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門前，向悠在心里已經做好了很多打算。

如果孟鷗決定為了回省里，或者問要不要異地，都會義無反顧地和他一起留在a市。

已經同父母說好了，連a市的面試都約了幾家。

是真的有想過和孟鷗一起留在這里的。

但是孟鷗偏偏選擇了最討厭的那條。

就像在galgame里，選擇了錯誤的選項，不可避免地打出了be。

只是想要一個態度罷了。

后來看過很多段子，調侃在里總是要對方的態度，而男常常百思不得其解，態度這種玄而又玄的東西是什麼。

可是那些功學里，不也常說態度決定一切嗎？

是不包括在“一切”里，還是本不是他們會費心追求的東西？

不過向悠不在乎了。

說完就走，牙咬得的，怕當眾掉淚太難看，瞪圓的一雙眼看起來兇的。

孟鷗當然有跟上來，但是被用力擰開了手腕。

向悠下了蠻勁，低聲音讓他別再煩。

“你要是有點良心，就最后給我留一點好印象。”說。

然后孟鷗就放手了。

但向悠覺得這不算什麼好印象。

想要的是什麼，自己也不太清楚。

有時候，也覺得自己有點兒擰。

分手的覺很奇怪。

向悠剛出餐廳，就拐到逃生通道大哭了一場。

那一場或許流干了所有的眼淚，一個不飆淚花的人，后來居然沒再為此哭過。

就是心好像被了個，每天一點兒，每天一點兒。

緒就此干，它逐漸變得無比空

連酸、難過這點兒負面緒，也一視同仁地帶走了。

向悠很平靜。

刪掉了所有的聯系方式，扔掉了一些裝飾用的件。

倒是留了些實用的，但它們和孟鷗已經沒關系了。

婉拒了a市的面試，重新投遞給了昌瑞的公司，也訂好了飛機票——

白天時段原價直飛的。

如果最后一次還買打折機票，好像有點兒慘。

想自己可能天生是一個薄寡義的人。

就像當初和初分手時那樣，很快就走出來了。別人哭天搶地地求，還無于衷。

但是總有一些瞬間。

在名單上看到了姓“孟”的人；在超市看到了他喝的飲料；路過電影院，看到他的導演上了新片……

就是這麼一些細碎的瞬間，會很突然地扎一下。

的心還沒有完全喪失痛覺神經，所以還能到那一瞬的疼痛。

最后一次從臺上收服時，向悠遠眺那個建筑工地，驚訝地發現最近他們復工了。

的心又扎了一下。

想起孟鷗和說過：“等哪天工地竣工了，我滿足你一個愿。”

這個工地的拖延，在整個a市都很有名。

向悠噓他：“那我可能永遠都等不到了。”

那時候，想的是工地可能永遠不會完工。

沒想到，是他們在這之前先分了手。

離開a市的那天，向悠奢侈了一回。

不僅訂了直飛的機票，還打車去了機場。

在這里灰頭土臉了這麼久，預備迎接下一段灰頭土臉的日子之前，要先一回。

司機師傅上車就和嘮，比車外的艷還熱。

向悠也一一笑著回應，一路看著窗外掠過的街景。

其實，a市還是可的。

最后一次，想好好把它們都記在眼睛里。

“你們暑假放到什麼時候？”司機師傅突然問道。

向悠怔了一下，搖搖頭：“我畢業了。”

“畢業了啊，不打算留在這里了？”

“嗯，不打算留在這里了。”向悠重復道。

“那回頭記得多來旅游旅游，a市歡迎你嘛！”司機師傅似乎不允許氣氛有片刻的低落。

“好啊。”向悠笑著撒謊道。

到達機場后時間還算充裕，向悠拖著隨行李，慢悠悠地走著。

安檢的人無論何時都很多，瞄準隊尾，不不慢地上前。

后傳來腳步聲，眼前也有人在跑。

大抵是些趕時間的人，想起從前，和孟鷗在機場餐館吃得太開心，也差點錯過時間——

怎麼這個名字，又冷不丁地跳出來了。

向悠搖搖頭，想把它從腦子里甩出去。

有人從后跑到了安檢的隊伍里，但背后仍有腳步聲在響。

離越來越近。

剛準備回頭，手腕被人一把扣住。

堅實的、有力的、有點兒糙的一只手。

鎖住一只手腕還有剩。

停住了轉的脖頸。

知道這只手是誰的。

“向悠。”他啞著嗓子喊，“我和你一起回去吧。”

向悠站定頃，微微昂頭看他。

真奇怪，只是幾天不見，他怎麼好像憔悴了一大截。

眼圈發青，眼神疲乏，下上的青茬甚至還留了一小塊，一看就知道是今早火急火燎刮的，都沒刮干凈。

向悠不想看他變這個樣子。

他們只是分手，不是仇人，向悠希他能好好的。

“不用了。”向悠稍稍了手腕。

孟鷗似乎還記得那天說的所謂“好印象”。

一，他就松開了手。

但他的眼神一刻沒有離開，背脊微躬，塌著肩膀，很可憐的樣子。

想起了高中吊兒郎當地站在走廊上，那個意氣風發的年，也想起了換上手工西裝后，那個拔又威嚴的男人。

總之，不是面前這個可憐鬼。

向悠和他不一樣，沒想過用裹挾任何人。

所以不要他和自己回去，知道那不是他想要的。

不會為他妥協，也不需要對方為自己妥協。

“你怎麼這樣啦。”向悠笑著看他，了他下上沒刮干凈的青茬，“刮了一塊。”

“嗯。”孟鷗應得很含混，眼睛依然牢牢盯著。

“我要安檢了。”向悠指了指又長了一截的隊伍，“就先走了。”

“為什麼不要我和你一起？”孟鷗的語氣是有的質問。

“現在說這個已經沒有意義了。”向悠淡淡道。

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孟鷗逐漸垂下眼瞼，似乎想遮住那不斷泛紅的眼。

說好的留個好印象呢。

胡子不刮干凈，神還這麼頹喪，簡直糟糕頂。

“喂，孟鷗。”向悠喊他。

孟鷗冉冉抬起頭。

下一秒，他的領口被用力向下抓去。

向悠昂頭吻住了他。

在這段里，大部分時刻都是被的那個。

無論是確認關系，還是第一次牽手、擁抱乃至更多，都是孟鷗主的。

只有分手是主提出來的。

而現在，想再主一次。

來往乘客紛紛朝此側目，這種行為在機場里不算罕見，卻也絕對不多見。

過去的向悠最在乎這些目了。

但現在無所謂了，反正要離開a市了，并且再也不會回來。

下上的青茬扎得有些疼。

溫熱的眼淚滾進的皮里。

比起接吻，它更像是純粹的雙相抵。

一點點放下踮起的腳。

然后什麼話也沒有說，拉著行李走向了安檢。

孟鷗看著的背影，知道他們之間真的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