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君搖踏柳家大堂，就看到跪在地上後背滿是痕的柳若秋。不由皺了皺眉頭，沉聲道：“藥兒。”

秦藥兒從人羣后面鑽出來，飛快地略到柳若秋跟前。

也沒有去的後背，秦藥兒只是看了看，有拉起柳若秋的手腕把了把脈，然後將一顆藥丸塞進了口中。

昨晚這一切，秦藥兒才站起來對駱君搖打了個手勢。

示意柳若秋死不了。

駱君搖走到柳若秋跟前，低頭問道：“還能撐得住麼？”

柳若秋咬著脣角，堅定地點了點頭，“王、王妃…我沒有做過那些事。”

駱君搖道：“我知道。”

看到這一幕，柳尚書的臉有些難看。

旁邊的柳家其他人臉上的神也不好，攝政王妃若是信了柳若秋的話，或者故意偏袒，那錯的自然就是他們了。

柳尚書上前，沉聲道：“王妃駕臨舍下，未曾遠迎，還請恕罪。”

駱君搖微微偏著頭打量著他，突然笑道：“柳尚書這是怪我不請自來？”

柳尚書不語，顯然確實有這個意思。

只是不敢當面說出來罷了。

如果是一年前，柳尚書大約還不會將駱君搖放在眼裡。

可惜這一年不僅駱君搖的份變化驚人，本人的一些傳說也讓柳尚書不敢輕易得罪。

既然不好說，柳尚書就只能強行轉移話題了，他笑了笑道：“不知王妃和兩位郡主，還有驍遠侯夫人到來，所爲何事？臣正在理一些家事，恐怕不太方面招待各位，若有失禮之，還請王妃見諒。”

駱君搖笑道：“我們倒是沒什麼事兒，柳大人不妨問問鄭家七公子和鄭家六小姐？”

柳家人早就看到了鄭景川和鄭景溪，柳尚書卻避開了兩人，顯然此時並不想和這兩人說話。

然而，鄭景溪卻使勁推了自家七哥一把，道：“七哥，你自己說罷。”

鄭景川此時的模樣很是窘迫，

他甚至不敢去看跪在地上的柳若秋一眼，還能低著頭小聲將自己知道的事都說了一遍。

方纔出了那樣的事，他其實並沒有認出是柳若秋。

柳家人還沒到門口的時候他就醒了，聽那靜就知道自己被人算計了。

但他並不知道門外是柳家人，以爲牀上的子是算計自己的人不知從哪兒弄來的，自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雖然不知道別人爲什麼算計自己，但在戰場上爬滾打一回，必要的應對還是有的。

他當下趁著牀上的人還沒反應，直接從窗口翻了下去。

衫不整地自然不好在人前面，只能撿人的巷子走，還去別的人家找了件服穿著纔回家。

他纔剛回家，攝政王妃的人就早上門來了。

他這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既然柳家的人都沒見過鄭七公子，你們是怎麼知道柳二姑娘是和七公子……”宋琝蹙眉不解地道。

柳二公子沉聲道：“鄭七公子和如夏約好了，今天在茶樓見面。”

秦凝挑眉道：“既然如此，那如夏小姐呢？”

柳如夏垂眸，低聲道：“我去的晚了一些，但是隻看到……”的話只說了一半，卻足夠讓在場的人聯想到看到了什麼。

駱君搖挑眉道：“鄭景川，你怎麼說？”

鄭景川苦著臉道：“王妃，我…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去的時候，那廂房裡沒有人。我也不知道怎麼就睡了過去，然後、然後醒過來就……”

鄭景川忍不住看向坐在一邊的柳如夏，“如夏，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

看到跪在地上的柳若秋，鄭景川不由住了口。

他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他跟柳若秋也見過幾面，他相信這姑娘大概是不大可能會看得上他的。

被打這樣都不肯鬆口，鄭景川也實在不好意思在真相未明之前出言辱。

畢竟……也是自己佔了人家的便宜。

“柳二姑娘，你怎麼說？”

柳若秋擡頭看了看衆人，將自己之前向柳家人說的話又說了一遍。

只是臉上的神有些慘淡，似乎不奢求衆人相信了。

羅娘子蹙眉道：“既然如此，何不將陪柳兒姑娘出去的丫頭下人拿來問一問話？”

駱君搖點頭道：“有道理。”

柳尚書面不悅，冷聲道：“攝政王妃，喻夫人，這是我柳家的家事，我柳家自己可以解決，希兩位不要手。”

旁邊鄭景溪淡淡道：“恐怕算不上只是柳家的家事吧？柳大人是不是還要給我們鄭家一個代？”

旁邊柳大公子皺眉道：“此事確實是柳若秋的錯，但鄭七公子……”

柳大公子掃了鄭景川一眼，“鄭七公子是無辜害，還是兩人早就暗通款曲，恐怕還要兩說吧？”

“你說什麼？！”鄭景川聞言忍不住跳起來，怒道：“你再說一遍！”

“七哥！”鄭景溪一把揪住鄭景川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冷靜！”

鄭景川憤憤然道：“你聽到他說什麼了？他污衊我，你還要我冷靜？”

鄭景溪冷笑一聲道：“你怎麼不想想，人家爲什麼污衊你呢？”

“……”我特麼怎麼知道？之前都還好好的啊。

鄭景溪憐憫地看了一眼自家愚蠢的七哥，淡淡道：“這段時間，這位柳家大小姐一直對你若即若離，你還不知道？人家當初只是走投無路想找個靠山，還真以爲看上你了？”

“鄭小姐。”柳尚書臉有些難看，沉聲道：“這種事，就算真要個說法也該是令尊令堂前來，你一個姑娘家……”

鄭景溪微擡起下顎，“不如我請我祖父祖母來跟柳大人談？”

“……”國公夫婦最疼的就是這個不的老七，正要是那兩位打上門來，柳家的大門恐怕都得重新修繕。

柳如夏走上前來，低聲道：“景溪…鄭小姐，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歡我，但請你對父親尊重一些，有什麼事都衝著我來。”

“景溪……”鄭景川猶豫地看向妹妹。

“閉吧你。”鄭景溪沒好氣地道，“我們鄭家怎麼會有你這種傻子？”

罵完哥哥鄭景溪又看向柳如夏，冷笑道：“柳如夏，勾搭上祁侯，就覺得我哥沒用了是吧？”

“什麼？！”衆人紛紛看向鄭景溪。

柳尚書臉鐵青，“鄭小姐，請你慎言！”

鄭景溪嗤笑一聲，不屑地道：“柳大人不會以爲鄭家所有人都跟我七哥一樣傻吧？知道爲什麼今天只有我來了嗎？因爲……你們不配。”

鄭景溪從袖中出幾張紙丟在地上，嘲諷地道：“自己看看吧。”

鄭景川已經呆滯了，他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這段時間柳如夏確實對他比先前冷淡了一些，他只當是他們快要婚了，如夏要避嫌。

況且他剛剛立了戰功，雖然只得了一個小小的職位，卻也正是事業心棚的時候，對柳如夏的關心自然也就比從前了一些。

柳如夏的態度變化，也就沒被他放在心上。

“祁、侯？可是…祁侯不是已經三十六了嗎？”柳如夏寧願要一個老頭子，也不要他？！

鄭景溪不著痕跡地踹了他一腳，淡淡道：“人家是一品侯爺，膝下又沒有子，你是什麼？”

鄭景川一時有些蔫了。

他忍不住看向柳如夏，卻見臉慘白，子搖搖墜。

他雖然說是國公府嫡孫，但他卻不是嫡長孫，就算將來國公府的爵位傳到他們這一代，也不到他。

如果不自己努力，他就是一個現在靠祖父，將來靠父親和兄長的紈絝。

鄭景川頓時覺得無比憋屈，憋得紅了臉也紅了眼睛。

鄭景溪甩出去的那幾張紙到底是被柳家二公子撿了起來。

柳二公子臉也漸漸蒼白起來，他驚愕地看了柳如夏一眼，又看向鄭景溪，“你們跟蹤如夏？”

“閉！”柳尚書厲聲道。

柳二公子不由看向父親，心中突然一跳。

父親…父親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駱君搖嘆了口氣，“柳大人，柳若秋是我安瀾書院的學生，我是安瀾書院的山長。此事…你打算如何置？”

柳尚書定了定神，勉強笑了笑道：“王妃，此事下一定詳查，還請王妃給下一些時間。若……若秋是無辜的，下一定還一個公道。”

駱君搖笑道：“該不會我一走，就畏罪自殺了吧？”

柳尚書臉微變，道：“王妃說笑了，若秋是下的親生兒。”

駱君搖笑道：“那是本妃冒犯柳大人，不過話說回來…實在不太像。”

不像什麼？

柳家人對柳若秋的態度，不像是親生兒。

“柳二姑娘，你怎麼說？”駱君搖看著柳若秋，問道。

柳若秋轉過來，依然跪在地上。

朝著駱君搖恭敬地叩首，擡起頭來堅定地道：“民信不過柳家，求王妃爲若秋主持公道。”

駱君搖看著，“你可想好了？”

一旦徹底和柳家撕破臉，就再也回不了頭了。

柳若秋苦笑道：“不是自己的終究不是自己的， 民想明白了，求王妃垂憐，還民一個公道。”

“柳若秋！”柳尚書怒吼道。

柳若秋回頭看了他一眼，眼神淡漠無波。

回到京城近一年時間，柳若秋已經不似剛回京時候那般蠟黃憔悴了。

雖然比起上雍從小養尊優的貴們依然略遜一些，卻有一種上雍貴們上有的健康堅韌的氣質。

相貌不差，看起來也是個出的姑娘了。

柳尚書只覺得心中微震，他知道這個兒已經徹底和柳家離了心了。

一瞬間，柳尚書心有幾分複雜。

駱君搖的聲音打破了大廳裡的寧靜，“既然如此，將今天與此事有關的人，都帶上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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