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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裏的水帶著甜味，夏夏看了眼謝淮：“哪來的紅糖？”

“買的。”謝淮坐在窗臺上，倚著背後的玻璃。

他說這話時表很淡，手指不安分地著窗臺上綠蘿的葉子。

夏夏咕嘟咕嘟喝了大半杯：“超市那麽遠，下次別跑去買了。”

謝淮從窗臺上下來，靠近病床，打量著夏夏：“淮哥向來收錢送貨，第一次替人跑分文不收，你還不領，可真是不知好歹。”

他從錢夾掏出兩百塊錢遞給：“這是你的工錢。”

夏夏沒接，與他對視時眉眼清明澄澈：“多了。”

這幾天的報酬算起來不過一百塊，謝淮卻給了兩百。

不想問他到底是出於什麽心裏多給一百塊錢，無非是看食不果腹窮得可憐，但這錢不能要。

“不多。”謝淮說，“再好好算算。”

“多了。”夏夏語氣略重，帶著強調的意味，“謝淮，你不用這樣，我們說好的。”

從裏麵出張一百塊，又從兜裏掏出二十塊，連著外賣錢一起遞給他。

謝淮站在床邊，覺得這場景有些眼。

同樣閉的房間，同樣的兩人，同樣的床，同樣的站位以及同樣遞錢的姿勢。

謝淮玩味地笑：“你的錢我還敢接嗎？”

夏夏吃過飯喝了熱水，蒼白的小臉慢慢有了紅潤。

手腕白而瘦削，明明看上去弱又纖細的一個小姑娘，作裏卻著倔強的勁兒。

初秋的風穿過窗滲進來，風裏卷著剛灑水後草坪上的青草香味，卷著曬過瀝青路麵的油漬味。遠天的底是澄澈的深藍，底幕綴著厚積的雲層，映在明的玻璃窗上帶著淺淡的底。

夏夏：“謝淮，我沒開玩笑。”

“我是沒錢，可現在的世道賺錢也不難，軍訓後我會去找兼職，要你的錢算怎麽回事？”

謝淮沒正視的話，而是散漫的眸子略過上：“你是個姑娘，之前說我聾的事我不跟你計較，怎麽，現在都敢連名帶姓我了？”

他看的眼神帶著@

茶生意被伊賢攪黃的第二天，謝淮開始送外賣。

南大今年換了校長，新上任三把火，一就職就整頓校規。

外賣是青春的墳墓，新校長厭惡懶惰和頹廢，連帶著也厭惡外賣。

平臺的外賣員都穿著統一的製服，進校門就會被門衛攔住。

商家自己配送也會因為年齡著裝看起來不像大學生被堵在門口檢查證件。

宿舍樓離校門有不遠的距離，有走到校門口拿外賣的時間都可以去食堂吃完飯再回來了。於是開學快一個多星期，食堂生意日漸興隆，校外小店卻無人問津，無論是學生還是商家都怨聲載道。

謝淮抓住了規則的。

校規隻說不準外賣平臺和商家的騎手進學校，沒說本校學生不可以進校送外賣。

他賣茶時建起的微信群是極大的客戶群。

謝淮決定送外賣的第一天，群裏就炸鍋了。

謝淮不做學生和店家之間的騎手。

大學城餐飲店太多了，他隻有一個人，平日還要軍訓上課，按照學生的需求挨家店采購賺得也跑不過來。

他隻做中間商統一代為采購。

謝淮在大學城挑細選了幾家味價廉的快餐店，每餐隻送一種飯。

他會在前一天晚上把明天送什麽提前發到微信群，想吃就在群裏下單預定，而後他與店家聯係，等第二天做好後直接去店裏將飯裝在保溫箱用電車載回來。

南大宿舍管理相當鬆懈，男生互進宿舍樓是常態。

不管男，謝淮一律把飯送到寢室門口，比外賣騎手還要方便。

他每份訂單從學生手裏收取四元配送費，至於商家那邊的返利夏夏不知道，也沒有問。

祝子瑜昨晚在群裏訂了一份烤飯，剛過中午就了。

“夏夏，謝淮什麽時候過來啊？”

夏夏的午飯從開學以來就沒變過，捧著包子坐在桌前啃，淡淡道：“快了吧。”

祝子瑜砸吧著，言語裏頗有些欣賞：“謝淮也算是有商業頭腦了，雖然他一頓隻能接五十單，但五十單也是兩百塊錢啊。這中午晚上各一頓，一天就是四百塊錢，我可太眼紅了，要不咱倆也學他送外賣賺錢吧。”

夏夏慢悠悠吃下最後一口包子：“你覺得他賺錢那麽容易？”

“容易啊。”祝子瑜說，“你看謝淮，他辛苦嗎？他一點都不辛苦。”

“不就跑上跑下送外賣嗎？我也可以啊，就當減了。”

“你眼裏見的隻是你看到的，還有你沒看到的呢。”夏夏說，“你想送外賣，你會騎電車嗎？你能和店家搞好關係讓他們盡快給你做飯，每盒飯給你返利？你能讓門衛通融放你進學校送餐？”

“最關鍵的是。”夏夏吃完包子，拿紙了，“你為什麽覺得謝淮不辛苦？”

“南城太這麽毒，騎著電車到跑你能不防曬嗎？按照你的習慣，一定得塗遍全用到空瓶才算完，你的防曬霜三百多，送一天外賣也就賺回個防曬錢。”

祝子瑜：“……”

夏夏不是打擊祝子瑜。

前天晚上去大學城的步行街轉了轉，想試試找份兼職。

夜晚的步行街燈火通明，夏末的蚊蟲縈繞在桌椅和垃圾桶間。

漫無目的走著，在燈火闌珊的店外看到了謝淮。

謝淮坐在烤店外的塑料桌椅前，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