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戒靈》第一卷蒹葭山第二章倔脾氣

蒹葭山并不出名,在縣城西部兩百里的地方,方圓不過百里。不過,張寶林卻知道,在那座山上有一個太谷派,派中全部都是凡人眼中的神仙。這個是他十幾年前無意間聽到的,只告訴了林卓一人。所以,別人或許不明白“蒹葭山的道士”的含義,張寶林卻再明白不過了。

張寶林低聲音問道:“侄是怎樣認識這位仙長的”“仙長”是對神仙的尊稱,雖然那個道士就要為林家的姑爺,但是張寶林仍然不敢對他有毫的不敬。

“那位道長無意中經過本地,見小資質不凡,有修仙的靈,又被小的容貌所吸引,這才決定取小為妻的。也是小的造化,這種天大的好事竟然落到了我家。”林卓瞇著眼睛,眼角都是笑意。

“難道你就不怕那個道士是假冒的萬一他只是打著蒹葭山的旗號行騙”張寶林不失時機的提醒道。

“不會,不會。”林卓打斷他的話,接口道,“那位道長亮明份后,就給了我兩粒仙丹,我一顆,孩兒他娘一顆。我服過之后,立刻健,仿佛一下子年輕了十歲。你說,能拿出這樣靈丹妙藥的人,會是騙子麼”

張寶林點了點頭,對那個道士的份不再懷疑。他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張毅,心中一,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他沉片刻,終于字斟句酌地說道:“堂兄,你看能不能讓我家毅兒也跟著姑爺修習仙法”第一次開口求人,張寶林話沒說完,臉倒先紅了起來。

“這個”林卓犯起難來,他掃了一眼張毅道,“不是兄弟我不幫你,只是仙人有仙人的規矩,對每個門弟子都有嚴格的要求。那個道長雖然了我家的姑爺,但門派規矩卻是不能輕易改變的。”

林卓見張寶林臉漸漸沉下來,一咬牙道:“你放心,雖然我不能保證侄子一定進修仙門派,但我可以拉下老臉求姑爺一次,給侄子一個進修仙門派的機會。至于與不,那就看他的造化了。”

張寶林臉上霾一掃而空,眼中閃爍著激的芒:“多謝堂兄,若是毅兒能得到仙長垂青,我定然不忘堂兄的好。”

“唉,咱們兄弟,哪還用得著說這麼見外的話。”林卓搖頭苦笑。他對這位堂弟的脾氣很了解,凡是他認定的事,就一定要達到目的。

第二天,張毅終于見到了堂姐林曉音。林曉音比張毅大了七歲,十七歲的年紀,正是豆蔻芳華,瓜子臉,纖腰婷婷,上披著一件淡薄的紅紗,把姣好的材襯托得淋漓盡致。

林曉音前面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道士,穿著一的長袍,面容俊冷。若不是事先知道,張毅無論如何也看不出他就是今天的新郎。

年青道士走進大堂,冷冷的掃了一眼在座的眾人,最后目落在張毅的上,沉聲問道:“他就是要我測試的子”

在整個大堂,一共只有張毅這麼一個小孩子,除了他還能有誰眾人都沒想到他進來的第一句話竟然不問候岳父岳母,反而盯著一個小孩子不放,一時間全部失神,冷清清地沒人搭腔。

年青道士不去理會眾人,徑直走到張毅邊,一只如白蔥般的大手突然抓住張毅的胳膊不放,眼睛卻微微瞇起。

張毅被年青道士抓得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施為。只見年青道士手掌上白一閃,接著就松開了手掌,瞥了一眼張毅道:“靈駁雜,火系、木系、金系三種靈糾結在一起。這種資質連做個藥的資格都沒有,還想修仙簡直癡心妄想。”

那些不明真相的人聽得一頭霧水,都不知道這個道士在說什麼,只有林卓、張寶林等寥寥幾人明白青年道士話中的意思。不過,盡管如此,幾乎所有人都聽出了年青道士話中的不屑與張狂。

張毅從小被父母百般呵護,何曾被人這般輕視過只覺鼻子一酸,眼淚在眼眶骨碌碌的打轉,仿佛隨時都可能掉下來。

張寶林面鐵青,被年青道士的話氣得不輕。林卓也想不到年青道士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這番話來,看到張寶林發抖,知道這位表弟確實生氣了。如果此事不能妥善理,他們這麼多年的或許就要因此斷送了。

林卓按住張寶林的手,低聲道:“寶林暫且忍耐,此事我來理”

張寶林冷哼一聲:“你最好給我個代。毅兒縱然修不了仙,也不能任人凌辱。”讀書人講究的乃是氣節,凡是涉及到尊嚴的事,他們都不會妥協。這次年青道士已經了張寶林的底線,難怪他會如此氣憤。

林卓給林曉音使了個眼,林曉音會意,快步走到林卓旁邊。林卓給耳語了一陣,由于他們的聲音特別小,別人也聽不清楚。而那個年青道士就像一木柱一般,直地立在大堂中央,頗有種鶴立群的覺。

張毅拳頭,剛才年青道士的話他一字不落地聽在耳中,那些話就像一個個尖錐刺在他的心中。“修仙憑什麼我不可以我一定要證明我也一樣能修仙。”他昨天已經聽父親講過一點關于修仙的事,盡管不多,但也能了解了一個大概。

林曉音走到年青道士邊,哀求道:“在蒹葭山我舉目無親,能不能讓我這個表弟給我做個伴兒。”

青年道士眉頭高高皺起,就像在思考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一樣。他眼閃爍,讓人難以捉。過了片刻,青年道士似乎想通了,才點頭道:“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收下他吧我們修仙之人沒有太多的禮數,那些親的禮節到此作罷。”年青道士仿佛在說一件無關要的事一般,全然不顧林曉音面蒼白。親,對于一個孩子來說是一生中最重要的事,而青年道士卻顯得毫不在乎,這怎能不令林曉音到心寒。

不過事既然都已經到了這個份上,即使想要毀親也來不及了。青年道士又重新走到張毅面前,冰冷地說道:“你什麼名字”

“張毅。”張毅也用同樣簡潔而冰冷的語氣回答,眼神中出一倔強。

青年道士瞳孔陡然收,迸出一道寒芒,令張毅全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哆嗦,低下了頭。

年青道士對張毅的表現非常滿意,收回目,以一種淡淡的語氣說道:“記好了,今后你就是我王松的弟子了。明天和我一起回蒹葭山。”

說完這些話,王松再也沒有看周圍的人一眼,仿佛那些人都是螻蟻一般,多看一眼都是浪費時間。王松昂首闊步走出大堂,留下一干人等目瞪口呆。

這也許是最離奇的一場婚禮,新郎獨自走了,從頭到尾都沒有進行一項親的儀式。大堂的氣氛十分尷尬,林卓更覺得老臉無,不過總不能讓在座的這麼多親朋好友干坐著,于是他站起來道:“姑爺格古怪了一點,請各位見諒。大家盡管盡吃喝,不醉不歸。”

眾人面面相覷,也不知道誰吆喝一聲要行酒令,周圍轟然應諾,氣氛這才開始熱鬧起來。

喜娘已經將林曉音帶了下去,林卓皺著眉頭,顯然對今天“姑爺”的表現極為不滿。還有一人似乎更加憂心,他就是張寶林。

讓張毅拜在王松門下本是他臨時起意做下的決定,可現在他卻有了一點懊悔之意。他能夠看出,道士王松不但不喜歡張毅,甚至還有一點反,讓自己兒子拜在這樣一個人門下不知是禍是福。

張寶林夾起一筷子藕片,舉到邊只覺難以下咽。他放下筷子,嘆了口氣對張毅道:“是我不該異想天開讓你修仙,你若是不愿意,我這就去找姓王的道士,無論如何也要解除你們的師徒關系。”

張毅心中一,張口就要答應,可話到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王松的話一直在他耳邊徘徊:“你連做個藥的資格都沒有,還想修仙簡直癡心妄想。”

張毅心想:“你說我不配修仙,我偏要修仙讓所有人看看。”

張毅決心已下,堅定地對張寶林道:“爹,我要去蒹葭山,用事實證明:我一定可以修仙的。”

“你這孩子,也跟你爹一樣的倔脾氣。”張氏搖了搖頭,心中充滿無奈。

“好,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這才是我張家的孩子。”張寶林臉上出欣的笑容,不過他話鋒一轉,語重心長的道,“你師父既然不喜歡你,到了蒹葭山之后,一定要時刻小心,萬事只能靠自己。我看那王松道士似乎對林家侄一點也無,不知道為什麼要娶,似乎不是好事。”

這一點在座的眾人沒有看不出來的,但或許只有張寶林這樣的“書呆子”才敢說出口。周圍的賓客聽到這話,立刻斜而坐,椅子往外挪了一點,好像在對人說:“我不認識這對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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