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天》第十二章 城西墳場
由于不經常有人來,這條山路很是荒蕪,寬不過三尺,左右兩側都是齊膝的野草。
“唧!”一聲刺耳的聲自腳下傳來。
南風本來已經不那麼害怕了,突如其來的聲讓他的心再度提了起來,下意識的蹦了起來,一道黑影快速躥進了路旁的草叢。
“是只老鼠。”瞎子將木杖遞了過來。
“哦。”南風紅著臉抓著木杖繼續前行。
有了前車之鑒,南風放慢了速度,走的小心翼翼。
見南風走的如履薄冰,瞎子就出言提醒,“十步外有條蛇。”
“多大呀?”南風不敢走了。
“放心好了,咬不死你,快些走。”瞎子出言催促。
天黑,視不清,南風只能用力踏地,驚走那條蛇。
沒走多遠瞎子再度提醒,“五步外有只黃鼠狼。”
“嘿,嘿。”南風跺腳呼喝,果不其然,一道黃影驚之后往北跑了。
“師父,您怎麼知道它們在哪兒?”南風好奇的問道。
“世間萬皆由二氣化生,修行中人能夠覺到它們的氣息。”瞎子說道。
南風不太明白,“氣?就是我們的氣?”
“不盡相同,小心,八步外又有一條蛇。”瞎子再度提醒。
得瞎子提醒,南風行走的時候用力跺腳,前方草叢傳來一陣唰唰之聲。
“師父,您的意思是不管什麼東西都是氣變的?”南風問道,實際上他發問有一半是好奇,還有一半兒是為了通過說話來給自己壯膽兒。
瞎子點了點頭,“氣散則無形,氣凝則有。”
“師父……噗通……”南風話沒說完已經掉進了水坑,坑里的水不算深但也不算淺,到大。
由于擔心水里有蛇,南風急忙往外爬,爬的時候一把抓了個膩的東西,扔掉之后才發現是個癩蛤蟆。
“師父,您怎麼不提醒我?”南風被嚇壞了。
“化生之氣息較重,五行本氣息較平,不易辨察。”瞎子說道。
南風弄了服,有些惱火,心里有火反而不那麼害怕了,重新拉著瞎子的木杖繞過水坑繼續往北走,“師父,您剛才說世間萬都是二氣化生,五行又是怎麼回事兒?”
“混元之氣分為二氣,二氣再分為五行之氣,實則便是五行,五行亦是混元,混元也是,你可能懂?”瞎子問道。
“這有什麼難的呀,無非是一個東西分幾塊兒唄。”南風說道。
“不錯。”瞎子緩緩點頭。
翻過一道土坡兒,南風停了下來,“師父,到了。”
瞎子點了點頭,回了木杖。
這墳場位于西山麓,地勢比較平,南北長有五六里,東西寬有三四里,墳場里樹木不多,但雜草很深,不計其數或大或小的墳包兒無序的分布在墳場各。
墳場周圍樹木不多,但也不是沒有,偏東區域有幾棵老樹,上面有夜貓子,一陣陣嘿嘿的笑聲令人骨悚然。
“師父,能生火嗎?我有點兒冷?”南風問道。
瞎子正在閉目凝神,沉聲說道,“你是怕還是冷啊?”
“我剛才掉水里去了……”
南風話沒說完,瞎子就打斷了他,“你是在騙我還是在騙自己?記住,只有正視恐懼才能克服恐懼。”
見瞎子語氣很重,南風只能低頭承認,“我是有點兒害怕。”
“這就對了。”瞎子點了點頭,“東北方向,百丈之外,帶我過去。”
南風答應一聲,拉著瞎子往東北方向走,走了幾十步后發現遠有一群野
狗,便隨手自一墳頭拔了孝棒抓在手里。
隨著距離的短,可以看到那群野狗正在撕扯什麼東西,空氣之中腥氣非常濃烈。
“嘿,滾開,滾開。”隔著老遠,南風就開始呼喝驅趕。
那群野狗吃慣了死人,對人早就沒了畏懼,聽得南風的呼喝并不退去,反倒呲著牙圍了上來。
南風慌了,“師父,怎麼辦?”
瞎子沒有答話,上前一步,側揚手,隨著其左手的虛抓和左臂的屈,十幾步外的一條野狗陡然離地,升空丈許之后急墜下落,重重的摔向地面,哼唧兩聲就斷了氣。
瞎子摔死的那條野狗離二人最近,這條野狗一死,另外那些嚇的調頭就跑。
南風驚駭的看向瞎子,他已經知道瞎子能夠據氣息確定活的位置,但他沒想到瞎子能隔著十幾步將那條兇狠的野狗摔死。
“這里有幾尸?”瞎子問道。
“七八個。”南風說的并不肯定。
“看看尸有沒有穿戴赭?”瞎子說道。
“赭?”南風沒聽懂。
“囚服。”瞎子自懷中出了火捻子。
南風眉頭大皺,接過火捻子磨蹭著往前挪,走了幾步發現腳下踩到了條形的東西,以為是蛇,急忙跳開,拿孝棒一挑,卻發現是一段腸子。
腸子發出的腥臭之氣熏的南風想吐,但他強行忍住了,到得近前吹亮了火捻子,只見地上是幾鮮淋漓的尸,野狗吃東西可能喜歡先掏肚子,尸的腹部都被撕開了,各種臟被拖的到都是。
“師父,看不清啊。”南風說道,囚服都是紅褐的,這些尸所穿的服都沾上了鮮,已經看不出了。
“是否首異?”瞎子又問。
這時候殺人都是砍頭的,南風知道瞎子是想確認這些是不是囚犯的尸,便閉著氣又往前走了走,仔細一看,“師父,沒頭。”
“胡說什麼!”瞎子訓斥。
“我說死尸沒頭。”南風快速退了回來。
“找一找,看看它們的首級是不是在這附近。”瞎子又給南風指派了任務。
“師父,火捻子不夠亮,生堆火吧。”南風說道。
“不可生火。”瞎子搖了搖頭。
南風無奈,只能拿著火捻子,用孝棒撥草尋找,在尋找的同時暗暗嘀咕,看來跟著瞎子并不是給他帶路,給他洗服這麼簡單,還得干這種很晦氣的活兒,完事兒之后得趕問問瞎子,看瞎子要教他什麼功夫,如果不中意,他就不伺候了。
這周圍的雜草被野狗踩的橫七豎八,找了好長時間南風才自尸的東南草叢里找到了一個尕拉,這是一種北方特有的用草編織而的,可以用來盛裝柴草。
尕拉里裝的全是人頭,其中有死不瞑目的,火捻子一照,眼睛還反。
“師父,找到了。”南風高喊,當驚為常態,也就不知道害怕了。
“拿過來。”瞎子說道。
南風手想要提起那個尕拉,結果沒提起來,尕拉里有七八個人頭,足有四五十斤重。
提不就只能拖,南風將那尕拉拖到了瞎子面前,“師父,拖回來了。”
瞎子點了點頭,蹲下,將木杖放在一邊,手去那些人頭,一之下發現外面有尕拉包裹,隨手便將那異常堅韌的尕拉扯斷。
“師父,您要挖它們的眼睛嗎?”南風問道。
瞎子搖了搖頭。
尕拉里共有八個人頭,瞎子逐個拿起索,到第五個的時候拿著人頭站了起來。
瞎子手里抓著個人頭,這一形令南風骨悚然,“師父,您到底想干啥?”
“我要讓它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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