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樓》第2章 離別
漸漸的,林昭開始適應孤兒院的生活,也不再想著逃跑,院長見林昭不吵不鬧,總是一個人安靜的坐在角落看著小朋友們玩耍,嬉鬧,便放開了鎖著林昭的鐵鏈,不再鎖著他,一開始老師們還特意想了很多辦法,試圖讓沉默的林昭融進來,可慢慢的大家發現,林昭除了不說話不流之外,其他的都很正常,也就由著他了,只要他不闖禍就行。
他不再詢問爸爸媽媽什麼時候來接他,偶爾有人家來孤兒院資助看孩子們,他也只是安靜的在角落看著,不爭不搶,平靜的像一汪死水,毫無波瀾。
時一晃而過18歲生日那天,林昭在房間收拾著行李,即將離開這個養大自己的地方,看著悉的房間,窗外草地上自己經常坐的秋千,孤兒院里上了年紀的大樹,斑駁的墻皮,一時間竟有些舍不得了,他在這生活了十年,也是在這,他被父母拋棄,卻也是在這他會到了別樣的母。
“林昭,明天就要去報到了,收拾好了嗎,還缺什麼嗎”,林昭抬頭看來人是自己這些年唯一親近的人,親切的回了句“韓阿姨,什麼都不缺了。”
“你這孩子,從小就寡言語的,什麼事都自己做,像個小大人似的,一轉眼已經上大學了,你這一走我還舍不得你這臭小子呢。”說著,韓姨就紅了眼,淚珠一串串的往下掉。
“韓姨,你.....別哭啊,我....只是去上學,放假就回來看你了,我......”看到韓姨掉眼淚,林昭急的不行,可又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笨拙舌的安著這個陪伴了自己十幾年的人,韓姨這些年的真心相待,林昭一直記在心里,更是好多次想要媽,只是這個想法一直被他小心的抑著藏在心里,生怕說出來了,一切就不一樣了。
“走吧,收拾好我送你去車站,明天第一天遲到了可不好,”說著韓姨背起林昭的大編織袋就低頭向門外走去,林昭乖巧的背著另一個編織袋安靜的跟在韓姨后面走著,韓姨的背有些佝僂,走的很慢,林昭也走的很慢,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正式的離別,他不知道怎麼說再見,更怕說再見以后就再也見不到了,此刻的林昭,只想跟韓姨這麼慢慢的走著,就像小時候一樣靜靜的跟在韓姨屁后面,聽著嘮叨,看著做事。
終于還是到了該分別的時候,兩人沉默的在候車室等著,終于廣播響起林昭乘坐的大即將發車,韓姨再也控制不住對林昭的不舍,緒一下子發出來,“孩子,到學校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要按時吃飯,按時睡覺,學習也要努力,到朋友了給韓姨發個照片,還有........”
“媽,我會照顧好自己,放心吧,”林昭終于釋放出抑在心里的,“從我進孤兒院第一天開始,其他老師親近我只是為了向院長差,只有你,韓姨,你在乎我的沉默,你懂我心底的悲涼,我的春夏秋冬是你陪著,我的喜怒哀樂你也未曾落過一次,您十年的陪伴,把我從地獄拉出來,我開始向往人間的生活,我開始會想要有溫度的活著,韓姨,我.....“
聽著林昭滔滔不絕的吐心聲,韓姨心欣喜,哽咽道“孩子,以后好好的,你原本就是個小太,要.....好好的,好好的,知道嗎,”
“好。”
終于,林昭萬般不舍的告別韓姨,放好行李,找到自己的座位坐好,過窗戶,想要再多看幾眼這個陪伴了自己近十年的人。
林昭向窗外看了好久,始終沒有看到韓姨的影,心里暗想,韓姨走的那麼快,這才多大會兒,連影子都看不見了,看來剛剛來的路上,韓姨是故意慢慢走,想要跟自己多待一會兒,哪怕不說話,想到這,林昭心里一暖,角掛起罕見的弧度。
大車到了發車時間,隨著轟鳴聲響起,汽車慢慢駛出車站,就在林昭準備拉上窗簾小睡一會兒的時候,突然看見韓姨,正跟一個同樣佝僂著背,還拄著蛇紋拐杖的人,在說著什麼。
林昭看不清那個人的臉,甚至連別都無法分辨,大熱的天,那人渾裹著厚厚的斗篷,只出一雙眼睛。
車子經過的時候,因為韓姨是背對著的,林昭只看見那個拄著拐杖的人,雙眼冷的看向自己這邊,林昭瞬間背后汗直立,忍不住打了個冷噤。
“這人森森的,韓姨這麼會跟這種人在一起。”說著林昭就掏出手機,撥出了韓姨的電話。
嘟.........
“喂,林昭。”韓姨的聲音總是那麼溫,林昭剛剛那種汗直立的驚悚,一下子被平了許多,繼而開口詢問韓姨,“韓姨,我剛剛看到你跟一個森森的人在路口說話,是你朋友嗎?”
“臭小子,什麼森森的人,我已經快到孤兒院了,你小子看花眼了吧。”
“可.......”轉念一想,也許真的是自己看錯了吧,自己印象中的韓姨可是溫溫的一個人,又笑又,怎麼會認識那麼森的人,于是改口說自己看錯了,跟韓姨喧囂了幾句,掛斷電話,看著窗外的風景漸漸睡。
幾個小時之后,林昭拿著行李辦完學手續,順利來到宿舍,簡單整理之后,見舍友們還沒有來,便打算自己先出去食堂吃點什麼,畢竟一天的奔波,早已腸轆轆。
終于離開了孤兒院,走在自己心心念念的學校小路上,想想自己考上了心儀的學校,韓姨也對自己視如己出般的疼,沒有父母又如何,自己照樣可以好好生活下去,說不定還能在學校里到一個溫麗的朋友,然后帶給韓姨看,然后結婚生子,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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