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蛇蠍》第19章 對局

徐九英坐著檐子,行進在前往太後殿的路上。

「太妃當真要用李硯?不再多考慮下?」雖然徐九英已做了決定,陳守逸卻仍對李硯有些疑慮。

「為什麼不用?」徐九英斜眼看他,「他說得有道理呀,而且他知道拿利益換他想要的東西。這麼上道的人為什麼不用?」

「此人看著老實,卻頗有心機,奴婢怕他有所圖謀。」

徐九英嗤笑:「管他要圖謀什麼,做到答應我的事就行。」

「他若做不到呢?」

「區區一個棋待詔,收拾起來還不容易?就算他不了事,對我也沒什麼損失嘛。」

陳守逸想了一會兒,也覺得徐九英不至於連一個棋待詔都制不住,也就不再勸了。不過他到底沒忍住,還是提醒了一句:「不過他教那法子……」話才開頭,檐子到了太後宮室。殿中的宮人也都紛紛迎了上來。時機不對,陳守逸便不好再說,把話都咽了回去。

太后此時卻在室,正在翻閱紫筍轉的那捲棋經。上次離開顧家,並沒有將這經卷帶走,回宮后想想又覺不妥,便命人去顧家索要。顧家人不知其中奧妙,倒是頗有些奇怪。好在顧家並不敢過問的事,這棋經沒經什麼波折便回到了的手裏。

聽人稟報徐九英來訪,太后倒有些詫異。平日徐九英要是沒事,是絕踏足這裏的。既然來了,太后也不會拒絕。出了室,便見徐九英正站在的棋盤前,和陳守逸指指點點。

太后瞥了一眼棋盤,上面是今日早些時候打過的棋譜,倒沒什麼要,便笑著上前:「怎麼有空這時候過來?」

「老夫人病了這麼久,也不知近況如何,便想著過來問問。」徐九英也笑著向太后道了萬福。

提及母親,太后神和許多:「難為你特意過來。家母這病,要康復如初是不能夠了。不過將養了這些時日,如今也能勉強下地。雖說落下點病,到底比醫正之前預料的形強些。」

「那太后可以放心了。」徐九英笑道。

自上次徐九英出過主意,太后對的印象改善不,何況今日還特意過來相問。太后的好意,也想有所表示。知道徐九英最好口腹之慾,便吩咐宮人去準備吃的小食,還特意提到櫻桃新,正可呈些上來。

徐九英在太后這裏幾時得過如此禮遇,竟有些寵若驚,心裏對引見李硯的事又多了幾分把握。

太后與分別座,不免又問及皇帝近況。徐九英隨口說了些小皇帝的趣事。太后也耐心地聽講,一副其樂融融的模樣。

徐九英見氣氛不錯,又看了一眼棋盤擺了一半的棋局,笑著道:「我經常都看見太后一個人下棋,太后也不嫌悶?」

太後知不懂圍棋,也不解釋是在打譜,笑著道:「年時就養的習慣,每日總要棋子才舒服,倒讓太妃見笑了。」

「哪裏哪裏。妾最近也在學呢,正想請太后指點指點。」徐九英道。

「哦?」太后訝然,「想不到太妃對弈棋也有興趣。」

徐九英道:「三娘說圍棋能陶治,我這不是想陶冶下嘛,省得別人總說我不上進。我正手得很呢,太后要是不嫌棄,就和我下一盤吧?」

太后一笑:「既然太妃有興緻,我奉陪便是。」片刻:「我讓太妃九子可好?」

「什麼?」徐九英愣了一下。

「不夠嗎?」太后問。

徐九英拍案而起:「太后也太瞧不起人了!哪有上來就讓九子的?」

太后失笑:「不是瞧不起你。你是初學,自然該多讓幾子。」

徐九英撇:「太后可別託大,一會兒還不知道誰輸誰贏呢。」

「太妃這麼有自信,想來天賦過人了?」太后笑道。

徐九英轉了轉眼珠,嘿嘿笑起來:「太后這麼瞧不起妾,妾倒真要點本事給太后瞧瞧了。不用太后讓子。」

太后再次確認:「當真不用我讓?」

「一個子都不用讓,只要太后答應我兩個條件就行。」

太后頗覺新奇,笑著問:「你且說說是什麼條件。」

「第一,咱們下這一局不要放座子(注1)。」徐九英出一手指。

太后愣了一下才道:「這倒有些新鮮。那第二條呢?」

「妾要拿黑棋(注2)。」

太后不知葫蘆里賣的什麼葯,一時有些猶豫。但想徐九英畢竟初學,又不要讓子,若不答應倒顯得自己怯弱了,便點頭道:「好,都依你。」

兩人坐下對局。

徐九英從棋盒裏拈了一枚黑子,找準了中心的天元,將黑子放了上去。

初手天元?太后大為詫異,這算什麼棋路?略微躊躇,仍將白子落在了星位。

徐九英的黑子立刻落在對角的星位上。

兩人各下數手后,太后便察覺到不對。每次一落子,徐九英便在對角同樣的位置放上黑子,好像在刻意模仿的棋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太后恍然,難怪徐九英要求撤去座子,又要執黑先行,奧妙原來在這裏。太后微微搖頭,自作聰明,真以為佔著天元就能立於不敗之地?

徐九英見太后臉現深思之,以為得逞,自得地瞥了陳守逸一眼。陳守逸細察太后神,覺得太后雖有些驚奇,卻並不慌,便沖微微搖頭,意為別高興得太早。

太后思慮了一會兒,終於拿起一粒白子,著天元落了子。見太后上天元,在旁觀戰的陳守逸便皺起眉頭,暗道不妙。徐九英卻還不明所以,在天元另一邊的位置放上黑子。

太后現微笑,徐氏果然不通棋理,自己都攻向天元了,竟還不知變招。竹,行棋也越來越快,開始一步步圍住天元。徐九英不知的打算,依舊按既定的策略跟著落子。陳守逸見徐九英氣,有些著急,將手捂在邊輕咳一聲,意提醒。

徐九英尚未有什麼反應,太后卻抬頭瞥了他一眼。陳守逸見太后目銳利,心裏打了個突,不敢再出聲。

徐九英跟太后,直到中心的黑棋不知不覺被白棋圍死,才發現中計。

太后提走一大片黑子,微微一笑:「承讓了。」

徐九英瞠目結舌。之前明明是佔著優勢,怎麼突然之間,太后就吃掉這麼多子?李硯可沒教出現這種況要怎麼應對。這還怎麼下?用目向陳守逸求助,陳守逸已經轉開頭,一臉的不忍直視。

徐九英和陳守逸的小作沒能逃過太后的眼睛。忍著笑問:「還要接著下嗎?」

「我認輸。」徐九英果斷投降。

出師不利,那李硯是薦還是不薦呢?徐九英沮喪地想。

太后見垂頭喪氣,又好氣又好笑。想出聲安,又怕徐九英誤會,最後只是示意宮人快些呈上酪櫻桃。

一見吃食,徐九英果然緒好轉,雖然還有些氣哼哼的,臉卻好了許多。

太后見平復,這才笑道:「勝敗乃兵家常事。太妃不必放在心上。」

徐九英鼓著腮幫道:「我就是氣給我出餿主意的人。之前信誓旦旦說這法子準贏,到頭來什麼用都沒有。」心思轉得也快,雖然輸了棋,但難得能把太后哄得這麼高興,還是得趁現在這機會,將李硯推出去。

「世上哪有必勝之法,」說到這裏,太后似是不經意地掃了一眼侍立在旁的陳守逸,「不過我白子上天元時,他倒想提醒你。」

徐九英並沒察覺太后對陳守逸的關注,聞言回頭看了一眼陳守逸,聳著肩道:「他提醒了也沒用,我又不是真會下棋,該輸還是得輸。」

太后婉言勸道:「你既不懂,便該老老實實請宮教博士教你,不可學這些旁門左道。」

徐九英撇:「反正太后贏了,隨你怎麼說啰。」

「怎麼?還不服氣呢?」太后莞爾。

徐九英道:「我就是不服。旁門左道怎麼了?又沒壞了規矩,只要能贏,你管我用什麼法子呢?」

「投機取巧,終非長久之計。若無真才實學,到高手,吃虧的只會是你。」太后白一眼。

「喲,太后才贏我一次,就自封高手了?」

太后哭笑不得:「那你要怎樣?」

徐九英覺得是好機會,趕道:「我是新學,太后贏我當然容易。教我這取巧法子的人我看他下得也好的。你們高手對高手。太后要是堂堂正正贏了他,我就服你,以後老老實實跟人學。」

「如此說來,我還真得會他一會了,」太后笑著攪著碗裏的櫻桃,漫不經心地問,「是什麼人?」

「就是棋院新來的待詔,」徐九英道,「……李硯。」

「啪」一聲,太後手中的銀匙落到了食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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