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霄之門》第二十章 佛唱
了月淡然一笑,然后飄然退出陸宣的泥丸宮,他仰頭向天際,在那虛空中,無數白毫四飄,那是來自全城數百萬百姓的先天之氣,如今已無主之。只見了月黯然道:“因為貧僧魔,給全城百姓帶來如此大的麻煩,真是罪過,罪過啊”
“小施主,貧僧的殘魂已難以支撐,待貧僧走后,還小施主能將貧僧的骸骨送回大悲院的大舍利塔,那是歷代大悲院僧人的葬之所,貧僧想要落葉歸”
陸宣吃了一驚,“大師元神尚穩,難道就沒有回天之法了麼”
了月微笑著搖搖頭。
陸宣不心生黯然,毫不猶豫的點頭,“大師放心,晚輩一定不負重托。”
“多謝。”
說著,就見了月的元神冉冉升起,一直升到陸宣幾乎看不見的高空,忽然有一陣悠遠的佛唱傳來。
“我若向刀山,刀山自摧折;我若向火湯,火湯自枯竭;”
“我若向地獄,地獄自消滅;我若向鬼,鬼自飽滿;”
“我若向修羅,惡心自調伏;我若向畜生,自得大智慧” ”
隨著佛唱,就見虛空中忽然綻放出一朵雪白的白蓮,那蓮花圣潔無比,方圓百丈,耀天地,竟比楚無夜那神奇大日更加耀眼。當那佛唱斷絕時,白蓮忽然分崩離析,無數花瓣偏偏落下,每一個花瓣都托起一白毫,四散而去。
老嫗前,白,白蓮落與頭頂,那滿頭華發,竟添了幾烏。
子前,白歸竅,白蓮于額頭,那懵懂的大眼中,竟增了許多靈氣。
陸家軒上,陸氏夫婦呆呆的看著兩瓣白蓮落在面前,白與蓮瓣落與上,兩人都如夢初醒,忽然覺長久勞作而落下的腰酸痛,竟是不翼而飛。
陸宣呆呆的著這滿城異像,就覺口好似翻涌著什麼東西,又是激,又是欽佩,最多的,卻是無盡的敬意。
以了月的修為,雖說被毀,誰又敢說他沒有活命之法呢但是為了這滿城百姓,了月還是義無反顧的選擇了求死。陸宣不顧傷勢,強撐著站起來,撣了撣白,畢恭畢敬的向著蒼穹中了月消失的方向,施禮。
“恭送,大悲院了月上師。”
上師乃是佛門大德,無上導師,了月當之無愧。
一禮方畢,就聽四面八方風聲颯颯,許多黑白兩的影相繼出現在陸宣的周圍。正是趙無雙、楚玲瓏等長門弟子,還有蘇希言為首的地肺山弟子。所有人的臉都是迥然不同,有激、有迷、有懷疑,甚至還有怨恨,不一而足。
事實上正如了月大師所說,他與陸宣的談話雖然持續了許久,但在外界看來卻只是彈指一揮間罷了。
“小師弟,你”趙無雙似乎想說些什麼,卻忽然頓住,目向遠去,旋即拱手退后半步。
旋即,有一白一黑兩道影陡然出現在陸宣的面前。
著那著白袍,雙鬢也是雪白的白中年人,陸宣就覺百集,當即推金梁倒玉柱,跪下來。
“弟子陸宣,拜見宗主。”
楚無夜不聲的俯視著陸宣,片刻后才點點頭,道:“起來讓我看看。”
陸宣聞聲而起,垂手來到楚無夜的面前。
楚無夜手按在陸宣的頭頂,稍作沉,眼中便令人難以察覺的掠過一喜。果然不出他所料,陸宣竟然已經筑基了,這簡直是奇哉怪也。當年他傾盡全力,用了整整五年的時間仍不能助陸宣筑基功,如今他下山不過兩年,就憑自己的力量辦到了
雖然心中困,但楚無夜卻什麼也沒說,只是面無表的收回手,沉聲道:“今晚,你干得不錯。”
只是輕飄飄的一聲認可罷了,但對于陸宣而言,這幾個字的分量卻分外的沉重。要知道這還是師父第一次稱贊自己啊,陸宣強忍激,恭恭敬敬的再施了一禮,“謝宗主。”別的話沒有多說,畢竟寧芳木也在場,陸宣也知道長門與地肺山如今局面微妙,此刻并不是和師父敘舊的時候。
誰知楚無夜接下來的一句話,卻是令陸宣徹底愣住了。
“此間事了,你便和你的父母告個別吧,然后立刻回山,你這京城接引使的位置自然有人接替。”
陸宣先是愣了半晌,旋即欣喜若狂。
宗主竟然準許自己回山了這可是陸宣做夢都不敢去想的事啊。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猛地抬頭看向楚無夜,卻見楚無夜已經踱步到了月的骸骨前。凝視了片刻,又回頭問陸宣道:“我看到了月大師的元神進了你的泥丸宮中,他與你說了些什麼麼”
這一句話頓時令陸宣鎮定了下來。
了月與他說了很多,但都是天大的,他也已向了月大師保證,哪怕是至親也絕不泄。更何況那些一旦泄出去,必然會給宗門和宗主帶來無妄之災,自當慎之又慎,于是他稍稍定了定神,沉聲道:“回稟宗主,了月大師只是對弟子表示謝,并委托弟子將他老人家的送到大悲院的大舍利塔,土為安。”
楚無夜不疑有他,點了點頭,“了月大師自毀元神,將滿城百姓的先天之氣一一奉還,免去了一場滔天大禍。這樣的高僧大德自然應當榮歸故里。不過大悲院弟子行蹤飄忽,一時片刻也打聽不到大舍利塔的位置,他的骸骨不如就由我來保存,有朝一日再由你送去大舍利塔,了卻大師的心愿吧。”
“弟子遵命。”陸宣躬道。
楚無夜一揮手,長袖飄舞,那了月大師的骸骨當即消失不見。
“寧師叔,我們走吧”
楚無夜回對寧芳木道。
寧芳木卻紋沒,只是深深的看了陸宣一眼,旋即對楚無夜微笑道:“宗主,你還忘了一件事啊。”
“寧師叔所說何事”楚無夜淡淡的問道。
寧芳木笑道:“宗主忘記了今晚這事還關系到明年玉京境的名額啊,那化外天魔能夠伏誅,陸宣居功至偉,這名額自然非他莫屬,宗主何不就在此刻和他說了,也讓這孩子高興高興”
他話音未落,卻見寧秀忽然從旁邊蹦了出來,激的道:
“祖父,陸宣只是借助符咒之力,趁那魔頭負重傷之機才將其擊殺的啊,這是他的運氣,可絕不是實力,孫兒不服”
“住”寧芳木狠狠的瞪了寧秀一眼。
“我早就和你說過,在家宅之,隨你怎麼我都行,但是此可是家中”
寧秀了脖子,畏懼的后退道:“弟弟子知錯了,請山主責罰。”
寧芳木冷哼道:“運氣何嘗不是實力那魔頭就是死與陸宣之手,還有什麼可說的再說你們都是靈云宗弟子,公平競爭自然是好,但卻絕不可傷了和氣,還不給我退下”
寧秀雖有滿腹話說,但是看著寧芳木的臉卻不得不委委屈屈的退了下去,只是看著陸宣的目卻滿是怨毒。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要知道地肺山這次大干戈,甚至將閉關的蘇希言都派了過來,為的就是幫助寧秀取得這玉京境的名額。原本寧秀自以為那名額已是囊中之,誰知竟會出現如此波折,這時再看陸宣,自然將他恨之骨。
“此事不必著急,等陸宣回山再說吧。”楚無夜卻深深的看了寧芳木一眼,心中生出了些許警惕。
寧芳木點點頭,又微笑道:“還有一件事,年末便是五年一度的宗門大比,今年到我地肺山主持。正好宗主高徒回山,不妨讓他也參加這次大比吧,畢竟宗門上下對他多有誤會,正好趁此機會以正名分。”
楚無夜的臉頓時沉了下來。
他深知寧芳木的,別看他此刻大義凜然,實則心深卻不知打著什麼主意。只是寧芳木話里話外沒有半點破綻,楚無夜也只好推道:“現在只是年初,大比的事再說吧。”
“寧師叔,現在能走了麼”
寧芳木搖搖頭,微笑道:“宗門事務繁雜,一日也離不開宗主,宗主請便。我與地肺山這些孩子們也許久沒有敘敘舊了,就和他們一并回山,路上順便說說話吧。”
楚無夜點點頭,看了眼陸宣,飛而去。
寧芳木則來到陸宣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好孩子,回山之后,有什麼事盡管來地肺山找我。”說罷,帶著蘇希言和寧秀等人飄然而去。
直到這時,陸宣的周圍只剩下了長門弟子。
楚玲瓏頓時蹦了過來,在陸宣的肩膀上啪的拍了一記。
“干得漂亮,沒給師姐我丟臉”
陸宣本就是疲力竭,剛才只是強自支撐,如今被楚玲瓏這一拍卻頓眼前一黑,兩眼翻白,嘎的一聲便暈了過去。將昏未昏之際,卻約看到師兄們一陣大,不知是誰埋怨道:
“小師妹,你怎麼把小師弟拍暈啦”
“就是,你下這麼重的手干嘛”
“虧得小師弟好吃好喝伺候你,看你如何對伯父伯母代。”
楚玲瓏原本是個不吃虧的主,此時卻懵了。抬起纖細白的小手,委委屈屈的嘟囔道:“我我沒用太大力啊”
陸宣聽得好笑,角不自的勾出一道弧線,卻聽楚玲瓏激的道:“看,看見沒這小子還笑呢,他肯定是裝的”話音未落,陸宣就覺口翻涌,忽然一口噴了出來。
四周更是一陣大。
“小師弟吐啦”
“小師妹給拍的”
“陳老九,你別口噴人”楚玲瓏氣急敗壞的跳腳罵道。
在一片吵雜聲中,陸宣算是徹底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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