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解釋都顯得蒼白，無需多余的解釋，“莫敢當”三個字足矣。

取名“敢當”，自然是敢作敢當，仰無愧於天，俯無怍於地。鐵骨錚錚，言而有信，無愧於心，無愧於祖宗，這便是莫敢當行事準則。

這便是他於軍中威之高，唐王對他信任有加的重要原因。

此話一出，現場頓時陷沉寂，唐王不止一次提及他的威名，更以他作為朝臣學習之榜樣。

良久良久，莫敢當則站正堂下，屹立拔，彰顯他的自信。

“汝王的名聲傳播在外，吾等自是不敢懷疑。可是皇叔，名聲歸名聲，卻是當不得證據，您若這般說，豈不為難我們？”

“哪怕我等有意為你洗嫌疑，也是百口莫辯，您說是也不是？”

晉王善於言辭，經他一言，三句兩句變讓莫敢當容，隨之表果真松下來，而他不是無理取鬧之人，細想一番也覺得在理。

“也罷，有什麼話你們就問吧，我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李牧塵全程面無表，自己總算知道莫千雪大無腦傳誰的基因？

晉王示意大理寺卿繼續盤問。

三司皆向晉王微微躬，表達他們的敬佩之意。與之相反，李牧塵如同傻瓜似的坐在那裡，一言不發，真對得起他“廢”之名。

李牧塵不予以理會，完全不在意他人眼。

“嫌犯莫敢當，本再來問你，昨晚未時你人在何？”

……

——

——

李旋穿黑盔甲，他騎著紅鬃烈馬奔走於長安城大街小巷，他已是尋遍每個角落，幾乎所有百姓人家的門戶都被搜查一遍，依舊沒有發現刺客的下落。

“稟告大統領，東城沒有發現刺客蹤跡。”

“西城區也沒有發現刺客蹤跡。”

“北城區也沒有。”

“南城區也沒有。”

總共派出四隻羽林軍分隊，由他們帶著巡城兵衛連夜搜查，不曾有任何怠慢，事關唐王命，若真的出現任何差錯，他們所有人都要跟著陪葬。

李旋的上下眼皮已經快要合攏上，他舉起手掌，“啪”一掌打在自己臉上，手下見之，都為他覺得痛。

五指清晰的紅掌印在臉上，火辣辣的痛，李旋從困睡中清醒過來。

“繼續找，直到找到為止！”李旋怒道，唐王遭襲擊，他為前大統領，有著不可推卸之責任。

他們深知老大格，極能有如此這般火氣，他們不敢怠慢，立即展開新一的大搜查。

玉花樓。

凌芷若閨房中，那纖細的玉手輕輕推開門窗，從那細小的隙中看著大街之上巡城衛兵無休無止的巡邏。

凌靈裳半開半敞，姿態何其優，慵懶的展腰背，裳落，那曼妙的腰線之上雄偉巨峰，如此之人，堪稱人間極品。

而凌靈並不在意，側橫躺於床榻之上，隔著一段距離，盡顯玲瓏態。

凌芷若回頭，又見近乎一不掛優雅躺在床上，苦笑說道：“姐姐，你又這樣，萬一有男人闖進來怎麼辦？會被看的。”

凌靈莞爾一笑，笑容倘若被男人看見，定時勾引的男人六神全無，魂魄全飛，向往那種無拘無束的生活。

“天做被蓋地為床，夢枕黃河長江。”凌靈最真實的寫照。

“看本小姐的後果只有兩個，要麼娶我；要麼挖掉他的雙眼，便是我收取的一點兒微不足道的利息。”

凌靈說話慵懶，但凌芷若知道，是很認真的說，絕不是開玩笑。

凌芷若為披上一件薄薄的輕紗。話雖如此，萬一真的闖男人，畫面必然尷尬。

凌靈一個漂亮瀟灑起，那輕紗緩緩披在雪白之上，如此畫面，若天仙，唯有那驚世之容方可配得上的尤之。

“言歸正傳，昨晚汝王府刺襲行非常功，原以為又會是一場廝殺，沒想到竟是輕易得手。”凌靈說道。

“什麼？難道不是姐姐派人劫走那狗皇帝？”

凌芷若反問，毫無遮掩的疑。

凌靈一怔，看著妹妹，說道：“刺殺計劃提前半個時辰，我還以為是你提前行。”

“我……沒有啊，昨晚我被邀請至汝王府，隻待姐姐信號一起，你我二人來個裡應外合，可是計劃有變，從天而降數百位蒙面刺客突襲，我便提前退場。”

凌式姐妹互看著對方，好像發現不得了事，兩姐妹皆以為對方所為。

“不是你我，又會是何人所為？”凌靈自言道。

莫名第三方實力加，著實讓兩姐妹不著頭腦。

“除了我們，還會有誰如此痛恨那狗皇帝？”

“狗皇帝殺人無數，死於他刀下冤魂何其多，想要他狗命之人自然不止咱姐妹二人。”

“無論是誰，他都是咱們的恩人。”

……

——

——

那老奴誠惶誠恐走東宮，此刻已是黑夜，站在門外，便是聽見裡面傳來一陣陣之聲，那是男媾和，行圓房之事才會有的聲音。

太子，每晚必定有數位煙花子作陪，他不思朝政，整日以歌舞為伴，全然不在乎李世民死活。

約一炷香後，那聲音逐漸平息，老奴才敢敲響宮門。

“誰啊！”

裡面傳來太子李承乾不悅語氣，魚水之歡過後，他氣籲籲，眼神渙散，典型縱過度之象，此刻有外人打擾他休息，自然不會高興。

“啟稟太子殿下，老奴錢德發，有要事求見！！”

錢德發乃唐王老奴，唐王還在宮中尚且對他機遇三分，今時不同往日，唐王失蹤，生死不明，他是太子，未來的皇帝，又何需看別人眼？

皇帝就應該為所為，只因他是天子，天之子。

“進來吧！”

太子簡單披著一件鑲有六爪金龍的紫服飾，那床榻落幕帳中，有三個水楊花子做著某種可恥至極的不堪畫面，爭先恐後證明他們專業。

錢德發半遮半擋，為李承乾骯髒行徑所不恥，更為唐王寒心。

“太子殿下，如今陛下生死未卜，你為太子，竟於東宮之做出這般行為，簡直玷汙皇家威嚴，更是丟盡陛下臉面。”

李承乾眼神一凜，說道：“你算個什麼東西，竟也敢教訓本宮？不過是老東西邊一條狗，真把自己當個人。”

錢德發不過順口一說，純粹好意，別無他想，不曾想卻被他劈頭蓋臉一通罵。而他更是直呼自己父親為老東西，簡直無法無天。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本宮還要陪人呢！”李承乾說話之際，那兩隻手肆意在那三人子上來去，視錢德發為無。

“剛才大統領來報，羽林軍已派出超過一半兵力，請求再調撥三分之一的兵力繼續尋找陛下的下落。”

李旋留下半數兵力便是保護皇城安危，眼下人員吃，需得到太子應允才可調兵力。

“什麼什麼，再調撥三分之一？”李承乾怒道，“人要都被他李旋調走，誰來保護本宮，誰來守衛皇城？你憑你這狗奴才嗎？”

錢德發被太子得慌，老臉總是掛不住。

“可是……當務之急是找到陛下才是。”

李承乾不得李世民一去不複返，最好被人殺了，那樣他就可名正言順的登基，將那些反對他的人全部殺掉。

“本宮不同意，羽林軍擔負著守衛皇城之責，斷不可輕易調，如若出了問題誰來負責，你還是我？”

錢德發跟隨唐王幾十載，唯一錯看之人便是太子。唐王尚在宮中，他表現溫馴，聽話像個綿羊，其實他是一頭狼，還是一頭白眼狼。

唐王失蹤，他非但不著急，反而醉死花叢，做著茍且行為，簡直不是人，今兒他連尋找都不去。

“殿下之言，老奴會如實稟告統領，請求他另想辦法。”

“對嘛，遇到問題自己解決，不要老是麻煩本宮，本宮日理萬機，每日理朝政已然很累，那種蒜皮的小事他自行解決就是了。”

李承乾說出這番話，都不覺得恥，整天玩人、玩人還是玩人，與那前朝隋煬帝楊廣又有什麼區別？

“那老奴告退，不打擾太子正事。”

“滾滾滾！！”

錢德發退去後，方才走出東宮，又是響起異樣的聲。

……

距離唐王失蹤已是過去三天時間，這段時間長安城四門封鎖，隻準進不準出，當地百姓怨聲四起。

朝野中，太子懶政不作為，即便兩朝老臣聯合上書皆被他駁斥退回。

大理寺，三司會審結果也是毫無進展，莫敢當和莫千雪即無罪證明，也無罪放釋，一切陷僵局之中。

民間出現暴事件，有人趁生事，企圖將這攤深水攪渾。

一時間，長安城變一鍋漿糊，混不堪，實在難以想象昔日繁華之都，在落盡芳華之後會是這番濁世之景。

世之下，隻待有一個人能夠打破混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