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和的小伙伴都驚呆了。

大家站在西門空地上，看著這略顯土氣的火樹銀花，不知道該不該驚嘆一句：“這是啥呀？”

司儀已經不知道從哪邊夜里閃到遲允邊，遞給他一把氫氣球，氣球上還繞著燈帶。

遲允在冷風中凌：“這就是你們的燈花秀？電子的？”

司儀點頭：“是啊，市區不讓燃放煙花，這是我們引進的德國電子燈帶技，瞬時閃爍營造全真視覺驗。”

“你閉吧。”遲允看著安然，安然們也看著遲允和司儀。

這一刻無聲勝有聲，很有表白現場能搞得兩個當事人同時尷尬。

安然先是想笑，然后想到這場景意味著什麼又有點想逃。

遲允則是想哭，大費周章搞了這麼個不倫不類的場面真是太丟臉了，他也想逃。

但是司儀不讓他們得逞，他那臺蔽在草叢里的音響開始放《告白氣球》的伴奏，然后他忘我地開始演唱了。

“喔~營造浪漫的約會~不害怕搞砸一切~”遲允聽著這歌詞都想把話筒塞司儀里了，他確實搞砸了一切。

最后遲允著頭皮走向安然，把那一把氣球遞到手里，看著安然躲閃的眼神也知道怎麼想的了。

他地說：“想策劃個慶功儀式的，沒想到這麼土。”

安然干笑了一聲：“哈，喜慶的。”

隊員們沒領會到他倆之間微妙的氣氛，只覺得遲允搞這麼大場面逗的，還給面子的對唱完歌的司儀鼓掌喝彩。

這場告白就這麼草草收場了。

等他們回了酒店，遲允都不敢看安然們，自己大步流星地先回了房間，只覺得面子被那個婚慶店都給踩地上□□了。

吳漾不在房間，遲允不知道他去哪里了，此刻也不關心他在哪兒，遲允只想時間倒流到昨晚這個時候，他打游戲，然后，繼續打游戲，不要撥通那個婚慶店的電話。

沮喪地在床上躺了一會兒，聽到有敲門聲。

遲允以為是吳漾忘帶房卡了，他下床去開門，開了鎖都沒看一眼就扭頭往回走了。

結果他才坐到床上，一抬頭，發現后面跟過來的是安然，嚇得差點從床上跳起來。

安然撓頭，反把門關上了。

“就你自己在啊。”找了句開場白。

遲允“嗯”了一聲，他的尷尬里還帶著失落，而造他緒波的人現在正站在他面前，看起來比他還難過。

遲允忽然就不那麼難了，他笑了笑，“干嘛？怕話沒說清楚，要過來再拒絕我一次嘛？”

他說完，安然忙說不是，拖了把椅子坐在床上，和遲允對視：“之前我一直想找機會和你說來著，但是總不知道怎麼開口。遲允，你很好，你也特別歡迎，如果我沒有喜歡的人的話我肯定會喜歡你，可是我心里有人了。”

遲允瞪大眼睛。

“我之前不說，是因為我覺得那是我的，但是我現在把你當好兄弟，所以愿意分這個給你。我有喜歡的人，而且喜歡他很多年了，所以我一時半會好像沒辦法移別。”安然說完，又開始分析他的心態，“你喜歡我什麼呢？我們認識沒多久，你也不那麼了解我，你如果說是一見鐘其實太不靠譜了，因為你可能見到一年前的不漂亮的我本就不會心。”

遲允一直安靜聽著，只是聽到這里的時候，他打斷了：“那個，我一句啊，你可能對自己有些誤解，你現在也沒有很漂亮。”

他說完立馬抱頭，阻擋安然捶他的拳頭，打人可痛。

他倆的話題說到這里停了一會兒。

遲允收起開玩笑的神，認真地問：“那你是要我等你不喜歡另一個人了，再來跟你說我喜歡你嗎？”

安然搖頭，又糾結地問他：“你喜歡我什麼啊？”

喜歡什麼，遲允也說不清。其實一開始大家以為他在追的時候，他真的只是單純地和朋友，他看打比賽覺得很酷，刻意和他保持距離他也覺得有意思，因為他從小生緣就好，不敢說人人喜歡他，但起碼沒人躲著他。

越躲他，他反而上了心，大概是人本賤吧。

“我喜歡跟你一起玩，你不說話的時候像個人的。”遲允又逗。

安然撅，跟遲允就沒有能正經說話的時候。可剛才來時路上的忐忑也消散了不，自覺已經把話和遲允說清楚了，“你以前說過，男之間也可以是純友誼的，我們就當好朋友吧，好嗎？”

遲允點頭。

“男之間確實可以是純友誼。”

“但是你我之間不可以。”

“我對你早就不純潔了。”

他這幾句話說完，隔壁房間住的小好像在進行一些不和諧的運，發出了難耐的聲音。

安然臉紅。

遲允也愣住了。

隔壁的聲音還在繼續，這邊兩個正在認真討論喜歡不喜歡的人變兩只鵪鶉。

“咳，我先回去了。”安然覺得空氣都熱了，再待下去要發燒了。

遲允也沒送，他剛剛義正言辭地說了那麼霸總的臺詞，結果被隔壁這破事給攪得氣氛全無，他也很不爽。

安然沒得到回應自己走了，出門沒幾步路遇上了從外面回來的吳漾，倉促打了個招呼就跑開了。

吳漾看著從遲允房間出來的安然，滿臉通紅地離開，心非常復雜。

于是這晚，兩個心都很復雜的男人沉默著各自蒙頭早睡了。

遲允還有比賽行程，不能繼續待在這里了，他趕不上安然的決賽，第二天上午就要回學校。本就是被他拖來的吳漾也沒什麼留下的理由，和遲允一起收拾行李退房。

坐在去機場的出租車上，吳漾才覺哪里不對勁，他問遲允：“你好像沒跟安然告別？”

“哦，發信息說了。”遲允語氣淡淡地回。

吳漾又問了句：“昨晚的告白怎麼樣啊？”

他覺得自己是多此一問，因為他明明都看到安然從他們房間里跑出去了。

可是遲允屁往前一挪，子往后一癱，不高興地說：“拒絕我了。”

“嗯？”

“說有喜歡的人了，喜歡好多年了，如果沒有這個人，如果先遇到的是我，可能第一眼就會喜歡我……”遲允稍微化了一下的話。

不過那不重要了，吳漾只聽了前兩句就自屏蔽了后面的話，說的那個人，還是他嗎？

這個問題一直到機場吳漾都沒敢想明白，他跟遲允一起辦理值機的時候，旁邊有個生手里拿了本《夜航船》在看。

那書的版本和他看的不一樣，但是封面他卻覺得有些悉。

好像是他們高中借閱室的那版，安然看過這本書。

吳漾想起那張借閱卡，再想想，終于覺出一不對勁，他努力回想著那幾本有安然借閱記錄但是沒有他的名字的書，腦子里有些事串聯了起來。

吳漾跟遲允說：“你先走吧，我發現我平板落在酒店了，要回去拿一下。”

“啊？”遲允怎麼沒印象他帶著平板，“讓酒店寄給你就好了。”

“里面有很重要的文件，沒關系，我改簽吧。”說完，他不再跟遲允解釋，轉朝著機場外面走去。

起初是走，走著走著就變了跑。

機場的出租車區域排隊太長，他不耐煩等待，隨便坐上一輛機場大，然后在中間站點下車打車，回去酒店。

沒有什麼平板的失誤，他回來就是奔著安然去的。

壘球隊的都出去拉練了，安然也不例外。

吳漾來到安然的房門外，雙手背在后，靠墻著站著，笑得無比舒心。

安然回到酒店房間的時候，吳漾已經在房門口站了一個多小時了。

看到他，驚訝地都微微張開，而他站這麼久毫不覺得疲憊，見到時眼里彷佛有，他開口便是一句：“你是兜兜。”

不是疑問，也不是猜測，是很肯定的陳述句。

安然本來就被他的出現嚇了一跳，聽到這話更是慌不擇言。

“我不是。”

“什麼兜兜？”

“你認錯人了！”

說完扭頭就跑，吳漾也沒追，站在原地等回來。

沒跑幾步，安然反應過來這里是的房間，又轉回來，要進屋。

他橫在門口擋著，安然抬手推了一下他的胳膊，他子打了個晃，差點朝一遍栽倒。

安然收手，看自己的手掌，覺得自己也沒那麼大力氣吧，這家伙怎麼比遲允還會瓷？

“站太久，腳麻了。”他解釋，但語氣里莫名讓安然覺得有撒的意味。

安然搖頭，覺得吳漾跟遲允呆久了人也變得不正常了。再次推他，“我要進去。”

吳漾這次讓開了，在進門要關門的時候，眼疾手快地手在門框上擋住，如果不是安然及時拉住把手，他那只手得腫豬蹄。

安然惱怒：“你干嘛啊！”

“我等了你很久。”吳漾像是在說今天，又像是在說從前，“很久很久。”

門卡在一半不再，安然不知該說些什麼，半晌把門松開了，說了句，“我們下午還要訓練。”

吳漾并沒有進門，他跑了這麼久，等了這麼久，好像就是為了確認那一句話。話說了，他也就不著急再做些什麼了。

他跟安然說：“那你安心訓練，明天我去看你比賽。”

意思是他打算再留一天，等比賽，等比完再去說他們之間的事。

“你不是對比賽沒什麼興趣嗎，論文寫完了嗎？”這話似有所指，是說昨天半決賽他沒去現場的事。

吳漾微笑：“誰說我沒興趣，昨天你們1比0贏的，三局上半，兩次滾地球你上到三壘，然后你隊友一壘安打送你回本壘。”

他昨天在現場！他看到了！

安然不由自主地想笑，他居然去看了嗎？

吳漾確實去了，在人員集的角落里安靜地看們打完比賽，然后在遲允出場之前就離開了，他沿著環海棧道走回的酒店，走了很久，海在夜里黑得像是要把人吞噬進去，他不看海，只看路，路燈昏昏下那條路無限長。

他走了很遠很遠，終于走到安然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