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放假前一天。

周六，調休。

夏煙忘了這天補的是周幾的課，只記得一整天，都過得心不在焉。

反觀蘭思唯和趙希希，因為即將到來的度假，非常開心。兩人一下課便在聊服聊之前的旅行經歷，沒想到雙方有很多共同話題。

蘭思唯：“行呀，下次去濟州島可以一起去。韓國簡直是買服圣地。”

趙希希：“好啊，以后應該會越來越忙，這兩年多玩一玩。”

下午只有一節課，課堂氣氛很，連老師都按捺不住要放假的愉快心，那天匆匆講完課，提前了十分鐘下課。

一下課，教室便作一團。

三個人回宿舍取行李箱，打開門，發現周婷已經回來了。

們都有些尷尬。蘭思唯問：“婷婷，你真的不和我們一起去玩嗎？”

周婷笑容很溫和：“我不去啦，元旦我和朋友約好了，你們三個玩得開心。”

夏煙忽然開口：“那有什麼事兒給我們打電話。”

周婷看著。

四目相對，兩人都懂對方是什麼意思。那天在酒吧到周婷賣酒的事兒，夏煙沒告訴蘭思唯，事后也沒問周婷。

兩人見面都當作沒有這回事兒。

但夏煙希，如果周婷有什麼事需要幫助，可以告訴們。

卓凡派司機來接們，車已經在校門口等候多時。等們三人上了車，一路開到機場。

卓凡昨天來學校找夏煙，中午一起吃飯。

蘭思唯開玩笑，說怎麼也得給準備頭等艙，否則不上飛機。

當時卓凡反應很平淡，只說肯定包滿意。

等們到了，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穿灰制服的空乘領著們進了fbo候機樓，卓凡和幾個朋友在那里等著。

他準備了一架私人飛機。

夏煙一眼去，這群人長相各不相同，在某種程度上，卻又非常相似。

他們年輕、驕傲、自滿，上穿著價值不菲的服，連logo都不屑于出來。那種真正富貴堆里養出來的坦然，是夏煙家中景最好過的那幾年，都無可比擬的。

卓凡把介紹給他的朋友們，又把這些朋友一一介紹給。

有人調侃：“怪不得凡子這次藏了這麼久，嫂子真。”

那人剛說完，就被另一個人笑罵道：“你快閉吧，嫂子不是你能說的？”

夏煙邊掛著笑，心中卻不自覺厭煩。

這種厭煩不是針對他們。

而是針對心中，某個無法越的鴻。

這群人不僅家世好，每個人上還無一例外地了一個名校的標簽。只有極個別的一兩個，實在對學習沒興趣，被家人花錢塞到國外的學校混日子。

他們從一生下來，仿佛就什麼都不用愁。

夏煙的視線下意識地在人群中打量著，想要找到某個影。

可惜無果。

介紹完夏煙，卓凡又指了指旁的兩位：“這倆是我朋友的舍友，蘭思唯、趙希希。”

漂亮的孩子總是賞心悅目。

他們自然不嫌多。

“唷，也是電影學院的？這都是咱們未來的大明星呀！”

說話的是個帶黑鴨舌帽的男人，長眼睛厚，語氣毫不遮掩的輕浮，盯著們三人看個不停，最后視線落在趙希希上。

趙希希站在夏煙邊，用力著手袋的提手，心中不平。

過了會兒，卓凡拍拍手：“咱們走唄，人人都齊了。”

聽到這話，夏煙愣了一下。

又環顧了一圈四周。

司柏燃，的確沒有在。

夏煙抿了抿，沒有問。卓凡牽起的手。

有貴賓車把他們拉到了停機坪上。

這架私人飛機的豪華程度不吝于富人心裝修過的別墅，而夏煙一坐到座位上，便闔住雙眼，沒心參觀欣賞。

卓凡坐在旁邊的位置，輕拍的肩：“煙煙，里邊有臥室，去里邊睡吧。”

夏煙擺手，“我就歇一會兒。”

卓凡作罷，也沒再打擾。

短暫的一段航程里，夏煙竟然真的睡著了，做了個夢。

夢到爸爸在單位上班的最后一年。

那年單位組織去香港旅游。他們一家三口，坐在飛機的經濟艙上，旁邊還有爸爸單位的同事。

那天夏煙非常高興，平日就喜歡看港片，那是第一次去香港，對這種城市充滿了期待。

到了香港，領導點名讓他們一家負責陪同逛街。

在尖沙咀購時，那領導幾乎看中什麼就買什麼，連價格都不看，他老婆在旁邊，一口氣挑了好幾款包。

那位領導和他老婆還給夏煙買了好幾件服。

夏煙長得漂亮玲琳，再加上跳舞，氣質很好。小時候很討大人喜歡。

結賬時，領導無意間說：“小孩子長這麼好看，就應該穿得漂漂亮亮的，可惜這服你爸爸買不起。”

那時年紀雖小，卻也略懂一點人世故。看到爸爸媽媽在旁邊一直僵著的笑容，心中很不是滋味。

等晚上回到酒店，爸爸一直很沉默，夏煙過去說：“爸爸，其實那些服，我都不喜歡。”

爸爸了的臉，笑起來，語氣卻很落寞：“煙煙，爸爸以后一定會讓你和媽媽過上好日子的。”

后來沒過多久，爸爸辭掉了工作。

那是份鐵飯碗，所有人都說他瘋了，三十幾歲，和一個老同學跑去新加坡做不著調的生意。

誰知過了不到兩年，他們家就換了房子，搬到了一棟特別漂亮的別墅里。

認識他們的人，無一不羨慕。

從原來的小區去新家的路上，夏煙心中雀躍，著窗外的風景，還幻想會不會和司松芮住在同一個小區。

那段時間，有穿不完的漂亮子，中學的功課對來說也是小菜一碟。每天都很快樂，最大的煩惱不過是舞蹈跳得還不夠好。

再后來，有人來找，要簽做明星……

“煙煙，快到了，醒醒。”卓凡輕推，忽然，看到眼角的淚痕，怔住。

夏煙睜開眼睛，著四周陌生的環境，眼神中盡是迷惘。

那模樣分外可憐，卓凡手摟住：“做噩夢了嗎？別怕，有我在。”

他拍著的胳膊，夏煙了臉上的淚，穿過昏昏暗暗的云層，向地面，只能看到微弱的芒。

久久沒有說話。

坐他們對面的人看到，打趣：“你倆太膩歪了吧。”

卓凡皺著眉，心疼地摟著夏煙。

飛機降落，已是夜里九點鐘。

東北比北京還要冷，一下飛機，夏煙便打了個冷，卓凡作勢要把服下來給。

好在有掛著當地牌照的車子，已經等候多時，把一行人拉到了一家溫泉酒店。

這家溫泉酒店和雪場是同一個老板，就在雪場旁邊，只不過它對外開放，而雪場并不對外開放。

他們一群人似乎有無窮的力，攢了局，晚上還要玩。

夏煙很累。

飛機上那個夢，讓回想起很多往事，包括后來最難的那兩年。

閉了閉眼，如果可以，希世上有沖刷掉記憶的藥。

進了酒店，才知道和卓凡在一間。

卓凡拿著房卡，有些無奈地說：“他們訂的，我也不知道會這樣，可惜元旦旺季，酒店現在沒空房了。”

蘭思唯和趙希希兩人住一間，屋里只有兩張床，也不好住進去。

夏煙抿了抿，沒做聲。

好在是間大套房，兩張床各擺在兩間屋子里，互不影響。

等卓凡離開去和他們玩，才洗澡睡覺。

這夜夏煙睡得很不踏實。

凌晨卓凡剛一開門回來，立刻醒了。他作很輕，似乎怕吵醒。而閉著眼睛，裝作睡的模樣。

-

翌日，夏煙起得很早。

洗漱完，拿著包下樓去吃早餐。

先吃了兩粒小熊糖，低糖的病好像越來越嚴重。

沒想到在餐廳到人——司柏燃和楚婧。

夏煙側過頭，想要裝作沒看到他們。

昨天還以為他不來了。

誰知楚婧一眼看到了，端著餐盤走到邊，拍了拍的肩：“hello”

夏煙沖笑笑。

“你來給卓凡過生日呀？”楚婧今天穿的是一運裝，很清爽也很青春。

夏煙還沒來得及回答，余注意到司柏燃往這邊走，他喊：“司楚婧，你吃不吃——”

他的聲音和腳步同時一頓，很快又若無其事地走上前：“吃不吃白果糕？”

司楚婧搖搖頭：“不吃。”

夏煙剛剛聽得很清——司、chu、jing。

的視線重新落在面前的孩兒上，、漂亮、自信，眉眼之間還帶著被寵著長大的任。

笑笑：“你是他妹妹？”

司楚婧扭過頭瞪了司柏燃一眼：“讓你多。”

隨后，回夏煙：“是表妹啦，我跟我媽姓。”

司楚婧氏司柏燃姑姑的孩子。

夏煙給碗里舀了一勺粥，隨后找了位置坐下。沒想到司楚婧端著盤子，坐在了的旁邊。

夏煙習慣又掏出一顆糖吃。

想起上次在司柏燃車上，手套箱里放了很多同款糖，他說是他表妹買的。

當時司柏燃還提過，他只有一個表妹，應該就是旁邊這位沒錯了。

夏煙把小熊糖的袋子往司楚婧面前晃了晃：“吃嗎？”

司楚婧擺擺手：“不吃，我最不喜歡吃糖了。”

“啊？”夏煙驚訝，“你哥當初說你吃。”

“我哥說我吃？明明是他——”司楚婧話還沒說完，脖子忽然被人掐住。

一回頭，就看到司柏燃不知何時立在了后，手中的力道可不小。

沖他眨眼睛，不明所以。

司柏燃邊勾起淺笑，聲音中帶著一威脅：“司楚婧，咱姑知道你有對象了嗎？”

半晌，司楚婧回過頭，沖夏煙笑笑，眼中卻噴火：“是，我吃，我哥說我吃那我還不得吃到死！”

司柏燃：“……”

夏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