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最灼熱的時候，細碎的線從得亮的窗戶照進來，打在手臂上暖融融的。窗外的冬櫻和海棠枝葉翠綠，隨著午後的微風輕輕擺，在地上投下紛紛雜雜的影子。

謝淮一個人坐在後排靠窗的位子。

他午睡剛起還沒醒盹，神懶懶的。

社會學係多男，他品好，長得又帥，在一群剛離開高中不久穿規矩的男孩子中很紮眼，不孩子打量他。

夏夏沒想到謝淮和一個專業，進門後愣住，神小兔子般的驚慌又警惕。

視線在前排的空位上轉悠，想找個離謝淮遠點的座位。

蔡蕓挽著趙珊琪從後門進來，趙珊琪注意到謝淮，眼睛瞬間亮了，拉著蔡蕓過去。

是個活潑開朗的格，笑嘻嘻地問：“這裏可以坐嗎？”

謝淮撐起胳膊，淡淡道：“不可以。”

他指了指站在教室前麵的夏夏，又敲了敲旁邊的桌麵，喚小狗一樣：“過來。”

夏夏猶豫，謝淮靠著後桌的邊沿，抱著手臂靜靜打量。

他目似有實質，帶著粘在上，其間的含義並非友善但也不是要把吞吃腹的惡意，夏夏一時搞不清這人心裏在想什麽。

趙珊琪恍然大悟：“原來是夏夏的朋友啊。”

謝淮半點麵子不給，也不覺得尷尬，被蔡蕓拉著朝前排走還回頭看了謝淮好幾眼。

夏夏著頭皮坐到謝淮邊，祝子瑜跟在後也坐了過去。

謝淮過來卻不說話，他鼻子了，聞到孩上淡淡的鬱淨味，那味道甜而不膩，不如香水的味道明顯，卻很舒服。他臉上孩子氣的煩躁漸漸消去，懶洋洋瞇著眼。

班主任邢鑫是個研三的學生，讀研三年，頭頂禿了一片。

夏夏拿筆將他講的瑣碎的事隨便記了記，側過臉看到謝淮也拿了張紙，他沒寫字，而是在上麵歪歪扭扭畫小人。

夏夏多看了幾眼，發現他畫的小人一男一，男孩手裏拿了棒槌打得孩聲淚俱下。

他垂著眉眼，皮細膩幹淨，打在他睫上泛著白黃的圈，有幾分溫的味道。如果換上運白T恤，回到鬱鬱蔥蔥的高中校園，一定會是春意萌的小生最喜歡的男孩子模樣。

在夏夏愣神的片刻，謝淮三兩筆勾勒出孩流河的鼻涕眼淚。

他角勾起一個上揚的弧度，從男孩上扯出一個箭頭指向自己，又從孩上扯出一個箭頭指向夏夏，畫完他將筆一扔，畫紙推到麵前。

謝淮指尖在紙上用力點了點，聲音一磕一磕聽在耳朵裏無比清脆。

夏夏裝作不懂：“怎麽了？”

“看著這幅畫，說說你的想？”謝淮問。

他是小孩嗎？夏夏心想，畫個畫還要人表揚。

心裏這麽想，上卻吹起彩虹屁：“淮哥，你畫畫的功力實在太強了，看這線條，看這影，看這棒槌圓潤的弧度……”

謝淮不耐煩地蹙眉，手指骨節重重磕向桌麵，夏夏的彩虹屁放到一半被迫夾住。

喪氣地垂著頭，嗓音糯，一副怯怯的模樣：“我知道錯了。”

*

邢鑫是個悶子，一男生最經典的牛仔格子襯衫搭配，方形的黑框眼鏡圈住本就不大的眼，明明是文科學院在讀，卻打扮得像個常年泡在實驗室的理工男。

“……軍訓後我們再投票選舉正式班委，我先按照學績的高低暫定兩個男班長，男生李哲林，生蔡蕓。”邢鑫扶了扶眼鏡，“其他班委暫時不設，軍訓期間班長代為管理班級事務，有事直接和輔導員聯係。”

“老師。”祝子瑜舉手，不等邢鑫說話，疑地問，“如果是按照學績選臨時班長，那我記得咱們班錄取的最高分是夏夏，班長憑什麽給蔡蕓？”

夏夏一愣，了祝子瑜：“你幹嘛？”

祝子瑜不理，笑看著邢鑫：“您是不是念錯名字了？”

邢鑫怔了怔，目在學名單上掃了一遍，猶豫著問：“哪個是夏夏？”

夏夏還沒反應，祝子瑜拉起的胳膊舉手。

邢鑫$$

謝淮輕不可聞地笑了一聲：“用不著捂，換誰來臉都得紅你這樣。”

夏夏：“沒有紅，你看錯了。”

“這不是你的錯，明白嗎？”謝淮屏蔽的話，“隻怪淮哥太帥，能抵擋住我魅力的人還沒出生呢。”

夏夏：“……”

那你可是太他媽自了，想。

*

開完班會，邢鑫把謝淮和夏夏留了下來。

“昨天校規考試隻有你們兩個不及格，伊老師讓我開完班會留你們補考，你倆坐開一點，別離太近。”

夏夏怔住：“今天補考？我還沒有準備。”

“你暑假就該準備好了。”邢鑫攤手，“伊老師定了今天補考，我也沒辦法。”

試卷還是見都沒見過的題目。

夏夏多年學霸習慣使然，見不得卷子有空白，哪怕一題不會也要胡編造。

側頭看謝淮，他雖然上對補考沒有異議，臉上糾結的表卻出賣了他。

謝淮卷麵上一個字沒寫，眉頭蹙一團舒展不開，眼睛時不時朝夏夏的方向瞄。

邢鑫出去上廁所，他拿起卷子坐到夏夏邊。

“借我抄抄。”夏夏的卷子連蒙帶猜寫滿了字，謝淮眼睛亮了。

夏夏怕他抄了不及格又找麻煩，連忙捂住：“你別抄，我寫得不對。”

這一行為在謝淮眼裏就像中學時不借他作業抄的學習委員，明明做得全對卻說自己一個不會。

謝淮全然忘了昨天那宛如智障的四十八分，在他眼裏卷子寫得滿就和全對無異。

“我真不會……”

“把手拿開。”謝淮挑眉，“別讓我說第二次。”

“……”

謝淮前腳抄完落筆回到座位，邢鑫後腳回來收了卷子。

謝淮看夏夏蔫頭耷腦的樣子，用筆敲腦袋：“你噘什麽？”

夏夏不不願地說：“沒噘。”

謝淮不滿意了，端起胳膊。

他背靠教室的窗戶，定定看著：“給淮哥抄幾個填空題委屈這樣？我還一堆賬沒跟你算呢。”

夏夏心想，讓你別抄你非要抄，過幾天賬上再加一筆，半日夫妻的麵子也阻止不了你打我了。

想著，肚子咕得又了一聲，按了按胃部，打算去食堂吃點東西。

謝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