壇子忽然湊到我耳邊問：“這年頭婚檢還查心臟？”還沒等我回答，小艾就已經開口了：“我自心臟便不是很好，知道有些心臟疾病是家族傳的，所以我也很重視，便眼鏡也查了查心臟。”

“哦！”壇子見小艾聽到了自己的話，退到一旁不再言語。

我走上前，緩緩揭開了蓋在眼鏡臉上的白布，眼鏡那張腫脹、朽壞的面孔便顯在了我的眼前。看到這張臉，我已認不出這就是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眼鏡，雖然經過了殮師的容，卻依舊令人到惡心、恐怖。一的腐臭氣息不停得往我的鼻孔中鉆，盡管尸經過了冷凍又加了些芳香劑，可依然擋不住從這自然規律中所散發出來的氣味。

眼鏡的臉已看不出來，但是臉上的神卻還保持在死前的那一刻——痛苦、扭曲。我見過因急心梗而死掉的人，他們死前確實會表出十分痛苦的表，因為心缺而產生的心臟絞痛是很難讓人忍的。從這方面看，眼鏡倒是符合心梗的表現。

我為眼鏡蓋上布，扭頭向小艾問道：“你的意思是說警方的尸檢有誤？”

“不！”小艾搖了搖頭，“一開始我確實懷疑過，所以后來我又找到了另一家專業機構進行尸檢，得到的結果和警方是一樣的，也就是說玉天的確死于心梗。”

我和壇子有些不明白了，既然是死于心梗那為何又不認可這個結果呢？

小艾似乎也看出了我們的疑：“一個健健康康的人，難道無緣無故就會發生心梗嗎？我不相信他死亡的原因是由于自的疾病而導致的！”

我弄懂了小艾的意思：“你是說是外界的因素？那會是什麼？”

小艾搖頭：“我也不清楚......”看了我倆一眼，出一副言又止的表，似乎有什麼話想說卻又沒有說出來。

“......眼下我只想把玉天的后事安排妥善，再有......就是該如何安伯母，我真怕......”說著小艾嘆了口氣，轉離去。知道現在必須時刻陪在老太太邊以防萬一，一旦發現什麼事，至能夠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我和壇子又在了火盆旁邊坐了下來，為眼鏡添些紙錢，同時撥了撥棺材前長明燈的燈芯，防止燈火熄滅。

“唉~”壇子也嘆氣道，“你說眼鏡要不是當了考古工作者也不會就這樣英年早逝。”

我說：“這可是眼鏡的夢想，他不是從小就做一名考古學家嗎？也許在他看來，這正是為自己喜的事業而獻。”

“得了吧！”壇子不以為然道，“為了一個夢想，連自己的命都搭上，我覺得不值，有什麼東西能比命金貴？”

“也許這就是你和眼鏡之間的差距，畢竟他是名牌大學畢業，而你......”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只不過是小學沒畢業......”

“扯淡！”壇子魯的打斷了我，“老子什麼學歷你還不清楚嗎？老子是有初中畢業證的人！”

我有些無語：“這種學歷你就不要拿出來炫耀了，好嗎？”

“你說~”壇子開口問我，“考古探險是不是有很大的危險？”

“危不危險，難道你不知道嗎？”

壇子一臉的不解：“我又不是眼鏡，我怎麼知道考古危不危險？你真是莫名其妙！”

“真的沒有？”我向壇子反問了一句。

“沒有！”壇子斬釘截鐵的回答道。

“是嗎？”我語帶嘲弄的說，“那零六年那次又算是怎麼回事啊？”

“呃......”壇子一下子想起了那件事，不為之語塞。

“還有......”

“得得得，你甭說了，我都記得、都記得！”

我問他：“那零六年那次你還記得怎麼個經過嗎？”

壇子道：“那怎麼會忘，我一輩子都記得！”

“可是某些人剛剛就沒有想起來。”我嘲笑道。

壇子嘿嘿一笑：“那不是一時間沒想起來嘛......哎，我記得是零六年那年夏天吧？”他忙岔開話題。

“是，那年暑假，你、我和眼鏡咱們仨......”

“我記得事的起因是剛放假的那天晚上，咱們三個出去吃燒烤......”

于是，我和壇子在眼鏡的靈前，共同回憶起了一件發生在我大二暑假時的事。

那一年是2006年，我大二放暑假回家。由于小艾要和同學出去旅游，因此并沒有回來，只剩下我、壇子和眼鏡三個人。回來的第一天，我約好晚上一起去吃燒烤。哥仨因為一年沒見，都很高興，所以都喝了不。結果在結賬的時候，我們和燒烤攤的老板因為費用起了沖突。借著酒勁，我們不但砸了人家的燒烤攤，還把老板給打了。后來那老板了不人來，又被我們撂倒在地。結果最后警察叔叔把我們三個帶進了派出所，在那里渡過了一個“難忘”的夜晚。

后來，我們托人和那個老板和解了，條件是賠償人家醫藥費、誤工費以及神損失費三萬元，警方這才將我們三人釋放。可是三萬塊錢不是一個小數目，我們三個家里都不富裕，再有這件事我們也沒有打算讓家里人知道，所以這錢只得我們自己去湊。

壇子的老家是蒙古赤峰市，他家里有一塊石，是十幾年前他父親回老家時，老家的人送給他的。這種石頭紅艷，像是被所浸染一般，多用于刻制印章或是工藝品。我國最早發現的石是浙江昌化玉巖山的石，后來又在蒙古赤峰市發現了林石。20世紀90年代又在陜西、甘肅、四川、湖南、云南、廣西桂林等地發現了石的蹤跡。

其實，所謂的石，只不過是辰砂條帶的地開石（種含羥基的鋁硅酸鹽礦，它與高嶺石、珍珠石的分相同，但結構不同），因鮮紅似的辰砂（朱砂）而得名。石的里面含有辰砂(朱砂)、石英、方解石、輝銻礦、高嶺石、白云石等礦，且大部分含硫化汞等多種份的硫化以及硅酸鹽礦。石在中國同壽山石、青田石、林石并列，有“四大國石”的稱。

石與田黃石、青田燈凍石被譽為印石三寶，其作品以“瑰麗、巧、高雅、多姿”著稱。石曾被譽為世間最貴的石頭，在中國清朝時期尤被皇族所喜，甚至被皇帝用于玉璽的雕刻。昌化石的開采利用，始于元代，距今已有1000多年歷史。在明朝時，便已開始廣泛利用，從清代起，石更了皇宮、王府的貴重藏品，并限于朝廷四品以上的員才準擁有。

因為林石與昌化石地南北，故又有著“南北地”之說。所謂“南”，指昌化石鮮艷，純正無邪。所謂“北地”，指林石的質地一般均為林石，細膩溫潤，易于雕刻。但不管是林石還是昌化石，它們的產量都十分有限，所以市場價格也是一直居高不下。

不過，即便是這麼貴重的石頭如今也被壇子了出來，拿到市場上賣了。別小看這一塊小小的石頭，竟賣了八千塊錢，這有點讓我們三個喜出外。雖然這一次賣的錢并不算，但距離三萬元還差著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