臉一紅，撓著頭:“嘿嘿，好看。”

“讓你娶你愿意嗎？”

馬三兒愣了一下:“娶我都行！”

“哈哈哈哈……”李塵朗笑著，走向蘇韻錦的房間。

蘇韻錦坐在梳妝臺前，看著自己被紗布包裹的臉，一臉的疑與迷惘。

李塵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門口:“姐姐，你醒了？”

蘇韻錦立刻轉過:“小塵？”

起跑到李塵跟前:“我……怎麼睡著了？我……我的臉怎麼了？”

李塵道:“記得我說過要送你禮麼？”

“不是……已經送過了嗎？還那麼貴重。”

“現在送的這個，更貴重。”

“我不要禮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李塵一邊溫地替拆掉紗布，一邊道:“那年我太弱了，以至于需要你來保護我，你犧牲了孩子最珍貴、最重要的東西，換了我一條命。現在……”

李塵慢慢地拿掉最后一塊紗布，看著蘇韻錦的臉:“我來把你最珍貴的東西，還給你。”

李塵說著，捧起蘇韻錦的臉，在小巧的上輕輕吻了一下。

蘇韻錦覺不對勁，手一，那種麻麻賴賴的沒有了，自己臉頰的手變得如此，如此平順……

人的直覺讓朦朧地意識到發生了什麼，興地跑到鏡子跟前，看到了自己的臉。

再沒有一點點燒傷的痕跡，再沒有一點點令人厭惡的地方。

那是一張連自己看了都真心覺得漂亮和迷人的臉蛋兒。

蘇韻錦愣了，兩漢淚水撲朔朔地流下。

李塵走到后:“不要太激，其實只是……”

“耶！我的臉好啦！我的臉好啦！耶！耶！”

蘇韻錦的反應讓李塵大意外。

他以為蘇韻錦會撲在自己懷里哭泣幾個鐘頭才能停下來，結果蘇韻錦直接瘋了。

滿屋子竄，穿著鞋上床蹦個不停，枕頭都扔上了天。

李塵尷尬地站在地上:“姐你……冷靜一點哈……冷靜一點……”

“我再也不是丑八怪啦！再也不是啦！”

消停下來的蘇韻錦，依偎在李塵的懷里，角依舊抑制不住笑意。

突然扭過頭:“小塵，你還要我麼？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