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很危險》第十四章 人臉草
眩暈的時間很短,只有短短一息,眨眼間葉青便清醒過來。
清醒過來的一瞬,一抹橘紅的火出現在他的眼簾中,宛如燭火一樣。
葉青一驚,雖然沒有在火上到任何威脅,但仍舊不敢大意,急忙向后退去。
“砰……”
然而,就在他撤后退的一瞬,那抹火轟然炸開,橘紅的火大盛,充斥眼簾,撞在他的臉上。
頓時,葉青只覺得臉龐一片灼熱,不過火焰看似洶涌恐怖,但其實溫度并不高,就仿佛溫水一樣,并未對他造什麼傷害。
靜下心神,葉青朝草叢中去,只見兩株奇形怪狀的小草仿佛長了腳一樣,正不斷朝草叢中鉆去。
兩株草,一株枝葉上掛滿鈴鐺一樣的花朵,每次移,都有風鈴般的聲音響起,清脆悅耳。
另一株草的枝葉上則掛滿燈籠一樣的果實,過果實,依稀可見里面有橘紅的芒閃爍,恍若一盞點燃的燈籠。
“風鈴花,燈籠草……”
葉青愣神的功夫,一花一草已經鉆樹林中消失不見。
“倒霉,被兩株草給耍了!”那兩株草,一株名風鈴花,花如鈴鐺,可發出鈴鐺般悅耳的聲音,有短暫人心神的功效;一株名燈籠草,果實如燈籠,里面生有一縷火,夜晚芒更勝,可用于照明。
風鈴花和燈籠草都是凡級詭怪,并沒有什麼危害,就是喜歡捉弄于人,風鈴花迷人心,燈籠草趁機噴出火焰,襲擊他人。
燈籠草的火焰雖然不會燒傷他人,但其中蘊含有一種黑末,附在火焰中,常會弄得人灰頭土臉,仿佛被煙熏火燎過一樣。
借著刀刃反出的寒,葉青果然看見自己的臉黑的像鍋底一樣,額前的頭發亦干枯卷曲,散發著焦灼的味道。
“哼,終有一天要抓住你們,將你們上的鈴鐺和燈籠拔。”葉青聳聳肩,有些哭笑不得,朝小溪邊走去。
這種末雖然沒有毒,但粘在臉上黏糊糊的,不舒服,而且有損他的形象,得洗一下。
走到小溪旁邊,葉青先仔細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沒發現什麼危險,才蹲下子,掬了把水,清洗起來。
然而,就在此時,水面上微微開一層漣漪,一張恍若臉龐一樣的東西,出現在水底。
下一刻,那張臉龐緩緩蠕,化為一張幽森的巨口,咬向正在洗臉的葉青。
“唰……”
一抹凄艷的刀閃爍,砍在巨口上,碩大的幽森的巨口直接被一分為二。
借此機會,葉青后退兩步,目灼灼地盯著水中的巨口。
而被他一分為二的巨口,就不是什麼巨口,而是一株株水草,眾多水草糾纏在一起,方才形了形似巨口的模樣。
“人臉草,級詭怪!”葉青瞬間便認出了水中的水草。
“嗖嗖……”
這時,那些水草破水而出,仿佛長槍一樣,直接刺向岸邊的葉青。
葉青不慌不忙,長刀橫掃,勢大力沉,將刺向他的水草全部斬斷,而后不退反進,手臂鼓脹,一刀斬向水中的水草。
水草蠕,彼此纏繞結,形一個盾牌,擋住落下的長刀。
葉青的長刀砍在水草形的盾牌上,仿佛砍在棉花上一樣,渾不力,只砍斷了幾水草,便氣力而竭。
“好,果然不愧是級詭怪!”葉青心中詫異,這一刀他雖然沒有盡全力,但也比一般剛踏凝氣境的武者要大得多,縱然如此,也只砍斷了幾水草,可見其堅程度。
不敢怠慢,葉青刀退,然而河中的水草蜂擁而上,將長刀纏住,而后順延而上,以極快的速度纏住他的手臂,猛然向水中扯去。
一巨力襲來,葉青子一晃,但隨即便站穩,隨后任憑水草如何撕扯用力,葉青巍峨不,仿若一座大山。
“比力氣嗎?我喜歡!”
葉青角噙笑,繼而全涌,筋骨齊鳴,左手反抓住纏在手臂上的水草,猛然一扯。
接著,一大團水草便被扯了出來。
水草狂舞,仿佛綠的水蛇一樣,看上去十分恐怖。但若仔細觀察,就會發現所有的水草都有一個共同的須,須盤繞在水草的正中央,仿佛一張人臉,冷漠、殘酷地蔑視著所有生靈。
這是人臉草名字的來由,亦是人臉草最大的弱點,若無法斬斷其須,那怕斬斷再多的水草,也無濟于事。
被扯上岸后,人臉草的須無疑徹底暴在了葉青眼前。
但人臉草也仿佛到了危險,漫天水草仿佛瘋了一樣,纏繞向葉青,瞬間便將他裹挾起來,拉向須的人臉。
而那張人臉,亦緩緩蠕,張開巨口,出麻麻的牙齒。
“咕……”
就在葉青被拉到巨口前不足三尺時,一聲蟾鳴聲從裹挾一團的水草中傳出,裹挾著葉青的水草先是一鼓,再是一,而后轟然炸裂,出葉青的影。
葉青甫一出現,腹中再度傳出一聲蟾鳴,手中長刀猛然斬向近在咫尺的人臉須。
長刀未落,一陣虎嘯之聲響徹,充斥著兇戾、狠辣之意。
刀凄如霜,快如鬼魅,漫天水草還未反應過來,那一刀便劃過須形的人臉。
接著,化為巨口的人臉須,從中間一分為二,漫天揮舞的水草,亦詭異的靜止下來。
“轟……”
下一刻,人臉須轟然破碎,化為漫天碎屑,而那些水草,在人臉須徹底湮滅后,盡皆枯萎起來。
所有的水草皆依賴人臉須而活,提供生機活力,人臉須死后,水草自然無法存活。
“釣蟾勁配五虎斷門刀,果然厲害!”葉青看著滿地的人臉草碎屑,臉上出一抹喜意。
剛才那一刀,刀法是五虎斷門刀,但其中卻蘊含了釣蟾勁的勁力,一刀之下,不但將堅的人臉須一分為二,并且刀法蘊含的釣蟾勁力侵了人臉須之,最后須無法承釣蟾勁的威力,方才轟然破碎。
釣蟾勁的威力,可見一斑。
而且他的釣蟾勁才剛門,隨著真氣的增多,釣蟾勁的威力還將進一步提升。
至于《五虎斷門刀》是他昨天空學的,刀法并不復雜,講究一個兇猛、狠戾,除此之外,不提也罷!
“我能殺了人臉草,如此說來,我已經不比其他凝氣境武者差了!”
人臉草屬于級詭怪,相當于武者凝氣境,雖然是最弱的那種,但他能輕易斬殺人臉草,即意味著一般的凝氣境武者,已經不是他的對手。
“嘿,只修煉了一晚上,就有如此效,追上陳征那是遲早的事兒!”
“叮叮……”
這時,葉青聽到一陣鈴鐺聲,循聲去,正看見先前那株風鈴花和燈籠草躲在一旁的樹林中,探頭探腦的向外窺伺,當看見葉青后,兩個詭怪像是到了什麼驚嚇一樣,飛快逃竄樹林中。
“我有這麼嚇人嗎?”葉青了鼻子,忽然好像想起了什麼,臉上浮現出一抹震驚:“不會吧!”
看著逃走的風鈴花和燈籠草,葉青心中忽然浮現出一種可能,就是風鈴花、燈籠草和人臉草之間,可能是有關系的。
準確來說,是風鈴花和燈籠草故意捉弄他人,從而使人不得不去河邊洗漱,人臉草則趁機潛伏于河底,襲擊洗漱之人。
人臉草可以通過吞噬生等,增強實力,實現進化,而風鈴花和燈籠草則可以尋求庇護。
畢竟,像風鈴花和燈籠草這種弱小的詭怪,很難獨自生存,必須尋求強大詭怪的庇護。
越想越有這種可能,而且可能很大。
以前聽方念水說,這個世上有一些智慧型詭怪,和人無異,懂得思考,明得失,曉利弊,甚至有些智慧型詭怪會幻化人形,潛人類城市,和人類一起生活。
先前他還有些懷疑,但現在卻是不得不信。
“以后得小心了,要不是昨天踏了凝氣境,學會了釣蟾勁,今天絕對兇多吉!”
葉青心中升起濃濃的警惕,隨后呸了一口,苦笑道:“娘的,差點被幾株草給耍了,太丟人了!”
休息了一下,葉青繼續按照既定路線巡邏起來,接下來幾個時辰,倒是平安無事,沒遇到什麼危險和詭怪,這讓一心想殺詭怪來獲取龍蛇符文的葉青頗為失。
“砰……”
看著天漸暗,葉青正準備回去,但就在此時,空中忽然有一朵紅的煙花炸開。
“傳訊符?出事了?”有人釋放傳訊符,意味著遇到了極大的危險,需要幫忙。
葉青沒有耽擱,急忙向釋放訊號的方向跑去。
秒速五厘米
“看,好像雪一樣呢!”明裏這樣說道。 那是十七年前,我們剛剛成為小學六年級學生時候的事。我們兩個人背著雙背帶書包,走在放學後的林蔭小路上。春季,道路兩旁開滿了數也數不清的櫻樹,漫天的櫻色花瓣無聲飄落,地麵也全都被櫻花覆蓋染成一片淡淡的白色。溫暖的天氣,天空好似被藍色的水彩浸透過一樣顯得清澈而空靈。雖然不遠處便是新幹線與小田高速路,但那邊的喧囂卻完全傳不到我們的所在,圍繞在我們身邊的隻有報春鳥兒那優美的鳴叫。這裏除了我們兩個之外便再沒有任何人。 那是好似圖畫一樣的春季瞬間。 是的,至少在我的記憶之中,對那一天的回憶好似畫麵一樣。或者說是像電影一樣。每當我回憶起以前事情的時候,我都會把那個時候的我們兩個人單獨拿出來,仔細品位一番。當時隻有十一歲的少年以及與少年身高相差無幾的十一歲少女。兩個人的背影被完全包容在那充滿光明的世界之中。畫麵中的二人,永遠都是那樣的背影。而且總是少女先一步向前跑去。直到現在我依然無法忘記在那一瞬間少年心中激蕩起來的寂寞,即便在已經長大成人的今天仍然能夠感覺到一絲悲寂。 就是在那時,站在漫天飄落的櫻花之中,明裏說櫻花好似飛雪一樣。 但是我卻並不那麼想。對於那個時候的我來說,櫻花就是櫻花,雪就是雪。 “看,好像雪一樣呢!” “哎,是嗎?也許是吧……” “嗯……好吧。”明裏淡淡地說道,然後快步向前跑了兩步之後轉過身來。明裏栗色的頭發在陽光的照耀之下閃出華麗的光芒,接著說出了更加讓我迷惑的話語。 “那,你知道秒速五厘米嗎?” “哎?什麼?” “你覺得是什麼呢? “我不知道。 “至少你自己也要思考一下吧,貴樹。 可是即便她這麼說我依然找不到任何答案,於是隻好坦白說實在不知道。 “是櫻花飄落的速度喲。秒速五厘米。” 秒速五厘米。真是不可思議的話語,我真心地感慨道:“嗯……明裏知道的還滿多的嘛。 嗬嗬,明裏似乎很開心地笑了起來。 “還有好多呢。雨的速度是秒速五米,雲是秒速一厘米。” “雲?是說天上的雲嗎?” “天上的雲。” “雲也會掉落下來嗎?雲不是在天上浮著的嗎?” “雲也是會落下來的呀。不是浮著的。雲是很多小雨滴的集合體,因為雲太大了而且又在很高很遠的空中,所以看起來好像是浮著的一樣。雲滴是在漸漸下落的並且在下落的過程中逐漸變大,最後成為雨或者雪降落到地麵上。” “……嗯?”我不由得感慨著向天空望去,接著便看到滿天的櫻花。看似平凡的事情由明裏那可愛的少女聲音說出來之後,對我來說竟然成為了宇宙真理。秒速五厘米。 “……嗯?”明裏忽然重複了一次我的話,然後繼續跑到前麵去了。 “啊,等等我,明裏!”我慌忙從後麵追了上去。 X X X X X 那個時候,在放學的路上互相交換從書中或者電視之中得到的在當時的我們看來非常重要的知識——比如說花瓣飄落的速度、宇宙的年齡、還有銀的熔點什麼的——是我和明裏最常做的一件事情,漸漸成為了習憤。我們兩個好似準備冬眠的鬆鼠在拚命收集食物一樣,或者說像準備遠洋的航海家牢記星座的位置一樣,努力積攢著散落在世界之中的各種各樣的知識。當時的我們很認真地把這些知識當作未來人生中所必須的東西而努力地記著。 是的,那個時候的我和明裏,真的知道很多很多的事情。不但知道每個季節星座的位置,還知道木星從哪個位置哪個時間才能夠看到。天空為什麼是藍色的,地球為什麼有季節的變換,尼安德特人滅絕的時期,甚至寒武紀中消失的物種的名字我們都知道。我們憧憬一切與我們相隔遙遠的東西。雖然那些東西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基本都已經記不起來了。但是我依然記得,當年的自己清楚地知道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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