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球花。

手下隨主，安妮的工作效率很高，預訂了餐廳、出了通知，還迅速擬了文件掛上係統公告，以後戚時安的部門會議諮詢部也要參加。

任何一項變在人多口雜的公司都會被議論上幾天，高層的心理也會被揣個不停。諮詢部從此兩邊的會都要開，兩個老板對於部門的分量也要重新評估。

不過他們還未來得及琢磨，就要趕去三十層開會了。

戚時安手下的部門都按平時的座位就坐，諮詢部的主管和幾名組長隻好盤踞在後方。沈多意剛來沒多久，自覺地坐到了最後。

戚時安一眼去，偏頭道：“安妮，把我的眼鏡拿過來。”

大燈關掉，隻餘臺上亮著，文字政策隻要認字就該讀懂，所以快速略過，數十張典型的指數圖要一一分析，引申各種可能，這是戚時安一貫的開會方式。

沈多意在食指和中指間夾著筆，凝神盯著投影的容。

“去年公司一直著力做期貨投資，現在也時刻關注著貴金屬和化學品這兩方麵，不過重心漸漸轉移到了外匯投資上。”戚時安應該已經養了習慣，他隨手摘了袖扣丟在桌上，然後把袖子挽起來。

屏幕上出現了恒生指數，所有人都開始自吸收圖上的數據，戚時安沒什麽耐心，自己講完直接切下一張元指數。沈多意在筆記本上快速畫了簡易數軸，並建立數學模型把幾項數據做大致的比對。

戚時安看在眼中，停下問：“沈組長，多長時間能準確估出空頭市場出現的概率？”

沈多意抬頭回答：“五分鍾，但是我傾向於預估多頭市場出現的概率。”

問題繞回了報告中，戚時安以前的報告裏對前景看壞，而沈多意做的報告卻是看好，此時再一次產生了分歧。

戚時安調回恒生指數那張，詳細地說了自己的看法，說完隔著鏡片看向臺下：“所以恒生指數明年很有可能大跌，元指數雖然居於高位，但也有可能反轉下跌。沈組長，我改變你的看法了嗎？”

沈多意回答：“哪怕是全球共振上漲周期，也依然有謹慎的看法存在，所以我尊重每個人的看法，並且保留我的意見。”

戚時安頓了兩秒，隨後摘掉了眼鏡，他忽然覺得能不能看清楚容貌已經沒那麽重要，似乎流更能煽他心中的火焰。

會議的後期，所有人都變了暢所言的狀態，大家高談闊論，各抒己見。戚時安像講完課轉班的老師，轉到沈多意旁邊時擱下了那份報告。

沈多意翻了翻，發現了麻麻的批注。

甚至有一句“分析到位，你很棒”。

小學老師都沒這麽嗲，沈多意仰頭問：“戚先生，真像你分析的那樣，市場迎來危機怎麽辦？”

周圍有些，戚時安俯下`去，單手撐在桌麵上，回答：“對於有的人來說，危機意味著災難，對於還有的人來說，危機可能等於機會。”

他說完作沒變，隻提高了音量：“今天的會就到這兒，回去做事，晚上夏天餐廳，我請大家吃飯。”

沈多意把本子合上，但人都走了，眼前的手臂還擋著他的去路。戚時安想起會上的提問與回答，說：“沈組長，五分鍾有點慢了。”

沈多意抿著頷首，不否認也不辯解，其實他隻需要兩分鍾，但是同部門的主管和其他組長都在，他又是剛來，所以要最大程度的收斂。

“戚先生，沒事的話我也回去了。”

戚時安終於閃開，但在對方走到門口的時候出聲住：“開會難免想打瞌睡，可以坐得遠一點。”

沈多意回反駁：“我沒——”

戚時安打斷：“晚上吃飯，坐我旁邊。”

第6章

偌大的辦公室裏仿佛能聽見回音，這簡單的八個字仿佛也變了直白到近乎赤摞的邀請。沈多意有些手足無措，因為他很多年沒聽過這樣的話了，而上一回聽似乎也是眼前這個人說的。

戚時安把丟了半天的袖扣抓進手心，袖扣上鑲嵌的寶石硌得他疼，他很想再說句什麽，進一步催化沈多意的緒，但他與生俱來的自負和突然生出的矜持卻張手阻攔，甚至扼住了他的嚨。

沈多意終於出聲回應：“到時候看況吧。”

對他來說，這是最好的答案，他沒有明確又不留麵的拒絕老板，但也完全沒有答應的意＠

戚時安終於對章以明說的話提起了重視，微微側過臉去：“什麽事兒？”

“能是什麽事，公事唄。”章以明把剩下半杯酒也喝幹淨，“他和保險公司的舊上司關係不錯，業務上有沒有斷幹淨還難說，而且執照還掛靠在其他諮詢公司賺外快。”

戚時安想起用舊沒換的鑰匙扣，也想起沈多意為賺兩千塊錢疼得冷汗直流。他一時間啞口無言，不知如何審判對方再一次的“甘為五鬥米折腰”。

酒過三巡，座位都了，有的吃飽上樓看風景，有的去籠子前逗畫眉，沈多意抓著條蟹啃到了天荒地老，滿手都是螃蟹的氣味。

洗手間空著，他仔細地洗了幾遍手，確認隻剩下洗手的香氣才作罷。洗完沒回座位上，溜達著上了四樓。四樓的壁畫濃墨重彩，地上鋪著花紋繁複的織錦地毯，好像是西亞的風格。

四樓也沒有窗戶，覺像待在天的旅館，風灌進來拂在臉上，有點舒服也有點涼。沈多意在角落的沙發上坐下，正好接起一通電話。

“師兄，適合老年人的新險種，有沒有興趣？”

“你設計的？”針織衫一吹就，他往懷裏抱了個靠墊取暖，“說來聽聽，合適的話就買，當支持你工作了。”

孟良在電話裏簡明扼要地介紹了一下，都是行人，聽倆關鍵詞就知道本質。沈多意默默盤算，仰著頭枕在了靠背上：“和白金計劃有點類似，正式推出了嗎？”

孟良樂道：“其實還沒。”

“那你囉嗦半天，求教就明說行不行啊。”沈多意笑罵對方，音量也不自覺抬高了，正高興著，整片視野被突然靠近的人影遮了個嚴實。他嚇得從半仰的狀態彈坐起，心有餘悸地說：“戚先生，怎麽走路沒靜。”

戚時安反駁：“地毯太厚，或者是你聊電話太高興。”

“我有點況，等會兒再打給你。”沈多意掛了電話，懷裏還抱著靠墊。再落座時戚時安開他，霸占了他剛暖熱的位置，但坐下後才發現，戚時安正好擋住了冷風。

“歡迎會總要說句‘歡迎’才對，歡迎你加明安。”

“謝謝。”沈多意扭臉看對方，“如果之前從沒見過，你會請我嗎？”

戚時安回答：“章以明麵試你之前問過我，我說對你有信心，別的什麽都沒做。”

沈多意又說了一遍：“謝謝。”

兩個人並排坐在沙發上，從後排看材相差很多，沈多意的肩頸部分還像是年形，而戚時安則肩膀寬闊。

一陣沉默過去，氣氛變得有些尷尬，沈多意覺戚時安言又止，隻好靜靜等著。吃完飯的同事越來越多，上來四樓看風景的也越來越多，他有些坐不住了，起說：“第一次來這間餐廳，我去五樓也參觀下。”

沈多意慢慢上樓，順便給孟良回電話：“剛才老板突然出現，嚇了我一跳。”

孟良問：“哪個老板？是玩兒的那個嗎？”

沈多意還沒出聲回答，因為上到樓梯拐角時聽見了不尋常的靜。

“送你的項鏈還戴著呢？最近出的那款