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鎮是幾百年的古鎮，方恒到了霞鎮，并不敢太過撒野。

兩萬人馬駐扎在城外，派出了幾千軍馬去沈家寨，畢竟之前白云贊帶去了那麼多林軍侍衛，至此還沒有結果。

方恒扎下營寨之后，這才帶著十幾個侍衛，往霞書院而去。

霞書院的院長常星壽，是大衛德高重人，即使大衛改朝換代了，也并沒有人敢對他有任何不敬。

在來之前，方恒還特意準備了厚禮。

常星壽端坐一間正廳之上，臉暗沉，方恒命人將禮單呈上，常星壽卻是連連擺手：“方大人，老朽行將就木，之不起。”

“常先生，你收留了小，學生是激不盡，區區薄禮，本算不了什麼，還笑納。”方恒的第二個目的，便是要收買常星壽。

常星壽，大衛大學士，正在撰寫大衛史志，方恒了白震之命，便是要常星壽重寫歷史，為白家篡位，歌功頌德。

方恒心里想了什麼，豈能瞞得了常星壽的眼睛，常星壽只是冷笑：“方大人，令嬡是沈公子所救，跟老朽無關。”

“常先生，你過謙了，近兩個月，還不是因為你的收留，小才得以有一個容之地，下自會去謝沈軒的，

這個你大可放心，另外現在大衛邊境局勢張，下的部隊，有可能會要多駐扎一段時日，若有叨擾，還請諒解。”

方恒神謙遜，張弛有度，顯得彬彬有禮。

“方大人，老朽略疲乏，你還有別的事嗎？”常星壽雙眼若觀火，知道方恒不懷好意，便不想再呆下去。

“常先生，那你休息，下先告退了。”方恒略顯不自然，卻并沒有將不悅顯出來。

在短短的半年里，他經歷了生死與大起大落，早已經將人看，該偽裝的時候，必須偽裝。

霞書院的后花園里面，方恒見到了兒方小芳。

幾個月不見，方小芳不但沒有憔悴，反而越發顯得優雅，神韻。

“芳兒，你想煞為父了。”方恒第一眼見到方小芳，忍不住想流淚。

“父親，聽說你帶了兩萬人馬到了霞鎮，到底是為什麼呀？”方小芳不明白，實在是不明白。

昔日郎族遭到蒙族進攻的時候，大衛京城未用一兵一卒。

而現在郎族剛剛消停了下來，大衛竟然派出了兩萬人馬。

“芳兒，為父也在他人手下當差，并沒有什麼話語權，不過，也只有這樣，方家才能過上好日子。”

方恒并不想有太多的解釋，只想搪塞過去。

“父親，你在跟誰當差？”方小芳不依不饒，卻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芳兒這個很重要嗎？”方恒嘆氣問。

“父親，兒不用猜，你就是在為白震賣命，你忘記了，當初你被打大牢，白震又在干什麼，他想過要救你嗎，

而真正救你的人，卻是你屢屢要迫害的人，你你的心口問問，你還有良心嗎？”方小芳痛聲責問。

方恒舉起了手，扔了下去。

啪的一聲，方小芳捂住了自己的臉：“父親，兒在最艱難的時候，都沒有人打過兒，你現在竟然打我。”

方恒看著自己的手掌，卻是愣住，蠕著：“芳兒，為父不這樣做，只會更加凄慘，你能替為父想想好嗎，

管他是誰當皇上，只要讓咱有好日子過就行，父親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和你弟弟著想。”

“父親，兒不要你用這樣的方式替兒著想，你走吧，兒決定留下霞書院，再也不回京城。”

方小芳之所以如此堅決，是聽到了方恒在吩咐手下去沈家寨屠村的計劃，眼中的父親，只是一個劊子手。

“放肆，老子生你，養你，你長大了，翅膀了是吧！”方恒已然氣急敗壞。

“父親，兒不是翅膀了，而是有自己的想法，為大臣，必須忠于朝廷，而你，這麼多年，又做了什麼？”

方小芳淚流滿面，深深后悔，那個時候，還在沈軒的面前，為父親求。

“來人，將小姐帶回營帳，明日便將送回京城。”方恒不想再細說話，方小芳是自己的兒，也不能太過火。

幾名侍衛剛要上前，方小芳卻是掏出了一把匕首，放在了頸子：“你們誰敢過來，小子馬上死給你們看。”

方恒徹底懵，這可是自己乖巧，聽話的兒呀，怎麼就變了這個樣子？

“方大人，你看？”手下侍衛哪里敢上前，萬一方小芳抹了脖子，牽連的還是他們這些下人。

“滾……”

方恒覺無語。

他的滾字，原本是沖著侍衛而出。

方小芳卻是輕聲應了一句：“兒多謝了，這就滾……”

方恒：“……”

方恒回到中軍大帳，想想心里都覺得窩火。

只是，還有比這個更要窩火的事。

白震給了方恒兩萬大軍，并非讓方恒帶著玩的。

第一件事，便是要拿住沈軒，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另外一件事，便是要迫郎族，向大衛進貢更多的牛羊馬匹，及金銀財寶。

兩撥去往沈家寨的軍隊，都是無功而返。

沈家寨除了一個空寨子，竟然看不到一個人和一頭牲畜。

仿佛都是憑空消失了一般，沒有一點蛛馬跡。

方恒離開了京城時，曾跟白震立下了軍令狀，一定會勸降沈軒，讓沈軒為新皇效力，賣命。

可是，按照這樣一個架勢，別說讓沈軒投降，現在連沈軒的影子都不見了。

手下副將關慶走上前來：“大人，沈軒連宋鐵人和白云贊都殺了，估計他是真的要反朝廷了，現在著實不好辦啊！”

“管將軍，本帥以為，沈軒肯定是去了郎族，可以使人先去郎族，打探消息，若是李元嵐敢收留沈軒，

大衛便可以向郎族用兵了，李元嵐是一個聰明人，自然也不會做如此愚蠢的事。”方恒眼珠子轉，卻好似竹在。

“那小姐呢，不送回京城嗎？”關慶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