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蛇蠍》第13章

午後,徐九英來找素。

近來陳守逸和素之間的形十分讓在意。雖說現下宦娶妻之風盛行(注1)。陳守逸長得不錯,腦子靈,又很會說話,在宦里算得上出類拔萃。素一時有些迷也是人之常。不過宦始終是宦。徐九英從不覺得他們是好歸宿。如果三娘真想再嫁,過幾年局面安定,想辦法放出宮就是,何必在陳守逸這棵歪脖子樹上弔死?

不過素麵薄,讓人聽見怕是沒臉做人,是以徐九英打算私下和談,因此一個人都沒有帶。可到了素房中,卻並不見素。徐九英猶豫了下,決定在屋裏等回來。

素的房間收拾得很乾凈,除了架子上堆放的書卷,幾乎沒什麼可以消遣的東西。徐九英久等不到素,隨手出幾卷翻看,看來看去卻沒兩個字認識。嘆一口氣,正要將手中書卷丟在一旁,卻忽的聽見窗枱邊一陣悉索響走近窗枱,見有人正把什麼東西從窗往裏塞。

徐九英不喜鬼祟之人,躡手躡腳地靠近窗枱,猛然用手推窗。

窗扇應聲而開,砰地撞上窗外之人,卻是個十一二歲的小中人。被打中后,他尖一聲,捂著鼻子大哭起來。雖然涕淚橫流,他卻還未忘記自己的任務,手上依舊拽著一個信封。

徐九英見他只是個半大的孩子,倒愧疚起來:「我可不是故意的,誰你行跡這麼可疑?」

他的鼻子以示安,小中人卻連聲慘:「痛痛痛。」

徐九英忙放開手,又問他:「你是誰?在哪裏做事?到我這裏來做什麼?」

小中人不答,眼淚汪汪地舉起手中書信:「你的信。」

「給我的?」徐九英疑地問。

小中人點頭,把信給了

徐九英接了,正要問他是誰送的信,那小中人卻一溜煙跑了。徐九英嘟囔:「跑得倒快。」

低頭看信。信封上並沒有寫字,只用墨筆勾了一隻衝天的飛鶴。毫無頭緒,拆開信看,紙上全是麻麻的字。徐九英頓覺頭疼。反正素沒回來,去找陳守逸看信。

誰知到了陳守逸房中,他也不在。

「都去哪兒了?」徐九英沒好氣地彈了下信封,「這人也是,不知道我不識字嗎?送什麼信啊。」

一臉晦氣地返回自己居。正好小藤和小蔓見回來,奉酪上來,徐九英乾脆們過來讀信給聽。

小藤和小蔓都面:「太妃,我們認得的字不比你多多,這信……」

「讓你們讀就讀,哪來這麼多廢話。」徐九英不耐煩道。

兩個宮互相看了看,最後小藤勉為其難地展開信念:「什麼三……娘……子……什麼……啟……」

徐九英一愣,信是給三娘的?一拍腦袋,當時在素房,那小中人一定是把素了。怎麼會有這麼蠢的中人,連人都沒問清楚就把信給了?

走神的這一會兒,小藤已經接著念了下去:「什麼一別,什麼什麼思……思……」

小蔓在一旁道:「服,是服字。」

小藤續道:「思……服……」

「思服是什麼意思?」徐九英問。

小蔓想了想,說:「好像就是思念的意思。」

徐九英「哦」了一聲。

小藤道:「後面這一大段奴婢都不認識。最後是什麼什麼月,什麼什麼花……」

「算了算了,」徐九英搶過信,「我看你們倆比我強點有限。讓你們平時不念書,現在抓瞎了吧。」

「太妃也不讀書啊。」小蔓嘟

徐九英讓噎了回去,強詞奪理道:「我是太妃,用不著讀書。」把那信翻來覆去地看,裏嘟噥:「這又是思念,又什麼花啊月的,聽著像是信。」

小藤道:「奴也覺得像。」

小蔓嚇了一跳:「誰這麼大膽,敢給太妃遞信?」

「誰說是給我的,」徐九英白一眼,「沒聽見前面三娘子這幾個字啊?」

「咦,是給三娘的嗎?」小藤問。

徐九英快讓倆這慢半拍的反應給氣死了:「明顯有人對三娘有意思嘛。」

小藤和小蔓面面相覷,最後小藤問:「會是誰呢?」

徐九英招手,讓倆靠近了,才神神道:「你們就不覺得三娘和陳守逸最近有點不對勁?」

小蔓張大了:「太妃是說……」

徐九英點頭:「一男一老是眉來眼去,又凈說些莫名其妙的話,還一起躲起來吃酒,你們說是什麼意思?」

「一男一?宦也算男人嗎?」小藤奇道。

徐九英輕輕了一下的頭:「不算男人,但還當自己是男人呀,不然怎麼這麼多宦娶妻?你想啊,宮裏和陳守逸差不多年紀、地位的宦,有幾個沒娶妻的?他能不想?不過他這個人子怪,眼又高,普通人八看不上,所以拖到現在。可三娘不一樣呀,出好,教養好,學問好,不正好是他喜歡的那型?」

「有道理,」小藤道,「奴婢也覺得他們倆很談得來。要不太妃全他們算了?」

「你想害死三娘啊?」徐九英在頭上拍了一下,「要嫁也得嫁個正常人吧。再說三娘家裏壞了事,命已經夠苦了,你們忍心再坑一次啊?」

「那要是三娘自己願意呢?」小蔓問。

徐九英想了想,說:「如果是那樣……我還是先找陳守逸談吧。他先放棄,三娘就不會有什麼話說了。雖然這麼做有點對不起陳守逸,但這畢竟是三娘一輩子的事。他早點死心,對誰都好。三娘那邊你們暫時都別口風,這信也別讓看見,等我和陳守逸談過了再作打算。」

小藤和小蔓都答應了。

因存了這個主意,晚間徐九英特意支開了素。

陳守逸跪坐在地上給。徐九英見時機差不多了,向小藤、小蔓使了個眼。兩人會意,都悄悄退了出去。

「陳守逸。」等們都走了,徐九英才開了口。

「太妃有何吩咐?」陳守逸抬頭笑道。

「就是……」徐九英眼珠轉了轉,笑著道,「就是想問下,你多大年紀了?」

「為何忽然問起奴婢年歲?」

「看你年紀也不小了,就問問唄。你有沒有想過娶妻呀?」

陳守逸手頓了一頓,才笑著道:「還沒想過。」

「真沒想過?」徐九英白他,「我才不信呢。宮裏你這年紀的宦,不都娶過妻了。你就沒想過個家?」

陳守逸沒作聲。

「若是有喜歡的人,不妨跟我說說。」徐九英小心問。

「怎麼?」陳守逸輕笑,「太妃發了善心,要給奴婢作?」

「想得,」徐九英給他一個白眼,「我才不會吃飽了撐的干這事。」

陳守逸笑了一聲,意味不明地嘆了一聲:「奴想也是。」

「那這麼多年,你就沒中意過什麼人?」停了一會兒,徐九英又試探著問。

陳守逸垂目片刻,回答:「有過。」

他大大方方承認,倒讓徐九英有些意外。想了想,又迂迴地問:「是我認識的人嗎?」

陳守逸想了想,應了聲「是」。

徐九英想認識的人里符合陳守逸標準的可不就是素麼?確定了自己的猜測,委婉勸道:「其實我很理解你的心。不管什麼人,最後總還是想家的。不過呢,我覺得喜歡一個人,就不要讓困擾。如果我們的喜歡會為別人的負擔,那還是不要喜歡的好。至不要讓那個人煩惱。我要是喜歡誰,一定捨不得那個人有任何不幸,你說是不是?」

陳守逸低頭聽著,最後徐九英問到他時,他抬起頭,苦笑一聲:「是,奴婢明白。」

見他神鬱郁,徐九英也有些矛盾。一樣都是人,宦難道沒有?何況陳守逸並不是輕易心的人。可為著素考慮,兩人還是維持現狀為是。徐九英暗暗嘆了口氣,陳守逸又不蠢,應該明白的意思了,就諒下他的心,點到為止吧。

果然之後幾日,陳守逸和素都沒什麼異狀,徐九英覺得自己功解決了一個大難題,不免心愉快。這心一好,徐太妃便惦記起別的事來。

宮中太池裏養著不魚,極是。因是皇家之,宮人們絕不敢,因而這些魚格外呆笨,有人捕撈也不知道躲避。徐太妃對這滿池魚垂涎已久。如今開春,正可撈回來,抹點蔥姜鹽酒一腌,再放擱火上那麼一烤。嘖,是想想,徐太妃口水就流了一地。說干就干,徐九英趁著殿中宮人不注意,扛了個網兜,出門直奔太池。

誰知剛出寢殿不遠,道旁忽地竄出一個半大的人來。

徐太妃正喜滋滋的盤算著整治那些魚,被這人嚇得連退兩步,喝道:「什麼人?」

「別,是我。」那人答。

徐九英定睛一看,認出他是前幾日送信的小中人,便笑著問:「嚇我一跳。你鼻子沒事了?」

小中人鼻子,有點不好意思地笑道:「沒事了。」

「你在哪裏做事?」徐九英問,「等會兒有好吃的,我人給你送去,算是我前幾天傷了你的賠禮。」

小中人連忙擺手,湊近飛快道:「明日未時三刻,蓬萊殿後面,有人要見你。」

徐九英好奇地問:「誰要見我?」

誰知問句話音未落,那小中人又像上次那樣快速跑開了。

「每次都跑這麼快,什麼病?」徐九英罵了一句。腦子不慢,很快便想到,這小中人還當素。不用說,一定又是陳守逸搞鬼。

徐太妃大為不滿,在跟前答應得花好朵好,轉個背接著打素的主意,也太不地道了。不過陳守逸一肚子壞水,欺上瞞下的事他還真幹得出來。還好那個小中人獃頭獃腦,又將錯認三娘,否則不就讓陳守逸騙過去了?

未時三刻,蓬萊殿後面?徐太妃冷笑,明天就抓他現形,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在面前玩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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