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渡》第96章 第九十五章
此為防盜章, 購買比例70%以上可看到最新更新,或者耐心等待柳玉茹聽著江的話, 沒有出聲。江靜靜等著, 好久后,卻是道:“您剛嫁給顧老爺的時候, 是怎麼樣的?”
“他啊?”江輕笑,“那時候也是混, 在外面養了個外室, 后來婚后三年, 納了好幾個妾室。”
柳玉茹眼皮了, 聽著江道:“這本也是常事了,但那時我年輕, 喜歡他, 便想不開,日日同他鬧。后來經歷了許多,兩人風雨同舟了許多年, 終于走到現在了。他收了心, 妾室都養在了后院, 都是些可憐人, 便留在院子里過日子, 若找到合適的人家,便送們一筆錢去了。”
“哦, 我并非讓你也學我。”江突然想起來, 這姑娘正是最敏的時候, 忙道,“我過得不能算是順遂,隨口一說而已罷了。”
說著,江又說了些舊事,見柳玉茹緒穩定,便讓休息,自個兒起了。臨走前,道:“可要我去把九思帶回來?”
柳玉茹張了張口,終于道:“罷了……”
帶回來,那顧九思與,怕真的就再沒有回頭路了。
江笑了笑,叮囑了幾句好好休息,便轉離開。
等江走后,柳玉茹坐在房中,呆呆坐著,一言不發。
印紅走進來,低聲道:“小姐……”
柳玉茹抬手,止住了印紅的話,輕聲道:“讓我想一想。”
印紅不敢開口了。就看見柳玉茹站起來,慢慢走到了棋桌邊上。
以往很對弈。母親雖然不拘著,但總覺得,兒家,還是以紅針線為本。只是因為聽說葉世安酷下棋,所以才認真學過。此刻需要什麼讓自己平復下來的事,于是就坐到了棋桌面前。
神很平靜,完全看不出什麼異樣,印紅不敢打擾,就讓靜靜坐著。
記得當年柳玉茹第一次這樣子,是張月兒剛剛進府,要讓和蘇婉搬出主院,到柳宣面前又哭又鬧,結果卻被柳宣打了一耳回來。那天就是這樣,一言不發,把自己關在了房里。等出來之后,就會甜甜張月兒姨娘,從此進退有度,能說會道。然而在此之前,印紅還記得,柳玉茹其實是個會爬樹、喜歡玩彈弓、會護著蘇婉和柳宣吵架的野丫頭。
不知道柳玉茹這一次會做什麼,然而清楚知道,柳玉茹一定會選出一條最好的路來。
而柳玉茹坐在棋桌面前,捻了棋子,靜靜和自己對弈。棋子落下時,覺著自己的一切,仿佛都在經歷著一場暴雨的清洗,放在火熱的巖漿里滾灼,挫骨揚灰后,又重塑新生。
人之一生,最重要的能力,從來不是順境時能有多聰明。而是逆境時,你有多堅韌。
靜靜扣著棋子,慢慢思索著。
自知,自己樣樣都算不上拔尖,就唯有在堅韌二字上,比常人要多那麼幾分。
能夠快速調整心態,能夠從迅速學習,適應周邊環境。
就像當年張月兒來到柳家,就能迅速把自己從大小姐變一個普通小姐,收斂起對張月兒的敵意,同討巧賣乖,在柳宣和張月兒手下,也得到憐。
如何討得別人喜歡,是同張月兒學的;如何能為一個讓人稱贊的閨秀,是在葉家學的。
有著超凡的學習能力,而今天遇見江,這是生命里從未見過的人的類型,就在腦海里,把這個人仔仔細細的剖開,去認真的思考著江的所有邏輯。
站在江的角度去審視這個世界。
嫁了一個不算喜歡的男人,這個男人甚至比顧九思更差,因為他風流多事,妾室許多。可卻不曾放棄,一步一步經營,讓這個男人為了今天與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好丈夫。
聽聞早些年顧老爺并不算富裕,甚至有些浪,可如今的顧朗華卻是長袖善舞,這或許也是江的功勞。
花重金下聘,替自己的寶貝兒子迎娶了一個兒媳婦兒,費盡心機,替兒媳婦兒掙來了嫁妝,結果這個兒媳婦兒,不僅對自己家心懷怨恨,還沒半點規矩,與對話毫無分寸,可卻仍舊能不惱不怒,站在對方的角度上,開導勸解,規劃出一條對所有人都好的路子。
若是其他人家,以顧家的權勢,今日就這樣的所作所為,直接關起來收拾一番也好,或者是休棄回去也好,有的是法子磋磨。可江卻能對曉之以之以理,期盼著能夠真正收心在顧家。
柳玉茹長長舒出一口氣來。
居高而不自恃,位下而不自棄。
這份襟,是見的。
然而終究是意難平,道理都明白,可緒卻難收斂。
可已經知曉,這份緒不能繼續下去,一個人倒一次霉不要,怕的就是倒霉之后一直陷在緒之中,然后一而再再而三做錯事。
于是沒有說話,就是坐在棋桌前,反復對弈。
然后讓印紅將過去侍奉顧九思的人都了過來,讓他們細細說著顧九思的過去。
他怎麼長大,他做過什麼事兒,他是什麼子,他喜歡什麼。
就讓對方說,靜靜聽,手中黑白棋子錯落下,在落棋的聲音中,在腦海中慢慢去勾勒出顧九思的過去,未來。
大概能索清楚這一個人。
他心底善良,喜歡貓貓狗狗,會給路邊的野貓野狗喂食。
他有自己的責任心,他做事兒常嚷嚷的就是一人做事兒一人當,最怕的就是連累無辜。
他很講義氣,對自己兄弟從來都是兩肋刀。
他有一個大俠夢,常常夢想行走江湖……
他想盡辦法逃出顧府,挖狗、用梯子爬墻、甚至自己制作了許多攀墻工;他還藏私房錢,房間里到都是他藏的銀票,防著他爹娘用金錢控制他;他武藝極好,原本他的師父,現在都要帶著許多人才能制服他……
柳玉茹拼命去尋找這個人的優點,試圖客觀的去評價這個男人,他的善和惡,他是真的無藥可救,還是只是過于天真。
聽到第三天,該聽的都聽完了,而心里那些火,該滅的也滅完了。
抬起眼,終于說了三天來第一句話。
“大公子在哪兒?”
聽到這話,印紅先是愣了愣,隨后反應過來,結道:“我……我這就找人打聽。”
柳玉茹點點頭,隨后讓印紅準備了熱水,沐浴,更,上妝。
將最后一頭釵發中間時,去打聽消息的人回來了,恭恭敬敬道:“夫人,大公子現在還在春風樓。”
柳玉茹毫不意外,顧九思以往在賭場一賭一個月不回來都有,現在去了春風樓,也就三天沒挪地方,算不得什麼。
點點頭,起了,隨后便先去拜見了江和顧朗華。
江和顧朗華聽見柳玉茹來了,顧朗華嚇得手抖了抖,他咽了咽口水,也不逗自家的鸚鵡了,回頭同江道:“我眼皮子跳得厲害,總覺得慌。”
江嘆了口氣,搖搖頭道:“小孩子的事兒,我們聽聽就好了,別管。”
沒一會兒,柳玉茹就上門了,江和顧朗華坐在上位,柳玉茹恭恭敬敬行了禮,顧朗華趕讓起來,同道:“我們顧家也沒這麼多規矩,你別太見外。”
“玉茹是晚輩,該有的規矩還是要有的。”
柳玉茹面平和,妝容讓整個人看上去神采好了許多,抬起頭來,溫和道:“前些時日玉茹不適,沒有來給公公婆婆敬茶,還公公婆婆見諒。”
“這不關你的事兒,”顧朗華一說起這事兒就來氣,皺著眉道,“都怪九思那兔崽子。玉茹啊,你嫁過來,讓你委屈了,九思以前小時候不好,我們就沒敢下手管,長大了就來不及了,但我也沒想到他這麼混,你等著我把他抓回來,一定讓他給你賠禮道歉!”
“公公說笑了,”柳玉茹神平和,沒有因為顧朗華的話開心,也沒有什麼不滿,說話聲音清晰平緩,聽得人也跟著平靜下來,慢慢道,“大公子一直是這個子,天真爛漫,玉茹也是知道的。玉茹嫁到了顧家,也就是顧家的人,大公子能過得好,那便足夠了。大公子喜歡出去玩,那便出去玩吧,也什麼的。”
聽著這話,江和顧朗華面面相覷,顧朗華心里更害怕了。
如果柳玉茹直接發火,他還沒這麼瘆得慌,現在柳玉茹說得這麼好,直覺告訴他,要完。
柳玉茹不知道顧朗華的心,低著頭,做足了恭敬的姿態,繼續道:“玉茹今日前來,一是同公公婆婆見禮,二是想來了解一下家中況,想知道日后在顧家,可有什麼需要玉茹注意的地方。”
“其他倒也沒有,”顧朗華斟酌著道,“只要你和九思能過得平穩順遂,閑暇時候,再督促他上進些就好了。”
聽這話,柳玉茹心中琢磨著,猶豫著開口道:“公公的意思是,希大公子讀書上進?您這樣的意思,以前同大公子說過嗎?”
柳玉茹清楚顧朗華應當是沒說過的。如果顧朗華早有這樣的心思,以江和顧朗華的能力,能把顧九思管教這樣?
“此一時彼一時,”不出柳玉茹所料,顧朗華也沒遮掩,嘆了口氣,直接道,“以前覺得他一輩子高高興興過就是,所以從來也沒要求過他上進讀書。但現在不一樣了,我如今還是希他日后能夠有些本事,哪怕家里護不住他,他也能自己護住自己。”
“公公的意思是,家中有什麼變故嗎?”
柳玉茹將目落到江上,眼里帶了疑。江明白柳玉茹的意思,也不同柳玉茹繞彎了,接過聲道:“顧家雖是揚州的富商,但其實在東都,我哥哥在東都任吏部尚書,如今東都政局不穩,陛下已經三個月沒有上朝了。我哥哥本想要九思東都,然后給他謀個一半職,再將他舉薦給公主殿下,以求前程。我們不愿九思卷這些,所以才著急著給九思找一門親事。”
江的話并不連貫,柳玉茹卻是明白。皇帝三個月不上朝,很可能沒有多時候了,那接下自然會有一番皇位紛爭。而顧九思的舅舅想要穩固位置,和某位有權的公主結親。可是……
柳玉茹皺了皺眉頭,如今皇帝子嗣單薄,也早早定下了太子,怎麼看,都不是會有奪嫡之爭的模樣,顧家怕些什麼呢?
柳玉茹心思轉了轉,腦海里浮現出那個夢來——
“梁王謀反后,范軒領兵東都……”
“當年仗著與梁王沾親帶故,就在揚州橫行霸道……”
心思一凜,沉住了心緒,假作隨口道:“不知舅舅在東都,可有什麼立場,與哪位王爺可有什麼關系?”
“站的,自然是天子的立場。”江抿了口茶,淡道,“與皇親國戚的關系談不上,只是我有一位侄,是梁王的側妃。”
柳玉茹聽到這話,心砰砰跳起來。
第二次了。
夢里的事兒,第二次應驗了!那真的只是個夢嗎?一切真的只是偶然嗎?!
柳玉茹克制著緒,端起茶杯,用喝茶的作去給自己思考的空間。
如果那個夢是真的,那顧家還有多時候?顧家如果倒了,作為顧九思的妻子,還跑得了嗎?!
手中帶汗,等放下茶杯后,終于將自己準備好的話說出來:“如今既然家中有了變故,局勢不比過去,大公子這子,的確要改一改了。”
“男兒家,不說榮華富貴英雄一世,也總該有些可以依仗的本事,公公婆婆覺得可是?”
店里的姑娘都忙著挑選胭脂,倒也沒人發現顧九思和的談,印紅也去挑了一盒胭脂,回來的時候,看見柳玉茹手里拿著胭脂,笑著道:“小姐,您不再選一盒嗎?”
“嗯。”
柳玉茹垂下眼簾,如今店里的姑娘都在挑胭脂,若不挑,倒顯得異樣了。
悄悄將胭脂收在了袖中,上前去挑選了幾盒,掌柜看著,笑著道:“柳小姐,顧公子就是這個脾氣,您別介意,他向來就是個刀子豆腐心的,定是你兄弟在賭場上贏了他,他來找你出口氣,忍一忍就罷了,也沒什麼的。您瞧,他出了氣,便拿銀子買高興了。”
“您說的是。”柳玉茹嘆了口氣,“讓姐姐看笑話了。”
柳玉茹在店鋪里挑著胭脂,顧九思又回了賭場繼續賭錢。兩人的對話卻就迅速傳回了顧家。顧朗華正在廳里和自己夫人罵著顧九思,他怒氣沖沖道:“這小兔崽子不知好歹,他以為我給他定親是為什麼?還不是怕他親舅舅給他拖到宮里去舉薦,他長這樣,萬一真讓哪個公主看上了,他得了這氣嗎?”
“你也別氣了。”
顧夫人江嘆了口氣:“九思說得也對,畢竟是他的婚事,他得找個自己喜歡的。你這麼稀里糊涂給他定了親,取個不喜歡的人,終究是不妥當。”
“那什麼算妥當?去尚公主就妥當了?!”
兩人正爭執著,管家就急急忙忙從外面趕了過來。
“老爺!夫人!”管家高興道,“找著了!”
“找著什麼了?”顧朗華和江都有些奇怪,管家高興道,“爺的意中人啊!”
聽到這話,江首先出聲,提高了聲音道:“九思有意中人?!他怎的不和我們說?”
對比江,顧朗華則更沉穩些,先道:“你怎麼知道九思有意中人了?”
管家將侍衛帶回來的話說了一邊,高興道:“爺都說了,除了這個姑娘就不娶了,這不是意中人是什麼?老爺,這姑娘我知道,現在也派人打聽著,是個好人家的姑娘,脾氣是頂好的,模樣普通了些,但也不算差。可娶妻娶賢,爺喜歡,那最重要不過了。”
“管家說得是。”江緩過神來,忙道,“那你趕準備一下,再打聽打聽姑娘的況,若真是好姑娘,我明日就和老爺上門提親。”
管家得了吩咐,趕退了下去。顧朗華回想著剛才管家的話,轉頭同江道:“夫人,這事兒怎麼看,都有些奇怪啊。”
“是奇怪啊,”江嘆了口氣,“九思向來什麼都同我說的,如今有個喜歡的姑娘,卻未曾同我提起過,還是這麼普通一姑娘,他們是怎麼認識的?”
顧朗華沒說話,他仔細琢磨著,想了想,他同江道:“提親的事兒,你先不要同九思提起。反正這姑娘是他自己說了非不娶的,我們先把親事定下來,這次絕不能讓他瞎鬧騰了。”
“這……”江有些猶豫,“提親這麼大的事兒,不同他說……不太好吧?”
“無妨。”顧朗華擺了擺手,“再拖下去,等你哥哥提出要讓九思京,咱們推拒就晚了。”
聽到這話,江便明白了。顧朗華也已經不想管顧九思是因為什麼說這話了,總之顧九思說了這話,到時候他也就有了理由和兒子爭下去。
柳玉茹是土生土長的揚州人,的過去普普通通,就是一個標準的大家閨秀。管家隔日就帶了畫像和柳玉茹的生平回來,顧家夫婦十分滿意,對于自己那不靠譜的兒子,能找個這麼靠譜的姑娘,他們覺得再好不過了。
“不過有一個傳言,”管家猶豫了片刻,還是說了出來,“聽說葉家的老夫人十分鐘意柳小姐,兩家的婚事,私下大概是定下了。”
一聽這話,江頓時急了:“那是定了?”
“沒有。”管家趕忙道,“都是傳言。”
“這樣吧,”顧朗華想了想,沉穩道,“我們親自上柳家大門去,把況問清楚。若是兩家定下了,那自然君子不奪人所。若是沒定下,總該是柳家選的。”
管家明白了顧朗華的意思,隔日便同江擬出了聘禮的清單,帶著人直接上了柳家大門。
顧家夫婦到柳玉茹家里時,柳玉茹還在屋中照顧蘇婉。
江和顧朗華過來,誰都沒曾想他們是來提親的,于是柳宣也就沒有召柳玉茹出來。
顧家在揚州家大業大,張月兒和柳宣都有些忐忑,一面揣著顧朗華的來意,一面同顧朗華閑聊,聊了一會兒后,顧朗華笑著道:“前些時日聽說貴府有了喜事,似乎是柳大小姐和葉家定了親,可有此事?”
聽了這話,柳宣同張月兒對視了一眼,張月兒腦子活絡,瞬間便明白了顧朗華的來意。
說今日顧家怎麼會上門,原來是沖著柳玉茹來的。
柳玉茹是蘇婉的兒,張月兒對一貫也不大喜,但面子上得過得去。看出來柳玉茹對自己婚事的經營,明白柳玉茹是想嫁個好人家。
嫁了好人家,聘禮就多,聘禮進了柳家大門,日后都是留給兒子的,于是張月兒也樂得讓柳玉茹經營,原先葉家來,已經很是滿意,葉家的聘禮不菲,所以急著將柳玉茹嫁過去。可是同顧家比起來,葉家的家又算得上什麼?
張月兒想得極快,在柳宣猶豫之時,便笑起來道:“這都是謠言,我們月茹同葉家大小姐乃閨中友,所以同葉家走得近些,但婚嫁之事是全然未曾提過的。如今葉家的大公子還在趕考,哪里有時間說這些?”
柳宣聽著張月兒睜眼說瞎話,頗有些不安,但話已經說出去,他也不好駁了張月兒的臉面,只能點頭道:“未曾定親。”
江和顧朗華對視一眼,兩人都舒了一口氣,江也沒有轉彎,開門見山就說了來意:“實不相瞞,今日我們上門來,是想為小兒九思求娶柳大小姐。”
說著,江就將柳玉茹夸贊了一通,又將顧九思夸了一通,最后終于說了重點,同旁的侍揮了揮手,轉頭同柳宣道:“我們顧家是直爽人家,做事兒都得講誠心,若是二位同意,這是顧家下聘的禮單,明日我們便會過來正式下聘。若是二位覺得有什麼不妥,都可以同我們說一聲,我們能做到的,都會做到。”
聽到這話,張月兒眼睛亮起來,面上笑意盈盈,看著柳宣接了禮單。那禮單從長度上來看,已經十分驚人,而其中的數額,對于柳家這樣的普通商戶來說,更是一筆巨額之數。張月兒看著柳宣的表,哪怕柳宣已經盡量故作鎮定,可他的眼神仍舊出賣了他。于是張月兒心中便有了數。
柳宣看完禮單,將禮單給了張月兒,張月兒看著上面的數額,連呼吸都有些不暢,可還是輕咳了一聲,面上故作惋惜道:“我雖不是玉茹生母,但玉茹是我們家嫡,我也是當親生兒看大,錢財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顧公子那邊,是不是誠心。”
江來之前,便已經將柳家了個徹,自然是十分清楚張月兒是個什麼樣的人,明白所謂的“誠心”是什麼,看了一眼顧朗華,笑了笑道:“我們家人不大會說話,也說不出個花來,故而只能用金銀表達誠意,卻萬萬沒有辱沒小姐的意思。人這一輩子,唯有實實在在的東西,才是握在手里的,您看是吧?”
“這樣吧,”顧朗華輕咳了一聲,“東街那邊我們還有五個鋪面,都歸到這份聘禮里,您看如何?”
東街是揚州城最繁華的街道,一個鋪面就價值不菲,更何況五個!
哪怕是顧家,這也是出手闊綽了。
張月兒知道見好就收,看了一眼柳宣,抑著激道:“老爺,顧公子本就是青年才俊,能看上玉茹,是玉茹的福分,您看?”
柳宣聽著張月兒的話,他目落在禮單上,他一面擔憂著柳玉茹的未來,一面又舍不得這些真金白銀。
他掙扎了許久,終于道:“敢問,顧公子對這門婚事怎麼看?”
顧家夫婦他接了,是好相與的,柳玉茹嫁過去,應當不會累。顧九思雖然……雖然荒唐了些,但一個人活得好不好,重要的還是那個男人的喜不喜歡。
聽到這話,江笑起來:“若不是我兒傾慕柳大小姐,我們又如何會如此大費周折?”
柳宣舒了一口氣,他就說顧家這樣的人家,就算低娶,也該先去劉家才是。
柳宣笑起來,他正打算說去問問柳玉茹,就聽張月兒道:“那便是天作之合,月老欽點了好姻緣了!我們玉茹以前也曾說過,顧公子相貌堂堂,古道熱腸,是不可多得的好男兒!”
柳宣臉變了變,然而這時江便將話接了過去:“柳小姐當真是如此說的?”
“是啊。”張月兒同江攀談起來,“我們玉茹與顧公子雖然沒有什麼,但對顧公子也是贊賞有加。”
“那太好了,”江轉頭看著柳宣道,“柳老爺,那明日我們便來正式下聘,就這樣說定了吧?”
柳宣被兩人這一唱一和,話都說到這里,他也反對不了了。認真想了一下后,他覺著,婚姻這事兒,本也是父母之命妁之言,柳玉茹向來溫婉乖巧,不管是嫁給葉世安還顧九思,對于來說,應當也沒有什麼區別。
于是柳宣點了點頭,笑起來道:“那明日柳某恭候二位大駕臨了。”
柳宣起來,同張月兒一起送走了顧朗華和江之后,柳宣嘆了口氣,回道:“這事兒你去同玉茹說一聲吧,你們子說這些話,也方便些。”
張月兒笑著應下,抬手挽著柳宣的手,同柳宣道:“放心吧,老爺,顧家這樣的人家,比葉家好多了,葉家規矩多,顧家人好說話,家中有權有勢,又只有顧九思一個獨子,顧九思雖然子荒唐些,可這世上哪又十全十的人?只要顧九思喜歡咱們家月茹,月茹就能過得好。”
“你說得是。”柳宣舒了口氣,“還是你思慮得周到。”
“您別擔心了,我去同玉茹說說,”張月兒溫道,“玉茹年紀小,婚事這樣重大的決定,還是我們老的替相看好才是。”
張月兒安了柳宣一番,柳宣放下心來,便重新去忙生意上的事兒了。等柳宣離開后,張月兒招人來打聽了一下柳玉茹和顧九思的事兒,便聽說了胭脂鋪的事兒。
張月兒聽著笑起來,坐在椅子上,同旁邊侍道:“蘇婉是個沒本事的,這兒倒是招人。行吧,你就拿著這個由頭過去,同說,行為不檢,足半月,先把婚事定下來。讓下人管好了,訂婚前誰要是讓知道了這事兒,我就給他發賣出去!”
侍明白張月兒是了真格,忙道:“您放心,絕不會有人碎的。”
張月兒點了點頭,想了想,又道:“說話好聽些,現在還等著葉世安回來定親,你多哄哄,等和顧家親事定下了,我再去勸。”
“明白。”侍笑著道,“您放心吧,奴一定把事兒辦得妥帖,畢竟是未來的顧,不會得罪的。”
“可惜了,”張月兒嘆了口氣,“我也沒個合適出嫁兒,雪兒年紀太小了,不然,葉家也不錯。”
“這柳玉茹啊,”張月兒低頭看了看禮單,嘲諷一笑,“可真值錢。”
店里的姑娘都忙著挑選胭脂,倒也沒人發現顧九思和的談,印紅也去挑了一盒胭脂,回來的時候,看見柳玉茹手里拿著胭脂,笑著道:“小姐,您不再選一盒嗎?”
“嗯。”
柳玉茹垂下眼簾,如今店里的姑娘都在挑胭脂,若不挑,倒顯得異樣了。
悄悄將胭脂收在了袖中,上前去挑選了幾盒,掌柜看著,笑著道:“柳小姐,顧公子就是這個脾氣,您別介意,他向來就是個刀子豆腐心的,定是你兄弟在賭場上贏了他,他來找你出口氣,忍一忍就罷了,也沒什麼的。您瞧,他出了氣,便拿銀子買高興了。”
“您說的是。”柳玉茹嘆了口氣,“讓姐姐看笑話了。”
柳玉茹在店鋪里挑著胭脂,顧九思又回了賭場繼續賭錢。兩人的對話卻就迅速傳回了顧家。顧朗華正在廳里和自己夫人罵著顧九思,他怒氣沖沖道:“這小兔崽子不知好歹,他以為我給他定親是為什麼?還不是怕他親舅舅給他拖到宮里去舉薦,他長這樣,萬一真讓哪個公主看上了,他得了這氣嗎?”
“你也別氣了。”
顧夫人江嘆了口氣:“九思說得也對,畢竟是他的婚事,他得找個自己喜歡的。你這麼稀里糊涂給他定了親,取個不喜歡的人,終究是不妥當。”
“那什麼算妥當?去尚公主就妥當了?!”
兩人正爭執著,管家就急急忙忙從外面趕了過來。
“老爺!夫人!”管家高興道,“找著了!”
“找著什麼了?”顧朗華和江都有些奇怪,管家高興道,“爺的意中人啊!”
聽到這話,江首先出聲,提高了聲音道:“九思有意中人?!他怎的不和我們說?”
對比江,顧朗華則更沉穩些,先道:“你怎麼知道九思有意中人了?”
管家將侍衛帶回來的話說了一邊,高興道:“爺都說了,除了這個姑娘就不娶了,這不是意中人是什麼?老爺,這姑娘我知道,現在也派人打聽著,是個好人家的姑娘,脾氣是頂好的,模樣普通了些,但也不算差。可娶妻娶賢,爺喜歡,那最重要不過了。”
“管家說得是。”江緩過神來,忙道,“那你趕準備一下,再打聽打聽姑娘的況,若真是好姑娘,我明日就和老爺上門提親。”
管家得了吩咐,趕退了下去。顧朗華回想著剛才管家的話,轉頭同江道:“夫人,這事兒怎麼看,都有些奇怪啊。”
“是奇怪啊,”江嘆了口氣,“九思向來什麼都同我說的,如今有個喜歡的姑娘,卻未曾同我提起過,還是這麼普通一姑娘,他們是怎麼認識的?”
顧朗華沒說話,他仔細琢磨著,想了想,他同江道:“提親的事兒,你先不要同九思提起。反正這姑娘是他自己說了非不娶的,我們先把親事定下來,這次絕不能讓他瞎鬧騰了。”
“這……”江有些猶豫,“提親這麼大的事兒,不同他說……不太好吧?”
“無妨。”顧朗華擺了擺手,“再拖下去,等你哥哥提出要讓九思京,咱們推拒就晚了。”
聽到這話,江便明白了。顧朗華也已經不想管顧九思是因為什麼說這話了,總之顧九思說了這話,到時候他也就有了理由和兒子爭下去。
柳玉茹是土生土長的揚州人,的過去普普通通,就是一個標準的大家閨秀。管家隔日就帶了畫像和柳玉茹的生平回來,顧家夫婦十分滿意,對于自己那不靠譜的兒子,能找個這麼靠譜的姑娘,他們覺得再好不過了。
“不過有一個傳言,”管家猶豫了片刻,還是說了出來,“聽說葉家的老夫人十分鐘意柳小姐,兩家的婚事,私下大概是定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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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7571離婚后豪門大佬變乖了
滿城皆傳素有世紀妖女之相的戰南笙,她是八字大的紅顏禍水。傳言,戰家被她克的斷子絕孫。其實,她冤。戰老震怒之下,為她招了個倒插門老公。婚后,她苦。倒插門老公,非但不跟她生繼承人,還總跟她鬧離婚。終于,她一紙離婚甩到他的臉上,“誰不離誰狗。”慕…
8.18 14106穿成豪門心機女配
章研穿進一本豪門甜寵文,成為男主的炮灰前未婚妻。作為書中的心機反派女配,原主前一秒還在男主面前扮柔弱裝可憐,后一秒就給女主使絆子找麻煩,最后鋃鐺入獄,下場凄慘。面對劇情,章研毫不猶豫答應男主的退婚請求,并計劃當一只低調的豪門米蟲。閑暇時陪家…
8 7566繼妻
(火葬場已開啟,接檔文《鎖芙蕖(火葬場)》《我甩了豪門前夫》,簡介最下。) 崔沁曾經愛慕過京城第一公子,如今內閣最年輕的輔政大臣,慕月笙。 他相貌英俊,性格清冷,端的是才華橫溢,手段老辣,深受朝野敬重。 後來慕月笙娶的京城第一才女,太傅府大小姐裴音為妻。 崔沁便把這份心思悄悄藏在心底。 直到幾年後,媒人上門,讓她給慕月笙做繼妻。 崔沁喜滋滋去了,她試圖用她的溫柔捂熱他冷硬的心。 最終還是抵不過人家心裏的白月光。 崔沁帶著嫁妝心灰意冷回到了崔家,在郊外燕雀山上開了一家燕山書院。 數月後,燕山書院的女山長寫了一冊驚豔絕世的小楷,眾學子豪擲千金一頁難求。 燕山書院的女山長耗盡半年心血畫了一幅傳世之寶,眾學子爭相前往臨摹。 .......... 崔沁名氣越來越大,求婚者踏破了書院門檻。 年輕閣老慕月笙一日來到山下,門口赫然寫著一行字, “狗與慕月笙不得進。” 慕月笙愣住,再往後看還有一行字, “不對,狗能進,慕月笙不能。” “..........”
8 11650婦科掛號,豪門前男友為我看診
向晚和沈逾白的愛情,是命運的捉弄,還是彼此的不甘?向晚不知道,沈逾白也不知道。可當向晚盛裝出席,掛了婦科號,只為了勾引他,沈逾白知道,他完了。從此,一場成年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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