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用品，能不能分期付款？”

謝淮靜了靜，放下手裏的東西：“為什麽？”

夏夏神可憐兮兮：“我現在上沒多錢，如果全款給你，明早起來我就要喝風吃土了。你分期給我，我保證學期末前一定把錢還清，我還可以多還你三利息。”

謝淮沒作聲，他拿過計算，手指按來按去。

夏夏原本以為他在算一套床褥要多錢又或是三利息有多，看了一會才發現不是。

謝淮神淡然，指下飛快，敲出來的數字已經到了五位數。

他算的東西全然和無關。

心裏猛然升起一淡淡的失落。早該想到，之於謝淮不過是陌生人，甚至還是有過節的陌生人，今晚替他簽到做試卷本來就算是賠償，更別說還出了那麽大的紕，憑什麽要求謝淮對大發善心？

夏夏舒了口氣，也沒再強求：“那我走了。”

剛邁出去一步，謝淮淡淡的聲音在後響起：“要什麽自己拿，別指我幫你送回宿舍。”

夏夏愣住。

謝淮將計算歸零，隨手扔到一邊：“利息就不必了，那東西惡心。現在到期末還有四個整月，算好多錢，每月挑一天給我轉賬，敢拖延或者欠錢不還，別怪淮哥搞你。”

他從零錢包翻出張微信二維碼扔給：“加我。”

夏夏掃了好友，謝淮通過後，看了一眼：“你什麽？”

“夏夏。”

“姓？”

夏夏：“……姓夏。”

“名字倒是討巧。”謝淮念了一遍的名字，“夏夏，兩個字疊一起，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和你很呢。”

夏夏：“謝謝你。”

謝淮沒理，他一手玩著眼菩提珠，一手拿手機玩消消樂，連眼睛都不抬。

夏夏搬了一床被子，一床墊子，一個枕頭還有一套被單。

臨走時回頭看了一眼，謝淮消消樂沒闖過關，麵上惱頓起，把菩提手串扔在地上，開始用兩隻手握著手機玩。

夜裏十點半，路上行人稀稀朗朗，零星沒有幾個。

謝淮遊戲通關，不經意偏頭朝孩離開的方向看過去。

不算高的個子抱著床褥，被子過頭，遮住的視線。將腳步放得很慢，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最上麵的枕頭搖搖晃晃，途中掉了幾次，路過的學生幫撿起來重新摞上去。

笑得甜甜的，和前來幫忙的同學道謝。

謝淮收回目，帶上耳機聽音樂。

*

夏夏好不容易將被褥抱上四樓，推門進去時最後一個到的室友正在分零食。

孩湊上來幫忙，替抱了一床被子下來：“你就是夏夏吧，我趙珊琪，我來幫你鋪。”

趙珊琪落落大方，人也友善。

可夏夏不好意思麻煩，說了聲謝謝自己爬上床把床褥鋪好。

下床時看到桌上多了一盒白人巧克力。

這巧克力從前在平嘉澎那裏吃過，那時夏夏沒見過這個牌子，隻覺得好吃，可分量太吃不過癮，第二天平嘉澎又給帶了一盒。後來夏夏從別人裏聽說了價格，再也不敢讓他帶了。

“我從日本帶回來的零食，你們嚐嚐。”趙珊琪笑笑。

祝子瑜和蔡蕓的桌上都有一盒。

夏夏卻沒要，把巧克力還回到趙珊琪桌上：“謝謝你啊珊琪，這東西我不能吃，我有蛀牙，一吃甜食牙就痛。”

夏夏不願意占人便宜，蔡蕓的蘋果接是因為那時確實了，何況隻是一個蘋果，日後買水果的時候還就是了。

而趙珊琪幾十塊的巧克力吃下去不過才塞個牙，與其日後要還價值相同的禮，寧願不要，把錢省下來買饅頭吃。

趙珊琪有點憾：“是嗎，那太可惜了。”

又翻了翻自己的包：“你吃鹹的嗎？我這還有海苔和薯片，辣的吃不吃？”

“不用了。”夏夏招架不住的熱，隨口說，“我一會出去吃宵夜。”

床上祝子瑜的床簾忽然拉開，從裏麵冒出一個絨絨的腦袋：“你要去吃宵夜？我也去，一起。”

夏夏：“……”

大晚上的上又沒錢，鬼才想吃宵夜。

趙珊琪不停找東西給吃，總拒絕顯得生分，想找個借口溜出去等快熄燈了再回來，可祝子瑜卻當真了。

還沒等夏夏想好理由推，祝子瑜已經下床穿鞋了。卸了妝，不如白天那麽豔人，但依舊是致的五細膩的皮，漂亮到讓人挪不開眼睛。

也不化妝，帶上帽子就挽著夏夏出去了。

夏夏前腳剛離開宿舍，門還差一條就要關上，蔡蕓低低的聲音從裏麵傳來：

“哎呀珊琪，夏夏不要就算了，我跟你說，這人奇葩的，早上來宿舍第一件事……”

……

*

南大宿舍十二點鎖門，現在還不到十一點，東門外小吃街人聲鼎沸。

夏夏瞥了眼祝子瑜，見一臉淡定挽著自己，心想還自來的。

可也隻是挽著，一路沒開口說話。

祝子瑜停在一家燒烤攤前：“吃這個嗎？”

攤上的食五花八門，牛羊、海鮮丸子、新鮮時蔬，琳瑯滿目五六，旁邊燒烤爐躥出鮮辣的香味。

夏夏暗自咽了下口水，臉上卻平靜無波，指指旁邊兩塊五的鍋盔：“大晚上吃油膩對不好，我吃個餅吧。”

祝子瑜：“一個人吃燒烤太無聊了，一起吧，我請客。”

夏夏正：“不用，真的不用。”

祝子瑜看了一眼，沒再多說。

點了三人份的吃食，燒烤攤老板咋舌：“你們幾個人？”

祝子瑜挑眉：“我自己吃，不行嗎？”

長相豔，說話語氣淡淡的，眉梢上挑時莫名帶著份冷冽。

兩人找了張桌子，夏夏啃著鍋盔看祝子瑜吃燒烤。

誰也不說話，氣氛有一尷尬，最後還是夏夏沒話找話：“你為什麽不蔡蕓出來吃宵夜？”

早上蔡蕓對祝子瑜親熱得就差粘在上了，可剛才夏夏回宿舍的時候，蔡蕓全程圍著趙珊琪，祝子瑜一人在床上待著，直到出門蔡蕓都沒和說話。

祝子瑜：“我不喜歡。”

雖然夏夏能看出來不喜歡蔡蕓，但聽掩飾都不屑直接說出口還是有點驚訝。

悠悠道：“說真的，我在宿舍見到你第一眼就想和你玩的，但那蔡蕓總在我旁邊晃，我要你一起吃晚飯直接把我拉走了，按我以前的脾氣早就罵了，不過今天開學第一天，我懶得和起攃。”

祝子瑜咬了一口丸子，角粘著辣椒麵，含糊不清地說：“這人現在估計心裏在想呢，祝子瑜這個，穿個HM阿迪，口紅隻有kiko、mac，護品均價不過千，這麽窮的人，怎麽配和我做朋友？”

夏夏：“自己說的？”

祝子瑜麵無表：“我猜的。”

夏夏：“……這種話還能猜嗎？咱們不要用這麽大的惡意揣測別人，好吧？”

祝子瑜把裏的東西咽下去，惟妙惟肖地學蔡蕓說話：“早上來的時候我都不敢相信是夏夏，夏夏是咱們係最高分，怎麽也不該穿那樣……說出來你也別不信，好的教育資源是會傾斜的，我從小到大省重點、請私教，竟然還沒考過？”

“你看見夏夏的鞋子了嗎？開膠了都舍不得扔，的服淘寶最多二十九塊錢，口印花都洗沒了。”

“還有那長得像充話費送的手機，一看質量就很次。”

……

夏夏：“…………”

夏夏心想祝子瑜怎麽不去學戲劇表演呢？這樣的天賦來南大也太屈才了。

“最最奇葩的是桌上那個鬱淨，天吶，我小學以後就沒見過有人用鬱淨了，用在臉上的東西這麽便宜都敢抹。”◎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子瑜我跟你說，我姐姐的本科舍友就特別窮，經常趁不在護品用，咱們平時一定要把櫃子鎖好了，可得注意點夏夏。”

夏夏吃不下去了，放下手裏的餅。

許久沒吭聲，再開口時麵淡淡的，看不出喜怒：“那你們倆怎麽突然不說話了？你該不會也用鬱淨被發現了吧？”

祝子瑜隨手拿過牙簽剔牙：“注意趙珊琪沒有？”

“那BurberryT恤和帽子都是真的，A貨不是那種質，整理箱子的時候我看了眼，還低調的，上穿的已經是一行頭裏最便宜的了。”

夏夏聽不懂說的牌子，不過大概能明白自己宿舍住了一個有錢人家的小姐。

“趙珊琪家是本地的，從日本回來飛機晚點了。”祝子瑜眼神帶著戲謔，“剛剛考完試蔡蕓拉我回宿舍，正好遇到趙珊琪在樓下和副院長說話。”

“……副院長舅舅。”

夏夏同地看著祝子瑜：“就因為趙珊琪比你有錢？”

“也不全是。”祝子瑜眼饞的鍋盔，拿起來嚐了一口，又遞了串五花給。

夏夏猶豫一下，接了。

“蔡蕓問我家裏做什麽的，我說我媽賣早點。”祝子瑜說到這，臉上神古怪，“就沒理我了。”

祝子瑜吃穿用度不差，媽媽賣早點應該是調侃。

工作本來也沒有高低貴賤之說，祝子瑜一句家裏是賣早點的蔡蕓就立刻變臉也實在是太快了，夏夏想笑，又笑不出來。

祝子瑜說了半天，夏夏一直安靜地聽著，沒有表態。

祝子瑜好奇：“背後這麽說你，你不想和幹架？我反正氣炸了，咱倆合計合計怎麽整，我最不了背後賤的人，跟住一起久了我肯定要發瘋。”

夏夏一副逆來順的表，像極了大姐大邊的狗小嘍囉。

聲安祝子瑜：“算了吧，就說說而已，我們又不會掉塊，你要怎麽搞？事鬧大了輔導員問起來有你的，你又沒證據在背後說壞話。”

“就當不知道吧，多一事不如一事，你把惹急了，暗地裏給你下絆子怎麽辦？”

孩垂著眼睫，楚楚人。

聲音墜涼涼的夜風，像在糖罐裏泡棗，溫得不像話。

——看起來乖巧又溫順。

祝子瑜蹙眉：“你怎麽這麽慫啊？”

夏夏地說：“慫就慫吧，息事寧人對大家都好。”

祝子瑜古怪地盯著。

許久後，開口：“息事寧人？可你今早在公車上，不是這麽做的呀。”

夏夏：“……”

“？”

第7章

夏夏睡在宿舍的第一晚，做了一宿噩夢。

夢裏的回到七歲那年的夏天，在暴雨初霽的籬笆院裏赤腳踩泥。

水窪蓄著很深的水，一腳踩進去，泥點子濺到的小和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