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貴妃多嫵》第 12 章
清心道長認真看著他的面容,反覆推敲他的命格。
建元帝長得異常英俊,他劍眉星目,高鼻薄,眼睛是漂亮的眼,淺淺看去,有些風流薄的意味。
可若仔細端詳,便會發現他眉眼清正,氣質清和,是個相當正派的君子。
皇家出,宮中長大,還能這般氣韻怡然,實在非比尋常。
也正是因為如此,清心道長才決定出手。
「陛下,命這個事,說破也說不清的。」清心道長緩聲道。
楚淵未曾回答。
清心道長便也沒再勸,他凝眸深,起初還看不出什麼機緣,可楚淵略微偏了偏頭,他卻一下子看到他的耳朵。
陛下長了一雙靠山耳,也就是說耳朵著皮,正面看時若不仔細是看不到大概廓的。
清心道長越看越心驚,他甚至顧不上上下尊卑,一把抓起楚淵的手,低頭去看他手相。
這一看就是兩刻,楚淵也不生氣,只淡然由他看。
清心道長一看就是真大師,不過三兩句點題,卻字字都中要害。他剛升上來的那丁點微末欣喜,又全部深埋黑暗之中。
清心道長卻跟他截然相反,面相、手相都看過,他心裏頭反覆推算,最終卻得到一個跟剛才有些不一樣的答案。
他沉片刻,問:「陛下可是有選定正宮后位?」
楚淵搖了搖頭:「未曾。」
皇后位主星,命運會同楚淵的帝星相生相伴,楚淵的命壞正這樣,若是盲目立后,說不立一個克一個,都等不到大婚禮。
清心道長這才道:「剛貧道觀陛下面相,倒是發現些許奇特來。」
楚淵不敢抱太大希,只說:「道長請講。」
「陛下能時被立為儲君,后又順利繼承大統,按理說應當是天命所歸,奈何厲平帝殺戮太重違逆天命,這才降下懲罰,落到陛下祖孫三人上。」
「所以陛下既是天底下最好的命,卻又因天罰失了所有生機,以天命之意,陛下……應當無法有后。」
老道長語氣平和,說出來的話哪怕是大不敬,卻一點都不知道懼怕。
然而楚淵越聽越認真,因為他知道這位道長說的確實一字不差。
這皇帝他當的並不難,外頭朝臣都是在他太子時就輔佐側,母后族中也都是清流之輩,沒有興風作浪的紈絝,除了他自不如意,倒也沒有連累大眾子民。
甚至,在建元一朝,大梁國泰民安,是有名的太平盛世。
他不甘心的,也只他自己這條命。
清心道長見他一臉瞭然,便明白他早就知道這一點,他高深莫測道:「陛下,你可知天命也不是絕對的?」
楚淵心中一震。
「有時候,再絕的命也是有一線生機的,天命不會斷了所有人的路,只要抓住那條生機,就能慢慢時來運轉,把不可能變為可能。」
老道長面目慈和,說話不徐不慢,卻人無端心靜。
古話說的好,天無絕人之路,不放棄的人,總能找到自己的那條路。
楚淵攥手,聲音都有些乾了:「還請道長指點迷津。」
清心道長剛要說話,卻只覺得一陣心悸,他抿了抿,垂眸道:「陛下帝位穩固,可謂天生帝命,卻不知帝星耀、星,帝命太勝,命便虛無縹緲,無法現。」
「若是有星相伴,陛下的帝星一定能改換命格,走向另一個軌道。」
楚淵束髮時就已經同母后深談過,他對母后講自己這般命格,哪怕選立太子妃也不可能大婚禮,若是一直這般折騰,早晚要讓天下人知道皇家這些家醜,還不如以無合適閨秀為由不立皇后。
薄太后心疼自己兒子,卻也知道他所言在理,只得下立后的心,越發嚴加管束薄氏子弟,不他們給楚淵添堵。
可在楚淵的記憶中,還沒有哪個大師道長給他這般推算過命盤。
楚淵道:「實不相瞞,在道長來前兩日,朕還讓欽天監監正還給朕批過名,跟以前說辭別無二致。」
清心道長卻搖了搖頭:「有時候天命難測,那幾不可查的一線生機,卻是會悄然而至。」
他說著,掐指算了算,瞭然道:「今歲桃花開得晚,四月二十八那日,宮中可是桃花盛開?」
楚淵一聽他說的日子,心頭巨震。
「正是。」他說著,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清心道長,似是想要從他眼中看出些許端倪。
可清心道長卻依舊淡然自若,一派落落大方,他只說:「貧道修了一輩子道,有些事是看不錯的。」
「就是那一日,帝星流轉,星初現。」
「陛下,那是就是您的一線生機。」
楚淵久久不語,清心道長能跟他說這番肺腑之言,已殊為不易,而這一一毫的端倪,也只能是他看清的全部了。
清心道長見他沒有多問,不由心裏更是誇讚,可他也確實只能參破這紅塵一粟,再多的,便要等蒼天明鑒。命運替,星斗轉,最終帝命到底如何,而他又能否拼盡全力給楚淵改命,未來才知。
「陛下,用心看,您能找到自己的星。」
清心道長不過進宮一個時辰,話就全說完了,便起告辭。
楚淵命儀鸞衛務必把道長送回三清觀,這才回到書房。婁渡洲剛剛未跟在他邊,對清心道長的批命一字不知,此時見他神淡淡,便知這一次若無吉言,怕也不會是惡語。
「今夜侍寢的安排已經布下去了,陛下看是否還按常例安排?」
婁渡洲所說的常例安排,便是用過晚膳后把宮妃請來,讓聽琴那邊安排宮妃沐浴更舒坦一下,然後便也就那麼回事了。
楚淵基本上是不關心安排的哪位宮妃,卻因清心道長那一番話語,不由了些許心腸。
「今日翻的誰的牌子?」
婁渡洲忙道:「還是蘇選侍的牌子,蘇小主上次抄了一夜經書,確實虔誠。」
楚淵瞇起眼睛,他記極好,一下子就想到上次侍寢那一日,恰好就是四月二十八。
想到這,楚淵不由道:「上次抄經,是哪一日?」
「臣記得那日滿宮桃花一齊綻放,正是四月二十八。」
楚淵心中一。
清心道長說,四月二十八星現,是不是意味著,那一日所有跟星有關的人,都會有些奇特之?
他想了想,低聲吩咐道:「今日來,讓聽琴還說朕病了,就說朕總是頭痛,夜裏無法安寢。」
婁渡洲沒問為什麼,只立即道:「是,臣謹記。」
楚淵頓了頓,又添了一句:「若是沒要求,就按常例賞賜,若……有別的要求,速速過來稟報朕。」
這麼說著,他努力回憶那蘇選侍長什麼樣子,可記憶太久遠了,他們二人幾乎沒有集,他又如何才能憶起的面容?
楚淵難得心好,坐下批改奏摺的時候還帶著笑,婁渡洲安排完差事回來,就聽他悠著詞:「長恨春歸無覓,不知轉此中來。」
藉著陛下東風,蘇輕窈今日又用了一把破格晚膳。
晚膳過後不過半個時辰,乾元宮的步輦就到了。
這回來得還是上次那個姓羅的中監,他見了蘇輕窈便捻地了一聲「蘇小主」,把請上步輦坐穩。
路上,蘇輕窈道:「又麻煩伴伴了。」
「小主哪裏的話,這都是臣份差事。」
蘇輕窈想了想,又問:「陛下的頭痛癥可好些了?」
楚淵小一個月未召寢,打的就是不適的借口,蘇輕窈前世今生都沒侍寢經驗,還以為楚淵是真的病了,趕關心一句。
羅中監自然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卻一點都不慌張,只淡定道:「陛下國事繁忙,整日都不得空閑,頭風癥已經多年,至今沒有治。」
這句話說得跟廢話一樣,他既沒說最近陛下好點沒有,又不說他確實病了,蘇輕窈心裏嘆氣,只能跟著道:「陛下心繫百姓,是不可多得的明君,著實辛苦。」
兩個人一起吹捧陛下,比一個人念叨要好得多,於是羅中監也來了勁,崇拜起建元帝那些功偉績。
蘇輕窈語氣輕,角帶笑,每次都能附和得恰到好,一看就用了心惦記陛下。
這個發現,令羅中監對高看幾分。
宮中那麼多人,沒有哪個切實明白陛下這些年的辛苦。他朝堂上的那些政令,無一不是惠及百姓的仁政,羅中監很以侍奉這樣一位明君為榮,卻也找不到人跟他一起歌頌陛下的那些功偉績。
倒沒想這個不起眼的蘇選侍,竟也有這般眼。
蘇輕窈面上淡淡,還帶著些不易覺察的憧憬,心裏頭卻急死了:怎麼還沒到?
再這麼吹下去就要沒詞了,這羅中監看著是個正經人,怎麼如此奇特!
索這段路確實不遠,就在羅中監慷慨激昂的歌頌之中,步輦終於進了乾元宮。
許是到了「知音」,羅中監的態度更好,特地低聲關照:「陛下今日……可能還是有些頭疼,小主務必仔細伺候。」
蘇輕窈甜甜一笑:「多謝中監提點。」
一邊往石榴殿走,一邊垂眸想:陛下真有頭風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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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中監:是的,我們就是偉大的天團——帝吹!
蘇選侍:我的個天娘啊,被團,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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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超品
主位(各一人):貴妃一品-從一品,四妃二品-從二品,九嬪三品-從四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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