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夜煙花》第27章 第27章

司柏燃送夏煙回學校的路上,一直不怎麼說話。

許是因為他答應了幫陳凜的事兒,這個在副駕駛上坐著的人倒是很開心,拿起他的相機問:“這是你的?”

司柏燃看也不看,用有點懟人的語氣反問:“不是我的還是誰的?”

他車上常扔著一個相機,到喜歡的景便拍下來。

“你拍照好看嗎?”像是沒聽出他語氣里的不善,又問。

果然是拿人手短吃人,司柏燃心想,以前也沒見對他這麼關心。

他朋友圈里有很多他拍的照片,司柏燃更新朋友圈的頻率不固定,但只要發,肯定發的是自己的攝影作品。

他之前有幾組照片,還被選進了國家地理雜志。

說起來,司柏燃他們家,多有點兒文藝細胞的基因在。他姥姥唱歌好聽,他媽當年是部隊文工團的,付與也多才多藝,他姐司松芮更是跳舞、表演都非常有靈氣。

而司柏燃,除了攝影技好以外,鋼琴也彈得好。

只是他小時候子比較難搞。那會兒總有人說他長得好看,跟個小姑娘似的。

司柏燃討厭這種說法,因此,也不喜歡在外人面前表演,被人評頭論足,連帶著對鋼琴都沒那麼喜歡了。

后來長大了,了,司柏燃便沒那麼在意,畢竟長在別人上。他只在意他在意的人的看法。

現在夏煙問他拍照好不好看,那肯定是沒有看過他的朋友圈了。司柏燃想起自己一加的微信,就去翻的朋友圈看,立馬覺得自己特沒出息。

他手搭在方向盤上,若無其事地說:“我朋友圈里有,你可以自己看。”

夏煙果然依他的話,點了進去。

“哇塞,人不可貌相誒,你拍照竟然這麼好看。”

司柏燃聽到前邊的“哇塞”,還不自覺翹起了角。但當他聽完后邊的話時,就忍不住皺眉,問:“什麼人不可貌相?”

夏煙心虛地咳了兩聲,瞎扯道:“就是,我以為帥哥都是花瓶。”

司柏燃:“你夸我?”

夏煙覺得他問得莫名其妙,點點頭:“對呀,我就是在夸你拍照拍得好看呀。”

“不是,你剛剛夸我長得帥。”

夏煙:“……”

這是重點嗎?

司柏燃的照片多是風景照,有森林、河川、星空,有高山、湖泊、鴿群。

還有一部分照片中,有人出現,街邊推著車賣菠蘿的老爺爺,放風箏飛奔的小孩兒,秋天公園里拉二胡的大叔,不經雕琢,又很浪漫。

和夏煙想象中不同,過這些照片給呈現出來的司柏燃,比他本人要更接地氣。

以為他這類人,高高在上,不會有心去關注這些小角落里普通人的丑。

卓凡就是這樣。

之前有一次和卓凡去一家小餐館吃飯,那家餐館在電影學院后邊,屬于價廉人也很雜的那種。有兩個穿得不太講究的小孩兒在狹小的空間里追著玩,其中一個一不小心撞到了卓凡的上,給他服上蹭了一手的油印。

當時那個小孩撞到他后,不知是被嚇到了還是家教原因,連對不起都忘了說,愣愣地看著他們。卓凡不會去讓他賠償,準確來講,他兒就不會和他說話。

夏煙對當時卓凡的表記憶深刻。

他只皺了下眉,掉外套,連看都不看那個小孩兒,等好不容易吃完出了餐館,他立馬把服給扔進了垃圾桶里。

他從始至終都很從容,以一種自以為很大度的姿態,表現著高人一等的傲慢。

夏煙好心提醒司柏燃:“你以后最好不要隨便把相機扔在副駕駛上就出去,小從外邊看到,可能會砸窗。”

司柏燃看一眼,“呦”了聲,“怎麼,聽起來你有故事?”

也不算故事,夏煙講道:“之前我和同學出去玩,下車前一個師哥嫌包太重,就把錢取出來放進了手套箱里,應該是正好就被人從外邊兒看到了,我們下車后沒多久,車玻璃就被砸了,手套箱里的錢也沒了。”

是今年夏天那會兒的事和幾個師哥師姐一起拍一個小短片,殺青后他們去京郊一個老村玩,結果發生了這檔子事兒。

當時一共被了兩萬多。雖然報了警,但沒什麼用。好在那個師哥家里不缺錢。

夏煙當時什麼都沒丟,不過自此以后,不管坐誰的車,都不會在下車后還把包留在車里。

比較識貨,一眼看出司柏燃這個相機不便宜。

因為蘭思唯也喜歡倒騰相機,有一款和司柏燃這個是同系列的,花了小兩位數買的,很寶貝。

而司柏燃這個,還是蘭思唯那個的進階版。

司柏燃只注意到“師哥”這個詞,聲音悶悶的,說:“你管我。”

放哪兒放哪兒。

夏煙:“……”

真是狗咬呂賓。

淺笑,的確是自己多管閑事了,大爺哪會在乎這點錢。

夏煙向窗外,沒再和他說話。

司柏燃從后視鏡里瞥到的笑,心中不舒服。他食指在方向盤上煩躁地敲著,半晌,又說:“謝了。”

夏煙:“哦……”

路旁一側正在施工,記得以前這兒都是平房,小學就是在附近上的。

夏煙疑地問他:“這片兒是拆遷了嗎?”

“嗯。”司柏燃點頭,又說,“這片兒賠得還多。”施泠白他小姨一家之前就在這兒住著。

這條路有點破,但晚上車流很多,車頭車尾的燈亮的海洋,把雪映照得很晃眼。

幾年前離開時,還沒有這麼多地方被拆,夏煙其實很難形容,很多時候都會到和這座城市有一種隔閡

考大學的時候,陳穗芬想讓報上戲,一方面離家近,另一方面不想讓再回北京。

但當時夏煙鐵了心要來北京,心想去不了北影就去中戲,沒考慮其他地方。

除了當年的影視和時尚資源還都集中在北京,不像后來部分轉移到了上海外。

還有自己的執念。

離開這座城市的時候,是逃著離開的,很狼狽。

再回來時,已經了一個異鄉人,這座城市除了學校那張一米八的床以外,再無的容之所。

夏煙一直不甘心。

司柏燃看一直盯著那邊的房子,調侃問:“怎麼,你想買房?”

夏煙收回視線,問他:“房價還會一直漲嗎?”

司柏燃沒想到是認真的,想了想,點頭說:“雖然去年出了限購政策,但炒房的人都沒停手。”

頓了頓,他問:“你記得上次去長白山玩,跟在施泠白邊的那個小姑娘姜酒嗎?”

“他小表妹,還在上中學的那個?”夏煙記得那小姑娘長得很乖很靈巧,也不怎麼和他們一起玩。

“嗯,那是施泠白他媽媽那邊的親戚。”司柏燃說,“這小姑娘家其實普通的,但媽媽眼好,奧運前幾年,稍微攢點錢就買房子,都是付個首付,后來還得地借錢還貸,當時好多人不理解,結果現在房價噌噌漲了好多倍。”

司柏燃說了個數字,驚到夏煙,“媽媽現在手里至有十多套房吧,其中不還是學區房。”

夏煙沉默,這種有投資眼的人,又在風口上,天時地利人和。

他爸要是當年賺了錢,不瞎折騰,把錢都用來買房,也可以不用這麼慘,下半輩子直接當個收租婆。

司柏燃說了城里的幾個地兒:“這幾現在上車應該還劃算。”

夏煙沒想到他還會關心這些,他說這些的時候,很認真,也不知是不是對他說的興趣,總之這樣的他,比平時更要……迷人。

司柏燃察覺在看自己,不自在地笑了笑,回想自己是不是說得有點多。

他也是看興趣才講的。

“你要是真的想上車,我可以幫你問問施泠白,他搗鼓這些。”

“你呢?”夏煙問。

司柏燃:“我不炒房。”

“那你什麼?”盯著他,問得坦

司柏燃一頓,他不知問這個問題是何居心,但他忽然不敢看,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前邊的路,用有點發僵的聲音回答:“以前就想當個無業游民,拍拍照片,混混日子。”

夏煙笑,果然不同凡響。不過以他的份,口中的“無業游民”,也不會是真的無業游民。

“今年可能會去創業,想自己賺錢。”

司柏燃沒騙夏煙,他以前是真的沒什麼目標,也有點理想主義,只想做自己喜歡的事。很多事兒家里都已經安排好,他沒什麼需要去斗的。

是今年司松芮出了事兒后,他才發覺,其實自己的能力很弱,如果一直靠家里,那麼就會一直被束縛。

正逢大三,課很,他便生出了創業的想法。

除了施泠白,他沒和別人聊過這些。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告訴夏煙。

夏煙沒想到司柏燃這麼坦誠。忽然覺得司柏燃上有底氣,這種底氣可能與生俱來,就是在他說他想創業時,莫名讓人相信他會功。

沖他眨眨眼睛,笑著說:“你要是創業功了,記得捎我一把,讓我也吃吃沫。”

司柏燃也笑起來,他發現夏煙對賺錢還興趣的,并且毫不掩飾自己對金錢的

那會兒還不像后來,不分男,大家幾乎天天把“賺錢”“暴富”等詞匯掛在上,稀松平常。那幾年社會對還存在著很嚴重的刻板印象,似乎想賺錢,就是拜金,賺到了錢,就是靠男人、走捷徑。

司柏燃不贊這種刻板印象,他邊有很多優秀的,他大姨、姑姑都是很優秀的企業家。

他很喜歡夏煙上的這種坦勁兒。

司柏燃看著,說:“一言為定。。

不知不覺到了學校,司柏燃心中忽然有些不舍。

他把送到了宿舍樓下。

下車要關門時,他忽然

“怎麼了?”

司柏燃頓了頓,了下后頸,然后若無其事地轉說:“沒事兒,就,祝你假期快樂。”

“假期快樂。”沖他揮揮手。

司柏燃今晚還是回姥姥家,不知付與和老太太說了什麼,老太太一見到他,就問他是不是和小姑娘出去約會了。

司柏燃扯了句“沒有”,然后去問了問阿姨老太太白天的狀況怎麼樣。阿姨說還行,就是咳嗽了兩聲。

老太太年輕時過傷,每到冬天都不好過,也就是人豁達,每天看起來都很開心。

司柏燃先去洗了個澡,他有點輕度的潔癖,每次回家基本上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從浴室出來,他扯了條浴巾圍在腰間,隨意地著頭發,上`在外,水珠順著肩膀、膛緩慢地往下,匯實的腰腹間,他也沒在意,只一出來就下意識的拿起手機,想看看有沒有新的消息。

付與進來拿東西,沒敲門,乍然看到這幅景,猛地咳嗽起來。

司柏燃扭頭白他一眼:“嗆住了?”

付與停住,上下打量著他:“哥,我電影里缺一個角,你要不要來?”

要擱平時,司柏燃肯定直接拒絕,今兒不知想到了什麼,問:“什麼角?”

模。”

司柏燃:“……”

“滾蛋。”司柏燃把換下的服扔他上,他坐到沙發上,又忍不住翻起夏煙的朋友圈,忽然抬頭對付與說:“借下你手機。”

“干嘛?”付與說著,掏了出來。

“查個東西,我的卡住了。”他說得像模像樣,接過付與遞過來的手機,然后悄咪咪打開他的微信,找到夏煙,點進這姑娘的朋友圈。

也是白的……

行。司柏燃安下心,沒搞什麼分組屏蔽他就好。

他飛快地在后臺清除頁面,還給付與,付與覺得哪里怪怪的,又說不出來。

司柏燃沒繼續頭發,待付與出去后,他坐在沙發椅上,等著頭發自然干,心中回想今晚發生的事,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都什麼事兒呀。

想著想著,又回想起夏煙幫他整理帽子時的景。

到現在,他還記得當時他的心跳。說這姑娘沒歪心思,司柏燃不信,偏眼神又特純,讓人總覺得是自己多想,上那子冷淡淡的勁兒,讓人罷不能。

司柏燃打住想。

他原本想把陳凜的信息發給他爸的書,后來又覺得這點事兒不至于驚他爸,于是發給了施泠白,施泠白他表姐是律師。

white:“這人誰呀,這名字怎麼這麼悉?”

white:“我想起來了,是不夏煙那個新男友,你干嘛要幫他?”

一棵燃燒的柏樹:“順手的,助人為樂。”

white:“我背后干活,你掙妹子的人?這順手?”

施泠白很敏:“司柏燃,你不對勁,你是不又想當小三了?”

一棵燃燒的柏樹:“滾”

他剛說完,夏煙發來了條消息,是個鏈接,司柏燃忙點進聊天框去看,誰知又撤銷了。

搞心態?

他給夏煙發過去一個問號。

xy:“哦,發錯了,給蘭思唯發的”

司柏燃:“……”

有勁沒勁?

一棵燃燒的柏樹:“什麼鏈接呀,小黃片?”

xy:“齷齪。”

不知為什麼,聽罵他,司柏燃不僅不生氣,反倒有點開心。

xy:“天涯一帖子,可好玩了,你看嗎,你看我分給你。”

一棵燃燒的柏樹:“看”

司柏燃點開又分過來的鏈接,標題是大大的一行黑字——

“親經歷談一下,當小三真的會上癮。”

司柏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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