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要過來，再上前一步，我就跳下去！”

工作人員勸道：“先生，有話慢慢說，有什麽事是不能通過通解決的？”

“通！通能解決什麽問題！”男子布滿胡渣的臉上滿是痛苦，“為了讓我老婆過上好日子，我每天辛辛苦苦地在外麵為自家公司開拓市場，沒想到竟然背著我跟公司裏的保安勾搭在一起，還要起訴跟我離婚！就連兒子也不是我親生的。我是這麽，為什麽要這麽對我？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方琤從他們的對話中明白了事的緣由。

深呼吸了一口氣，抬步走了上前：“遇到這麽點小事就要跳樓，也難怪你老婆要跟你離婚！”

工作人員急了，趕上前勸阻：“這位律師，你等等！別激怒他——”

“你懂什麽！”

中年男子果然被激怒了，臉上出現了憤怒的緒，將原本的痛苦和悲傷覆蓋掉。

很好，緒轉變了。

方琤觀察，找準合適的時機上前一步，語氣平靜：“你以為你從這裏跳下去，一了百了，你老婆就會回心轉意嗎？”

工作人員似是看出什麽，也停下了腳步。

“我——”

中年男子張了張，臉上的表僵了一瞬。顯然，他的確是這麽想的。

“不！我的妻子背叛了我，還有那個該死的小白臉，我要報複他們，讓他們一輩子活在痛苦裏！”他朝方琤吼道。

方琤輕輕搖頭，一字一句地說：“你錯了，我想你跳下去後，非但不會痛不生，反而會欣喜若狂。”

“既然能做出這樣的事，必然會覺得，不費吹灰之力就擺了你這個包袱，還白得了一筆產。”

中年男子哆嗦著：“這、這怎麽可能……”

方琤接著說道：“現在法院還沒有正式判決你們離婚，你們仍然存在法律上的婚姻關係，據《中華人民共和國繼承法》第十條，產第一順位的法定繼承人是配偶、子和父母。你一旦故，你的產將順理章地由你的妻子和跟別人所生的孩子繼承。”

輕描淡寫地講述著一個事實。

“然後，會帶著你的產高高興興地跟別人雙宿雙棲，說不定還和的人住進你的房子裏，開你的車子，偎依在別人的懷抱裏，一邊花你的錢，一邊取笑你的愚蠢！”

中年男子一臉錯愕的表。

他將目投向其他人，仿佛在求證。

工作人員艱難地點了下頭：“這是真的，法律的確是這麽規定的，這位律師說得沒錯。這位先生，你要不先從那裏下來，我們會幫助你的。”

但中年男子紋不。

不過他的神總算有所鬆，方琤再接再厲：“您的妻子婚出軌，跟別人同居生子，是過錯方。據《婚姻法》第四十六條第二款，有配偶者與他人同居導致離婚的，無過錯方有權請求損害賠償。”

放緩了語氣，語重深長地勸說：“現在一切還來不及，您為什麽偏偏選擇了最不理智的道路？”

中年男子雖然遲疑下來，但神仍有猶豫。

“還有，隻是妻子出軌，你就覺得自己很慘了？”方琤說，“其實在這個世界上，比你慘的人多得是。”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突然就紅了眼眶。

“就像我，我以前有多慘，你知道嗎？我的前男友，他……”方琤捂著臉，低泣了一聲，“他就是一個人渣！”

中年男子愣住：“你……”

方琤說：“他是我的初，在一起的那五年，我為他做牛做馬，付出一切。他口口聲聲地說我，一邊花我的錢，一邊出軌我的好姐妹。大哥，你能懂這種吧？”

中年男子被的緒染，下意識點了下頭：“我懂，我當然懂！”

方琤眼淚落下，聲音因為哭腔而變得嘶啞：“後來我才發現，原來他們早就勾搭。渣男還為了小三騙我簽下捐贈協議，要把我的腎挖給。為了得到我的腎，他還不昔打掉了我的孩子……”

跳樓的男子為之容，看向方琤的眼中帶著憐憫：“沒想到你這麽慘。”

方琤泣著說：“我也曾經想過像你這樣一了百了，但是想到我的親人，我就猶豫下來了。如果我離開了，那麽真正到傷害的不是那對渣男賤，而是一直關心護我的人……”

中年男子似是已經完全代了方琤的角，喃喃自語：“是的，我家裏還有年邁的母親……”

“那你還要跳嗎？”方琤問。

中年男子下意識地往樓外了一眼，他的一隻腳懸空在護欄外，從這裏下去，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噤。

他剛剛為什麽會有跳樓這麽可怕的念頭？

男子趕將腳收了回來，連聲道：“不跳了，我不跳了。你說得對，比我慘的人多得是，我要好好地活著，活得比他們更幸福，活得比他們快活，看著他們後悔和痛苦，才是對他們最大的懲罰。”

“你也是，老妹兒，天涯何無芳草，你也別太傷心了。”中年男子從護欄下來後，走到方琤邊，倒過來勸說，“堅強些，沒什麽坎兒步過去的。”

方琤紅著眼眶點頭：“我知道的，這位大哥，謝謝你，你也要振作起來。”

***

法警趕到時，有輕生念頭的中年男子已經被勸下來了。

他們將男子帶走，再對事件作進一步的理。

一場危機被化解。

在場的工作人員都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紛紛向道謝。

“這位律師，謝謝你，多虧你及時發現了這名男子狀態不對，才避免了這場悲劇。”

方琤重新端起得的微笑：“不用客氣。”

轉離開。

但一回頭，就看見江行舟和他的助理站在邊上，表有些一言難盡。

方琤這才想起他來，趕上前道歉：“江總，剛剛況危急，一時間忽略了你，真是非常抱歉。”

“沒關係。”

江行舟回過神，看的眼神卻帶上了幾分微妙：“倒是我沒想到方律師的經曆如此的……富。”

方琤出一個十分公式化的笑容：“江總，危機談判跟商業談判不一樣，更傾向‘導’，而不是真實。”

“嗯？”江行舟略一皺眉，顯然是不解。

方琤沒有直接解釋，而是問：“江總有看過網絡小說嗎？”

“沒。”

方琤微微一笑：“那樣的話，江總可以嚐試在搜索引擎輸自己的名字，再加上‘總裁’‘挖心’‘割腎’之類的關鍵詞，你看完之後就會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了。”

江行舟朝助理使了個眼。

助理立刻翻出手機去搜索。

但等了好一會兒，助理仿佛沒了靜一樣，一聲不吭。

江行舟等得不耐，開口問：“你搜到了什麽？”

助理抖了抖，一臉言又止的表，最終說：“江總，您還是自己看吧……”

江行舟接過手機。

搜索容：江行舟總裁挖腎

【江行舟如命，但他留給的隻有無。在他的眼中，一文不值。他為了的妹妹，打掉了的孩子，挖走了一顆腎……】——搜索結果來自××文學城。

江行舟：“……”

天涼……不，天熱了，該讓××文學城破產了。

盡管心裏波濤洶湧，江行舟仍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他抬眼看向方琤。

眼前的人緒收放自如，還哪有半點悲傷絕的模樣？

本不像是被狠狠傷害背叛的人。

江行舟不聲地關掉手機網頁，扔回給助理。

“沒想到除了商務談判和法庭辯論，方律師在其他方麵也……”他停頓了下，語氣帶著幾分意味不明，“這麽出。”

方琤微笑：“江總說笑了，在那種況下，做出這樣的反應，隻是人的本能。”

江行舟不置可否一笑，又問：“對了，方律師，我剛剛的提議，你覺得如何？”

方琤垂了垂眼，婉拒道：“江總，今天恐怕不太方便了。合作的事，我們改日再約吧。”

江行舟的目落在的臉上，之泰然：“理解，這樣的事發生後，的確不太方便。那我改日再約方律師。方律師有空的時候，也可以直接給我打電話。”

方琤跟他告別後，轉離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在無人看見的地方，鬆開了攥拳頭的手，手心裏，全都是汗。

第9章第九道方程式

當天晚上，方琤將跳樓輕生的男子勸下的這一幕，被人拍視頻，上傳到網絡社平臺。

短短三十多秒的視頻，很快引發了全城熱議。

網友們紛紛點讚，一致稱視頻裏的小姐姐為“最律師”。

網友甲：“給小姐姐點讚！”

網友乙：“小姐姐真是人心善。”

網友丙：“小姐姐是律師？真給我們法律人長臉。”

網友丁：“沒人覺得律師小姐姐好可憐嗎？那前男友真是人渣啊。”

網友……

“最律師？哎，這不是方律師嗎？”

胡可可探過頭來，看到許秉文手機上播放的視頻。

他們過專業的訓練，比一般人要敏銳。雖然視頻經過模糊理，但還是一眼認出了方琤。

許秉文“咦”了一聲：“這不是西城區法院那事嗎？”

那天正好是許秉文帶的隊，沒想到談判隊趕到時，卻被告知跳樓的人已經被勸下來了。

視頻是手機拍攝的，有些模糊不清，許秉文手機的音量調得很低，聽不清裏麵的人說了什麽。

他將音量調高。

頓時，方琤帶著哭腔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

“我的前男友，他……他就是一個人渣！”

“人渣前男友”顧淵：“……”

所有人：“……”

許秉文手忙腳地關掉視頻。

辦公室裏的氣氛一時變得異常尷尬。

雀無聲中，許秉文小心翼翼地扭過頭，試圖說什麽來緩解氣氛：“老大，方律師說的不會是真……”

但口不擇言，這話一出口，室溫度下降得更厲害了。

顧淵從渾僵的狀態中恢複過來，抬眸，麵無表地睨他一眼。

許秉文趕識相地閉。

他移開目，轉移話題：“實習生，那什麽，你說，現在的人吶，怎麽不就鬧自殺呢？”

“許秉文，危機談判的培訓課程白上了？”顧淵眉梢微挑，淡淡地開口，“連危機談判的基本理念都忘記了，需要跟著實習生重新上一遍培訓課嗎？”

許秉文表一僵，笑得異常尷尬：“不是不是，老大，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

他轉著眼珠，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