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適合聊天的下午》第28章 番外5

孟鷗讓等,向悠就乖乖在家等著。

冬日天黑得早,等待的過程中,站在窗邊看了一場日落。

余暉給來往的車水馬龍鍍上了一層金,也不知道這之中,哪輛里面坐著孟鷗。

在逐漸降臨的夜中,向悠開始變得焦灼。在家里來回踱步,想問問孟鷗到了哪里,又不好意思撥出去。

畢竟是有求于人的那個,不好有太多要求。

更何況,被請求的還是的前任。

等著等著,倒是那頭先打來了電話。

“不好意思。”孟鷗道,“路上有點堵,可能還要一段時間,你要不先吃晚飯吧。”

昌瑞確實常常堵車,這個節點大家都想回家,估著比平時還要擁堵不

向悠忙道:“你慢慢開,我不著急。你吃過晚飯了嗎?”

“沒呢。”聽筒那頭嘆了口氣,聽著頗為焦躁,“你吃吧,我等會兒隨便吃點餅干之類的。”

“你要是不著急,等到了我請你吃頓飯,我們再回去吧。”向悠道。

“我就怕到時候,怕是沒有店開門。”孟鷗無奈地笑道,“不用管我,你吃你的就好。”

上次他也是這麼說,讓向悠不要管他。

結果等向悠真要走的時候,又像小孩子一樣揪著的袖口。

電話掛斷后,向悠開始琢磨起晚飯的事來。

等他到了再去下館子,怕是要耽誤不時間,回去的高速不知道會堵什麼樣。

想來只能隨便買點,下次再補請他一頓。

欠人果然是件痛苦的事。

一時半會還不清更是難,那意味著彼此必須因此產生長時間的糾葛。

向悠想,好像沒有自己說得那麼干凈利落。

帶著行李下樓,來到小區門口的便利店,熱了份飯團當作午餐。

接著,在柜臺前挑挑揀揀著,又選了份盒飯,打算一會兒孟鷗到了,讓他暫且對付一頓。

向悠就這麼坐在靠窗的長桌上吃完了飯團,窗外已是一片漆黑,只有車燈閃爍如星。

等啊等,等啊等,等到夜班的店員都前來換班,也沒能等到孟鷗。

結束中班的店員換好服,從柜臺后走出,順帶著問了一句:“小姑娘,你這大包小包的在等什麼呢?”

向悠笑得很尷尬:“等我朋友來接我。”

“怎麼這麼久都沒來,別是搞錯時間了喲?”

說著,店員伴著門鈴離開了便利店。

向悠看著騎著電單車的影消失在窗前,嘆了口氣。

租住的地段還算熱鬧,而觀察了這麼久的車流,看起來本沒有那麼堵,甚至比不上一些時候的早高峰。

就算他住在郊區,等待的時間也足夠從城東開到城西了。

孟鷗在騙嗎?

的腦中突然冒出了這個想法。

其實最開始,孟鷗給留下的印象不算好。

剛見面就隨便撐人桌子,沒經允許便翻課本。

念完名字,還擰眉打量:“你這什麼表啊?”

什麼表

嫌棄他的表

向悠不想理他,把語文書回來合上。

“喂,我孟鷗。”他說。

“我又沒有問你什麼。”向悠小聲嘟囔道。

有點兒害怕,總覺得這個男生看起來很不好惹,但心里又不服氣。

兩者結合起來,讓把這句氣鼓鼓的反駁念得小心翼翼的。

頭頂傳來一陣笑聲。

向悠仰頭,就看見他樂得不行:“沒關系,看出來你不好意思了,所以我主告訴你。”

向悠:“……”

哪兒跑來的自鬼啊!

后桌的同學在嚎,問他什麼時候把收費單發給自己,孟鷗高聲應了一句,而后拍拍的桌子,用只有彼此能聽見的聲音說:“回頭見,向悠。”

向悠并不是很想再見。

但兩人分在一個班,不出意外應該還要見兩年。

向悠絕地趴倒在桌上,覺得自己太魯莽了,開學第一天就和人結了梁子。

不過第二天孟鷗沒來找,他忙著和班里的其他男生打得火熱,一下課便能聽見他們的喧嘩聲。

沒有游戲機,也沒有玩,他們手里空空,照樣能制定出自己的游戲規則,玩得不亦樂乎。

劉鵬那時候坐前座,和孟鷗玩得很好,于是向悠常常見他在課間最后一分鐘回到座位,猛一拍桌子:“靠,又被孟鷗那孫子耍了。”

向悠好奇地扭頭去,就看見孟鷗正四仰八叉地坐在座位上,和別人聊得正歡。

雖然不知道是怎麼耍了他,但是看起來,孟鷗似乎是一群人里最鬼的那個。

向悠的座位離孟鷗很遠,看不到他耍人,但是常常能聽見他得逞的笑聲橫整間教室傳來。

每到這時,就會嫌棄地握水筆,在心里罵他吵,哪怕那明明是課間時分。

也是神奇,孟鷗把他的朋友都折騰了個遍,但大家還是和他玩,人緣這玩意兒真奇妙。

雖然很久之后,向悠發現自己也是一樣。

總是被他耍得團團轉,可還是喜歡和他在一起。喜歡他認真地耍,喜歡他得逞后的大笑,也喜歡他玩過火后的無措。

可能和孟鷗在一起這件事本就是快樂的,不論做什麼。

一開始,孟鷗的惡作劇還沒有波及

只是有一次向悠從辦公室回來時,旁邊突然出一只手,將拽進了墻里。

準確來說,那是樓道改造后留下的一條又長又窄的空隙,只有一人寬。

向悠站在里面轉都困難,嚇得不清,一瞬間飆出了淚花,想往外跑,偏偏還有人抓著服下擺。

“向悠。”孟鷗低聲音道,“幫個忙,幫我擋一會兒。”

向悠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答應他。

可能本不是答應,只是角被抓著跑不掉,而且他不好惹的印象太深人心,唯恐拒絕后會被報復——

很久之后,向悠把自己的初印象告訴他,聽得孟鷗直皺眉頭:“怎麼聽起來,我那麼蔫兒壞呢?”

“你不是嗎?”向悠反問他。

孟鷗沒反駁。

但等到他們不知不覺鉆到被窩里時,孟鷗把這個問題拋回給了

并且向證明了——

孟鷗這個人,就是很壞很壞的!

而那天,向悠像尊門神一樣,被迫守在那里,帶著一肚子的疑問心砰砰直跳。

終于,有個班里的男生跑來,走一半回過頭好奇地看:“你站在這里干嘛?”

“唔……背書。”向悠茫然地舉了舉手里的習題。

好在男生沒留意那是本數學冊子,“哦”了一聲后又道:“你看見孟鷗了嗎?”

與此同時,蹲在后的人拽了下角。

向悠嚇得一肩膀,搖搖頭:“沒有。”

的演技太爛,令男生狐疑地掃了一眼。

他的目自上而下,最后忍不住笑出了聲。

就向悠那小細,想要擋住什麼人可太奢侈了。

“別躲啦,我看到你了!”男生興地喊道。

孟鷗被抓到,讓向悠也到很沮喪。

覺頭頂冉冉升起一陣影,那是孟鷗站起了

向悠傻杵在原地,明知道自己什麼都擋不住,還是沒想著退開。

猶豫著想問孟鷗怎麼辦時,男生看起來有些迫不及待了,手抓著的肩膀往后一拉,就像是打開一扇虛有其表的門。

“被我抓到了吧。”男生激地拍了孟鷗一下。

而被拉開的向悠腳下一個踉蹌,狼狽地跌坐在地,

“你人家干嘛?!”孟鷗的聲音自頭頂炸開,里面是有的怒意。

正準備自己撐著地站起,胳膊被人一把抓住,孟鷗猛地單膝跪在面前,膝蓋砸在水磨石上一聲悶響。

他臉上的怒氣未散,看得讓人一陣膽寒。

向悠嚇得不行,卻聽他用截然不同的溫嗓音道:“你還好嗎?”

向悠怯生生地點點頭。

“你還會藏的啊。”男生笑嘻嘻地拉他。

孟鷗反手將他拍開,語調又高了幾分:“別我!”

向悠被嚇得一抖,而抓著胳膊的孟鷗大抵也到了,低頭對著尷尬一笑:“不好意思。”

他的聲音一會兒高一會兒低,快到連臉上的表都來不及變化。

向悠莫名到好笑,垂下眼悶悶地笑出了聲。

很快,聽見耳邊也傳來同頻的溫笑聲。

男生悻悻離開,這里只剩下他們倆。

孟鷗率先起,向出了一只手。

其實向悠摔得真不重,要不是孟鷗抓著一早自個兒爬起來了。

但此時,卻定定地著眼前來的手。

就是前段時間按在桌上的那只手。

看過了骨節分明的手背,又看到了寬大的手心,紋路分明,還是個斷掌,聽說打人很疼。

猶豫著,還是握住了那只手。

的手高了好一截的溫度。

孟鷗輕松地將拽起,臉上的表有的拘謹:“真不好意思,你沒事吧?”

“沒事呀。”向悠搖搖頭,“那個……你被抓到會怎麼樣嗎?”

孟鷗一愣,接著大笑起來:“你怎麼現在關心這個啊。”

如果不重要,那他剛才火急火燎的讓自己擋住他干嘛。

向悠不太明白,不過多放了心:“沒事就好。”

“這話應該我跟你說吧。”孟鷗的笑就沒停過。

向悠不知道自己的話有什麼好笑的,能讓他笑上好半天。

知道那只手還沒松開,笑聲帶起的震正隨之傳遞給

向悠無措地手。

第一次沒開,第二次大概孟鷗意識到了,主放了手。

彼此的表都有點尷尬。

空氣陷沉默之中,向悠將懷里的習題冊抱了些,打算離開時聽見孟鷗道:“你進來過這里嗎?”

向悠扭頭看向墻,搖搖頭:“之前沒有。”

孟鷗一昂下:“里面特別好玩,要不要進去試試?”

那時候太天真,尚未被孟鷗耍過,聽他這麼說,便果斷好奇地走了進去。

這其實就是個五面封著的墻,里面什麼也沒有,還有點兒臟。

向悠好奇地一路走到盡頭,茫然地著平平無奇的墻面:“哪里好玩了呀?”

沒人應

有些艱難地轉,結果一頭撞上了一個溫暖的膛。

孟鷗正垂眼看角眉梢都含著笑。

要到后來才知道,那就是孟鷗惡作劇得逞的表

而那時候的向悠茫然地看他,重復道:“這里也不好玩呀。”

“那你回去吧。”孟鷗道。

好無聊的人。

向悠在心里吐槽了一句,想著離開時卻發現,有孟鷗堵在前面,本寸步難行。

“你先走啊。”向悠推推他,“不然我怎麼走。”

孟鷗無于衷地撇撇,一副不打算挪開的樣子。

向悠終于意識到問題不對,使勁地推他。

可孟鷗就像一堵墻那般擋在面前,任怎麼推都紋

他甚至有余裕走向悠懷里的習題冊,隨手翻了翻道:“新一章我已經寫好了,要不要抄?”

向悠可沒有抄作業的習慣。

就算抄,也絕對不抄面前這個王八蛋的!

“你快點兒讓開啊,要上課了!”向悠急得不行。

孟鷗依然若無其事地看,繼續扯東扯西道:“你怎麼就不能多吃點,不就可以把我擋住了嗎?”

要想擋住孟鷗,那得多吃多呀。

果然,就知道他在報復自己。

向悠又怕又委屈,癟著快哭了:“你這麼大,我怎麼擋啊。而且我又沒有答應幫你擋,你非把我拽過來,你這個人怎麼這麼不講理啊!”

說到最后,都有點語無倫次了。

向悠激地說了半天,一抬頭看見孟鷗還在笑。

但不是那種開心的笑,也不是得逞的笑,而是一種第一次見到的笑容。

有點兒陌生,有點兒溫

可能是這地兒太窄,悶得臉頰都有些發燙。

“看你氣得。”話還是很令人討厭,但是語氣卻是奇怪的和,“上了賊船跑不掉了吧。”

上課鈴隨之響起,向悠急得都快在他的前擂鼓:“你快點讓我出去!”

“知道啦知道啦。”孟鷗擒住的手腕,還故意晃了兩下。

向悠耐心等待著,便見他使勁了下自己的頭發,一轉向外走去。

這一蹭下了幾縷碎發,抬手一點點撥開,看見他已經站在路盡頭,對著笑。

外面的亮被他擋住了大半,唯一剩下的那點自上而下,仿佛是天然的打,讓他看著沒那麼討厭,還有點兒好看。

毫無疑問,那天兩人遲到了。

老師把兩個人狠狠訓了一頓,向悠低著頭,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一下課,孟鷗便跑來往桌上扔了塊巧克力:“賠罪。”

向悠不想搭理他,把巧克力推到桌角上。

孟鷗轉頭就跑,沒一會兒氣吁吁地又來到面前,往桌上放了一整盒巧克力,上面的價簽一看就是剛從小賣部買來的。

“重新賠罪。”他說。

上課鈴恰逢此時響起,孟鷗一溜煙回了座位。看著這一盒巧克力扔也不是,只能放進了桌肚。

依然不想理孟鷗,而下個課間又跑來的孟鷗,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怎麼辦啊。”孟鷗說,“要不你也把我堵里面一次。”

向悠瞪他:“我哪里堵得住你。”

“只要你想堵,就能堵住。”孟鷗道。

向悠不太明白,但還是乖乖跟他又來到了那條墻旁。

很警惕地站得離開好遠,孟鷗無奈地笑笑,自己首先站了進去。

向悠稍微走近了些,不過依然只敢站在口。

看見孟鷗抬起一只手作投降狀:“你把我堵住了。”

這算哪門子的堵。

向悠沒想搭理他,就站在口看他。

孟鷗跟罰站似的,很乖地站在里面。

直到走廊上的人逐漸減,向悠道:“快上課了,我要回去了。”

“等等。”孟鷗喊住,“你想堵我多久?”

一走,還堵什麼?

向悠沒明白,隨口道:“一節課吧。”

“哦。”孟鷗點點頭,“你回去吧。”

向悠莫名其妙地往外走,頻頻回頭看了好幾眼,都沒看到孟鷗跟上來的影。

直到上課鈴響起,坐在教室里的向悠扭頭看向那個空座位,心頭咯噔一下。

他總不能真站一節課吧?

算了,不可能的,他那麼狡猾的一個人,怎麼可能真的老老實實站那麼久。

向悠這麼想著,決定收心開始上課。

老師一進來便看見那個空座位,問了句“孟鷗去哪了”,沒人回答。

他沒多說什麼,按部就班開始上課。

而上了有十分鐘后,老師終于忍不住又道:“孟鷗怎麼還沒回來,真的沒人知道他去哪了?”

此刻老師顯然有些著急了,他放下課本,正準備給班主任打電話問問時,便見向悠猶豫著舉起手道:“老師,我好像知道他去哪了。”

“去哪了?”

“去、去墻那里了……”向悠也不知道該怎麼描述。

“什麼?”老師一頭霧水,“你趕把他喊過來,都上課多久了還不回來。”

向悠離開座位,一路跑了過去。

一看,孟鷗當真還站在那里,見出現后驚喜地笑道:“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你真要站一節課啊。”向悠覺得這個人真奇怪。

“沒轍啊,被你堵著出不去了。”孟鷗推了推不存在的空氣墻,演得煞有其事。

“你快走啊,老師要生氣了。”向悠忍不住替他著急起來。

孟鷗向出手:“那你放我出去。”

“你自己不會走出來嗎?”向悠莫名其妙。

“不行啊,你不放我出去,我出不去。”

孟鷗說得一本正經的,讓向悠都懷疑地打量了半天,好奇是不是真的出現了什麼怪事兒。

但很快意識到,孟鷗就是在耍無賴。

“那你就待滿一節課吧!”向悠回他。

說完,就走。

沒走兩步,忍不住回頭看。

口看起來毫無靜,說不定孟鷗真的能站一節課。

才不在乎孟鷗會不會被罵呢,但答應老師把他找回來,回頭不太好代。

向悠頗為無奈地又回到了墻外。

孟鷗一見著就笑,再次向出了一只手。

向悠別開眼,抓著他的手使勁一拉。

孟鷗猛地沖上前,直給撞了個踉蹌,差點兒要摔倒時,肩上又來一只手扶住

向悠不安地一肩膀,聽見他道:“是你提前放我出來的,不許生氣了啊。”

真是蠻不講理的一個人。

向悠抬頭看他,看他笑得壞的。

但又有點兒好看。

太過分了,這張臉太過分了。

總之就是自那以后,向悠進了他的惡作劇害者范疇。

甚至看中之后,他都不太搭理其他人了。

向悠每天被他纏著,氣得不得了,也開心得不得了。

但也有一些不愿承認的時刻。

又心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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