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最終還是“試”到了，姿勢生疏的用手指夾著煙，吳漾給點的火，的第一口沒吸到什麼東西，又用力吸了一口，被嗆到咳嗽。

吳漾好像覺得很有意思，他抱著手臂，看被嗆到眼淚都出來了，卻在一旁笑。

安然覺有些丟臉，故作老地又了兩口，憋著想再次咳嗽的沖，手垂在側，“也就這樣，沒什麼好的嘛。”

“是嗎？”吳漾歪頭，笑意不減，“我沒過，不知道。”

“什麼？”安然震驚臉，

“剛才給老師買煙，買錯型號了。”吳漾解釋，“就想試試看，煙是什麼味道。沒想到你比我還好奇。”

如果現在墻上有個門，安然一定頭也不回地推門就走。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還想在吳漾面前耍個帥，表明自己也可以有跟他一樣的地方，結果人家本不煙，說不定還覺得這個生好野。

腦子里的小人眼淚流的像尼加拉瓜大瀑布，為自己的莽撞后悔不已。

然后，又做了件不過腦子的事，舉起手來，把煙遞到吳漾邊：“師哥嘗嘗？”

吳漾眼瞼低垂，在尷尬地要回手的時候，就勢前傾，含住了煙。

雖然都是第一次，但吳漾比看起來嫻得多，只吸了一口，轉過頭吐了口煙圈，拇指和食指著煙從安然手里把煙拿走，扔在腳下碾了碾，跟安然說，“走吧。”

安然完全呆了，聽的到他說什麼，但大腦已經死機，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腳。

剛才發生了什麼？吳漾和了同一煙？而且是過的？那不就是他主跟自己間接接吻嗎？

哦也不算主啦，是自己先遞過去的。

但是他沒拒絕啊！沒拒絕就是想要！

如果他們以后生了小孩什麼啊？孩吳安安，男孩吳所謂怎麼樣？

“不走嗎？”吳漾已經走了兩步了，回頭看安然在發呆，喊。

“走！”安然的笑容快咧到耳垂了，小跑著追上去，手背在背后握著來去，不知道放哪里好。

關于這晚的記憶，安然就記到他們一起走到地鐵站，然后各自坐相反方向的地鐵回不同校區了。

之后怎麼回的寢室，怎麼洗漱睡覺，都有點印象模糊了，覺得那是大腦燒壞了的后癥。

小西后來問，自己走以后他們有沒有進展。

安然點頭又搖頭，說不清那一煙的故事算什麼。吳漾什麼都沒說，好像只是單純地跟煙友分同一煙。

就像們訓練的時候，也會男生共喝一瓶水，偶爾到瓶口了大家也不會在意。

是因為心思不純，所以過分解讀嗎？

又開始患得患失了，晚上訓練還因為不夠專心被金教練加罰跑三圈，最后自己一個人背著運包回去。

秋天夜晚的風漸漸涼了，路過超市買水，結賬的時候看到收銀臺那里擺著一盒又一盒的煙，從前不曾關注過這里，可是這次一眼就看到了前晚的那個牌子。

指著柜臺里的煙盒，跟收銀員說：“給我拿一盒這個。”

沒有興趣再回味一下那個煙的味道，但是想要留個盒子做紀念。關于他的記憶，總是習慣收藏起來。

走過家屬樓時，安然覺得此此景很像是那個路燈昏暗的巷子，蹲在路邊，把煙盒的塑封拆開，拿出煙盒里的煙擺了個“no”的字樣，拍照，把煙撿起來又塞回盒子里。

很快，吳漾的朋友圈里就有了一條帶圖的狀態：

aran:x吸煙有害健康x

他點開圖片放大看，好像知道這個沒有備注的好友是誰了。

大一新生的軍訓在艷高照的大晴天里結束了，新生們乘著大車返校，一下車就背著鋪蓋拖著行李往寢室沖，迅速搶占寢室的、樓層的、公共浴室的坑位，想要洗一個干干凈凈的熱水澡。

遲允晚來一步，已經沒有位置了。機智如他，拿了兩件服去育館的更室沖洗。

換好服，頭發只得半干，也沒用吹風機吹一下就出來了。

黃昏的風熱的跟他打招呼，一出門遲允就連著打了三個噴嚏。打完，看見安然背著包來訓練了。

他笑著舉手：“師姐！”

安然微張著看他，扭頭就跑。

遲允尷尬地手還沒放下，立馬跑著追上：“師姐你跑什麼啊？”

“我回去給你拿戒指啊。”安然埋怨道，“你回來怎麼不說一聲？”

確實，他們幾乎沒怎麼在線上聊過天，安然也不知道新生們的行程。

“不著急啊師姐，一會兒你訓練完我跟你回寢室拿好了。”遲允擋在面前，趕小仔似的把往育館方向推，“嚇我一跳，以為我軍訓曬丑了你躲著我呢。”

安然仰頭看了他幾秒，點頭：“是糙了一點。”

遲允的大手趁安然不備，在腦袋上了兩下：“你這發型，這麼帥？”

安然嘿嘿直樂，“好看嗎？我還想去染個紅頭發呢。”

“變小火龍嗎？”遲允認真地看的發型，點頭，“好看。”

本來還在玩鬧著說話，遲允這一認真，安然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重新回了育館，遲允就坐在板凳上看們訓練。安然組織大家做熱活，兩人一組拉什麼的，正好人數是個單數。

一個隊友朝著遲允喊了聲：“遲允，過來！”

其他人看到遲允朝這邊走，都起哄地看著安然。

安然面無表地拿球棒地板，“馬上比賽了，專心點。”

不過遲允來都來了，也就讓他幫忙一起練了。他倆一組，高差太明顯，有些熱沒法做，最后他坐在地上按著的腳，替數仰臥起坐個數。

遲允跟講自己軍訓時的事。

“我們班那個教，居然跟我們班一個生搞曖昧，被我們輔導員發現了直接報給領導，然后那個教就被調走了。嘖嘖。”

“匯報演出的節目也不知道是哪個土鱉想出來的，居然讓我們拿著大紅花，就是用紙扎的那種，給我們每人發了兩張紙讓我們自己扎，然后就拿著這個大紅花擺隊形，太嘚兒了。”

“食堂的饅頭是真好吃，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我居然要著往口藏饅頭哈哈哈。”

他說得繪聲繪，旁邊的隊員跟著聽得直樂，安然也覺得他逗，樂呵呵地都不覺得訓練累了。可是又覺得奇怪，他有這麼強烈的傾訴的話，怎麼軍訓期間沒給自己發信息呢？

做完熱，等金教練到了們就開始訓練，遲允也退回教練員區坐著繼續等。他倒坐著，趴在椅子背上看們練習。早上一早就起床準備匯演，下午舟車勞頓地回來，洗完澡他就有些犯困了，這會兒安靜地坐著，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等他再醒過來的時候，場館里的燈已經關了大半，壘球隊的人也都走得差不多了。安然正在清點裝備，都整理好了來找他回去。

遲允了個大大的懶腰，活了一下脖子，語氣有點像撒：“了！”

“請你吃鹵卷。”安然朝他笑，“我們宿舍樓門口那家。”

雖然這麼說，可是等們到了寢室園區，才發現鹵卷店已經打樣了。

“怎麼這麼早就關門啊。”安然看看手機，又看看樓前的商鋪還有哪家好吃的開著。

遲允已經不怎麼了，他指著超市跟安然說：“我去買點零食吧，還有些日用品也要買了，你先上樓去拿戒指，一會兒我們在……在小廣場見吧。”

安然點頭，趕回寢室去拿他的戒指。

跑得快，把戒指拿下來的時候遲允還沒買完。安然在約定好的小廣場等他，訓練得有點累，挑了個長椅坐下。

長椅前面正對著噴泉，不過是整點開放，現在沒有在噴水。

噴泉的前方空地上，大爺大媽們正在進行著快樂的廣場舞項目。

安然大腦放空，視線對著前方，手里轉著遲允的那枚戒指，什麼都沒想。

然后的視線里，大爺大媽的隊伍中間出現了一個格格不的大高個。遲允手里還提著超市的購袋，居然從廣場舞隊伍中隊往這邊走的時候，順便就跟著隊伍跳了起來。

安然笑了。

他長手長腳，踩著節拍跟邊的阿姨拉手轉了個圈：“怎麼也飛不出花花的世界~”

黑音箱傳來的《酒醉的蝴蝶》如此歡樂，八點整，小廣場的噴泉高高涌起，變幻著形狀起舞。過那高高低低的水柱，安然看到遲允跳著稽的舞步向自己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