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開始對方很熱，把拉到小群裏，給講了一晚上他曾經靠著在新生報道期間賣被子賣臺燈賺了幾千塊錢的經曆。

可每當夏夏問他東西在哪批發，怎麽運到學校，怎麽吸引人來買，魯朔就開始顧左右而言他。

夏夏看出他多有些吹牛的分在裏麵，妹的興趣遠遠大於傳授經驗，漸漸就不怎麽說話了，魅小妖就是這時候進群的。

夏夏不說話，但偶爾會窺屏，越來越覺得魯朔不靠譜，也越來越覺得魅小妖這個姑娘有點傻。

魅小妖天天那一副可表包刷屏，不管魯朔說什麽，一定第一時間跳出來發一個麽麽噠，而後敲一句：【學長真是太厲害了呢！】

剛剛簽到的時候，夏夏沒想起來謝淮什麽，可謝淮賣被子賣臺燈這些舉又有點像魯朔當初吹過的牛。

借薑景州的手機登了Q.Q給魯朔發消息問，魯朔也很茫然，回一句：【我隻認識學妹，學弟是什麽東西？】

夏夏說：“那學長魯朔，他去年也賣過被子，我以為你們是一起的，你認識他嗎？”

孩看他的眼神帶著思索，謝淮神變了變，不自然別開臉：“不認識，滾。”

夏夏作比兔子還快，怕謝淮反悔，轉頭就要離開：“好的哥，再見。”

謝淮：“……”

“等等。”謝淮站起來，“輔導員把卷子帶去哪了？”

夏夏想了想：“應該帶回辦公室了。”

謝淮掏出個筆記本扔到夏夏懷裏，夏夏打開來看，隻有一頁寫了字。

——蚊帳20，臺燈30，熱水壺60。

謝淮：“看得懂字嗎？在我回來之前，你就坐這。”

他踢了踢腳下的小馬紮：“你要是敢跑……”

夏夏聽到這話，笑容就快控製不住溢出角了，連忙表態：“哥你放心，我絕對不跑，你趕我走我都不會走的。”

謝淮蹙眉：“這麽殷勤？”

夏夏笑得甜甜的：“我一定幫你把攤子看得好好的。”

謝淮前腳剛走，夏夏後腳就把那個記價格的小本子扔到一邊。

謝淮的影消失在視線之，攤位前蹲了一個戴眼鏡的男生在看熱水壺，他問：“這個多錢？”

夏夏坐正，角上揚，笑容職業而真誠：“你好哥，水壺八十呢。”

*

夏夏提價是有技巧的。

生不提，因為大多數生喜歡逛街，而殺價是逛街時必不可的技巧，提價有可能被砍，磨一番皮子最後還得原價賣。而男生買東西很講價，夏夏會看況提一下。

如果對方著樸素，會提五塊十塊，如果對方穿著阿迪耐克之類學生眼裏的名牌，就提十五二十。

但同時夏夏也是有原則的，在給自己賺生活費的同時絕不影響謝淮的生意。

如果買家覺得貴要離開，夏夏就會住他，送上暖暖的笑：“哥你別走，嫌貴我給你便宜點啊。”

夏夏暑假打了幾份工，賺的錢用來大學第一年學費和住宿費。

那段日子做的最久的工作是在超市促銷酸，促銷這工作不分男年齡都可以做，最重要的是甜，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能把顧客哄得團團轉賣出東西就行。

做完這份工作，夏夏別的沒學會，哥特別溜。曾麵不改管一位七十歲的大爺了十幾分鍾哥，那哥最後帶了兩箱酸離開，半個小時後帶了一群老兄弟又來搬走二十箱。

那兩個月的影響，夏夏現在養了見人就哥的病，原本想改，不過照目前這況，一時半會改不了。

謝淮走了兩個小時還沒回來，夜裏十點路上已經沒什麽人了。

夏夏替謝淮賣出不東西，除去原價外多賣了一百二十塊，這些錢可以不用告訴謝淮，先拿著買床被子救急。

攤子上又來人了，一抬頭，看見薑景州的臉。

薑景州：“這不是謝淮的攤子嗎，怎麽是你在打理？”

夏夏反應了幾秒，才明白他口中的謝淮是誰：“他去找輔導員了。”

薑景州笑笑：“我知道，我剛從伊老師辦公室出來，謝淮八點多過去，說卷子沒寫名，走的時候還忘記簽到了。伊老師那人你也知道，不信謝淮的話，揪著他在辦公室教育了兩個小時。”

夏夏：“學長認識謝淮？還有我宿舍那個蔡蕓，早上你也提起過。”

薑景州隨手拿起一個小豬臺燈看了看：“蔡蕓上星期就到學校了，我在伊老師辦公室見過幾次，小姑娘年紀輕輕，人倒是不簡單。”

他角上彎，帶著若有似無的嘲諷。

夏夏三番兩次從他裏聽到蔡蕓，但每次都不是愉悅的表，識趣沒有多問。

薑景州翻過臺燈，看到底座的標價是三十，從兜裏掏出張一百遞給夏夏。

“謝淮是我高中同學，如果他不複讀，算起來該和我一屆。”

他笑了笑：“他這個人，更不簡單。”

夏夏拿過零錢包：“找你七十。”

“不用找。”薑景州站起，“別跟謝淮說我來過。”

夏夏把薑景州給的錢塞到謝淮的包裏，又把自己提價賺的一百二十塊數出來，以防謝淮回來不好解釋。

謝淮賣的被褥雖然比超市便宜，但今晚賺的錢還是不夠，而以和謝淮的恩怨，他未必能給優惠。

夏夏打定主意在謝淮回來之前再幹幾筆，床單被套不奢了，今晚至得把床墊和被子買了。

剛要把那一百二裝到兜裏，麵前攤位上來了一個人。

夏夏抬眼，先看見他的腳——那人腳上穿著一雙帶黑運鞋，側麵帶著不顯眼的白繡標，第一眼看過去平淡無奇。

大多數孩對鞋子不怎麽敏[gǎn]，但夏夏認得這雙鞋。

高考前夕，平嘉澎常常在晚自習休息時拉到場遛彎。

常市六月的天已經很熱了，白校服T恤讓汗浸得，被帶著餘溫的晚風一吹片刻又幹了。

平嘉澎握著的手不肯放開，他翻出手機相冊裏的圖片給夏夏看：“我爸答應我，隻要高考過線就給我買這雙鞋，全球限量五百雙，一雙兩萬八，好看嗎？”

夏夏不懂怎麽會有人願意為一雙運鞋花上這麽多錢，平嘉澎笑著告訴：“鞋子是男生玩的，沒有哪個男生不喜歡鞋子，就像你們生喜歡買包，沒人不想要Gucci、Chanel，都是一樣的道理。”

當時夏夏認真地告訴他：“我就不想要。”

有些人想要的東西全都可以擁有，不需為生計奔波為前途勞。

而有些人，僅僅隻是活下去，就需要用盡全部力氣。

平嘉澎不懂。

還記得，那晚和的月印在年俊的側臉，他攬著的肩膀，在耳邊沒心沒肺地笑：“不用和我見外，等讀了大學，你要什麽我都買給你。”

夏夏沒在過去的記憶裏沉湎太久，直勾勾盯著來人腳上的鞋。

記憶力很好，絕不會弄錯，這就是那晚平嘉澎給看的那雙。以平嘉澎的家境都要和他爸磨上半天才能作為獎勵求來一雙，眼前這人竟然就這樣把兩萬八穿在了腳上！

夏夏眼睛發，像貓看到了魚，狗看到了，財迷看到了金礦。

對夏夏而言，那不僅僅是一雙鞋，那是金錢、是，是擁有一床被褥的全部希！

眼睛上抬，看見那人的手朝攤子上的熱水瓶去。

“哥，水壺一百八。”

夏夏獅子大開口，同時心想，穿這麽貴鞋子的人應該不會在乎這小小的一百八十塊吧？一百八一個水壺雖然聽起來貴了點，但也還算合理，如果他嫌貴，自己可以稍稍退讓，一百五也不是不行……

那人的手停在半空，夏夏心裏電火石間有了算計，轉頭朝他笑：“你拿的話，我可以給你便宜……”

接下來的話卡在嗓子眼，嚨幹的，吐不出一個字來。

謝淮將熱水壺翹起來的蓋子擰好，漫不經心道：“哦，一百八嗎？”

他點了點攤子上的東西：“了十個水壺，一百八一個，你拿不出一千八來，我是要找你麻煩的。”

夏夏：“……”②思②兔②網②

“哥……”有些虛弱。

“別。”謝淮淡淡道，“跟你很嗎？”

第6章

謝淮回來第一件事是點錢。

夏夏那一百二還攥在手裏來不及揣起來，就被他一起放進零錢包裏拿走了。

夏夏問：“搞定了？”

謝淮嗯了一聲，臉不大好，顯然是剛才在辦公室被伊賢罵得狠了。

伊賢兇名在外，又是開學第一天，把輔導員得罪了大學四年做什麽都寸步難行。更何況那個校規突擊考試確實比較棘手，不及格要反複補考，他沒有那麽多時間。雖然挨了兩個小時的罵，但能把事解決也算了卻一樁心事。

“多一百九。”謝淮將錢數了兩遍，眉頭稍稍鬆了。

他都做好了自己不在這裏賣不出東西的準備，可夏夏卻兢兢業業，賬不比他在的時候差。

“剛剛景州學長來買了一個臺燈。”夏夏看謝淮查賬對不上，轉眼就把薑景州賣了，“我沒來得及找錢他就走了，剩下一百二是我多賣的，買東西的人沒和我講價。”

細而和的眉尾微微翹著，垂眼盯著腳下甬路的青磚，將狡猾的目掩在謝淮看不見的地方。

腦子轉得飛快，這錢到了謝淮手裏能不能拿回來還不一定，索先了底，在謝淮眼裏留下一個老實乖巧的印象，後麵說起話來才會比較容易。

經過短暫的相下來，能看出謝淮絕不是普通的大一新生，他很會賺錢，也很有頭腦，以目前窮困潦倒的境，和他搞好關係總是沒錯的。

謝淮背對路燈，臉部廓在夜裏看起來暗暗的。

他遞給夏夏七十塊錢：“下次看見薑景州，把錢還他。”

夏夏：“我和他不啊，你自己怎麽不去？”

謝淮蹙眉：“你拿著就拿著，哪那麽多屁話？”

夏夏接過錢，卻還沒有要走的打算。

謝淮看：“你賴這不走，是想等我請你吃宵夜？”

夏夏搖頭：“淮哥，我想跟你買床被褥。”

謝淮頭也不抬：“價錢你知道，想買自己拿。”

夏夏依然站在原地

沉默了一會，措辭艱難：“你的問題解決了，我今晚也努力幫你賣了很多東西，能不能商量一下……”

謝淮抬頭看。

孩清秀的眉目映在路燈的影裏，白皙的皮被打上一層暖黃的澤。垂著眼睛，雖然是在和他說話，目卻虛虛落在一側花壇中在黑夜裏隻剩暗影的植上。

“你想說什麽？”他問。

夏夏說：“我想要一套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