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起床都看見教主在破案》25.第二十五章
頓時,熙熙攘攘的腳步聲朝著他們聚了過來!
無數的火把徹底將夜空照亮,三人再無藏,被聚攏過來的人群團團圍住。這些人中有人認出了紀清澤和蔣如星所著服飾上的標記,驚呼道:「是南龍和北的人!!」
按理說王家堡一個姑且還算是名門正道的門派,又是一代宗師王清河的後代,他們見了南龍北的人,應當趕收手,禮待有加。然而眾人聽了南龍北的稱號,一陣慌之後,反而更多人涌了過來,將他們三人鐵桶般圍住,生怕他們活著溜走了一個。
這王家堡以鞭法見長,門生們訓練有素,一眾人群擺開陣型,無數條裹挾著寒風的長鞭朝著三人卷了過來!
而高軒辰與紀清澤和蔣如星亦有同窗五年的默契在。紀清澤道:「高,西北!」
還沒等他說,高軒辰就已經朝著西北方向沖了過去,蔣如星則揮舞長刀沖向西南,三人立刻形一個互相將後背給對方的三角之陣!
四面八方數條長鞭席捲過來,長鞭的攻擊範圍遠勝刀劍,高軒辰等人無法接近王家堡的人群,卻已被長鞭近了。高軒辰也不回頭看另外兩人如何,他先是拋出暗,打倒了一名鞭客,將鞭陣打出缺口。隨後他手中青雪劍橫出,纏住了一條長鞭!
捲住他手中劍的鞭客立刻收鞭,想要捲走他手中兵刃。卻不料高軒辰早有所料,竟先主地將長劍朝著那鞭客擲了過去!人亦立刻隨劍飛出!
那鞭客大驚,後退,又如何快得過飛劍?被長鞭捲住的青雪劍刺他的膛,高軒辰隨後趕到,猛地拔|出寶劍!
鞭客死不瞑目地倒了下去,他非但沒能捲走高軒辰的兵刃,反倒讓高軒辰順走了他的長鞭!高軒辰奪過鞭子,迅速掄圓了帶著倒刺的鞭子長鞭,卷倒了遭的兩名鞭客!這些王家堡的鞭客們擅長鞭陣,卻不善單打獨鬥,他們更沒料到高軒辰十八般武藝樣樣皆通,竟然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轉瞬如同木樁一般被他颳倒數人,陣型的缺口就這樣越來越大。
再看另一邊的蔣如星,揮舞長刀,絞住幾條長鞭。那些鞭客們還沒來得及走手中的長刀,蔣如星一躍而起,凌空翻滾,藉著旋力捲走了那數條長鞭。那些鞭客慣會繳人兵刃,如今卻被一個子繳走了手中武,頓時都傻了眼。蔣如星隨即飛而出,使出弋刀法中的「風雪殘雲」,放倒一眾鞭客!
而紀清澤,他是三人中最遊刃有餘的一個,數條舞的長鞭被他視若無,他法靈活地越過鞭陣,直接近了那些鞭客的,手中劍如星馳電走,左突右進,那些鞭客掄出的長鞭來不及收回,就被他砍瓜切菜一般放倒。
方才還不風牢不可破的鞭陣不過瞬間就已經被打得七零八落。
蔣如星和紀清澤料理完自己面對的麻煩,互相對視了一眼,這才後知後覺地躉出不對勁來:方才危急關頭,他們來不及多想,就只能信任高軒辰。可高軒辰完得太出了,這不僅僅是靠著武功高低就可以辦到的,這種互相之間的默契,彷彿他們已經像這樣共同並肩作戰了無數次!
然而還不等他們細想明白,第二批鞭客已經趕到,再次將三人團團包圍。
需知高軒辰他們這般打法需要極大的默契和配合,三人形的三角陣,倘若圍得太小,便難以發揮;可倘若分得太散,又容易被敵人切割分開,屆時每人腹背敵,雙拳難敵四手,必遭不測。他們若想護住同伴,就只能在一個範圍之進退。
王家堡的鞭客們也看出了此陣的破解之法,先是強行近,想將三人做一團。可這三個年輕人打得極其豪邁,竟然是守住了自己的位置半分不退。於是鞭客們又向後散開,想將三人調走。卻不想三人竟然保持著陣型同時向一個方位移,非但不中調虎離山之計,還想強行突破他們的陣法!
而這三人,除了最初紀清澤報了一個方位之後,就完全是用眼神和心念在流了,默契之固,竟更甚訓練多年的王家堡一眾鞭客。
此時他們的目標非常明確,突破陣法,闖地堡救人。已見到堡中形的紀清澤和蔣如星再沒什麼顧忌,徹底放開。無論面前有多阻礙,碾過去!
就這樣,鞭陣被一茬一茬地放倒,候補的人群又一茬一茬接上。山谷之中,氣衝天!
突然間,一聲凄厲的哨聲響起,眾鞭客們得到了指令,立刻如水般向後退去!高軒辰他們以為這又是一次妄圖切割他們的陣法變幻,於是暫且收手,靜觀其變。卻不料那些鞭客毫不猶豫地退走,在黑夜中沒不見了。
空曠的山谷中幾乎只剩下他們三個人,三人正覺不解,忽見黑暗中有一批水般的人群湧出,又一次將他們包圍了起來!
待看清了圍住他們的是什麼人後,三人同時臉大變。蔣如星驚道:「是蠱人陣!!」
這簡直是怕什麼來什麼,方才高軒辰還嚇唬過蔣如星,這蠱人簡直金貴的不能,偏偏王家堡竟然養了如此多的蠱人,把他們圍得水泄不通,便是不能打也非得打了!急之下,高軒辰急中生智,立刻吼道:「撿鞭子!!!把臉蒙上!!!」
方才他們殺了幾撥鞭客,地上落下了數條長鞭。蔣如星和紀清澤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從外上撕了塊布下來蒙住口鼻,又將刀劍收起,撿了長鞭握在手中。
那些蠱人的武功未必比鞭客更高,畢竟被劇毒折磨著,原本的功力也會大打折扣。但是他們卻遠比鞭客可怕的多。他們自己就是兵,一旦被他們的毒濺到,後果不堪設想!方才那些鞭客擺出的鞭陣,人難以近,然而一旦近了,便是高軒辰他們大開殺戒的時候。可換蠱人擺陣,他們就本不能再近!
轉瞬,大批蠱人就已經衝到三人面前!
高軒辰三人立刻就把長鞭赫赫生風地甩起來,幾鞭過去,倒大片蠱人!俗話說鞭舞一堵牆,拳打一片星,鞭法的技巧只在劈、套、橫、提、攔六字。他們三人都是天下論武堂出,兼學天下武學,雖不說鞭法練得有多出神化,至基礎的鞭法都已練得純。又有賴於王家堡的特製鋼長鞭殺傷力巨大,堅韌長的鞭上還長滿了倒刺,他們將長鞭甩得有圓無直,舞若飛,形了三道不風的牆,一時間真將勇猛的蠱人們截在了長鞭之外。
然而這些蠱人們本就不畏生死,倒下十個,立刻又有十人補上!
揮舞長鞭極耗力氣,高軒辰更是力盡失,全靠蠻力支撐。很快,三角陣型被蠱人迫地越來越小,三人幾乎已經退到了背靠背的程度。
高軒辰手臂發麻,額上已微微滲出汗水。照這樣下去,他們被攻破就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了,必須想辦法突出重圍。紀清澤靠著輕功應能毫髮無損地掠陣,他和蔣如星就只能殺出一條路了。與蠱人近固然危險,不過他們已遮住了大半□□的,再則就算被毒濺到,毒未必那麼快就發作,還有一些解毒的時間。
然而高軒辰卻道:「去搬救兵。你們先走,我斷後!」
紀清澤和蔣如星同時詫異地回頭看了他一眼,差點打了他們三人配合的節奏。一個魔教妖人和兩名名門正道在一起,卻是魔教妖人大義凜然地我掩護你們,這景著實著古怪。
紀清澤和蔣如星此時表現出了極高的默契,異口同聲地反對:「不行!」
高軒辰道:「別鬧。」
眼下這個形,想要救人已經不大可能了,即便他們能功找到魏叔的家人,帶著幾個本不會武功的平民又要如何破突重圍?唯一的法子便只有搬救兵了。先前高軒辰口說無憑,論武堂的人不會信他,如今有紀清澤和蔣如星親眼所見,肯定能說服眾人。
然而這王家堡不可見人的一幕已被他們撞破,王有榮拚死也不會放他們離開。他們尚不知王家堡究竟還藏匿了多蠱人。他雖然還能一戰,輕功卻只餘十之一二,若是三人同進退,他必將為紀清澤和蔣如星的拖累。
高軒辰低聲音道:「快走!我有辦法拖時間,他不敢殺我!」
紀清澤冷冷斥道:「胡扯。」
那王有榮不惜拖上論武堂弟子數條人命也要陷害高軒辰,只要高軒辰落到他手裏,肯定立刻就會被他大卸八塊。
蔣如星立刻道:「你們先走。我是蔣家人,只要你們能把消息帶出去,王有榮未必還敢我。」
「不行!」高軒辰立刻反對。
「為什麼?」
「因為你蠢。」
蔣如星:「……」只是腦筋直了點,懶得想那些彎彎繞繞的事,怎麼就蠢了!
三人僵持不下,唯有紀清澤沒在這個關頭跟他們瞎客套到底誰留下斷後的話。畢竟他輕功最好,要走也是他最容易走,放蔣如星和高軒辰出去,只怕他們兩個本就走不了。
紀清澤只是堅定地守著他們的三角陣型,攔下一批又一批衝上來的蠱人,以表明他的態度。他向來是最冷靜顧全大局的一人,可此時此刻,他卻只想大局去見鬼!冷卻了太久的熱燒得他渾發燙,他必須要救出魏三姐的家人,更有太多的謎團想要解開,便是豁出命,他也決不能把蔣如星或高軒辰丟在這裏!
人中龍堅守不退,卻有人快堅持不住了。
高軒辰右臂越來越酸脹,冷汗將後背都打了。力盡失絕不是開玩笑的,他便是把招式練得再,卻也是有心無力。他心知自己未必還能堅持多久,可若是他出破綻,陣型一破,紀清澤和蔣如星兩人難擋四面,又該如何是好?
想到這裏,他不得不強提一口真氣,從那空空如也的丹田裏憋出些什麼來,將氣力全都灌注到持鞭的右臂上。人在危急關頭難免能激發出潛力,一時間他還真是輕鬆了不,疲意盡消。
就在此時,忽見數道黑影出現在四周的山堡之上。這些黑影在堡頂跳躍,形錯起伏,朝著他們掠了過來!
高軒辰紀清澤他們頓時大驚,以為王家堡又派了高手出來,一時間都有些絕。
卻不想王家堡的人竟然比高軒辰他們更加驚慌,急促的哨聲劃破夜空,方才退走的那些鞭客們再次出現,亦有一批蠱人分兵,朝那些黑人圍了過去!
然而黑人對王家堡的人本就沒有興趣,只見他們手中長繩甩出,繩頭竟然綁著四頭鐵鈎。鐵鈎勾住谷中建築或高樹,他們便藉由甩繩之力飛出,手再一抖一提,便把鈎子撬出,又將長繩收回,繼續飛向下一。
轉瞬間,這些人就已甩開了王家堡的人群,朝著高軒辰他們飛了過來!
高軒辰目迅速掃過四周,見這些不速之客約有十人。他們遠比王家堡的門生們訓練有素,看這一手飛繩的功夫,便知各個都是高手,且配合默契無間。他們份不明,王家堡將他們視為侵者,他們卻似乎無意與王家堡眾人為敵,目標直取自己和紀清澤蔣如星!
高軒辰心頭一凜,了幾枚小蒺藜在手中,隨時準備拋出。
黑人中為首的終於飛近了,他臉上矇著黑紗,高軒辰和他四目相對。頓時,兩雙眼睛同時出了詫異的神!
——便是矇著面,靠那一雙悉的眼睛,高軒辰也立刻認出了,來人是碎葉刀葉無!而這十人,便是風華十二樓的殺手了!
一名殺手又將繩索拋出,這回卻不是沖著堡建築,繩端鐵勾直取高軒辰的心口而來,要將他開膛破肚!
葉無急急拋出自己的繩索,鐵鈎絞住了那人的繩子,為高軒辰攔下這一擊。與此同時,他發出了兩聲短促的聲!
一群黑人已突圍到了蠱人陣的周遭,很顯然,他們的目標就是高軒辰他們,此刻只要甩出長鈎,便不能鈎死高軒辰他們,只要打他們的陣型,自會有蠱人衝上去將他們刨一堆毒。然而在葉無聲之後,這一群殺手錶現出了極高的配合度,幾乎是毫不猶豫就走。
紀清澤和蔣如星亦被這一遭突如其來的變故驚住了,幸好蠱人們比他們更驚,非但沒乘此機會碾他們,反被他們用長鞭將人群撕扯出一個缺口來。
剛上一口氣,高軒辰和站在堡頂之上的葉無幾乎是同時在心裏咒罵:「怎麼又是他!」
葉無約莫猶豫了那麼一彈指的功夫,再次從嚨里發出幾聲清亮而短促的聲。他手中長鈎率先甩出,這一回卻是朝著妄圖追擊高軒辰的蠱人勾去!
鋒利的長鈎釘蠱人,立刻勾出他發黑的腸子,噴出一片青黑的。正後退的高軒辰差點被飆的毒濺到,氣急敗壞地朝著葉無比了一個拇指向下的手勢。
葉無挑眉,收繩的手一震,手裏的鈎子不知道要往哪裏飛。高軒辰立馬識趣地把手勢收回去了。
與此同時,那數名風華十二樓的殺手們亦紛紛將長鈎拋出,勾走了一個又一個蠱人!
圍剿之困頓解,紀清澤與蔣如星丈二和尚不著頭腦,簡直懷疑這群黑人是夜間出來作祟的小鬼。因為在鬼界憋得太無聊,一會兒打這個,一會兒又反水打那個。要不然這種詭異的局面又該如何解釋?
好在他們分得清輕重緩急,這會兒不是尋求解釋的時候。既然已經有了幫手,逃命的事立刻就被氣方剛的年輕人拋諸腦後了,此時心心念念想著的還是要救人。三人極有默契,立刻朝著地堡衝去。
蔣如星一邊跑一邊道:「方才那些,什麼人?」
還沒等高軒辰開口,紀清澤搶先回答了:「風華十二樓!」他亦認出了葉無的眼睛,方才蔣如星所的位置正好背對葉無,因此才沒看見。
「哈?」蔣如星震驚道,「又是?那些人到底是敵是友?」
高軒辰促狹道:「跟十二樓只需談錢,談何敵友。想必是看你們人中龍家境殷實,出去后別忘記多給他們點買命錢。」
風華十二樓是一個殺手組織,在江湖上臭名昭著。人人都知道,只要給足了價,無論委託者是誰,無論要殺的人是誰,無論什麼樣的臟活,就沒有風華十二樓不敢接的。風華十二樓的樓主名字就風華,他份神,從未在任何行中面,因此江湖上對他有頗多猜測,其中就有不人臆測他是天寧教的走狗——總之不知該往哪兒潑的髒水只要潑給魔教就準沒錯。
風華十二樓中有十二尊奪命閻羅,都是江湖上一流高手,其中就有碎葉刀葉無。方才的那些人,應當是葉無的手下。十二樓的殺手不會無故出,這回葉無又是接了什麼樣的活兒?他伊始是沖著他們來的,可好像本不知道他們是誰,及至打上照面,他幾乎都沒怎麼思考,輕而易舉地說倒戈就倒戈了。要知道葉無雖是奪命閻羅之一,在整個風華十二樓里也還沒大到說一不二,他這樣難道不會給他自己惹麻煩嗎?
就連高軒辰也想不明白。
突然間,他們前方的地勢陡然變高了。
所謂的王家堡中心地堡,並不是指建在地下的堡,也不是指單一座堡壘,而是名為「地」的一片建築。過了「山堡」,山谷的中間是一片丘陵地,那「地堡」就是建在丘陵之上。若有外敵來襲,主人可在地堡之中俯視全谷,指揮作戰——王有榮應該就躲在這丘陵里,方才他們聽得清清楚楚,指揮鞭陣和蠱人的哨聲就是從這個方向傳出來的!
紀清澤二話不說,直接躍上丘陵!蔣如星隨其後,踏石飛而上!
高軒辰落在最後,正攀附山石躍上,突然間,口一陣刀刮似的劇痛,攀住了山石的酸脹右手無力開,仰摔了下去!
頭髮甜,他抑不住地嘔出一口鮮!
紀清澤與蔣如星聽到後靜,回頭看見墜地吐的高軒辰,俱是大吃一驚,連忙又返折回。
「你怎麼樣?」興許是有了方才患難與共的經歷,紀清澤面焦急之,去高軒辰的脈,卻被高軒辰把手走了。
「無礙。方才一口真氣提不上來,致使氣逆流了吧。」高軒辰掉角的跡,拍拍屁站起來,確實一副安好的樣子,「走吧,我們趕上去!」
蔣如星道:「你可還行?不然你且找一藏,我們去尋人,尋到了便下來找你。」
紀清澤道:「不好。此地兇險,不可留他一人。」他將高軒辰的手架到自己肩上,要帶他上去。
高軒辰也不掙扎,由紀清澤提攜確實比他自己上要輕鬆多了。他又朝著蔣如星一挑眉:「說了不會拖你們後,就不會拖你們後。只要你們飛來飛去的時候記得帶著我點。」
「莫要再逞口舌之快。」紀清澤低聲提醒道:「抓。」便帶著他向丘陵上躍去!
高軒辰原本摟著紀清澤的肩,可是摟肩不大舒服,他的手就自發下去,到紀清澤腰際。他覺被他到的那繃了一下,旋即就被人懊惱地瞪了一眼。但他們正往上走,這時候紀清澤不好把他甩下去,也就忍了。
這不是他第一次摟腰,然而這腰起來比從前清瘦了許多,手也不大好了。他倒是有心要調侃兩句,可一來時機並不合適,二來想要保持若無其事的樣子也已經耗去了他不力氣。
丹田針扎火燎般的痛楚讓他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打。他默默捂住丹田,不肯發出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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