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給我一煙嗎？”老耿的緒很不穩定，深吸口氣，一雙眼懇切的盯著江濤。

江濤向單面鏡子的方向比個手勢，很快，王剛推開門進來，遞給老耿一支煙，又給他點上，回剛要給江濤也來一支，江濤趕擺擺手，自己堂堂一個刑偵支隊副支隊長，帶頭在審訊室煙，還不得被老大罵死。

王剛大概也發現了這一點，吐了吐舌頭，臨走前還不忘惡狠狠訓斥老耿一聲：“趕代，這對你有好！”

老耿吐出口煙，沒有急著繼續往下說，而是茫然的打量著江濤。

“到底小六跟你說了什麼，你會連單位都不回了，趕去了機場？”江濤很好奇，這個小六，或許是一個很關鍵的人。

“江隊是吧，我只想問一個問題。”老耿一連吸了好幾口煙。

“說。”江濤本想催催老耿趕說，可又一想，老耿已經代了這麼多，他的防線已經徹底崩了，他肯定已經熬不住了，這時候，就算不問，他自己也不會再藏著掖著了。

“我只想知道，你真的能證明我的清白嗎？”老耿說這話的時候，唉聲嘆氣，就好像下一秒就會宣判他有罪一樣。

“你把一切都代清楚，如果事真的跟你沒關系，我們自然會還你清白，可是你越這麼藏著掖著，我們也沒辦法破案，沒辦法破案，你永遠摘不掉你嫌疑人的份，而且，如果接二連三出現的證據對你不利，你恐怕……”江濤故意把事說的嚴重一些。

老耿又一次沉默了。

一煙很快吸完，老耿似乎還沒覺得過癮，可這時候，不會再給他第二支煙了。

“如果我說我不知道接下來要發生的事，那是純屬扯淡，可如果我說這件事跟我毫無瓜葛，恐怕也不會有人相信，但是我真的什麼也沒做，唯一錯的，就是貪圖小便宜，那天小六給我打了一個電話，罵罵咧咧說他被人坑了，我也被人坑了，趕跑吧，再不跑，搞不好會替人被黑鍋，再把自己的小命搭里頭。”

小六在電話里說的很含糊，盡管如此，老耿還是聽出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小六含糊的說那個給老耿買飛機票，訂酒店的人小六實際上認識，但是那個人為什麼會選擇老耿，小六也不清楚。

那個人給了小六一大筆封口費，并且讓小六以后不要再出現，小六拿著這筆錢覺心里很不踏實，就找人查了查他的那個朋友，這一查不要，小六被嚇了個半死。

在老耿的再三追問下，小六才含糊的說了句，他的朋友找他要貨，而且指定要哪家的誰，這種事，通常價格會很貴，那時候小六自己也怕失手，想著找老耿一起，但是老耿已經拒絕過他很多次，小六只能自己去運氣，還真巧，那天小孩被父親帶去了公園，恰巧父親不在跟前，小六就去把那個小孩給拐走了，給了他的朋友。.七

一切本來都很順利，但是他的朋友突然讓小六拿著錢趕走，別再回來的時候，小六心里預到不妙，找人去打聽才知道，小孩被弄死了，而且，那個人布了個局，把老耿也給拐進去了。

老耿一聽不得了，趕問自己怎麼會被卷進去，再說，自己什麼也沒干，能惹什麼大//麻煩。

這一問才知道，那個人是給自己換獎券的人，而且，這個人已經把證據全都做在老耿上了，無論老耿去不去三亞，老耿都會洗不了想要逃跑的嫌疑，老耿本來就沒什麼文化，這一聽，老耿也不淡定了，收拾了點東西，趕去了機場。

死了人，還把自己拐進去，老耿在機場飽了幾個小時的煎熬，好在，人平安的去了三亞，可沒想到，第二天就被抓了，這一切和小六說的很吻合，再加上老耿聽那些三亞的警//察說是命案，打那以后，老耿便再也沒開口，也不想瞎說話，搞不好，自己的口供會把自己送上斷頭臺。

來龍去脈很清楚，這個小六，才是破案的關鍵。

而老耿，只是無意識的了從犯，但老耿說的絕不是全部，他一定還有，這案子，就算有人想做在火葬場，毀尸滅跡，那個人也絕不可能通過老耿一個人就可以搞定。

還有同伴，兇手一定還有同伴，可當江濤再想問的時候，老耿只是閉著眼，再也不肯說什麼了，里只念叨著一句：“我沒殺人，我沒犯法，我是冤枉的……”

……

江濤把那天晚上的詭異視頻播放給老耿看，希老耿能夠辨認出形，是不是那天想要和老耿換獎券的那個人，可老耿看了以后除了念叨著見鬼了以外，只是頻繁搖頭，表示自己看不出這是那個人，因為他見到的是一個男人，很高很壯的男人，而這里，只是一個小孩的背影。

老耿的審訊進了僵局，如果證據不充足，24小時以后就必須放人。

可再問下去，也不會有太多線索，放棄了對老耿的繼續審問，離開審訊室，江濤立刻安排人去老耿說的那家商場調看監控，在老耿說的時間段，大概位置上，能否找到那個人。

再之后，江濤帶著專案組的人開著車，再次趕往方城縣。

路上，江濤不斷在腦子里過濾著有用的信息，如果一切如那個小六所言的話，那麼他們口中的那個貨，一定是死者，而這個小六這次所拐的又恰巧是個孩，又死在那個人的手里，說明，那個人和這個死者家里一定有什麼過節，最重要一點，這個死者，未必一定是方城縣的人。

梳理出這些，江濤撥通了支隊長老趙的手機，手機響了很久，老趙才慵懶的應了一聲：“什麼事？”

江濤先瞥一眼手表，已經十二點多了，這個時間，只要沒什麼大案子，老趙通常會午休一會，估計這會被自己吵醒，老趙心一定不好，但是眼下這案子已經轟全市，估計不久，全國都會知道，這案子，也算得上是要案了，老趙應該不會和自己發脾氣，想到此，江濤清了清嗓子，淡淡的說了句：“有進展了。”

“快說。”老趙有些不耐煩。

“我們找到那個老耿，通過突擊審訊，我們鎖定了另外兩個嫌疑人，一個小六，信息，一會我到了方城縣見到老張就能知道，還有一個，有可能是真正的兇手，他通過小六，拐走害人，并且將害人殺死，再轉嫁給小六和老耿，我讓人去商場調老耿與那個人面的監控，那個人通過換老耿手里的獎券和老耿建立關系，至于怎麼作案，如何作案的過程，我還需要進一步核實，眼下我們能肯定的一點，害者可能并非方城縣本地人，我們需要擴大范圍，發協查通告尋找害者，還有一點，全省各市各縣必須立刻篩查年齡在十一至十二周歲的失蹤孩，或許可以在找到小六之前找到害者線索。”江濤一口氣說完。

電話突然靜了，大概是信息量太大，而且江濤也是臨時整理思路，說的并不是很清楚，老趙畢竟沒有參與偵辦，只是昨夜看了看最開始的報告，信息量很小，此刻需要整理才行。

直到一分鐘后，老趙突然興的叮囑道：“案子基本上已經清晰了，下午我會開新聞發布會，公布案，你們這里也要加，盡快破案，我去給你申請協查通報，爭取今天就能發到其它兄弟單位去，你們在前線一定要注意安全，案子要能在一周告破，我親自給你們請功去！”

一番無關痛的話說完，電話直接掛斷。

去方城縣的路上，老張通過微信推送給江濤一個文件，打開文件，里面是關于小六的全部資料。

小六全名：周斌。

十七年前因拐賣婦兒罪被判獄，量刑十年零九個月，因在監獄表現良好，提前半年出獄。

出獄后一直居住在戶口所在地方城縣，并未外出，直到監管期結束。

婚姻一欄，寫的是未婚，年齡大概在五十多歲，與老耿相差不大，在戶籍里，看不出其它什麼線索。

但是江濤很清楚，小六給老耿打完電話以后，自己也絕不會坐在家里等警//察上門去找，估計這會已經離開方城縣了，一般有經驗的嫌疑人逃跑都會選擇客車離開，如果小六也是這樣，想要找到他，難度有些大。

再看小六份證留下的相片，人比較瘦，長相一般，但并不難辨認，江濤利用手機截圖，把小六的照片截出來，發給市局以后，要求各地立刻排查客車，防止小六進一步外逃，離開本省。

看完小六的基本信息以后，江濤撥通了老張的手機：“張所，辛苦了。”

“呵，你給我來這套，上點干貨，老耿那里有沒有什麼突破口？”老張打趣著跟江濤說道。

“有啊，只要商場那里能夠調出監控，基本上，這案子的脈絡就清晰了，只是死者的份，如果我們只通過協查通報的話，還是太慢，最好能盡快抓到小六或者那個雇傭他拐走害者的人，或許，能更快的破案。”江濤苦笑著說道。

電話里，老張咦了一聲，詫異道：“小六不是兇手？”

“現在還不確定，單從老耿一個人的口供很難判斷出真偽，只能抓到小六和那個人，一切就都清楚了。”

“可是你不覺得奇怪嗎，就算老耿當時不在，想要把一尸送進火化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況，目前的證據來看，死者是第二天清晨被送進火化爐的，這個時間段，在現場工作的人很多，就算有人混進來，也會被發現，陌生人很難做到，可是，如果是人作案，那我們第一天的三審訊，為什麼沒有找出這個人？”老張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這也是困擾江濤的疑問，這案子，破的太順利了，如今來看，作案機已經有了，作案兇手的信息雖然還很，但是已經知道有這麼個人，可，他是如何做到的？

他的幫兇到底有幾個，都是誰，火葬場部如果沒有他的人，他不可能把這個案子做的這麼完，想到此，江濤也茫然的嘆口氣：“老張，你就別跟我繞了，是不是有什麼新的發現？”

“發現嘛，倒是有一些，不過不是我發現的，這樣，你來，有一個老朋友正在等你，找到一些新的線索，還有之前的那些腳印，都有了答案，你來就知道了。”老張扔下這麼一句模糊的話，電話就此掛斷。

……

市局的某個辦公室里，市局領導，刑偵隊支隊長等幾個人坐在前面，每個人的臉上都寫著不同的表。

下面，是一群拿著設備的記者，他們有的來自省電視臺，有的來自市電視臺，還有一些地方電視臺，那些所謂的主播早已經被隔絕在市局門外，一個也沒有放進來。

這案子發生已經兩天了，社會上的議論聲很大，對兇手的譴責聲音也越來越大，可是兇手究竟是誰，為何殺人，這了所有人關注的焦點。

而警方已經調查了兩天，可一點消息也不給外界，這是不是代表著，警方破案的能力太弱，無法守護這一方生靈呢？

還是說，案子另有，警方在瞞著什麼？

正如網上議論最多的，死者是亡靈附，自己走進爐子里燒死的，還有的說，這或許是某個邪教的蠱，更有離奇的是，死者本不是人，是一個詐尸的行尸，被道士或者邪教之類的組織控制，趁著沒人的時候躺進去的。

總之，各種議論頻頻被推上熱搜，警方的力非常大，這一次，能夠基本上捋清楚案子的大概經過，鎖定嫌疑人，警方必須盡快出來辟謠，防止別有用心的人利用這件事制造輿//論。

此刻，老趙清了清嗓子，聲音渾厚的說道：“關于316兇殺案，我們已經基本上鎖定嫌疑人a有重大作案機，并且在周斌的幫助下，拐走了害人，目前，案件的基本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