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誇你一句，你就膨脹了？”

夏夏冤枉：“路上有坑不能怪我啊！”

這片路麵坑坑窪窪，謝淮側坐著不穩，手越過夏夏想去抓車座。

孩恰巧在這時候扭了一下`，謝淮的手剛剛好落在腰上，車軲轆又磕進一個坑裏，他踉蹌一晃幾乎仰下去，連忙攬住孩的腰保持平衡。

“啊——”夏夏尖，“你放開————”

謝淮耳差點被震破，剛要把手拿開，發現夏夏手裏的車頭方向偏了，直直衝向路邊的防護欄。

他大喊：“你他媽看方向——”

軲轆第三次陷坑中，謝淮直接從後座栽到路邊的花壇裏，車前猛地撞擊馬路牙子，夏夏連車帶人倒在甬路上。

臉頰紅得像火燒雲，眼角滲出幾滴眼淚。

電車發出一陣猶如咳疾病人熄般悶悶的聲音。

夏夏沒傷，跑到花壇去看謝淮。

好在路邊的花壇泥土鬆，沒有灌木，隻種了幸運草和韭菜蘭。

謝淮人沒事，就是一紅土，嶄新的服和那雙兩萬八的鞋上沾滿了草和泥。

他吃剩的半塊卷餅皮掉在腳邊，餅裏夾的花生碎和生菜葉蘸著滿滿的醬零碎地粘在他臉上。

謝淮扯掉臉上的生菜葉，麵如死水般沒有波瀾，平靜得像是對生活失去了激和希：“平心而論，不就一塊餅？想吃就說，淮哥是那麽小氣的人嗎？”

“從掃黃開始，到不給我答到，再到那張四十八分的卷子，加上剛才這次，我到底做錯了什麽才讓你這麽恨我？你對我有意見要說，別三番四次搞我。”謝淮看著，“你對我有意見嗎？”

夏夏臉上的紅意還沒褪去，眼裏水汪汪的：“沒有意見，我就是有——”

“——有。”

“你知道是什麽嗎？一就控製不住發抖。”

“你抱我腰提前打個招呼啊，我一點準備都沒有。”

謝淮拍了拍臉上的土，想要站起來，膝蓋猛然一陣麻。

夏夏蹲下`卷起他，見他膝蓋紫了：“好像有點嚴重，要去醫院嗎？”

謝淮盯著膝蓋看了幾秒，眼中緒翻湧，喜怒不定。

夏夏認命了，這錯在，也不打算狡辯掙紮，準備承他的怒火。

謝淮沒有朝發火。

他單蹦到電車旁，背影堅強：“我不會再讓你騎車了，我就算隻剩一條，就算騎不了車爬回學校，我也不會坐你的車。”

夏夏提議：“我輛出租車吧，你先回學校，我幫你把車騎回去。”

謝淮把電車扶起來，那臺從跳蚤市場淘回來不知幾手的高齡電車拉風匣一樣發出吭哧吭哧的聲響。

謝淮重新啟，車子也不。

三秒後，那車沒聲了，猶如一條失去生命的死狗，靜靜躺在路邊。

“你發現沒有。”謝淮目落在電車上。

他沉默良久，開口：“自從遇見你以後，我就一直在倒黴。”

夏夏：“……”

*

南城的雨季在八月，到了九月，連綿的雨水褪去，卻沒迎來秋天的清爽，太反而異常毒辣。軍訓第一天豔高照，強烈的紫外線裹在日裏，暴曬過後濃重的膠皮味彌漫在場每個角落。

新生在烈日炎炎下站軍姿。

免訓生軍訓期間也不能離開訓練場，夏夏和幾個生坐在場邊，再遠坐著零星兩個男生。

謝淮靠著遮棚下的椅子，裏叼著狗尾草。

昨天傍晚他膝蓋摔青紫，去校醫院鑒定傷。

醫生不肯給他開免訓假條，隻給批五天病假讓他回去藥，五天後再來複查，據複查結果決定要不要免訓。

夏夏陪謝淮一起去的，親眼看著他在馬上就要下班的校醫院死皮賴臉纏著大夫飆演技。

一會喊疼，一會喊腰疼，過了一會胳膊又開始疼。

醫生被他整得頭疼，問：“你到底哪疼？”

謝淮虛弱地說：“我剛才出了車禍，現在渾都疼。”

他指著夏夏：“就是這個人撞了我，不信你問。”

夏夏著頭皮說：“是我撞的。”

醫生查不出個所以然，被他連哄帶撒搞得暈頭轉向。

於是謝淮離開校醫院的時候得到了一張免軍訓的傷鑒定，上麵潦草的字跡寫著“傷”。

夏夏的手機嘀了兩聲，消息是謝淮發的。

昨天把謝淮的車撞壞了，主提出支付修車費和謝淮的醫藥費，不過還是老樣子——要分期。

謝淮把錢算好發給。

夏夏歎了口氣，債多不，越欠越多，反而無所謂了。

上午九點，謝淮坐不住了。

他把電車停在場外麵，打報告去了好幾趟廁所，每趟回來手裏都抱著兩個泡沫保溫箱，裏麵裝的是趙一雷送來的茶。

軍訓時間是有嚴格規定的，幾點開訓幾點休息都清楚地寫在通知上麵。

他的時間卡得剛剛好，茶剛拿回來，訓練隊伍就解散休息了。

謝淮在泡沫箱前擺了一張二維碼和一張紙板。

紙板上用黑馬克筆寫著兩行字：茶十元一杯，加微信優惠五元。

南城價高，冰水都要兩塊五一瓶，五塊錢的茶幾乎是最低價了。

今天天氣熱得人渾冒汗，早上拿來的水在場邊放了兩個小時已經變溫水了，而謝淮的茶還是冰的，他麵前不一會就圍了一群看熱鬧的學生。

謝淮也沒料到會有這麽多人來買，一時應付不過來。

他朝夏夏招手：“過來幫我收錢。”

夏夏臉上劃過一抹狡猾：“憑什麽？我幫你收錢，你給我報酬嗎？”

謝淮：“我要不要包吃包住，再順便給你個五險一金？昨天你把我摔了……”

“昨天的事我們都協商好了，車錢藥費我賠，等錢還完我們就兩清你別拿那個說事。”夏夏打斷他，“而且你也算因禍得福，我不把你摔這樣，你怎麽免訓？”

“我可以幫你收錢，薪資按八塊錢一小時算，你用不用，不用我現在就走。”瞇了瞇眼睛，“快點考慮，我數三個數。”

謝淮與對視，孩瞳孔漆黑，眼神明亮，幹淨得仿佛不染塵埃。

他把零錢包塞到手裏，淡淡道：“仔細著點，當心算錯賬淮哥搞你。”

……

上午休息兩次，每次二十分鍾。

謝淮的茶價格低味道又好，東場八百多個人，一上午二百杯賣得幹幹淨淨。

許多學生為了省五塊錢加了謝淮的微信，謝淮通過好友申請後將這些人拉進一個微信群，他在群裏發了一張帶著價格的茶點單表，後麵附了一條消息：【需要其他口味的茶直接在群裏下單，無配送費。】

夏夏也在群裏，目睹謝淮這一做法後被他的商業頭腦折服了。

——不說一杯茶賣五塊他賺錢，就算不賺錢他也不虧。

做生意最重要的不是賺一時的錢，而是客源和人脈，謝淮顯然是打算長久做下去，第一天寧願賺點也要吸引人流。

南大一共四個場，分布著大一五千多名新生。

謝淮每半天換一個場，用兩天時間如法炮製建了四個微信群。

早上他和夏夏要去東場簽到，中途無法離開，隻能在休息前二十分鍾借口去衛生間溜走，而趙一雷總會帶著茶等在學校門口。

謝淮接了貨，開著電車載著夏夏和茶跑到另一邊場，算好時間趕過去時教剛好吹哨休息。⊕⊕

再之後就沒什麽可說了，就如謝淮所言，他那顛倒眾生的小白臉不是白長的。

別說他主把微信放在地上讓人加，以他的長相和那又酷又的氣場，就算什麽都不做往場邊一坐都會引來一堆生看，遇上幾個膽大的說不定還會主上來要聯係方式。

兩百杯茶，區區小事而已。

夏夏除了那天為自己爭取報酬時氣了一次，此外都是老老實實的，一副乖巧溫順的模樣。

賬算得仔細，人又聽話，幾天下來謝淮用夏夏用得順手，把記錄訂單的活兒也給了，讓晚上休息時統計好群裏的下單況，提前給趙一雷讓他準備第二天的茶。而他晚上繼續守在春和路的小攤上，坐著小馬紮賣東西。

謝淮四個場跑完一圈後就將茶提回原價，價格高了買的人自然變，加上每天訂單預定，一個場最多能賣五十杯。雖然看上去生意差了，但每杯利潤增大，謝淮的收卻沒多影響。

夏夏知道謝淮一杯茶的本，每天結束後都會在心裏算算他一天的收，而後咒罵一句這該死的有錢人。

軍訓那些天，夏夏常常夢到謝淮趴在一座金山上睥睨著。

在夢中試圖和謝淮套近乎。

謝淮眉眼不抬，神拽拽的：“想抱淮哥大？當心淮哥搞你。”

夢裏的夏夏笑得諂：“瞧您說的，我怎麽敢呢？”

從夢裏醒過來來後，夏夏沒著急起床，而是心裏仔細盤算了一下。

謝淮太會賺錢了。

有想法，有頭腦，最關鍵是有行力。

在擺這窮困潦倒的境之前，謝淮的大不僅要抱，還要抱得的。

得裝甜、裝傻、裝乖，得讓謝淮在吃的同時給留點湯喝。

不，喝湯也不用。

夏夏卑微地想：隻要個碗底就可以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某位後臺顯示不出名字的小可的營養

第11章

下午兩點半。

謝淮去和教打報告上廁所，五分鍾後沉著臉回來。

夏夏不舒服，坐在長椅上休息，帽簷下的臉架不住南城強烈的紫外線，被曬得紅紅的。

“教不批，說是學院的意思。”謝淮給自己灌了口水，“我們這些天惹人注意了。”

軍訓這些天來，謝淮總是在臨近休息時請假去廁所，跑去另一個場賣茶直到休息結束再趕回來。場上的教隻管訓練和簽到，今天之前一直對他賣茶的事睜隻眼閉隻眼。

夏夏沒打采：“等休息了再去吧。”

“來不及。”謝淮蹙眉，“這裏過去北場要十分鍾，還要去找趙一雷拿東西，等到我們過去休息時間就結束了。東西折在手裏事小，做生意最忌諱言而無信，隻要爽約一次，這些人以後多半不會從我這訂東西。”

夏夏心不在焉玩著軍訓服角：“那怎麽辦？不然在群裏解釋一下……你幹嘛用這種眼神看我？”

謝淮目炯炯有神落在臉上：“板寸昨天是不是又和你搭訕了？”

他口中的板寸是男生連隊的軍訓教，年齡不大，留著板寸，長得剛周正。

板寸從軍訓第一天起就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